岳旗飘扬-第8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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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自己的部队可不是对手。
再往拒马后面看去,就发现了件奇怪的事情,沿着官道竟然安置了一溜四五个拒马。最后一个拒马再往后是个山坳坳,影影绰绰地有一大片营帐,看来人数确实不少。
莫阿三从自在军的小卒子混成了指挥使,靠的不是战功,而是见机行事的本领。此时他的心中已经打起了退堂鼓,开始琢磨着要派人回去求援了。
这时候丘队正和王军使迎了过来,恭恭敬敬地请他进屋歇脚。还没进门呢,莫阿三打眼看见墙根处蹲着个小伙子,就随口问道:“这是什么人?”
丘队正闻言,看向王军使,王军使则看向旁边的手下,那士兵赶忙答道:“禀指挥使,这屋子本来是个税卡,这家伙是这里收税的。”
莫阿三也就是随口一问,听完之后嗯了声,点了点头就往屋里走,却见那小伙子挣扎着喊了起来:“将军给我伸冤啊,他抢了我的税银。”
虽然扭得很急,却没能站起来,原来是被捆住了。
莫阿三瞪了王军使一眼,不停脚地进了门王军使瞪了那士兵一眼,弯着腰跟了进去。没多时就听到外面传来几记耳光声和渐小的呜鸣声,想是把嘴巴也给堵上了。
没人理会这等小事,王军使仔细汇报道:“我问了对面管事的,他说清江县是他们的地盘,没接到命令就不让咱们过。”,说着便压低了声音:“指挥使,这些夯货不好对付啊。”
丘队正一个劲地点头同意,也建议道:“还是禀报都统,再调几个营来的好。”
“调个屁调!”,莫阿三板起脸来斥道:“这么简单的事都办不好,我的脸都被要你们丢光了!”
丘队正和王军使跟了领导这么多年,完全了解他的禀性,知道虽然骂的凶,估计最后还是会选择求援这条路,于是低下头去不再说话。
莫阿三在屋里转了两圈,正要开口下命令,就听见房门处传来吱呀一声,三个人抬眼看去,发现却是钦差熊主事来了,后面还跟着高老员外,以及盐政司的四个吏员随从。
熊主事年方不惑,一张国字脸向来不苟言笑,现在更是黑得像铁一般:“莫指挥使,你属下数百精锐,却被两三个杂兵,四五根木头挡在此地。”,他整了整衣袍,向南边拱了拱手道:“尔等若是如此贪生怕死,畏敌如虎,我便要上报朝廷,参上尔等一本!”
163 交涉()
恁你老母哦!
要不是我们大大大老板跟你的大大大老板是好朋友,你哪有资格让我来护送!莫阿三愤怒地想着,你这狗屁文官,还以为现在跟前朝一样,文官放个屁,我武官也要说是香的?
“对方人多势众,我等正在研讨破敌之策,熊主事无需多虑,只管静待捷报就好。”,莫阿三读过几本书,是个会文绉绉地说话的武将,这点也是派他来做护卫的主要原因之一。
“明明只有十几个人,说什么人多势众。”,熊主事的一个随从低着头嘀咕了一句,声音不大不小,刚好让所有人都听见。
莫阿三看了眼手下,王军使便跨前一步道:“明面只有十几个,埋伏的有好几千呢。”,说着也低下头嘀咕了一句:“打仗的事,他们懂个球。”
熊主事闻言顿时鼓起了眼睛,旁边的高员外眼看同伙要起内讧,赶忙接过话茬:“莫将军。”,他看着莫阿三说道:“贵部乃是天下强军,对面的即便人多,也只是群乌合之众,定然不堪一击。”
球,老子的兵是什么德行老子还不清楚,就是觉得打不过,才不敢打啊。
莫阿三用鼻孔看天,不去搭话。而王军使飞快地抬头瞟了他一眼,又低下头去,再次嘀咕了一句:“打仗的事,他们懂个球。”
高员外的涵养极好,竟然还笑得出来:“莫将军。”,他拱了拱手道:“虽说敌众我寡,可若是就此调头的话,不仅有损贵军威名,都统那边,也没法交代啊。”
这句话倒是说到了莫阿三的心,他正要就势提出求援的要求,就听见熊主事怒道:“我奉王命而来,这忠护右军胆敢拦阻的话,便是造反!”,说着狠狠地盯着莫阿三道:“只管让你的人冲,看他们敢不敢挡。”,然后一甩袖子,当先向外走去:“且跟我来。”
拿我的人当炮灰,我干你老母,想得倒美!
莫阿三气歪了嘴,却也怕这姓熊的鲁莽行事,万一出了什么差池自己没法向司交差,于是挥了挥手,带着手下跟了出去。
出来一看,那位熊主事正站在离拒马三丈远的地方,扬声喝道:“本官奉朝廷之命,前往……”
话还没说完,对面路边的小木屋里走出几个人来,领头的虽然年轻,却是满脸的精明强干,远远地向这边一拱手:“忠护右军队正赵四,见过熊主事。”
好么,连名字都知道,自家的底细估计已经被摸透了。莫阿三和手下对视几眼,眼中大是惊惧。
“赵四?”,熊主事哼了声道:“尔等想要造反么?”
“何出此言?”,赵四讶然问道:“我忠护右军下忠君爱国忠贞不二忠……”
“那尔等为何在此阻拦本官?”,熊主事打断了他的成语大会,厉声问道:“阻拦本官便是阻拦朝廷,便是造反!”
“熊主事误会了。”,赵四笑眯眯地说道:“清江县乃是我军驻地,未得到换防命令之前,友军不得入内,以免造成误判以及误伤。”,接着又补充说明:“我等岂敢阻拦熊主事的行程,熊主事尽管前行。”,说着似笑非笑地看向高员外:“高员外也尽管前行。”
高员外被他看了一眼,吓得连退了两步。
熊主事心里也有些发毛,大声喝道:“这些是我的护卫……”
“可有兵部的调令?”,赵四毫不客气地问道。
“这个……”,熊主事顿时哑火。
莫阿三在旁边听得真切,闻言皮笑肉不笑地建议道:“既然如此,莫不如熊主事和高员外先行,待我申请到兵部的调令之后,立即就赶去汇合。”
且不提脸色铁青的高员外,便是熊主事自己,又哪里敢单独先走。不过他先前大话放得太多,一时间拉不下脸退后,于是站在那儿左看右看的,想要找个话题当台阶下。
这一看还真让熊主事看到了东西,于是他指着墙根问道:“此是何人?”
“是儿郎们抓到的奸细。”,王军使连忙答道。
然而那小伙已经听到了这边的对话,剧烈地挣扎起来,嘴里还发出呜呜的声音。
“奸细?”,熊主事冷笑着吩咐手下:“去问问。”
王军使看向领导,见莫阿三不动声色地摇了摇头,便向聚拢过去的士兵摆了摆手。
被解开束缚之后,那个小伙子连滚带爬地扑到熊主事脚下:“官人救命,小人是此处的税吏,不是奸细,他们抢了小人的税银,小人是税吏……”
熊主事皱起眉毛,旋即又舒展开来,交代手下道:“带回去仔细问。”,说着转身就走。
没想到却被小税吏抓住了脚跟:“小人有军情禀报。”
熊主事厌恶地咳嗽了一声,两个随从马冲了过来,一个按住小税吏,一个使劲掰开他的手指,顺便对着他的后背就是一脚:“贼囚囊!”
小税吏忍着疼,不迭声地叫道:“他们越界了,这是东城县,不是清江县,越界了!”
正在往回走的几个人同时停下了脚步,莫阿三咂咂嘴,冷笑着摇了摇头熊主事哈哈一笑,向拒马那边走去高员外看看莫阿三,再看看熊主事,踌躇着跟了去。
“赵四!”,熊主事叫道:“据此地税吏所言,尔等擅自越界,该当何罪!”
越不越界有什么区别,莫阿三不屑地想着,你还能凭着唇枪舌剑让他们退回去不成?
然而接下来的事情大出他的意料之外,只见对面那个叫做赵四的队正竟然没有辩驳,反而把看守拒马的两个士兵招了回去。
莫阿三的眼睛一下子就亮了。
联想到方才赵四一直提起调令的事情,这个老兵油子不禁转起了脑筋:莫非这忠护右军,是个讲道理的部队?
他从军多年,经验丰富,所以只是稍微过了下眼,就知道对方不好惹,因此他也不想招惹。然而,如果这只看起来很强大很不好惹的军队,竟然讲道理守规矩的话,那情况可就完全不一样了。
自在军最擅长的就是欺善怕恶,欺软怕硬,只要对方肯讲道理,那就不怕。
164 莫谓言之不预也()
忠护右军承认了越界的行为,并且改正了错误。而取得了巨大胜利的熊主事则呆呆地站在那里,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做了。
但是莫阿三知道。
随着他一声令下,八个亲兵就走上前去,喊着号子抬起拒马,齐齐使劲,把拒马丢到了路边。
对面的士兵也就这么看着,也不上来阻止,只有赵四喊道:“你们这是破坏两军友谊的行为,我们表示极大的愤慨!”
此言一出,上至莫阿三,下至正凝神戒备着的士兵们,全都长长地吁了口气。
愤慨有用的话,要我们当兵的干什么啊?!
这时就听小税吏说道:“他们傻,咳咳,很好说话的。”
张全闻言一笑,指着下一道拒马问道:“那边属于清江县对吧?”
“是,是。”,小税吏连连点头:“那块石头是界线。”
“既然他们好说话,那你过去,让他们把拒马撤了。”张全朝对面扬起了下巴。
小税吏愣了一下,正要开口,屁股上就被王军使踢了一脚:“还不快去。”
他不敢多言,踉跄着向拒马行去。
神武右军的将士们看着这个家伙走到赵四面前,指手画脚地说了半天,而赵四则在一个劲地摇头,偶尔才回他几句。
没有动手打人,大家伙儿心下更是安定,看来是只仁义之师啊,很好,我喜欢。
没多时小税吏垂头丧气地回来了:“他们不听我的。”,边说边看着王军使,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王军使却没理他,而是向手下招呼道:“弟兄们上啊。”
两队兵油子便笑嘻嘻地走上前去,翻过拒马,手拉手地挡在忠护右军的士兵面前,点头哈腰地说道:“上官有令,对不住对不住。”
后面就有八个士兵跟着过去,把拒马给搬走了。
忠护右军的士兵只有他们一半人,急得面红耳赤,却被这帮无赖挡得死死的,一点办法也没有。赵四见状一跺脚,带人往后撤去,走到一半回头指着莫阿三吼道:“你们越界不说,还拆毁了我军的设施,真是岂有此理。”
他的抗议只招来了莫阿三的微笑。
“你们要立即恢复原状,否则由此引起的后果将由你方负全部责任!”
听见这声嘶力竭的话语,莫阿三笑得越发开心了。
强兵又如何,原来只是个纸老虎而已,一戳就破!
“莫将军威武!”,高员外不知什么时候来到莫阿三的身边,连声称颂。
“端得是智勇双全。”,熊主事也点头赞道。
这时双方已经纠缠在了第三座拒马处,对方眼看情势不妙,又派了十几个人上前来拦阻。丘队正不等吩咐,就也调了三个小队三十人去支援,以求在人数上占据绝对优势,用身体把对方给挤出去。
两只军队的汉子们胸脯对着胸脯,胳膊顶着胳膊,推搡着顶撞着,不同的是,自在军的汉子们脸上一直带着嬉皮笑脸的痞笑,而忠护右军的汉子们已经连丢了两道防线,脸上就有了几分愤懑。
这种纯粹的**交锋,当然是人多者胜。没过一会儿第三道拒马也被扛走,挡在管道上的拒马只剩下最后一座,冲过去之后是个山坳,也是自在军原本计划中的宿营地。
“等到过去之后,派三个大队的人手拉手挡住他们,其他的抓紧扎营。”,莫阿三冷静地发布着命令,这时候听见对面传来赵四的怒喝声:“是可忍孰不可忍,悬崖勒马尚未迟矣。”,于是笑着补充道:“扎好营之后,挑点礼物给那边送去,毕竟是友军么,不要伤了和气。”
说完哈哈大笑起来,丘队正凑趣地跟着笑道:“属下就学司马懿,送套女人的衣裙过去,嘿嘿。”
“胡说八道。”,莫阿三的笑声戛然而止,因为收声太急还被呛地咳嗽了几下:“你特么的要害死老子么?”
丘队正的马屁拍在马腿上,咧着嘴巴愣住了。
“做什么事请都讲究个度。”,莫阿三耐心地跟自己的亲信分享人生经验:“像你这种想法啊,在话本里面肯定是活不过第三个回目的我跟你讲。”,他用食指虚点低头承教的手下:“过犹不及懂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