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旗飘扬-第3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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呦呵,听你这藏否人物的口气,又是什么样的家世呢?
“吕相公纵有百般不是,其罢黜奸相秦桧,力主抗金,便足以抵过。”,赵汾却不同意李瑜的观点。
“其为抗金乎?其为权位尔。”,这两日相处下来,岳丘已经看出,李瑜是个豁达豪迈的人物,换句话说就是口无遮拦的愤青,现在又开始了:“不过是迎合官家而已,哼哼,等官家哪日想要议和,你再看他。”
赵汾微微摇头:“即便官家议和,吕相公也是要战的。”
“也是。”,李瑜想了想,竟然赞同了赵汾的话:“若要议和,官家用的只会是秦桧。”
任何朝代都是一样,京城里面人人都是政治家,哪怕你的职业只是个出租车司机。岳丘饶有兴趣地听两人高谈阔论,品味他们的言中之意。
和其他所有时候所有地方的国家一样,大体上分为主战和主和两派,每个派别结合的原因,或许是价值观,或许是利益,也或许只是因为我的仇人在另外一派而已。而皇帝对于官员的任用,就是政治大势的风向标,从中可以判断出皇帝的政治意图来。去年秦桧被罢相,就清晰地传递了一个信号:皇帝要战。这也是为何京城里的主和派被人人喊打的原因。
第七十二章 楼外楼之旅()
男人都是这样,谈起时事政治来就滔滔不绝,岳丘见他俩说得兴起,就开口邀请道:“小弟知道附近有家店,风景甚好,西湖醋鱼也甚好,何不由我做个东道,咱们边吃边谈。”
李瑜和赵汾都说好,当下四人来到那家鲜鱼轩酒店,还没进门岳丘就愣住了:仅仅隔了一日不见,却就换了招牌,只见新招牌黑底红边,牌匾上的三个金色大字在阳光下闪闪发光,赫然正是‘楼外楼’。
岳丘在古代算是身材高大的,所以掌柜一眼就认了出来,连忙跑到门外迎接:“我就说方才喜鹊喳喳直叫,原来是岳官人来了,快里面请,这一餐小店做东,算是给岳官人的润笔。”
擦,你这是明目张胆地侵犯我的知识产权,一顿饭就想把我打发了?当然可以!
岳丘还在哀叹宋朝的法律体系呢,李赵二人已在那边诧异地询问起掌柜关于润笔的典故了。掌柜的年纪虽大,记性却好,一首一首地把岳丘的作品背诵了出来,两个文人细加吟哦,不禁击节赞叹。李瑜奇怪地问道:“岳兄如此才华,为何此前未闻大名?”,然后转向赵汾:“难道你我终日埋头于句读之间,竟然孤陋寡闻若此?”
岳丘笑道:“文武两殊途,南北有阻隔,二位仁兄若是在北地军旅之中,或可略闻岳某的薄名。”
李瑜大笑道:“吾当为岳兄鼓与呼。”
赵汾也笑道:“有李兄提举,临安地价虽贵,岳兄居之易也!
饭罢散去,李赵二人钦佩岳丘的学识,约定明日再去大理寺为他说项,这才告辞离去。
岳丘仍旧去兵部日常点卯刷脸,离开兵部大门之后,王大头终于鼓起勇气向岳丘说道:“指挥使,你是文曲星下凡,学问通天,诗写得也好,词写得也好…”
去去去,你小子拍马屁都没点技巧可言,有话快说有屁快放。
“能不能帮俺改个名字?”,王大头尴尬地摸着大头,“现在这名字太糙,俺跟人家讲起来都不好意思。”
不是吧?这两天我们一起见过岳飞和李瑜赵汾,跟他们自我介绍的时候从没见你不好意思啊?哦对了,你小子昨天遇到了那个帮你告别处男生涯的女人,我懂了。
岳丘笑着问他:“大头你想要什么样的名字,威猛的有王破虏,王无敌,温柔的有王长风,王沉舟…”
“大头是俺家大人起的,俺寻思着还是大头,就是想换个文雅点的。”,王大头已经考虑清楚,所以立即提出了条件。
明白了。“王魁怎么样?魁者,首也;或者王大魁?”
“王魁就好。”,王大头欢天喜地地宣布:“以后俺就是王魁了!”
助人为快乐之本,岳丘完成了日行一善的指标,心里也自高兴。
新鲜出炉的王魁同志笑了几声,却再次看向岳丘,这次脸色胀得通红,吭哧吭哧地半天也没憋出个字来;岳丘看的难受,直接问道:“大头,你跟我是一起上过战场的交情,就跟兄弟一样,有什么话不要憋着,快讲。”
王大头又抓了半天脑袋,猛然间迸出句话来:“俺想帮菊蕊赎身。”,这一句话似乎耗光了他的勇气,他怃然低下头去,齁声说道:“她人长得漂亮,又很喜欢俺,说让俺常去,还说以后天天都盼着俺。”,说完他抬起头来,期盼地看向岳丘:“指挥使,俺也喜欢她,但是俺没钱,能不能借…”
你这单纯幼稚的孩子哟,爱上青楼女子为哪般?岳丘一听就知道菊蕊的那些话语,只是烟花欢场里的套话,没想到这家伙竟然当真了,你诺大的脑袋真是白长了!
不过这种事情又实在不好劝,总不能说咱们一起去了妓院,都遇到了对自己情深意切的女子,我那个叫做一见钟情,你的那个就是逢场作戏吧?
岳丘无奈地拍着他的肩膀道:“银子不是问题。”,见到王大头的眼中腾地升起了火焰,心中不禁暗暗叹息,准备做最后的努力:“不过这事讲究个你情我愿,总要和那位姑娘商量好了才行。”
“菊蕊喜爱俺,俺心里知道。”,王魁得了岳丘的承诺,不由得又摸出红包来,看着看着就咧开了嘴,过了好半晌才收住笑容,变得吭哧吭哧起来:“那个,指挥使,俺实话实说,这银子,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还得起。”
早知道你小子粗里有细,就是遇到女人才晕了头。岳丘笑骂他:“还不起就给老子当一辈子的兄弟。”
“中!”,王大头涎着脸道:“只要管饭就中。”
宋推官笑容满面地送走四人,回到座上,脸色就冷了下来;那书吏见状,连忙腆着脸凑了过去,规规矩矩地行了个礼:“大老爷有所不知,吕相公府上的衙内笃爱那位盈袖姑娘,小的听人说,吕衙内花了千金给她**呢。”,说着就一拍大腿:“好像昨夜就是盈袖出阁的日子,今天冒出个旁人来给她赎身,实在是古怪?”
豪门公子一掷千金的八卦最有意思了,宋推官竖起耳朵不肯放过一个字,嘴里却道:“本官一向清廉自守,如何知道这些龌龊故事。”
“真是古怪。”,书吏压根没理会上司高高竖起的牌坊,自顾自在那儿嘀咕,猛然又问道:“小的隐约听见那人说他姓岳,大老爷可知道他的来历?”
宋推官扫一眼书吏,立即知道了他的心思,他有心自己去做这事,借此去讨好贵人;却又担心万一传扬出去的话,对自己的名声不好;所以一时间难以抉择,于是轻哼一声,不再说话。书吏察言观色,明白了领导的想法,当下也不再问,又行了个礼道:“属下突然想起家中有件急事,要告假回家。”,宋推官随意地挥挥手:“去吧。”
书吏躬身出了大门,一溜烟地来到吕府门外。这些衙门胥吏,向来和各家衙内的跟班都混得厮熟,惯常聚在一起敛聚财物或者欺男霸女,书吏东张张西望望,很快就看到一个正在闲逛的熟人,连忙扬声打招呼:“二哥,衙内何在?”
那个二哥听到有人叫他,停下脚步来:“老冒啊,你不去当班,怎么跑来找衙内?衙内正在高卧呢。”
老冒听他这么说,脸上浮现出淫荡的笑容:“听说衙内昨夜给菊院的…”
还没说完就被二哥打断了:“休要再提,被个杀才败了兴致!”
第七十三章 风雅事()
老冒心想果然如此,就陪着小心向吕二套话,很快就打听出了昨晚的经过,暗想自己来得真是及时,连忙表功道:“我这里正有那杀才的消息,所以特地来禀告衙内。”
“当真?”,二哥闻言兴奋起来,拍着他的肩膀催他:“快跟我来。”
吕衙内虽然已经起床,但还是一幅睡眼惺忪的样子,无精打采地打着个哈欠。老冒上前半步,弯低了腰报告道:“今儿大清早,就有个杀才说要给盈袖赎身,我琢磨着这事不对,就再三劝阻了推官,把那夯货打发走了,然后急着来找衙内,请衙内示下。”
砰!吕衙内一拳砸在桌上,怒道:“我还没睡过呢,谁敢给盈袖赎身,反了天不成!”,气呼呼地叫丫鬟来换衣服:“我现在就去睡了那小娘皮。”
那个丫鬟想来是个受待见的,虽然看到吕衙内发怒,一边仔细地帮他扣扣子,一边还是提醒他道:“今晚张府做寿,爷莫要忘了。”
吕衙内愣了一下,又一拍桌子,叹道:“今天要跟老大人出去做摆盘,只能先放过那娘皮了。”,他的心中很是不爽,焦躁地转了两圈,问那个老冒道:“那厮到底是何来路,可曾打听清楚?”
老冒支吾着回答:“这个…只知道那人和赵枢密家的公子一道来的。”
“赵枢密?”,吕衙内浑不在意地哼了一声,又问:“你家推官总该知道吧?”
“那个…小人再三追问,推官总不肯说…”,老冒更尴尬了,额头冒出了虚汗。
“蠢才。”,吕衙内回头吩咐吕二:“拿我的帖子去找那个…”
“宋!”,老冒连忙说道。
“宋推官,看他要不要给我个面子。”
宋推官很给面子,有问必答:“此人姓岳名丘,来行在是为了谋个出身,常在兵部往来。”,然后热切地看着吕二说道:“劳烦回复贵上,此事宋某当秉公办理。”
吕二自然懂得他的意思,行了个礼道:“小人的主子一定承大老爷的情。”
吕衙内听了手下的汇报,大笑道:“我还当是个文豪呢,谁知竟是个贼配军。”,随即收敛笑容,冷冷地发号命令道:“你去兵部衙门走一圈,帮我传个话,要那夯货好看!”
“是。”,吕二干一行爱一行,兴冲冲地履行狗腿子的本职工作去了。
……
赵汾刚回到家中,就有老仆迎上前来禀报道:“叔老爷传召。”
叔老爷是他的三叔,叫作赵丰,职务是御史,不光外人怕,自家人也怕。赵汾心中嘀咕是不是逛青楼的事情发作了,又安慰自己消息应该没这么快吧。他再三反思,确定自己最近没有犯其他错误,才取出本时文集子抓在手上,去找赵丰。
时文集子没有起到任何掩饰的作用,赵丰甫见到他就斥道:“尔不求向学上进,整天介勾连狐朋狗友,什么龌龊地方都敢去!”
赵汾听到龌龊地方四字就知道不妙,心想三叔你说的对,我果然是被损友带坏了,嘴里嗫嚅着解释:“只是朋友应酬,并无出格之事。”
“哼!”,赵丰手里抖着张数寸宽的纸条,加大了声音:“大理寺的宋推官使人来找我,说你欲为一青楼女子脱籍,他担心你年少无知,为奸人所惑,惹来不良的风议,所以借故推托了。”,他越说越气,胡子直抖:“你这畜生做得好事,我还要去谢他帮我护持门风。”
擦,明明是那厮想要巴结吕家,却又拿我顶缸,还有脸来卖好。赵汾见三叔还不知道自己逛青楼的事情,顿时胆气十足,叫起了撞天屈:“侄儿只是别不过面子,为友人的雅事做个见证而已,那宋某人如何又编排到小侄身上了。”
“雅事?”,赵丰一拍桌子:“如此龌龊之事,你还有脸再提?从今往后,再也不许和那些狐朋狗友往来。”
赵汾涎着脸走到赵丰面前道:“此事若是吕家老七去做,自然龌龊,但现在却是一位大才子来做,当然是一桩雅事。”
“就你交的那些朋友,还敢称什么才子!”,赵丰被他气乐了,斥道:“吾让你结交李瑜,是因为他承其父萌颇有人望,不是让你学他的猖獗之气。”
“山外青山楼外楼,西湖歌舞几时休?暖风熏得游人醉,直把杭州作汴州。”,赵汾充耳不闻三叔的教训,自顾吟道。
“此诗鞭辟入里,振聋发聩。”,赵丰知道这个侄子一向靠谱,突然吟诗必有他的道理,于是撇开其他的事情点评起诗来,说完捋着胡子问:“这是何人所作?必是我正道中人也。”
“辛苦遭逢起一经,干戈寥落四周星。山河破碎风飘絮,身世浮沉雨打萍。破虏山头说破虏,报恩厅里叹报恩。人生自古谁无死,留取丹心照汗青。”,赵汾没有回答叔父的问题,又诵起另一首诗来。
“人生自古谁无死,留取丹心照汗青。”,赵丰咂摸再三,轻拍桌面道:“此人之风骨,可为乌台也。”
“醉里挑灯看剑,梦回吹角连营。八百里分麾下炙,五十弦翻塞外声,沙场秋点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