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相如-第9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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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君怎么说我当然就怎么办啦!”文君高兴地道,“何况乡邻们待我们如亲人,我有了这染艺应该毫无保留地教给他们的!”
于是,规模不一的染坊在安汉遍地开花。
安汉的客商也多了起来,其他旅店业,餐饮业也带动了起来,整个安汉繁荣一时。
安汉的官方税收也成大幅度增长,银库日渐丰盈,喜得陈县令积极上奏巴郡府。
郡县两级为文君发放了奖励,一次性奖给了文君黄金百金,让相如家小小的充实了一下,短期内再不用为生计发愁了。
第122章 百牛渡江()
自己动手,丰衣足食!
正当这种日子过得有滋有味的时候,一种新的奇特现象打破了这种生活模式。
原是相如、文君惊世骇俗的绝美爱情,传遍了大江南北,天下有情人一拨一拨地来到了安汉,请求与他们共度浪漫温馨的生活。
更有甚者,则直接请求能在他们的主婚之下,走进神圣的婚姻殿堂。
这些人不远千里万里地寻来,多半是青年才俊,官宦富家的子弟才女等等,但大多与相如、文君有着同等遭遇。
这些痴男恋女不仅仅是崇拜,还坚信与相如、文君这一对才子佳人相处就能给他们带来幸福的婚姻。这些人某一方手头大多有钱,而爱上的却是“门不当户不对”,让父母极为反对的年轻人。
相如、文君拒绝不了,同时也钦佩他们的勇敢,便放下工作来陪,达成他们的心愿。
首先是巴郡一对恋人央求相如和文君带他们弹琴荡舟,感受浪漫氛围。接着便有各地情侣来访,其诚可鉴,其心感人。
相如和文君有时候一天要迎接好几对,曾有一次陪着近三十对情侣荡舟嘉陵江,而且一陪就好几天。
当然他们不会让相如、文君白陪的,有些人一出手就是黄金数十两,相如、文君亦难以推辞。
“在水北修一别业,如何?”见来访的人实在太多,手头也有了较为可观的钱财,相如征询文君道。
“只要夫君喜欢就行!”能和相如在一起,文君总是依着相如。
相如便将司马府又托付给了司文和司一刀,将学堂托付给有一定才华的乡邻陈列之。然后征工匠,修别业,举家搬迁至地势更为广阔、交通更为便捷的嘉陵江北面,后人将这儿命名为相如坪。
这儿与龙角山隔河相望,景致甚是优美迷人。相如、文君天天与大家荡舟徜徉于青山绿水间、操琴沉醉于热歌恋舞中,把这里变成了爱的天堂、歌的海洋,飘满歌声琴韵、花芳酒香的浪漫爱情海。
于是,这段独具田园风光的嘉陵江流域便洋溢着爱情的芬芳。
“嘉陵江水悠悠长,我为哥哥洗衣裳。天上飞过相思鸟,小妹的心思谁知晓?水中鱼儿双双游,可怜的妹妹心好愁。天上的鸟儿成双飞,背时的哥哥啥时归?”来自山峡的一小伙扮成打渔人,将渔船向洗衣人摇去,悠然自得地唱着,“蜻蜓点水各顾各,牛郎织女隔条河!相如才高请嫦娥,哥哥学浅不敢说!莫得金钱买绫罗,莫得高楼栖孔雀!”
“不求绫罗不求帅,只求一生长相伴。不求家财上百万,只要生活共担待!”着红衣的洗衣女不慌不忙,甜甜的脆声回道,“官商种田都是人,没有啥子不可能。要想吃鱼先下河,要想尝肉把刀磨!”
对唱引来众人会心的大笑,把悠扬清脆的歌声砸得满江飞溅。
“黄桷兰阵阵香,想你想得心发慌;爱情海天天蓝,想你想得哭起来!”小伙子唱得动情,“江心石头白又白,情深似海最难得!爱情海里请嫦娥,文君妹妹莫话说!”
小伙子把船摇得飞了起来,一个猛子扎下去,不一会儿就钻了出来,“噗”地一声,从涨鼓鼓的口里吐出一块雪白的江心石来,猛地塞进红衣女的手里。
见红衣女羞赧地背过身去,一群洗衣人都放心地向小伙子猛泼起水来。
撑船艄公笑着一甩头,“哟嗬——”一声,把船摇得箭一般地向太阳岛飞去,快乐洒满了江河。
相如和文君则随意躺在岛上的繁花嫩叶间,任初升的阳光懒洋洋地照在身上,看蓝天拉过长长的鸽哨,看青草绿水上的蜂围蝶阵、燕斜鱼跃。
文君刚想伸手掐花,冷不丁花下窜出一个家伙,直叫“呱呱”,把文君吓得花容失色。
“哈哈,夫人,任他们在江中玩去,我们弹一曲吧!”
“好!”文君忘了虫子的惊吓,翻身爬了起来,“《凤求凰》又好像没弹唱过了,一起和奏!”
仙乐一般美妙的《凤求凰》曲声飘荡,动情的歌声不大张扬,但有着绝对的诱惑力。
“有一美人兮,见之不忘。
一日不见兮,思之如狂。
凤飞翱翔兮,四海求凰。
无奈佳人兮,不在东墙。
将琴代语兮,聊写衷肠。
何日见许兮,慰我彷徨。
愿言配德兮,携手相将。
不得於飞兮,使我沦亡。”
欢闹的人们静了下来,摇动的小船靠在了岸边,翻飞的白鹭停在了树上,沉睡的野花竖起了耳朵,歌唱的小虫闭上了嘴巴。
对岸的牛儿踏着歌声和琴声的节奏奔跑着,有序地聚在了江边宽敞的沟壑中。
它们不喧哗不抢位置,一头又一头地奔来,不多会,竟聚集不下三四百头,排着一列长队。
它们自如地封闭着声带,让人联想到即将征战的凯撒大军,就那么威风凛凛,沉默着,却具有绝对的震慑力。
隔江望着岛上坐在草丛中的相如和文君,它们有力地竖起耳朵,聆听这似乎是来自天上的仙乐。
它们的眼里,满是热切,它们的心中,尽皆绿色,充盈着的,是对岛上深深的渴望。
江面宽二百米,要抵达小岛,它们必须涉水而过,游过这条江。
“凤兮凤兮归故乡,遨游四海求其凰。
时未遇兮无所将,何悟今兮升斯堂!
有艳淑女在闺房,室迩人遐毒我肠。
何缘交颈为鸳鸯,胡颉颃兮共翱翔……”
歌声伴着琴声,忽地如凤凰展翅,翩翩飞翔,入天穹,入仙境,激越澎湃。
那里,是天堂,是瑶池,有仙苑之佳音,有仙岛之美食。
这是绝对无力抵抗的召唤!
终于,雄壮的“头牛”望望身后的牛群,似乎得到了所有牛们的回应,头牛“哞”的一声欢叫,率先步入江中,一蹄踏碎太阳的金光。
后边的牛群们跟着鱼贯而入,不争先,不恐后,井然有序地踏入河中,向太阳岛游去。
江水热情地拥抱着牛群,像纱衣一样披在牛们的身上,任凭牛们的挥洒,如疾风吹起,向后飘荡。
这一段嘉陵江开始激动起来,一颤一颤地,心儿怦怦直跳,起伏得像少女的胸脯,任凭牛们鼓捣。
早起太阳光承受不住这么多的美好,跟着激动起来,即便碎成残渣,亦兴奋地一波一波地荡开,将牛们认真地刻画成一尊尊古铜色的雕像。
这一片奇景,壮观而唯美,天空、大地、人、鸟、兽,甚至植物,都惊得呆了。
歌声开始变得缠绵,琴声开始变得舒缓。
毫无疑问,太阳岛是牛群的天堂。那里没有缰绳,没有鞭子,没有人类居高临下的眼神。
但它们毕竟是第一次入得这么深的江水,第一次渴望着浮过去享受期待。
在那里,牛群是自己的主宰,自己的上帝。
但琴声的舒缓,让头牛的心静了下来,它开始回头。
一头头小牛趴在母牛的背上,琴声中,它们是那么的依恋母亲,场面无比温馨,或者说它们害怕着这深不见底的江水,借助着妈妈慈爱的力量,一步一步向对岸靠近。
也有两头健壮的小牛抢先游到了头牛的身边,似乎在说:“看看,我已经是弱冠了,可以顶起一片天了!”
当然,它们不会去超过头牛,头牛是水牛家族中德高望重的长者,任何牛们都不得僭越。
头牛慈爱的望着水中数百头牛们,警惕地为它们防备着各种危险。
在最后面,还有数头健壮的公牛殿后,不时给予牛们一些帮助,一些鼓励。
由于头牛速度的放缓,原先笔直的“大军”阵列,开始如一条巨大的水蛇蜿蜒而进,时而又成扇形散开,光、色、声完美地融合在一起,则是另一种美。
壮观的美!
极致的美!
“凰兮凰兮从我栖,得托孳尾永为妃。
交情通意心和谐,中夜相从知者谁?
双翼俱起翻高飞,无感我思使余悲。”
歌声又起,伤感中满是希望,舒缓中尽是阳光。
头牛回头望着太阳岛,眼里热泪滚滚。
“哞!”头牛叫声一颤,领着数百头水牛径向太阳岛游去。
琴声、歌声嘎然而止,相如、文君醒悟过来,惊异地看着江中游来的数百头水牛。
“百牛渡江!”相如猛然站起,激动地为这一奇观取了个妥帖的名字。
“百牛渡江!”文君抱着相如的手臂,激动地道,“这,这是安汉独有的奇观!”
随着头牛的傲然登陆,后面的牛们轰隆隆地次第登上太阳岛,它们是多么的欢欣鼓舞。
在头牛的带领下,牛们排成整齐的队列,若有所思地大睁着双眼看着相如和文君,那眼里,满是亲切和感激。
相如和文君抚摸着头牛的脑袋,相如道:“这岛上绿草茵茵,够你们吃的了!”
牛们“哞”的长鸣一声,分散到草丛深处而去。
它们或用牙齿把时间咬成碎片,和着青草咽下;或闲庭信步,用四条腿丈量小岛的长度和宽度;或低下头来,偶尔跟脚边的野花谈谈心,聊聊天;或闭目假寐,驮着白鹭享受牛鸟和谐的温馨;或任由背上栖息的红嘴鸥,用小嘴慢条斯理地捶背梳毛。
第123章 典步摇()
岛上芦苇丛生,绿草成荫,沙鸥飞翔,白鹭云集。
美丽的太阳岛成了牛儿的天堂,鸟儿的乐园。
于是,每天清晨,当相如、文君缠绵深情的琴歌响起,南岸平坝便会落满听歌的大雁,北岸山窝便会栖满伴舞的沙鸥,看得情侣们惊异不已。
当然,更奇的便是“百牛渡江”一大景观,旭日初升,牛们迎着琴歌轰轰烈烈游到太阳岛,傍晚时分,再轰轰烈烈游回去。
天长日久,即便是相如、文君没去弹琴纵歌,这牛们依然在头牛的带领下,上演着每天一早一晚两次的“百牛渡江”奇景,引得国内外游客如云。
相如、文君也带情侣们爬龙角,上龙云,进南海等寺院求神拜佛,观景抚琴,足迹踏遍安汉的每一个角落。
“我心匪鉴,不可以茹。亦有兄弟,不可以据。薄言往愬,逢彼之怒。我心匪石,不可转也。我心匪席,不可卷也。威仪棣棣,不可选也!”一女子歌毕,拉着郎君的手,满眼含泪道,“我们能成就夫妻,全仗了司马先生和夫人给予的勇气,我们不妨建个祠堂,以表感激之情!”
“好,夫人既如此说,我想起正好其他伴侣也有此意,那就商量着办吧!”
在这一对小夫妻的牵头倡议下,与相如文君相伴后成就的九十九对夫妻,共同筹资在相如宅联名修建了长卿祠,吸引着各地情侣们的朝拜。
对这些青年才俊的各种举动,相如也未加阻拦,一切,都任由他们去闹吧,只要开心。
“文君,”锦屏山上,相如眼望临邛方向问道,“都快半年了,你想家不?”
“不想,与夫君在一起,我哪儿也不想。”文君莞尔一笑,“你问得真是古怪,嫁给了你,安汉就是我的家了。”
“难道你不怀念绣楼中的高贵生活?”
“飞出樊笼的鸟,还会怀念笼中的羁绊?”
“说得好!”相如爽朗地笑了,“这儿比绣楼中的生活清苦多了,只是,我担心你受不了啊。”
“傻瓜,你这是杞人忧天!”文君也笑了,“孟子不是说过,富贵不能淫,贫贱不能移,威武不能屈也。”
“是啊。清贫不足惧,但是,”相如忧心道,“我们不会就这样过一辈子了吧?”
“不好吗?”
“好是好,只是,”相如迟疑道,“想我小时候的理想,忠心报国者,也有我的一份!”
“天生我材必有用!”文君心中一颤,心道怎么能因对安汉的依恋而影响夫君的前程啊,忙道,“我知道你心中的抱负远大,如果有机会,还是去蜀郡的好。”
“嗯,谢谢夫人的体谅,我们不能沉醉于这样的生活!”相如转身将文君抱紧,兴奋地道,“我的文君,琴是吾之知音,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