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相如-第8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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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吉颔首道:“如此甚好。”
第111章 幽会()
文君从客厅回到绣楼后,心情哪能有半点平息。
她的耳畔只有琴声,在倾诉,在呼喊,在轰鸣。
她变得神思恍惚,她的眼里除了相如动情的弹琴和歌唱的幻影外,其他一切都没有了。
爱情让她幸福和激动,又让她受尽折磨和痛苦,她有一种快要发疯的感觉,以至于夜已经很深了,她的胸中依然不息地翻涌着千层浪。
“这里是多么的烦闷!”文君神不守舍。
“文君姐姐,我们出去透透气吧!”琴心道,“屋子里又没有心上人,闷在这儿干啥呢?”
文君恼怒地弹了一下琴心的额头,仍抬腿就往外迈。
在印月和琴心的陪同下步出了绣楼,文君真觉得外面舒畅多了。
“文君姐,”印月发自内心地道,“原来我也和琴心一样,一心只想开你和司马先生的玩笑。但印月现在才真切地感受到,你们两人难得地互相倾心,如果能走到一起,那才是天下最幸福的一对!”
“我又何尝不想,”文君也不再掩饰,“可是……唉,别说了,我的命太苦。”
“如果文君姐去追求这种新的生活,我印月一定全力支持!”印月道。
“只要真心相爱了,哪管什么三从四德。”琴心似乎有了高明的主意,“如果老爷再反对,那就干脆生米先做成熟饭!”
“傻丫头,你再胡说,小心我把你弄去做成熟饭!”这时,文君忽然惊喜道,“你们听,《凤求凰》!司马先生难道没有走?”
“哪有琴声呀?文君姐姐不会是思念过度产生的幻觉吧?”琴心取笑道。
“不,不是幻觉!”文君挥手示意不要说话。
“嗯,我也听到了。”印月道。
琴心吐吐舌头,她也听到了美妙而熟悉的琴声。
琴声逐渐高了起来,正是白日里二人相和的《凤求凰》,充满着深情与相思,充满着渴望与追求。
文君突然感到抑制不住的激动,一下子抓住了琴心的手,无意识地,紧紧地握着,愈握愈紧,疼得琴心呲牙裂嘴地吸着冷气。
“文君姐姐,我实在受不了啦。”琴心使劲抽出手来,“就算琴心哪儿做错了,你也不该如此来体罚我吧?”
文君沉浸在缠绵轻柔的琴声中,似乎根本就没听到琴心在说什么。
那琴声的魔力实在太大了,文君竟失魂落魄地追寻而去,不知不觉来到了相如下榻的客房外面。
印月、琴心小心地扶着文君步上石阶,静静地靠在雕栏上。
客房内灯光明亮,那白绫绸糊的窗棱上,清晰地映出相如抚琴的身影,仿佛一幅充满艺术魅力的剪影。
那动情的琴歌,时而似一股清凉清凉的细风,拂过文君焦灼不安的心房,如此惬意与平和;时而如一股波涛汹涌的江水,撞击着文君封锁太久的情愫,如此陶醉与痴狂……
文君湿润的眼角,突然涌出了晶莹的泪花,顺着苍白如玉的脸颊缓缓地滑落下来。
此刻,印月故意地大声咳嗽了一声。
在恬静的夜里,这一声咳嗽是如此响亮,就象在平静的湖水中突然丢进了一块石头。
文君惊醒过来,大吃一惊,欲制止印月,但已经晚了,忙用衣袖悄悄拂去了眼角的泪花。
琴声戛然而止,只听得“吱呀”一声,客房的门打了开来,葛云灵巧地闪了出来,轻喝一声:“谁?”
“哦,原来是少女主来了。”葛云向客房内叫道,“少爷!”
文君心中涌起一阵慌乱,眼看相如就要出来了。
说真的,她渴望着与相如相见,但根本就没想到会在这种场合相见,如果就这样两个人面对面站在一起,那该有多么难堪!怎么办?怎么办?
还没容她想好应付的办法,相如已经快步来到了面前。
因已入夜,相如穿戴简朴。
一条葛巾很随意地扎着发髻,雪白的长衫内衣衬着他俊美的脸庞。胸前挂着一件相思子的心形首饰,脚着一双柔软的丝履。此外,再无一件多余的饰品。
这一身装束若在富家子弟看来,寒伧至极。但穿戴在相如身上,却是如此的恰到好处,越发衬托出他那精于剑术的健美身材,更加显示出了神态的潇洒,举止的优雅,容貌的清朗。
“少女主,”相如施礼道,一双明亮的眸子燃烧着兴奋的火焰,“你,这么晚了还没休息啊?”
“哦,先生的琴弹得太好了,我们是来听琴的。”文君羞红了脸,显得有些不知所措。
“过奖了。相如不才,琴艺生疏,影响了你休息。”相如双眸火辣辣地望着文君,“可否弹一曲,权作消遣?”
“不了,多谢先生美意。我想告辞了……”
文君嘴上说着要走,心里却舍不得。她看到了相如火热的目光,还有什么比一个人的目光更能表达心意呢?她原本苍白的脸被烧得红朴朴的,低头看着脚尖,一步也挪不开。
文君一头乌黑的长发,被一个水蓝色的发夹随意的夹起,耳边还散落着几根零散的头发,凭增几分清纯脱俗的气息。
“文君姐姐,时候还早哩。你不是说要向司马先生请教曲谱的事吗?”琴心见文君哪有走的意思,言道,“不进客房就在外面站着说话也行,我们去给你取件披风来。”
葛云嘟哝道:“大热天的,要什么披风?”
琴心一把拉过葛云:“傻瓜,我和印月姐怕走夜路,今晚便宜你了,来当当护花使者啊!”
“哦,好好好!”葛云会意,忙和印月、琴心望文君绣楼方向而去。
“少女主……”
“先生……”
此刻,二人都觉得有千言万语要倾吐,一时却又不知从何说起。
两人面对面站着,都能听到对方激烈的心跳声。
温馨的女儿气息,一阵阵扑进相如鼻翼,血液在太阳穴突突地跳动,他动情地改口道:“文君妹妹,你还记得吗?”
“嗯?”
“第一次听到你的琴声,我就在想上天待我不薄,我今生终于遇到了知音。我们在窦府相见的时候,你撩开窗帘的那一瞬,就已深深打动了相如的心。”相如眼光火热,炙烤着文君,“但是,你挥之不去的抑郁让相如心疼不已,你脸上的忧伤让相如怜惜不已,你清澈的眼眸让相如深陷不已……”
“啊,我也记得。”文君烂然一笑,“窦府的日子实在太可怕了,是你的到来让我看到了生活的阳光和希望……”
相如从来都没有见过文君笑的样子,其实不只相如没见过,这一年半来,就是印月和琴心也没有见过文君的笑。
原来,文君的笑竟是美得惊人,仿若九天仙子再临凡尘。
相如心头一阵的恍惚,文君的笑没有任何的媚意,但是却让相如有些恍惚。她的笑纯属天然,没有任何一丝尘埃。如一汪清泉,又如一缕春风。
“知道吗文君,为了见你,为了离你近一些,我和葛云主动被窦府羁押。”相如叹息道,“但没想到,我被关押期间,却只能听到你的琴声听不到笑声,更别说见你一面了。那几日啊,苦得相如食不甘味,寐不成寝,头脑中整日都是你的身影!”
“什么?你主动被羁押在窦府?”文君惊异道,“你为我……还以为你已经忘了我!”文君本想抱怨相如为她断相,但还是打住了。
“怎么会?你听相如说,从见你那一刻起,我的心里就只有一个念头,”相如激动地拉住了文君粉嫩的玉手,“今生今世……”
“别,这样不好……”文君羞怯地欲抽出自己的手,但是相如握得更紧了。手的接触,传递着远胜于语言的更为强烈的感情,双方都感受到了一触即发的炽烈爱慕。
“文君,”相如声音中含着无限的柔情,“今天中午,你听懂了《凤求凰》的琴声吗?”
“嗯,”文君低头轻轻地道,“文君听懂了。”
“你能俯允吗?”
“我……”
“让我们一起去开始幸福的生活吧,文君……”
“先生……”文君望着相如,由于过于激动,她感到脸颊热得烫人,呼吸急促,胸脯起伏,她知道只要一点头,相如就会一下子把她拥进怀里。
她几乎失去了控制的力量,眼角湿润。她无法否认,她已深深地爱上了眼前这个男人,否则她怎么会在宴席上与相如和琴?怎么会夜里与相如幽会?但在这一刻她犹豫了,她能不顾父母之命私订终身吗?
“文君,”相如看出了她犹豫、为难的神情,放开手叹道,“难道是嫌我没有官职和地位?”
“不,不是……”
“还是嫌我家贫无业……”
“不,绝不是……”文君急得几乎叫了起来。
“文君,那你为何不能俯允?”
“先生,我……”文君欲去拉相如的手又缩了回来,眼泪都快急出来了。
相如忧伤地道:“文君,请原谅我今晚的唐突,但我表露的是我的心迹。今生不能和你在一起,我决定终身不娶。明天,我就告辞,你要,你要多保重……”
“你,要走?去哪里?”文君象受伤的小鹿。
“回都亭,收拾行装去云游四海。”
“不,不,”文君情不自禁地抓住了相如的衣襟,“不要去云游……”
“文君,”相如苦笑道,“没有知音,云游也是一种归宿。”
“不!”文君眼泪扑簌簌地掉了下来,“没有你,文君也终身不嫁!”
“那,我们都单身一辈子?”
“你怎么这样傻啊,”文君忍不住叫了起来,“你就不能去向我爹爹提亲?”
一语惊醒梦中人,相如的目光霎时亮得灼人:“文君,”他惊喜道,“明天,明天我就托人去提,去提亲!一定!”
文君深情地望着相如,情不能已地又向前挪了半步。
“你看,司马先生的灯还亮着。现在的《子虚赋》那么值钱,我们去求他亲笔写一份,如果同意了,那我们就发了!”巡夜的两人从远处快步走了过来。
葛云三人早看到有人提灯向客房走来,忙跑了过来。
印月、琴心拉着恋恋不舍的文君消失在树丛中,只听得两个丫环的声音渐次远去。
“文君姐姐,司马先生抱过你没有啊?刚才,葛云都抱过琴心了!”
“胡说,印月胡说的!姐姐,是琴心不小心差点摔倒了,那个该死的葛云才扶了我一下嘛。”
第112章 求婚()
雨点稀稀拉拉下了起来,文君在绣楼下的花园中漫步,琴心在后面为她撑着一把粉红色细花伞。
文君心头有一种快乐的向往,她跳到伞外,仰了脸去迎接那稀疏的雨滴。
面对柔情无限的天空,文君想笑,又觉得有一股滚烫的东西溢向眼窝,结果她还是笑了。
一笑,便有一大滴泪滚了出来,文君也不去擦,任它和着雨滴在脸上恣意地滑落,那感觉真是太奇妙了。
“文君姐,司马先生已经托媒人向老爷提亲了,”印月气喘吁吁地跑了过来,“那媒婆夸得除了司马先生外,天下绝不会再有好男人。”
“嗯。昨天爹爹还夸他是当今第一才子,誉满大汉哩。”文君喜滋滋地道,“爹爹同意亲事了吧?”
“老爷还在沉思的时候,程郑父子也上门提亲了。”
“程亦虎不是和文飞在成都开展会吗?”
“听说昨天老爷宴请司马相如,姐姐和了一曲《凤求凰》,程亦虎才连夜匆匆撵了回来,专为亲事!”
“唔。”文君皱了皱眉,“这人真多事!”
“那程亦虎枉谈司马先生典尽财产,家业衰败,永无出头之日了;还说司马先生患有一种等死的病——消渴疾!”
“爹爹怎么说?”
“当时,奴婢只听得老爷舒了口气道:‘幸亏祖上积德,天佑我卓家小女,不然嫁给了这个该死的司马穷酸,说不定又是一个窦老大。’”
“怎么会这样?”文君一下子慌了神。
印月沮丧地道:“正在这节骨眼上,我就被那讨厌的卓林撵了回来,没听到结果。”
文君有点头晕:“那就是爹爹没答应了。”她听到自己的声音在空气中轻飘飘地荡着。
“文君姐,还没有哩。我走的时候听那媒婆说司马先生的病并不严重,根本不算是病的。”印月忙安慰道,“姐姐,你别急,司马先生才华盖世,又是县令托人提亲,老爷岂有不允之理?”
文君一步步捱回绣楼。外面雨已经下得大了。
“文君姐姐,老爷来了。”琴心对发愣的文君道。
“哈哈哈,我儿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