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相如-第9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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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沧海急忙应了一声,匆匆去组织人马。
卓王孙象一头狂怒的狮子,在文君绣楼跑来跑去,见东西就砸、就摔。他踢倒书架,砸碎花瓶,踩塌了香妃榻。终于惊醒了迷迷糊糊的两个老女仆,卓王孙怒不可遏地骂道:“睡,睡,睡!明天就给我滚蛋!”
卓王孙砸累了,骂烦了,稍平静些了就想到那相如、葛云二人武功高强,夏沧海就算追上了也未必抓得住,忍不住恨恨地骂道:“女不材,吾不忍杀之,一钱不分也!”
第117章 螟蛉女()
印月从后花园门口打马出来,刚绕上大道就隐约听闻后面有数十骑奔行,忙扭头一看,心道不好,难道是卓府家丁追来了?
夏沧海一行远远地看见印月身影了。
“怎么只有一个人?”夏沧海勒马道,“不要逼得太急,我们就远一点地跟着。”
印月心想坏了,我这不是给他们带路吗?到三叉路口时,印月略一迟疑就打马去了另一个方向,扭头见追兵跟着追来,不禁暗暗松了口气。
但马的目标实在太大,如果真被抓回去,那还得了?岂不被抽筋扒皮?在绕过一个山口后,印月毅然弃马向田间奔行。
跟随夏沧海追来的程亦虎道:“这死丫头不走大道,往那田垅里跑啥啊?”
夏沧海忖道:“男女私奔是见不得人的事,走小道是理所当然的。大家都弃马悄悄给我跟上。”
如此猫捉老鼠般地折腾了近两个时辰,印月慌不择路,拐进了稻田间。
时值秋收时节,田坎被弄得又窄又烂,印月差点摔倒,心想包裹在身哪逃得了家丁的追捕?
眼看追兵越来越近,不禁暗道一声:“文君姐姐啊,印月无能,你们只得受穷了!”说着打开包裹将黄金首饰撒了一地一田。后面一下子闹热了起来,二十多家丁哄跑着去抢,踩上滑溜的稀泥,摔倒了一大片,好几人都跌进了田里。
气得夏沧海骂道:“都是些没用的东西。”
见印月即将跑出视线了,夏沧海心念一转:“看来这丫头早就发现我们在跟踪,糟糕,这不会是调虎离山之计吧?”
“快把那死丫头抓住!”夏沧海醒悟过来,忙吩咐道。
众家丁发一声喊:“印月站住!死丫头给我站住!”
众家丁既已得令追拿,印月虽然武功不弱,但也没能逃出众家丁的围堵。眼见愈追愈近,偏偏前面一处悬崖挡住了道,崖下竟是滔滔文井江。
追兵在后前面遇江,印月急得几乎哭了起来!
夏沧海已经奔上山来,一见印月走投无路,不禁哈哈大笑:“印月丫头,如果你放走了少女主,你知道卓老爷会怎么处罚你吗?你就等着受尽折磨吧!”
“夏总领,印月今日横竖是一死。滚滚文井江,就是俺的葬身之所!”印月面对夏沧海,心情反而平静了,“司马先生和少女主是情投意合!夏总领你不仅不成全,竟还落井下石!算我以前看走了眼,这种卑鄙行径是你夏总领所应为的吗?少女主既已私奔,我印月还会让你们得逞?”
夏沧海欲上前,印月厉声道:“不要过来!”
印月立在悬崖边,仰天悲声道:“今我印月死不足惜,只可惜未能报答少女主的大恩大德!文君姐啊,我印月不争气拖累了你,让你又受穷又受苦。今日我印月死得好不甘心。一来我还未及报答姐姐你的恩惠;二来我五岁而孤,还未及见着我那出世就定亲的夫君!苍天啦你为啥竟这般残酷,临死都没让我见着丈夫一面,只留一枚玉戒让我幻想至今……”
印月吟得既悲且哀,听得程亦虎心头怆然。当听得印月五岁而孤、玉戒为婚时不禁大惊失色:“莫非……”
如此想得一想,程亦虎忙上前欲拉住印月,嘴里叫道:“印月,千万别跳……”
印月哪容得被抓回去受罪,转身向崖下扑去:“爹娘啊,你们在生前印月未能尽孝。女儿现就来陪你们了!”悲哀的叫声撕碎了寂静的夜空,惊起几只鸟儿扑腾着翅膀跟着哀鸣。
江里腾起一片巨大的浪花,溅得程亦虎浑身颤粟。
有道是吉人自有天相。印月醒来时,见自己正躺在船舱中,旁边一丫环打扮的姐姐正给自己喂着姜汤。
“啊,你这小女子的命可真大,晚上这么大的风浪还能活过来。”印月见说话的是一位和蔼的老夫人,见她又向外喊道,“次卿啦,快进来快进来,落水的女子醒过来了。”
一位年过半百的男子走进了船舱,印月一见其人恢弘奇伟,相貌堂堂,眼似星光,眉如刷漆,虽是便服打扮,恐是一官太爷吧。忙起身跪下道:“恩公啊,我难女九死一生蒙你相救,恩同再世父母,即便今生难报,来世也当犬马相报。”
“小女子,我且问你。你深更半夜的怎会掉进这江里呀?你叫什么名字?”男子示意丫环扶起印月道。
是啊,印月怎么会掉进这江里呀?文君姐私奔的事能说得出口吗?为官之人肯定把这档子事视为伤风败俗!
印月略一思忖即泪水涟涟道:“恩公啊,我难女名叫印月,五岁时父母亡故。好赌如命的远房叔叔带我长大,自小受尽苦难,见我成人后又卖进勾栏院。”
“啊?竟有这般畜生不如的叔叔?”老夫人慈爱地抚着印月的头,忿忿地道。
“难女虽是布衣女,却懂得三纲五常,拒不接客。鸨婆给我三日限期,再不接客就叫我死无葬身之地。”印月只得继续编下去,“恩公啊,我难女全仗两位姐妹帮助才逃出了勾栏院,没想被鸨婆发现后派打手紧紧追来,我走投无路只得投江以保清白了。今夜若非遇到恩公,我难女的命早被阎王收了去。”
说着,印月又要起身下跪,老夫人忙按住:“不要折腾了,你的身子还很虚弱的。”
“好啊,好!了不起,了不起!”男子捋着三络银须赞道,“小女子身落勾栏院,出淤泥而不染,一腔正气玉节远胜过王府千金。老夫钦佩!”
见印月生得可爱,且眉宇间透出一股英姿之气,男子甚是喜悦,迟疑了会终于开口说道:“好,想我公孙弘也是寒门出身,虽曾任过薛县狱吏却被免职,苦读到四十又修儒术,一生抱负难遂,好不凄凉!”男子期盼地看着印月,似在自言自语,“如今游历蜀郡,若不是连夜赶路恐无缘救你。想我老夫年近花甲尚膝下无子,此真乃上天眷顾于我吗?小女子,吾欲收汝为螟蛉继女,与我共赴淄川,同享天伦之乐,可愿?”
“啊?”印月稍一迟疑,心道他夫妻二人救得我性命,已是再生父母!加上他俩膝下无子,我亦当成全其心愿,忙跪下道,“爹爹、母亲,请容女儿万福叩见!”
第118章 抱得美人归()
相如文君等不来印月返回,只好依约启程。
一路走走停停,虽跋山涉水却也乐在其中。
相如有文君相伴,如同新婚燕尔,酒香饭足,哪还有半点病魔缠身的影子?
一路琴瑟和鸣,如胶似膝,待得归至安汉,二人已如一对百年老夫妻般恩爱有加,羡煞天下有情人。
司文和司一刀早得到消息在渡口等候,后面还跟着不少乡邻。
“唉呀,才走两个月不到,犬子就抱得美人归,真能干。”邻里百岁老人马氏眯缝着双眼,一脸慈祥地拉着相如和文君的手道。
“抱得美人归!”琴心伸伸舌头,又悄声问葛云,“犬子是什么意思?”
“你咋个这么笨啊?犬子就是狗儿!”葛云附在琴心耳边说,“以后啊,你就是狗夫人的狗奴仆。”
“我是文君姐姐的妹妹,不会和你一样,当个狗奴仆的!”琴心骂道。
青苇的母亲张氏见相如文君携着手如此恩爱,也喜道:“是啊,我们相如和文君真能干!前几天都听说了你们动人的故事,好样的!好样的!”。
“大街小巷都在传唱你们的爱情故事。”婶姨们无不为相如和文君的结合叫好。
相如忙向文君介绍这位是张婆,这位是胡姨,那位是罗婶……
“各位爷爷奶奶,叔伯婶娘,兄弟姊妹,我文君与相如一见倾心,今能得以同归安汉,还望大家以后多多关照。”文君见乡邻们如此亲切和蔼,喜道,“以后我也将成为这个大家庭中的一员,真是太高兴了。”
相如满面笑容,也连连拱手道:“问好乡亲们!等相如安顿好了,请列位高邻一起过来赏光喝酒!”
张氏拉着文君和琴心绕司马府院外走了一圈,然后又“参观”司马府院内。边看边说:“相如为了救我女儿青苇变卖了所有的家产,害得你们以后可要受苦了。如果受不了就给我说,我舍了这条老命也要帮你们的。”
“放心吧张姨,文君不怕苦的。只要能和相如在一起,再苦也会觉得甜。”文君见司马府的外观倒还算得一处周周正正的院落,可进得院来,家徒四壁,只有竹简书籍无数。
好在司文和司一刀早已打扫过,乡邻们忙里忙外帮着摆放家具,加之葛云、琴心的欢声笑语,老屋倒也焕发了一派生机。
琴心翻了翻卧室的床垫,白了葛云一眼:“你看看,这就是你们家的床啊?还垫的是稻草,我文君姐姐咋睡得下啊?”
“夫人都不挑剔,你还挑什么啊?要挑的话等咱俩成亲的时候……”
琴心不等他说完,早操起柜上的拂尘把他扫了出去。
果然,文君不但没有感觉到一丁点的苦,相反,她觉得再也没有比两河塘更惬意的地方了。
因为这儿民风纯朴,这儿风景如画,这儿自由幸福!
她与相如的日子就像这玉环溪里的水和鱼,滑爽得想停都停不下来。
卓安照样洗他的马,当然连同相如的踏雪乌骓一并洗了,然后就是睡觉。
不过,睡着的时候,那张布满皱纹的脸上经常露出丝丝甜蜜的笑。
相如和文君醉心于如诗如画的田园风光和恬淡惬意的幸福之中,还没机会安排请乡邻们喝酒,反而是乡邻们一家家排着轮子请相如、文君等人到家作客。
附近两个里的人不但骄傲于家乡出了个相如,更钦佩于文君的容貌和才华。纷纷以最好的酒菜款待相如一家,相如推辞不过,终日带着文君一行体验着朴实亲切的乡风民俗。
却说卓王孙受到了程府和窦府的冷嘲热讽,还经常遭老夫人的骂,直骂他逼得女儿跑了。
冷静下来后,卓王孙想起了应该去找王吉要人。
因为女儿是跟着司马相如私奔的,而司马相如又是王吉带来的客人。
“县令大人,都是你引来的好客人!”卓王孙坐轿来到县衙府,气冲冲地对王吉道,“司马相如竟将我的女儿拐跑了,你必须对此事负全责,尽快把我女儿弄回来!”
当然,人家是县令,他只是个商人,还不至于放肆得说王吉和司马相如共同算计了他卓家。
“快请坐。给卓翁上茶!”王吉没有感到惊讶,也没有生气,反而一边吩咐手下奉茶一边彬彬有礼地问道,“卓翁呀,你怎么就咬定是司马相如拐走了的呢?
“不是司马相如又是谁?他来喝酒,假惺惺地弹琴,弹什么《凤求凰》的曲子,我听着就知道不妙……”
“等等,”王吉作手势打断道,“司马先生宴会上弹唱《凤求凰》时,你不是也大赞弹得精,唱得好吗?”
“不说这个吧,但他为何又要假装醉酒,在我府客房住下……”
“等等,”王吉又作手势打断道,“当时好像是卓翁你提议留宿贵府吧?我说不方便,你偏说方便呀!”
“反正这些全是他耍的花招!如今可好,竟把我的女儿拐跑了……”
“等等,”王吉再一次作手势打断道,“我怎么听说是你女儿趁黑主动跑去都亭的,相如可没跑到你卓府来接人呀!怎么能说是他把你女儿拐跑了的呢?”
卓王孙气得脸红脖子粗,又不好发作,只管道:“不管过程怎么样,结果都这样了!反正司马相如是你引来的伪君子,你必须把我女儿给劝回来!”
王吉沉默了好一会,忽而拍手笑道:“我看你大可不必生气,这本是一件应该贺喜的事呀!”
“还贺喜?”卓王孙气愤道,“我都不敢见人了,我来你县衙还是把轿帘捂得严严实实的,真把我老脸都丢尽了!喜从何来?”
“嘿,卓翁,你仔细想一想,文君这一年半来独守空房,郁郁寡欢,如果再守个一年半载,不把她逼疯才怪!如今她与相如情投意合,算是找到了真正的归宿,难道不是美事一桩么?”王吉看卓王孙直摇头,又道,“再说了,相如乃当今文豪,天下名士,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