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旗飘扬-第5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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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廷才最特么黑呢,他在心中狂吼,统制你被猪油蒙了心了不成,没被你气死也要被你蠢死。
“好主意!”,马账房的眼珠咕噜噜转了一圈,马上大声感慨道:“官府自然是最公道的,统制真真高见。”
他憋笑憋得很辛苦:这个蠢货,不管是县里还是州府,难道会有人去相帮你这个外来的武官,而不帮我出了个御史的高家?哼哼,哈哈!
得到了来自对手的赞扬,岳丘笑不可抑:“那就这么定了。”
“统制真是快人快语。”,马账房得意地瞄了李右一眼:“学生我见识过不少贵人,要说豪爽明白,统制当属第一!”
李右被他这眼喵得更想吐血,可总不能说岳丘这不是豪爽明白而是傻大哈吧,于是艰难地挤出笑容来,干涩地喏喏附和。
岳丘哈哈一笑,又道:“还有一事。”
马账房自觉在谈判中大获全胜,心里很是开心,闻言立即回道:“统制有何吩咐,包在学生身上。”
“你家的那个庄子,也要送给我。”
“好……啥?”,马账房忙不迭地把手从胸膛上面撤开,头摇的拨浪鼓一般:“这怎么行!”
“我既然买了田地,总要找个地方住吧。”,岳丘做了个稍安勿躁的手势:“这样好了,我许你三年之后以十两银子赎回去。”
三年之后,科技树至少也应该攀到火枪,那时候我的目标就是星辰大海,这个小庄子根本就不会放在眼里了,估计到那时这姓高的还要哭着喊着求我收下庄子呢。
三年之后,如果金兵还在那就万事休提,如果金兵抢一把走了,十两银子收回来也不吃亏,就当这姓岳的帮着看宅子,这个买卖做得。
“学生却不能做主,容我禀过老太爷,再行回复统制。”
“那是自然。”,岳丘笑眯眯地抬手送客。
看着马账房的背影,李右忍不住进言:“统制,请恕小人直言,这买卖做不得。”
“我自有章程。”,岳丘也看着马账房的背影,悠然说道。
高老太爷办事很是果决,所以第二天马账房就带着一式三份的合同再次来到军营。条款和先前商量的基本没有什么变化:高家将庄子和千亩田地、千顷山林,作价两万两白银卖给岳丘,岳丘可以用现银付款,或者以等价值的财物付款,财物的价格由朝廷进行评估,此外,高家有权利于三年后以十两纹银赎回庄园。
岳丘仔细看了一遍,便笑着对马账房道声辛苦,然后和这个苦命的家伙一起再回返高家庄。这次高老太爷亲自迎接他,双方办事都很麻利,于是就在堂屋里签字画押再按上手印,只要再送到县衙去备个案,这份合同就具有法律效力了。
签完合同,双方对视而笑,心情都很愉快。岳丘从兜里掏出了那二十张度牒来,递给高老太爷:“身边只有这些,先算作定金吧。”,然后解释道:“剩下的还需缓个三五日,等我的人到了才有。”
岳丘的大部队现在还在路上,这一点高老太爷倒是知道,所以也不疑有他,接过了度牒,验看无误之后,就吩咐马账房道:“快给统制写个收据。”
马账房在一边铺纸写字,却听见岳丘向高老太爷笑道:“岳某也算见识过不少贵人,要说豪爽明白,老太爷当属第一。”,他的心里不禁咯噔一下,就觉得这话味道不对,想了又想却没也想出什么问题来,于是自嘲地一笑,挥笔写完了收据。
第一百零一章 捡到个举人()
可怜的马账房再次上路,这次是和岳丘去县衙走流程。
傅章自然不会为难这两家的好事,安排宋师爷带着马账房去办事,然后笑着恭喜岳丘:“不意统制身家如此丰厚,治下偌大的家业,羡煞傅某。”
“为儿孙谋罢了。”,岳丘回以笑容,说完拿出收据给他看。傅章是个聪明人,扫了眼收据就脸色大变:“统制莫不是想……?”
“正是。”,岳丘笑嘻嘻地问道:“我早跟大令说过,一张度牒可是价值一千贯的。”
“统制这空口白牙的……”,傅章兀自摇头,不料见岳丘又拿出张公文来,指着上面的文字给他看,其中一段白纸黑字写着:发忠护右军度牒二十张,折两万贯,为安置所用。公文的下方还盖着兵部鲜红的大章。
傅章仔细看了半天,只管摇头叹气。
“料那高家也找不到比兵部更大的衙门来给他撑腰,否了我这公文。”,岳丘哈哈一笑道:“我也不用大令帮我给度牒估价,只是将来若是打起了官司,大令不要偏帮高家即可。”
傅章头摇得更快,气叹得更深:“我两不相帮,只管往上呈便是。”,他瞅了瞅岳丘,问道:“统制可知道高家的底细?”
见岳丘点头,便劝道:“虽说文武殊途,但是能不得罪高御史,还是不要得罪的好。”
这话倒是金玉良言,岳丘很承傅章的情。他当然不想平白得罪人,奈何高家占了盐矿这块宝地,偏生还贪得无厌,想占岳丘这个外地人的便宜,不坑这种人坑谁去。
“大令就当做不知道这件事吧。”
这傅章性格爽利,不像其他的文官那样装模作样,和岳丘相处得也十分融洽,所以岳丘不想拖他进这个是非窝。傅章会意地点点头:“但愿高御史不要迁怒于我就好。”
闲聊几句之后,岳丘把话头带到李右身上,张口向傅章要人。对于县令来说这完全是小事一桩,傅章毫不在意地答应了。之前李右已经向岳丘汇报过,走了宋师爷的门路,会用他的哥哥李左接替吏员的职务。
事情全都办完,岳丘便起身告辞,傅章将他一直送出书房大门,岳丘正客气地请他留步呢,就见到宋师爷手上拿着个红色的拜贴走了过来。现在岳丘对这玩意不再陌生,知道是有人求见,就拱手笑道:“大令还有客人,就此止步吧。”
傅章拿过拜贴扫了一眼,就苦笑着摇了摇头,向宋师爷道:“老规矩。”,宋师爷一幅心领神会的样子,退了下去。
什么叫做老规矩?岳丘觉得这可奇了。傅章知道他官场初哥,于是叹着气解释道:“三文钱买张红帖,我就要封个五钱银子,每年的俸禄都不够这些迎来送往。”
原来是来打秋风的。
对于宋朝的官员来说,最为厌恶却又无奈的事情之一,就是像现在这样被打秋风了。打秋风的分为几类,最为心甘情愿的是上司或者是同僚路过,这是扩展关系网的好时候,花多少钱都开心;最郁闷的要算家族里面来投奔的亲戚,这种人往往一呆就是几年,还必须要好吃好喝的照顾妥当,否则会被戳脊梁骨;最常见的当属同学,毕竟当官的都是读书人,同年和同学少不了;而最为讨厌的就是傅章今天遇到的事情,这种八竿子打不着的家伙,厚着脸皮说同是读书人,也能来蹭点钱走。就这样傅章还是要客客气气的,不然传出去名声不好听。
原来如此,岳丘不禁暗自庆幸自己既无亲戚又无同学,加之是个武官,沾惹不到这种麻烦。
就听傅章苦口婆心地劝道:“统制也该找个文案师爷,相帮着处理这些庶务。”
这是个好建议,岳丘目光炯炯地看向了正急步走来的宋师爷,倒把傅章吓了一跳,生怕这武人开口强求,连忙跨前半步,挡住了岳丘的目光:“我帮统制留意着就是。”
宋师爷浑然不知自己成了个香饽饽,急匆匆地报告道:“那个老秀才晕过去了。”
“为何?”,傅章暗叫苦也,万一那人有个三长两短的,传出去自己的形象可就毁了。
岳丘跟在两人身后走到书房,就看到椅子上躺着个消瘦的中年人,穿了件青色褥衫,衣服虽然已经有些褪色,但却是很干净。一个衙役正在给他喂水,另一个在旁边扇风,倒是也巧,他们刚刚赶到,那中年人就醒来过来。
睁开眼就见被这么多人围着,中年人脸上的尴尬之色一闪即逝,他做了个罗圈揖,顺手捡起桌上的银封,哑声说道:“见笑,多谢,告辞。”
宋师爷赶紧问道:“先生从哪里来,欲往何处去?”
他生性谨慎,还是担心这家伙有什么意外,所以要问清楚背景。
“学生范余,自中原来,欲往临安赶考。”
中原,赶考?傅章大摇其头,而宋师爷则失笑道:“且不说考期已过,即便赶得上,也没听说过中原人也能来应试啊。”
“中原也是大宋治下,如何不能应试?”
岳丘很赞同他的话,觉得这人的身材虽然瘦弱,但却仿佛带上了几分气势。不过宋师爷压根不理会范余义正言辞的话语,从技术层面将他击倒:“范先生可有当地出具的保书文函?”
“有的。”,范余迟疑了一下,又补充道:“前朝签发的。”
宋师爷怜悯地看着范余,摇了摇头:“这可不成。”
范余向周围看了一圈,从众人的神色间得到了答案,眼神就迅速黯淡了下去,连身形仿佛也佝偻了下去,他勉力站直身体,向宋师爷拱手道:“多谢指教,学生告辞。”
“先生稍等。”,岳丘看到范余的模样,不禁起了几分同情:“我是本地忠护右军的统制,不知先生可愿来我处做个文案,也好有个出身。”
“如此也可参加明年的县试。”,傅章送了个顺手人情。
范余略想了想,向岳丘一揖到底:“谢过统制。”
第一百零二章 真相无人认领()
出了县衙之后,范余就向岳丘请示道:“统制可否稍等片刻?”,见岳丘点头,便急步走进了对面的炊饼铺子,要了两个炊饼一碗肉汤,俯桌大吃起来。把所有的食物都一扫而空之后,才坦然地对坐在旁边的岳丘说道:“不瞒统制,学生已经饿了好几天,无奈之下才厚着脸皮去打县尊的秋风。”
这是个有故事的人,岳丘看着面色如常的范余想着,脸皮还很厚。
刚把岳丘送出门,傅章的脸就沉了下来。这个莽夫行事蛮横,眼看就要和高御史做过一场,如何让自己干干净净地脱身事外,还要好好地想个章程出来。
他把宋师爷叫到书房,还没开口呢,宋师爷倒先报告了一桩事情,说满县城里纷纷扰扰的都在谣传金兵很快要打过来了,据说消息的来源正是军屯的忠护右军。傅章听了只觉得脑门子生疼,只好把其他事情先放到旁边,让宋师爷写了个辟谣告示,张贴出去以安稳人心。
俗话说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当晚消息就传到了高家庄,马账房当即就想跳脚:“那姓岳的胡说八道,说金兵要到清江来,结果县尊的告示上写得清楚明白,明明是绝无此事。”,说着就向高老太爷请罪道:“看来学生是被那姓岳的骗了,轻信了他的谣言,其实他就是想便宜点买咱们的田地。”
高老太爷却冷笑一声道:“如果真的绝无此事,又何必巴巴地贴个告示出来呢?分明就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哼哼。”
当一个政府失去了公信力之后,谣言远比真相更让人信任,不得不说,这是个让人悲哀的事实。
马账房当然不是真的请罪,只不过他是这桩买卖的执行者,所以要先做出姿态而已。现在听到老板的话语,知道了老板的态度,心中立时安定下来。
“老太爷英明,我猜傅县尊说不准也在收拾行李呢。”
这句话提醒了高老太爷,他恨声道:“姓岳的还要三五日才能交钱,我却等不及他。”,随即吩咐侍立在一旁的管家:“明天便开始收拾起来吧。”
而那个姓岳的,此时正在军营的书房之中,和新加入的手下做入职面谈。
范余用很诚恳的态度把自己的过往详细交代了一遍,说是沦陷在金国的旧朝举人,听闻大宋开科取士便千里迢迢前来赶考,不料路遇匪徒,失了盘缠,所以才沦落至此。岳丘多问了几句,了解到他从来没有过工作经验,便给他安排了个工作。
“等我忠护右军的部队到了之后,我想请先生帮我开个学堂,教授那些军官。”,岳丘给他的职位是老师。
一方面是受到穿越小说的影响,一方面是由于前世的亲身经历,岳丘坚定地认为,一只有文化的军队才会有理想,一支有理想的军队才会有灵魂,而一支有灵魂的军队,是战无不胜的。
虽然傅章说的很有道理,岳丘还缺个师爷做帮手,然而他并不认为这个没有工作经验的举人,有当师爷的资格。举人这个头衔只能说明范余有学问,会做文章;可师爷这个职务的要求却更高,除了有学问之外,还必须人情练达、熟悉官场上的各种明暗规则,没经过历练的书呆子或许可以去当官老爷,但是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