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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7节

司马相如-第9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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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相如在家里是呆不下去了,交待好司七、青苇后,随后跑得一趟王吉府,亦是没有良策,只借得一笔估计可以赎出葛云的银两,但任都尉以关押时间太短为由,硬说等半个月后再赎。

    相如气闷,干脆住进了窦府斜对面的阳昌酒楼,欲等文翁回府后,再状告窦府强抢民妇纵火行凶。

    “哈哈哈,相如兄弟只顾独自喝闷酒,可曾记得我俩在梁园一约?”阳昌不知何时已立在相如身前,脸上挂着一缕坏笑。

    “不就是三棍之约的第三棍吗?”相如没好气地道,“不比了,就算你赢了。”

    “什么意思?”阳昌抢过相如的酒杯,“叭”地一下摁在桌上,“我现在自信能破掉你的防御了,必须打!”

    “你独个打去,我不陪!”相如抓过酒瓶直接向嘴中倒。

    “如果你赢了,救出司马夫人的事就包在我身上!”

    “什么?”相如猛地一愣,将酒瓶缓缓放了下来,死死盯着阳昌,不是不相信阳昌的能量,而是害怕他反悔,“好,我和你比!”

    “如果你输了,”阳昌却又得意地笑道,“鹔鹴裘就归我阳昌,咱们两不相欠,你也别在这里喝酒,自个儿走人!”

    “成交!”相如来了精神,起身就走。

    如果能救得文君,一件鹔鹴裘算什么,所以相如立马就向蜀郡演武台走去。

    虽只是破掉阳昌的一棍之式,但估计这一棍必不可小觑,也必得一个宽敞的场地,而演武台再好不过。

    “战吧!”相如屹立在阳昌对面,一剑点出,虚空之中顿时银芒闪耀,随意就撒出漫天剑光。

    “哈哈哈,先热热身吧!”阳昌齐眉棍一摆,人棍合一,化作一道乌光,电光石火一般弹身而起,朝着相如兜头劈下。

    “好!”相如依然是守招,毫无惧色地从下向上挥剑挡去。

    临时起意,观众虽不多,但他们都还未反应过来之时,战斗已经拉开了序幕。

    “叮叮叮……”相如依然是那招守势“驽马十驾”,但威力却比在梁园时高了许多!

    演武台上,顿时暴起一簇簇刺目的火星。

    兵器激烈的对撞之声犹如雨打芭蕉一般连绵不绝。

    普通观众的视线,已经无法捕捉那握着刀棍的两个身影,虚空之中只是无尽的流光来回飞旋,划出一道道羚羊挂角一般无迹可寻的轨迹。

    偶尔的空间一顿,视线之中出现两个身影。

    对于许多蜀郡的武者来说,这绝对是令他们目眩神迷的一幕。

    虽然没有磅礴如海如渊的恐怖玄气波动逸散出来,但是如此高速的身法和快到他们无法捕捉的出剑出棍的速度,已经不是他们所能企及和想象的了。

    所谓行家一出手,就知有没有。

    他们能看得出来,眼前的战斗只是相如和阳昌相互试探的过程而已,但即便如此,双方剑法和棍法的精妙程度,和对于招式的掌控程度,无不令他们眼前一亮。

    无论是外来或本地武者,都不得不承认,眼前这两个武者,即便是放在整个大汉,都是罕见的高手。

    只是二三十息的时间而已,双方在虚空之中,不知道换了多少招。

    突然,虚空之中的火星一敛。

    剑棍交击之声的回应兀自在台上回荡,相如和阳昌却已经各自跃回起初站立的位置。

    “哈哈哈,看来凭你这般实力,要破我这一棍之威,似尚有难度。”阳昌豪爽地大笑。

    “阳兄的棍法,也未见得高明到哪里去。”相如傲然道,“拿出你的真正实力吧,不要再试探了,如果你只有这点儿本事,那今日这一棍之约,还不能对我造成威胁。”

    “汝可知我这一棍招式叫什么?”阳昌怒道。

    “当年阳兄似乎说过叫‘棍轰天地’吧,不知确也?”

    “好!好!好!”阳昌抚棍连叫三声好,“当年这一招我是毫无机会能胜过你,但这五年来,我专练这一招!你,可小心了!”

    “来吧!”

    阳昌双手握棍,乌光灼灼,能够正面抗衡司马剑而不受损,可见这齐眉棍显然也是一件不凡的武器。

    下一刻,阳昌将棍紧得一紧,战意陡涨。

    “看招!”阳昌大吼一声,腾身而起,双手握棍,举过头顶,然后缓缓地一寸一寸劈下。

    整个动作浑然天成,优美至极,不含丝毫的烟火气。

    只是他手中之棍,距离相如足足有一米远,这一棍劈出,犹如稚童耍棍一般,看起来无论如何也无法伤及一米之外的相如。

    大多数人在这一瞬间,都有些错愕。

    但是相如却是面色一变,他感觉到了一种莫大的危机。

    相如将剑举过头顶,对着虚空猛地一架。

    “锵!”

    虚空一阵激荡,撞击之声骤然传出。

    下一瞬间,齐眉棍前端一米长的透明细棍显现出来。

    这透明棍也不知是什么材质,仿若无色,却在这一瞬间,被司马剑恰好架住,如果再迟上丝毫,相如必会被一棍砸晕。

    四面一片惊呼。

    透明棍不但突然弹出,而且还可以匿形,藏匿在虚空之中,且没有丝毫的气机外泄,以至于在之前,许多人根本就没有察觉到它的存在。

    可以想象,如果换做是其他人的话,根本无法察觉这匿形一击的到来,只怕此时已经被砸趴在台上了,没有人怀疑它的可怕攻击力。

    相如以司马剑架住透明棍,只觉得一股磅礴难以形容的压力压了下来。

    “棍轰天地!”阳昌收回透明棍,猛喝一声,手中齐眉棍所过之处,空气似被劈开,卷起一片呜声,铺天盖地砸了过来。

    这一次的棍招,气势熏天,极为恐怖,横硕在天地之间,整个演武台似乎都承受不住这一棍之威,不断地在颤抖!

    阳昌的齐眉棍刚刚击出,相如就感觉到了一种呼吸不畅,他甚至有这样一种错觉,整个演武台的空气都被阳昌这霸道的一棍带动了,而这一棍带起的这些空气聚集起浑厚的杀气,击向了自己。似乎只要他稍微迟疑一下,他就会被这一棍击的粉碎。

    棍轰之下,天地为之变色。

    先前一棍原是偷袭,此招才是棍轰天地!

    先以偷袭震摄对方心智,再以致命的一棍打他个措手不及!

    看出阳昌的狡诈,相如不由鄙夷地一笑,大喝道:“来得好!”

第129章 百金竞拍一杯酒() 
这的确是威力惊人的一招杀式。

    相如身形一纵,手中剑卷起一片银芒迎上去。

    似乎只是微微一动,便有无尽的剑光飞旋着斩出。

    “叮叮叮叮……”

    那凶猛的齐眉棍被剑光撞击在其上,发出金属激荡的火星四溅,在一瞬数十次的撞击之下,齐眉棍开始微微震颤,下劈速度终于有了一丝丝的减弱。

    对面,阳昌握着乌金齐眉棍的双手,也在微微颤抖,仿佛承受着巨大的反击力量。

    相如的身体依然在上冲,不断有银芒剑光飙射出去,疯狂地击斩在那齐眉棍之上,虽然看起来效果缓慢,但是却在一点点一点点地降低齐眉棍下劈的速度。

    在众人感观之中才不过是一瞬的时间,但那棍峰之尖,在相如千万道剑刃的撞击之下,居然逐渐地碎裂了开来。

    相如击出的这数千道剑刃,却是精准地击在了齐眉棍的同一个部位。

    阳昌脸色剧变,浑身颤栗,如同遭受雷击一般。

    他握着齐眉棍的双手之上,已经是青筋暴露,肌肉凸起,肌肤毛孔之中,隐隐有血珠沁出。

    阳昌千算万算,浑没算出相如浑身都是丹田,他的内力竟然逆天到源源不断地涌过来。

    而且丝毫还没有衰竭的迹象!

    别人不会知道,阳昌此刻承受着什么样的压力。

    阳昌虽然施展出了必杀之招,却也承受着恐怖的反震之力,换做其他任何一个对手,只怕最多承受五六下撞击,齐眉棍就会脱手而飞了。

    现在不是相如能不能破他这一棍之约了,而是阳昌在思考怎么才能摆脱相如的重击而不致受伤。

    狭路相逢勇者胜!

    阳昌硬撑着这恐怖的反震之力,猛吸一口气,趁着齐眉棍稍松劲之后的后弹,再运足最后一口劲,猛然加力压下,要以巨大棍力劈伤相如。

    “哈哈哈,看来这一招也不行,给我去!”相如大喝一声,身形一顿。

    漫天的剑光一敛,也趁着齐眉棍稍一后撤之势,相如只是略略一顿,接着他整个人已经猛然跃起,挥剑又是数十下密集地斩在了棍尖之上。

    这一击之力转眼间就无声无息地传播过去,震得阳昌终于再也握不住棍,不得不撒棍后撤。

    但饶是如此,阳昌依然“噗”的喷出一大口鲜血,丝毫没关注齐眉棍已“当”地一声飞出演武台,只惊骇地盯着相如。

    好半天,阳昌才苦笑着摇头:“想不到我阳昌的棍招有了进展,而你的那招‘驽马十驾’也精进了!”

    眼见明日就是正月十五,阳昌酒楼二楼正在进行着激动人心的竞价拍卖。

    这是开年的第一杯酒拍卖,自然参与竞拍者更多。

    相如坐在角落里喝着闷酒,恨恨地骂道:“这阳昌也太黑了,一杯酒竟然卖上二三十金!一群有钱人无聊的游戏,却不知穷苦人是怎么捱日子的!”

    “哈哈哈,相如兄弟在唧咕着什么呢?”相如扭头一看,阳昌不知何时已坐在了旁边。

    相如没好气地道:“你不是说会想办法救我家夫人的吗?办法呢?”

    阳昌故作神秘地道:“明日中午我制作阳昌烈焰的时候,也许,夫人就出来了。”

    “我可不想再听你没有结果的安慰,”相如不耐烦地道,“阳兄的好意相如心领了。不过你天天都在说,办法会有的,夫人会出来的。你认为我听得你几句无聊的安慰,我心就会宽了吗?”

    “哈哈哈,我说的可是真的!不过我阳昌是生意人,当然也不想做亏本的生意。”阳昌严肃道。

    “我们不是有赌约,我破了你那一棍,你不是就该帮我救出夫人了吗?”相如没好气地道,“如果你不承认赌约也罢,相如自行想办法!”

    言罢,相如起身就走。

    “我阳昌救是要救,只是再加一点小小的交易而已!”阳昌急忙拉住,“交易条件很简单,你将我明天那杯阳昌烈焰的酒价竞到一百金!”

    “什么?百金竞拍你一杯酒?”相如醒悟道,“欲借我的名气来抬高你阳昌烈焰的身价?只是,你阳昌酒楼现在不是已经名扬巴蜀了吗?”

    “哈哈哈,我要让它蛮声海内外!”阳昌逼道,“你只说干与不干就行了。”

    “好!”只要有一点希望,相如也不愿放弃,“可我没那么多钱,就先欠着吧?”

    “不欠!这酒是为救你夫人的恩人买的!”

    “救文君另有其人?”

    阳昌点点头:“以一杯酒报恩不为过吧?”

    “不!不为过!”相如嘴上说着,心中却对阳昌极是鄙夷,你既然赌输了,怎么报答你就不能悄悄地安排了吗?但嘴上却急道,“只是你不欠,这一百金我却拿不出来啊!”

    大厅里的竞拍师声音永远那么高亢地喊着:“张力先生出价二十一金,五十息后没人再出更高的价,本价即成交!”

    相如急了:“这么短的时间,你这不是明摆着逼死我吗?”

    阳昌拍拍手,一名职业装的少女捧来一个精致的托盘放在相如桌上。

    “虽说千金易得,鹔鹴难求。”阳昌道,“但现在你当在我店里的鹔鹴裘这个时候就只值百金,这是百两黄金,卖与不卖?”

    “你是逼我卖鹔鹴裘?”

    “只说卖与不卖?”

    相如心道,原来阳昌这王八蛋指定要吃掉我的鹔鹴裘,打赌没能赢去,竟然落井下石,再出一小人之招。其实,你要鹔鹴裘,只要能救出文君,直说也罢,何苦要逼着人家卖。

    “哈哈哈,莫说一件鹔鹴裘卖一百金,只要能救我夫人出来,十件卖一百金也值!”相如捧起托盘神采奕奕地来到大厅中央。

    一位主管马上迎了上来:“司马先生要报名竞价吗?如果要的话就赶快,不然来不及了。”

    “好!”

    主管高声叫道:“司马相如报名竞价!”

    叫了一声再叫一声,害怕有人思想开小差没听到一般。

    大厅里立时骚动起来,以《子虚赋》名动天下、以《凤求凰》情挑文君夜奔的司马相如竟然也来竞价这杯阳昌烈焰!

    五十息不到,一块书有“司马相如”的标牌放在了相如手里。

    相如举牌高声叫道:“一百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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