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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节

司马相如-第6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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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长君庚即去求皇上,加上韩安国也为此事求了长公主,梁王甚至亲自负荆请罪,在窦太后的一再干预下,梁王果然未被治罪。”

    “好!”相如道,“云儿,如今阳昌、程亦虎和卓文飞等大哥哥都离梁园而去了,以后,我不在身边的时候,你可要好好照顾自己,认真读书习字,练一些基础的武功!”

    “嗯,相如哥,我都十岁了,会照顾好自己的。”

    相如眼望窗外的夜空,苦笑着摇了摇头,梁王经此一难,估计会收敛很多,再不会如以前那般尽兴于赋作狩猎了吧。

    梁园虽好,终非久恋之乡。

    此后,梁王也想过将相如永远留在梁园,那就是在他未出嫁的四女中挑一佳人,入赘梁府。

    相如情急之下,冒出一句话就婉拒了回去:“相如已然不近女色!”

    自此,在梁园,相如得了个“不近女色”之称号。

    转眼到了汉景帝中元六年(公元前144年),相如来到梁国已9个年头有余了。赋越写越好,以至于邹阳、枚乘都认为他这样发展下去,肯定会在赋作方面独领风骚的。相如仍觉自己作赋尚欠圆融完美,也希望能更上一层。

    可万没想到的是,梁王这年春天入朝欲在长安多留几日陪陪母后,被景帝毫无回旋余地地一口拒绝了,导致梁王回来后整天郁郁不乐。

    为给梁王解闷,大家提议外出田猎。

    于是,梁王驾车千乘,选徒万骑,罘罔弥山,掩菟辚鹿,射麋格麟,在北边的梁山玩得兴高采烈,脸上亦恢复了昔日光彩。

    连绵的树木浓荫蔽日,潺潺的溪流清澈见底,一处处碧瓦红栏金顶的亭台楼阁,掩映在万绿丛中,时而可见麋鹿、狐、兔出没。这方圆三百里的梁山东苑,确是个游猎的好去处。

    文武百官见大王高兴,亦喜笑颜开。倏忽,一头野牛突然自丛林中冲出,直奔梁王车驾撞来,梁王见那牛背上竟长着一只脚,令人胆寒,吓得脸色大变,一下晕倒在车上。

    大家手忙脚乱地护送梁王回宫。

    梁王认为这是不祥的征兆,非常厌恶,自此卧床不起。

    当年六月六日,梁王带着一帮文人游士的失意与世长辞。

    一时间,举国大恸,万民同悲,天之不仁,莫过于斯!

    梁王逝后,追谥号为梁孝王。皇上在梁国境内划出五个小城,梁王五女各封一城为汤沐邑;梁国亦被分为五个小国,梁王五子各占一国,其长子刘买袭封为梁王。

    小梁王与其父大异其趣,烦腻辞赋。梁国文人在悲痛之中亦不得不为自己的归属考虑,郁郁不可终日。

    梁孝王在芒砀山安葬后,被折腾得疲惫不堪的游士们终于聚在了一起。

    大家各自喝着闷酒,枚乘边喝边抹眼泪,特别宠爱的儿子枚皋,如今都9岁了,聪明诙谐,在自己一手栽培下思维迅捷,出口能成章。可田荷不愿跟枚乘回淮阴,因为枚乘在娶她之前已在老家娶有妻室,她可不愿回去作小,而且也不准枚乘把枚皋带走。没办法,枚乘只好分一半钱给田荷,决定独自回老家。

    “哀时命之不及古人兮,夫何予生之不遘时!往者不可扳援兮,徕者不可与期。志憾恨而不逞兮,杼中情而属诗。夜炯炯而不寐兮,怀隐忧而历兹。心郁郁而无告兮,众孰可与深谋!……”终于,庄忌这凄苦的吟咏打破了压抑沉闷的氛围。

    相如举杯一饮而尽,故作轻松地道:“何必如此伤感?此处不留人,自有留人处。目前已是大一统汉朝,不同于春秋战国啊,游士消亡也是大势所趋,不必伤感。等机会来了,我们再到长安去,仍可同朝为臣也!”

    其实,相如的心也是极苦的,梁王这儿是呆不住了,朝廷的位置也丢了,到头来还得回家乡当一个普普通通的农民。作为文人,自尊心是特强的,回家怎么向父母乡亲交代?亲戚朋友又怎么看他?司马相如,慕相如羡长卿啊,难道真要象蔺相如孙长卿一样遭遇曲折并忍受屈辱?

    庄忌哀声道:“老夫已经胡子一大把了,任何地方也不想去,回家养老喽!”

    “嗯,我也回家颐养天年了。”邹阳附和道。

    枚乘则道:“如果有机会,我愿意与司马兄弟在长安同朝。如果我没有机会了,请司马兄弟多照看我儿枚皋。拙兄敬司马兄弟了。”言罢,一饮而尽。

    相如赶忙举杯相迎:“一定,一定。”

    众人都散去了,冷冷的夜气在月色下颤动。

    “我司马相如的路,终究还是走错了。”相如避开众人,无声地哭泣,痛得心窒地哭泣,他满脸泪水地望着西方的长安城,“长安,长安。我终究还是要回来的。”

    相如的心是愈挫愈勇,始终对生活充满了热情。他的目光又移到西南方向,他想起了远在万重关山之外的家乡,想起了给他送行的父亲,他想,父亲就他一个独子,在家该是多么地想他啊,他也应该回去好好孝敬父亲一段日子了。然后,再等机会到长安吧。

第83章 青苇入狱() 
相如带上葛云,一行车驾晓行夜宿,跋山涉水,走走停停一月有余才回到了生养的故里安汉。

    相如本欲将葛云小弟留在梁府当差,但葛云坚决要做相如的书僮,并坚持改口称相如为“少爷”!

    “哇,这就是安汉?”葛云惊喜地道。

    “嗯!”相如眼望家园,耳闻乡音,心头一阵感慨。

    离家十二年,我又回到了你的怀抱!家乡,永远都是这么亲!饶是相如心智已非常成熟,仍免不了一阵激动,一阵感慨!

    “太美了!”葛云忍不住吟道:“山巍巍兮绵延起伏,水清清兮宛如玉带!少爷,一进入安汉,就是满目的青山绿水,秀美清爽啊!”

    “好,那你就留在安汉吧!”相如笑道。

    “你留我就留,你走我就走!”葛云嚷道,“我说过,我要一辈子当你的书僮!”

    “哈哈哈,你都十四岁啦,跟不了几年了!”

    早在相如下船登岸时,便有一大帮孩子大呼小叫地迎上来,跟着这豪华的车骑一路追到司马府。

    管家司文佝偻着背,忙迎了出来,口中只呼得一声“少爷”,便老泪纵横地哭起来,惹得身后的司一刀也跟着落下眼泪。

    “两位叔叔,我回来你们不笑反哭,是何道理?”相如跳下车骑,扶起已风烛残年的司文。

    抬头再一看司马府院,除一只拴在檐下的大黄狗犬吠不止外,再没一点生机。大院亦久未打扫,雕梁画栋的建筑上的蜀漆已是大块脱落,斑斑驳驳,呈现出一副破败不堪的景象。

    相如左右望得一望,忽然闪过一丝不祥的预兆:“爹?我爹爹怎么没出来?”相如跑上前抓住司一刀的双肩狠命地摇晃。

    司一刀好不容易缓过气来,将相如和葛云拉进客厅后,才伤感地说起他走后所发生的一切。

    “爹爹在三年前已去世?”无异一个晴天霹雳在头顶炸响,相如痛得几欲昏厥过去。

    “老爷临终前留下遗嘱,十年内不得将老人去世的消息告诉你!”司文悲戚道,“他是为了不耽搁你的前程啊!”

    相如早已痛彻心肺,他本望着回来孝敬父亲几年啊!

    周围的邻里朋友和长辈们无不拉着相如的手,又是安慰又是唏嘘,跟着一起抹眼泪。

    “老爷在少爷进京的第五年就开始卧床不起了,但为了你的前程,对任何人都反复交代不许对你谈病情。”管家司文老泪纵横地道,“每次回信均叫写平安,勿念。”

    其时,为了给司马上苍求医治病,家道已逐日中落,田地卖掉大半,仆人仅余司七、司文和司一刀。司文欲将司七也遣走,可司七哭着说,他是相如捡回的孤儿,他早已是司马家的人了。他不图报酬,愿意和二位叔叔一起留下来,打理这个家。

    “随着司马家的败落,林氏一家也遭遇了灭顶之灾。”司一刀缓缓道,“新上任的巴郡太守欲纳青苇为妾,青苇迅速嫁与了司七而抗婚,加上林一峰战死沙场后没了撑腰的人,林尚被冤入狱而死。”

    “林一峰和林伯伯也过世了?”相如大惊道,“那,那青芦呢?还有,还有司七和青苇怎么也没看到?”

    “青芦倒没事,一直在公孙家,好像也没受到欺负。”司一刀摇摇头,“倒是司七和青苇为报仇血恨,大闹县衙,杀死官差两名,伤数十名,被迫逃亡天涯。”

    相如带上葛云,连续几天到司马坟前祭奠父母,每每想起父母辛苦一生养育自己,自己却没能尽到孝道,就一次次地涕泪滂沱。

    日月如梭,转眼又过一年。

    公元前143年七月初八,正是司马上苍忌日。

    当相如和葛云提着供果又一次走向父母的坟前时,远远看见两人正伏在坟头祭奠。咦,那不是司七和青苇吗?相如和葛云悄悄地就要跟上去,忽然发现坟的周围已布满了县衙的人。

    “果然在这里,哈哈,这趟总算没有白跑!”高县尉阴沉地挥着手,发出一阵得意的冷笑,“我等奉官府之命,辑拿司七和林青苇,抗命者罪加三等。”

    随着他的手势,二十余名衙役提剑围了上来,四大高手上前就要抓人。

    青苇望望周围,“呛啷”一声拔出剑来,杏目怒瞪,冷笑道:“就凭你们几个?不怕死的就再前进一步。”

    司七也双拳紧握,与青苇背靠着背:“冲出去,我在后面挡着。”

    衙役们的功夫大都平常,只远远地围着司七和青苇打转,气得高县尉大吼道:“快上啊,谁若放走了凶犯,罪当满门抄斩。”

    四大高手已经闪电般冲到了战圈之中,刀剑挥舞,与司七、青苇缠斗在了一起。

    衙役们不断吆喝,时不时瞅个空档上前砍上一刀。

    四大高手武功均不在司七和青苇之下,更是步步紧逼,招招势在必得。

    见青苇一时冲不出去,司七大急,转身一套孙膑拳法施展开来,把个“滚、缠、穿、抖,寸、弹、钻、合”八种劲法贯穿在拳法中,劲力突然,发如猛虎,势能倒海,力能排山。

    坟地前立时飞沙走石,在青苇面前生生逼开一个空档。

    青苇纵身跃起,娇叱一声:“狗官,待我先取了你的狗命。”声到剑已至,一柄剑快如闪电般刺向了高县尉。

    在高县尉的“哈哈”大笑声中,青苇刚一着地,脚下“轰隆”一声塌了下去,竟是一个早已挖好的陷阱,青苇跌入了深坑之中。

    司七大惊,飞身而起,一脚踩在一个官差的头顶,瞬息间扑到了高县尉身前。

    高县尉吓得魂飞魄散,进退不得,他的周身均是深坑,只留一双脚可被支撑。在司七的一扑之势中,双双跌下了深坑。

    这一变故让四大高手和官差们手足无措,急忙向深坑中一望,隐约可见高县尉已被司七和青苇擒为了人质。

    相如和葛云儿赶到时,只听青苇在陷阱中骂道:“好个高县尉,居然设计和你姑奶奶斗起狠来,大不了我们同归于尽。”

    “不要,不要,我们也是迫不得已!”县尉早已吓得瘫在了深坑中,只是一个劲地求饶,“你们的罪,也并不是非得抵命,还是有回旋余地的!”

    “我家少爷说过,我们既是大汉子民,就不能和官府作对。”葛云忙对着坑中喊话道。

    “黑白不分,助纣为虐!”青苇娇声斥道,“你家少爷是谁?”

    “司马相如!”相如靠近坑中道,“司七、青苇不得放肆,和高县尉一起上来,有话到官衙申辩吧!”

    司七听得是相如声音,已是热泪盈眶:“少爷,我司七好想你啊!可是,我们的案情太过重大,官衙也太过黑暗!”

    青苇也是愣了好一阵,才倔强地道:“相如哥哥,官衙如果真还讲理,我爹岂能受害?我和司七又何至于逃亡天涯?”

    “但你们总不可能当一辈子逃犯吧?”相如急道,“青苇,依照大汉律法,你俩的情况亦可以金赎罪,获得自由身。何以要再次以身试法,越陷越深?”

    “老百姓正义行事称为罪,狗官们草菅人命就是天经地义吗?”青苇忿忿地道,“何况,以金赎罪?我家哪来那么多钱去赎?”

    “先上来再议,赎金我们可以共同想办法!”相如吩咐官差将绳梯放下深坑,将三人拉了上来。

    但青苇依然将剑架在高县尉颈上,不敢放开丝毫。

    正在僵持之际,忽然传来一阵杂乱急促的脚步声。青苇母亲张氏和附近两三百名群众持棒闻声赶来了。

    “打呀,你们这群强盗,害死了我家老爷,还想害青苇。老娘今天跟你们拼了!”

    “强盗!强盗!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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