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旗飘扬-第58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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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初最为胆怯怕事的小兵,这次带队拿了个第一!岳丘大踏步走了过去,拍着张狗子的肩膀笑道:“狗子,好样的!”
张狗子嘿嘿直笑:“都是跟统制学来的招数。”
赵四跟他也是老熟人,高高地向他竖起了大拇指。
又过了一会儿,路那头走来两对,都是一人拉着一个,前面的脚步飞快,后面的踉踉跄跄,原来是周大壮和赵大眼两人,看来是寻到了落在最后的士兵,把他们硬拖过来了。
两人边走边嘀哩咕噜的不知说些什么,眼看接近终点,便不约而同地加快了步子,可惜他们着急也没用:被拖着的士兵已经完全没有了气力,步履蹒跚地想快也快不起来。
周大壮见状,突然打横抱起自己的手下,迈开大步向大旗冲来,不多时就甩开了赵大眼两人,率先到达终点。他随手把怀里的兄弟一丢,转过身去哈哈大笑。
赵大眼没想到对手还有此一招,欲想模仿奈何体能不答应,只好咬着牙死拉硬拽地把手下的士兵拖过大旗,报完名字之后,一脚就踢了上去:“日死你个软爬货,还不给老子死去归队!”
那士兵还没恢复过来呢,被这一脚踢得发懵,连走路的动作都变僵硬了,于是又挨了一顿排头。
赵四偷眼看向岳丘,见大老板对这事充耳不闻,便也转过脸去,当做什么也没发生。
高家庄的碾谷场上,已经给各只队伍划好了位置,随着到齐的小队纷纷就位,场地上的士兵渐渐多了起来。附近的百姓本来还围在旁边看热闹,慢慢地便都悄悄退后,缩回了家里,栓住了房门。
等李山带着落在最后的几个士兵来到旗下,岳丘便发布命令,整队训话。他先对全军进行勉励,表示第一次拉练活动安排的非常成功。接着公布成绩,第一名小队的军使是张狗子,第一名大队的队正是王魁王大头,第一名都的都头是胡万胜,岳丘分别给予了表扬,而对于最后五名的,则提出了严厉的批评,要求他们努力学习,认真总结,力争进步。
吃完饭之后稍事休息,四个都头便率领各自的队伍开始依照新的训练大纲,进行新一轮的训练。这一次军法官翟达理隆重登场,他向岳丘借了十六个亲兵,作为执法大队的第一批成员,开始虎视眈眈地在晒谷场上巡视,监督各部的训练状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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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开始依旧是走队型和枪盾合练,接着就听到一声锣响,队正们吹响竹哨,士兵们便在军使的指挥下排成阅兵式的队列,岳丘浑厚的声音通过喇叭穿了出来:“全体都有,向右转,齐步走。”
王火属于统制的亲兵,所以和战友们走在队伍的前列,他们高举长枪,高昂头高抬腿,紧跟着走在最前方的统制,心里涌起了强烈的自豪来。
自从上次同样昂着头从清江城里走过一遭之后,每到走正步的时候,王火就总是会抑制不住地感到自豪,或许是因为老百姓那敬畏的眼神,或许是因为统制赞许的目光,也或许仅仅是因为,昂着头。
所以他保持着高昂向前走,向前走,直到好像闻到了一股怪异的味道。
不对,不是好像,而是肯定。那种既馊又臭的味道,就是从正前方传过来的。
王火好奇地低下头来,放眼望去。就见到前方是一条小溪,在小溪的上下游位置都草草地筑了条半人高的小坝,中间蓄满了水,水上漂浮着一坨一坨的不知名的物体,当然分量最多的物体他认识,那就是粪便。
看着那些在浑浊不堪的水面上载起载浮的粪便粑粑,王火觉得臭味仿佛比刚刚更加刺鼻了十倍,肠胃间不禁隐约有些翻滚。他赶忙闭起鼻孔,减少吸气,同时把目光转向河边。
十几个胳膊上扎着红布的家伙站在河边,手里都提着根短棒。他们是军法队的,王火大多认识,因为以前是同一个大队的。这些家伙本来也是愁眉苦脸地,手全都捂在鼻子上面,但是随着王火他们的接近,个个都站直了身子,架势摆得笔挺。
那是因为统制来了呢。
王火满怀敬意地看向走在队伍最前列的,那个高大而又强壮的背影,那个腰杆一直挺得笔直,脚步也从未曾慢过半分,仿佛横亘在前方那令人作呕的恶臭和脏水,根本就不存在一般。
118 涉水()
岳丘一直走到河边才停下来,高举手中的长剑,原地踏步两次。于是从都头到队正到军使,依次传下命令:立定。
然后呢,难道要下河吗?
队伍之中发出嗡嗡的声音来,那是大伙儿在窃窃私语。军官们很快就反应过来,怒声呵斥着弹压了下去。
这时候,岳丘开口了,他把喇叭放在嘴边,简单地说道:“弟兄们,跟我上!”
全军的目光都盯向了岳丘,然后就看着他迈开了脚步。
溪水被踩得噼啪作响,不时有黑黄色的东西溅在岳丘的身上,而他浑不在意,就像走在清江县城的大道上一般,腰杆挺直,步履庄严。官兵们的目光也随着岳丘的脚步移动着,脸上透露出复杂的神色。
“俺们也下去么?”
赵大眼听到自己的队伍里传来一句不大不小的嘀咕声,立即斥道:“没看到统制都下去了么,你个夯货叽歪个球。”,然后朝军法队那边比划了一下:“不想挨揍就老实跟着。”,于是队伍就恢复了平静。
走到小溪中间之后,岳丘再次站定,向着队伍猛一挥手,于是鼓声便响了起来。胡万胜向列队在第一排的周大壮吼道:“拔山队,全体都有,向前齐步~走!”
周大壮回过神来,连忙含起竹哨:“一,一,一二一。”,带着他的小队举步迈向小溪。所有人的头都昂得高高的,半是因为要在统制面前显示出精神气来,半是因为实在不想看向水面。
等到脚下传来响声的时候,士兵们知道自己终于踏入了污浊的水中,就有几个人忍不住垂下眼神,然后动作就别扭起来。守在旁边的军法队见状,举着短棍冲了上来,对着他们的腿臀部位就是一顿好揍。
岳丘冷冷地看着这边的动静,等到军法队停下手后才高声喝道:“整队。”
拔山队的十名士兵连忙排成一排,挨打的几位在岳丘的注视之下,顾不得疼痛,更不去理会脏污,迅速地移动脚步向右看齐。
“向前齐步走!”
于是这只小队再次齐刷刷地迈开了步子。而与此同时,第二只小队也带着视死如归的表情,踏入了溪水之中。
眼前的战友们一排排离开,很快就轮到王火这一队了。说来也怪,随着越来越多的人穿行过小溪,王火倒是感到这臭味似乎也不那么刺鼻了。他跟着军使的哨声抬脚,跨步,抬脚,眼睛四十五度仰望天空,只用余光观察自己在队列里的位置是否正确,就这样走进了污水坑。
没走几步,王火发现自己左边的田块儿突然停了下来,他虽然有些疑惑但却不敢停下,继续往前走。又走了三步就听到军使的竹哨发出尖利的长音,全队都停了下来,王火这才敢偷眼去看,只见田块儿双手撑在大腿上,吐得昏天黑地;见到这个情形,王火只觉得嗓子眼隐隐做痒,他不敢再看,连忙收回目光,却不料正看到离田块儿最近的人…自己…的腿上已经沾上了呕吐出的浊物,这下王火按捺不住,哇的一声也喷了出来。
直呕到胃里仅剩清水,王火才缓过神来,他心中暗叫不好,连忙狠掐虎口振奋精神,袖子在嘴角胡乱抹了几下,抬头向四周看去。
好事是,军法队并没有过来;坏事是,包括统制在内,所有的人都直直地站在散发着恶臭的水里,静静地看着他和胡块儿两人。
“快。”,王火赶忙拉过胡块儿:“报告,请求归队。”
“整队。”
“向前齐步走!”
终于上到对岸之后,王火觉得只如死里逃生一般,大口大口地呼吸着,空气竟然是那么得甜美……队友们和他一样,整只队伍都是此起彼伏的喘气声,感觉比上午的拉练还累。
“俺不干了。”
喘匀了气的田块儿低声说道。
“啥?”
声音虽低,王火却听得清清楚楚,顿时大惊失色:“队正说了,逃兵要砍头的!”
“哪个讲俺要逃了?”,田块儿给了他一记白眼:“俺是想去当辅兵,俺受不了这罪。”
“你疯了?”,王火听他说不是想逃跑,心里松了口气,但还是向他吼道:“辅兵少了好多钱,伙食也差,听说以后还要挖土伐树,哪比得上咱们战兵。”,他顿了顿,挺直了胸:“还是统制的亲兵呢,队正说了,咱们大有前途。”
“哼,有什么前途,没得天天被糟践。”,田块儿恨恨地擦了擦嘴角,然后揩在裤腿上:“挖土总比爬粪坑强。”
“你这话怎么说的呢?”,王火急眼了:“连统制都站在水里面塞,难道你比统制还金贵!”
“哼。”,田块儿低下头去,过了半晌又道:“反正俺不干了。”
王火不禁对他有些鄙夷,但又不知如何开口,最后只是重复了一遍:“难道你比统制还金贵赛。”
虽然不敢回头,但是王火知道统制现在肯定还站在那条臭河沟里面,估摸着要等所有人都过了河,统制才会上岸吧。真了不起,难怪他能当统制,自己只是个小兵。今个儿竟然还呕出来了,丢人塞。
岳丘确实仍然站在小溪正中,目视着自己的部队一排一排地从身前走过,心里涌出自得之情。这些勇敢的汉子,就是他的精兵强将,无敌之师。
鼻孔里面的薄荷香精有些冲鼻子,不过总归比闻大粪味道要强上一百倍。岳丘揉了揉人中,目不斜视地看向下一个齐步走来的小队,脸上满是威严。
等到部队全体完成了这项训练内容之后,辅兵入场掘开了上下游的堤坝,所有人都欢快地冲进水里,清洗身上的污浊。然后结束了一天的劳累,列队前往大峡谷处,在那里已经建起了个简陋的军营,作为忠护右军的分基地,也是他们今晚过夜的地方。
李右确实是个搞工程的人才,不愧为鬼斧神工的先人,身上流淌的绝对是基建狂魔的血液。不过短短几天,他就在大峡谷的入口处竖起了一排栅栏,栅栏外面粗粗地搭起了十几间草屋,作为营盘;栅栏里面开出了一条小道,往峡谷之内伸进五六十步之后,这条小道便一分为二,分别向左右两边延展开来。
119 道士()
这条小道,既是走路时的便道,也是放火时的隔离带:想要在这种人类从未涉足的地方搞开发,纵火烧林是必不可少的步骤。岳丘稍稍为破坏环境羞愧了几秒钟,就把这先进思想抛到了九霄云外,无论中外走的都是先发展再治理的路子,所以,等我挖完了盐矿,再把树种上吧。没毛病,就这么决定了。
大火烧了半天之后,来了群不速之客,却是五个道士。
领头的须发皆白,一派仙风道骨的模样,见到岳丘就打了个稽首:“无量寿福”。
老道无喜无悲的高人风范,但跟在他身后的四个中小道士,眼神里却透着愤怒,让岳丘感到非常奇怪,他不动声色地回应:“道长有礼了。”
阁皂山是道家灵宝派的圣地,本地信众颇多,所以不管官府毫绅等闲都会卖他们的面子。岳丘自然不想平白无故地去得罪人,因此客气地问道:“不知道长有何贵干?”
“贫道弘一,此来拜见将军,乃是为阁皂山的树木生灵祈命。”
原来是群环保人士,这事怪我,岳丘有些小尴尬,正要开口道歉,就见弘一身后跳出来了中年道士,愤愤地大声叫嚷:“本派传承千年,聚集灵气,才造就了这天下第三十三福地。”,他须眉倒竖:“如今被尔等坏了风水,散了灵气,该当何罪?”
晕,我现如今好歹也是个称霸一方的小军阀了,刚刚还干掉一个小土豪呢,你这道士就不怕我砍你的脑袋不成?
虽然岳丘也只是瞎想想而已,但是被这家伙一搅和,道歉的心思却是荡然无存了。他呵呵一笑:“这位道长说笑了,我军在此驻扎演练,恰逢山火肆虐,正在全力救火呢。”,说着就板起脸来:“你诬陷本官,该当何罪?”
嘿嘿,让你见识见识什么叫做官字两张口。
弘一没料到对手如此无赖,连忙斥退怒形于色的中年道长,又念了句无量寿福。
“原来是误会将军了,贫道惭愧。”,接着又是一个稽首:“将军救我阁皂山之火,善举感天动地,必有现世之报!”
日,最怕你这种夹枪带棒的。好在岳丘脸皮够厚:“好说好说,以后再有山火我们还是会救的,责无旁贷,呵呵,责无旁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