猎美南宋-第7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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冤枉孟氏。最后不得不伪造供词,才让哲宗相信孟皇后图谋不轨。孟氏被废,出家居于瑶华宫。”
“又如何东山再起的?”
“哲宗病逝,他兄弟赵佶继位,就是徽宗。向太后等人有了势,孟氏时来运转,就被复位,因她封后于元佑年间,故被称为元佑皇后。
“不料,第二年向太后也病逝了,徽宗重新任用蔡京等人,孟氏再受牵连,二度被废,重回瑶华宫,加赐‘希微元通知和妙静仙师’之号,说起来与我是同道中人,就这样过了20多年。”
“听说靖康之祸,不少王妃公主被带到了金国,下场大多凄惨,这孟皇后当时如何?”
“靖康初年,孟氏因瑶华宫失火,移居延甯宫,后延甯宫又失火,出宫居住相国寺前之私宅。因她是久废之人,没有在金人的名单之上,幸运地留了下来。后来,张邦昌迎接孟氏入居延福宫,上尊号为‘宋太后’,再后来又恢复元佑皇后的尊号,并让她垂帘听政。稍后,赵构于应天府即帝位,元佑皇后撤帘不再听政,并被尊为元佑太后。南渡以后,孟氏随高宗南渡至杭州。建炎三年,苗傅、刘正彦兵变,逼赵构退位,由年仅3岁的皇太子继位。因乱军所逼,孟氏再度垂帘听政。孟氏表面上慰抚苗傅等人,暗中召梁红玉去找韩世忠速来勤王。乱事平定之后,再度撤帘。”
“看来,这皇后真是了不起,困境中竟能力挽危局,顺境时又不贪恋权欲,这种人更称得上女中尧舜。”
“高宗南渡不久,金人再次南侵,高宗乘船入海,孟氏向江西逃亡,甚至到了要以农人抬轿的窘境。高宗对她一直非常感激,派人迎她到了高宗的行宫。孟氏性情恭谨,却喜饮酒,高宗便命人买甜酒给她喝。不想绍兴元年便去世了,高宗在病重时却也如孝子一般。”
“深居道观,又屡经波折,这孟氏或也是在借酒浇愁。你喝酒吗?”
“我当然喝了,就是姓牛的也一不一定喝得过我。”
“嗯……啊……”我拐着弯发了声,以表不服。
宫素然回头对我一笑,接着道:“有一次,一个卖环饼的小贩没喊对地方,竟然在被废的孟皇后门前喊叫,招来衙役的注意,说他在讽刺皇上废后不当,将他抓捕审讯,得知确实是为了多卖几张饼才这么吆喝的,于是责打一番就把他放了出来。自此,这人再也不敢喊‘吃亏的便是我了’,别出心裁地喊‘待我放下歇一歇吧’。”
芙蓉笑道:“哈哈哈,吃了亏是不能说的,歇一歇还是可以的。”
“老挑着走卖不了钱,歇一歇才能赚到钱,是不是很有些意味。”宫素然学贩子喊道,“待我放下歇一歇吧。”逗得芙蓉笑了,笑声不大,但毕竟还是笑声。
一路走走歇歇,四处看看,到一山脚下时竟已是过午。
宫素然指着面前的山说:“这就是九连山。九山相连,山山有九洞,九九八十一洞,洞洞皆有奇观。山上有座寺,叫红莲寺。”
芙蓉笑道:“好艳俗的名字。”
宫素然道:“所谓艳俗也是各人感受不同。莲花瓣数皆有不同,人间不出数十,天上不出百,净土的莲花却千瓣之上。莲,生于污泥,绽开于水面,有花则实,象征清净的功德和清凉的智慧。三界的众生,以淫欲而托生,净土的圣人,则是以莲花而化身。这当然都是佛理。”
她俩下了马,牵马上山。我的大青马依然能够自行上山。
芙蓉道:“没想到你这道姑竟懂佛法。”
宫素然道:“佛道相通。红莲寺的方丈志南也是能诗会画之人。他的诗并不多,有一首绝句让我十分喜欢,‘古木阴中系短篷,杖藜扶我过桥东。沾衣欲湿杏花雨,吹面不寒杨柳风。”
“‘沾衣欲湿杏花雨,吹面不寒杨柳风’,必成千古名句。”芙蓉一边念着一边衷赞叹。
宫素然道:“与这种人不管是论道说佛,还是谈诗品画,长见识不说,实让心里愉悦无比。”
芙蓉道:“姐姐这样一说,倒真想尽快见他。”
太阳落山时,我们才到寺里。寺里依山建着好高大的楼阁,叫做九天阁。我数了一数,是九层。
出外迎接的志南大师腰板挺直却拄着拐杖,只有漂白的胡须才略显老态,但也看不出多大年纪。寒暄几句,便领我们进了大殿,大殿里皆莲花柱石和铺地花砖。
殿里的僧人一边念经一边歪头看着两个女子。
志南一挥大手,众僧离去,有的竟敢还回头看两个女子。
我们坐定,宫素然道:“看一看这个哑人能不能医治。”
志南大师一摆手,“莫急,莫急。一日劳累,稍作歇息,明日再看不迟。宏元!”
一个头形很怪的和尚走了进来。
志南大师吩咐宏元:“速领二位施主去‘思美人’。我和素然小坐片刻。”
我和芙蓉跟着头形怪的和尚离去,折折绕绕地到了一个山洞。
天色略暗,却能见洞口之上刻着几个隶书大字“思美人”,两边刻着对联,“思忧赏乐景,美心养静气。”
芙蓉笑问:“你们是不是经常在这里思美人?”
头形怪的和尚摸摸头,笑着说:“施主有所不知,这九连山山山相连,山山皆有九洞,每座山最大的一个洞皆起了名字,每个名字都对应屈原九章的一个章名。排下来便是惜诵、涉江、哀郢、抽思、怀沙、思美人、惜往日、桔颂、悲回风,方丈既让我安排,我想既有美人来,不如就住思美人好了。”
芙蓉道:“哈哈,你真会说话。”
头形怪的和尚带我们进洞,点了灯,说道:“二位稍坐片刻,等会儿就有茶饭奉上。”
头形怪的和尚离去。
此洞极大,灯光只能照亮一小片。
四壁皆画着飞天的女子。
美女石像更是摆置得恰到好处,首见一座巨塑便是前朝女王武媚娘,余者要小很多,依次而立,姿态各有不同——宓妃、苏妲已、褒姒、西施、卓文君、卫子夫、王昭君、赵飞燕、貂蝉、张丽华、侯夫人、杨玉环、张红拂、鱼玄机、薛涛、朱淑真、花蕊夫人、李师师……每一个女子都有一个传奇。
芙蓉走到一旁念道:“思美人兮,揽涕而儜眙。媒绝路阻兮,言不可结而诒……”
我走过去,见壁上刻着小楷,正是屈原九章里的“思美人”。我自觉读书较多,却很多字不认识,芙蓉竟读得琅琅上口,音韵清扬。
洞深处竟流出了泉水,形成一个水潭,水潭上浮着水雾,水雾袅袅飘散。
我近前观看,水中一石舟,舟前立着一女尼石像,裙带飘然,极目远望。
越看这女尼越是像林墨玉。
第103章 红莲寺里思美人()
九连山思美人洞里,有一女尼的雕塑名叫海印,酷似林墨玉,我正呆望之时,芙蓉走了过来,也是一惊,“哎呀,这不是墨玉吗?”
我笑着朝芙蓉点了点头。
“以前只听说过海印,没想到竟跟这墨玉长得很像。历史总有重复之处,这人也总有相似之点,说不定你和我,或是前世的某某某,后世的谁谁谁,古也是今,今也便是古。”
我以腹语问道:“海印是谁啊?”
“她生在唐末,自小志向高洁,喜欢吟咏。天下一乱,妻离子散,烧杀抢掠,哀鸿遍野,海印自觉苦海无边,便削发为尼,遁入空门了断尘缘。某日乘舟夜行,但见月明如洗,即上船头,望月吟诗。”
我低头仿见水中一月影,随波而漾。
我与芙蓉皆抬头而望,但见高高洞顶上竟有一轮月痕,色近于月,形近于月,微微突起似有光返照。
水色连天色,风声益浪声。
旅人归思苦,渔叟梦魂惊。
举棹云先到,移舟月逐行。
旋吟诗句罢,犹见远山横。
“这便是海印当时吟的诗。”
芙蓉边吟着诗边朝洞口走去,“我去看看,宫素然怎么还不回来?”
是啊!这老和尚跟宫素然都谈些什么啊,这半天还不回来。还有,那天,冲和子又跟芙蓉谈些什么啊?
芙蓉未到洞口,宫素然就甩着手跳进了洞,看起来心情很愉悦,这一点看起来还像个孩子。是的,童真似已不在,偶然我们却似赤子。
“是不是很担心我?”宫素然笑问道。
“当然喽!我都急坏了。”
有情人在一起自己愉悦,别人看着也愉悦。无话不谈的女子在一起的亲密无间也依然是自己愉悦,别人看着也愉悦。
呆看着两个女子在一起的样子我发自内心地傻笑了。竟将以往对宫素然的怀疑暂抛脑后。
三个小和尚端着饭菜而进,置于石桌之上,打头的说了句“施主慢用”,便转身欲离去。
芙蓉道:“几位小师父,坐一会儿吧。”
其中一个笑着摇摇头,便皆走出了洞。
宫素然道:“他们怎么敢坐?看咱俩这么漂亮心旌荡漾地哪儿受得了?”
芙蓉道:“准确的说是你自己。我遮着面他们怎么知道我漂亮不漂亮呢?”
“得了吧。就因为你遮着面更能挑逗起那些狗东西的欲望。是不是,姓牛的?”宫素然转身问我。
我若承认,自己便也是狗东西了,只好笑而不言。
“他懂什么?你问他?”
宫素然咬着字说:“我不敢说他以前,也不敢说他以后,这个阶段他是最讲真话的。我虽不如草花爸能懂禽兽的话,但傻男人的话我还是懂的。”
芙蓉用木勺子从木桶里盛了一粗瓷大碗粥,递给我,说道,“刚才领我们来的宏元师父,头形真怪,脑袋像个大葫芦!”
宫素然道:“还真让你说对了,很少有人叫他宏元,都喊他葫芦僧。这人索性就打造了一件兵器,名曰紫金葫芦锤。听说,岳元帅还请他出过山,立了不少战功,但他不习惯军中所束,不到半年又回了九连山。”
芙蓉看着我笑着说,“牛将军的头倒像东瓜,不如咱以后就叫他大东瓜吧。”
“你想叫他什么都成。反正我就喊他姓牛的。”
此时粥已不凉不热,我吐噜吐噜地喝了起来,很少去夹那各种花样小菜。
宫素然也小口喝着粥,见芙蓉不动,说道:“你遮着面,连饭也不吃了?”
芙蓉道:“不想吃。”
“走走走,端着碗上里边偷着吃去。”宫素然笑着推了芙蓉一下。
“伶仃美人思,且让鸳鸯戏!”芙蓉半说半唱地来了这么一句,端着碗就向洞里走去,也不知她是高兴还是不高兴。当然,我早就知道,她不可能让我看到她吃饭的样子。
宫素然一边喝粥一边看着我,偶尔还夹个菜离老远便扔进我的碗里,对别人来说这种夹菜的动作是种体贴,对宫素然来说却是一种玩耍:还算不错,她投得很精准,每次不偏不倚都能掉进我碗里。
当然,为了让这游戏更有趣些,有时我会配合她,她扔得不准,我也会用碗去就她。她越发的得意。
她再投时,我却极速地一躲,让她筷子夹着的萝卜丝落了空。接连几次,宫素然便有些颓然。装作不高兴的样子训斥我:“你怎么这样?就不怕浪费吗?都掉到地上了。”
我赶紧用手抓起地上的萝卜丝菜丢进嘴里。
“你怎么这样?就不怕脏吗?”
我笑了笑摇了摇头。
一只绿头大蝇子飞了进来,嗡嗡嗡地有些破坏我和宫素然一起吃饭的气氛,她甩了几次拂尘,这大蝇子似比墨玉要灵活得多,她的拂尘竟然打它不着。依然自豪地在我俩之间飞来飞去,甚至还大着胆子做出蹲在我们头上拉屎的样子。
我用了一招仙人掌中的“爱影”,如影如幻地伸手一晃,一握拳,那大蝇子就被我握在了手中,宫素然一下就僵住了,半举着拂尘看看我,看看我的拳头,似是不信,抬头看看四周,并不见那大蝇子。为了证明我的确抓到了大蝇子,我把手一撒,那大蝇子愣了会儿神儿在我掌上爬了几爬才犹犹豫豫地起飞,嗡嗡地声音低了一些,一会儿就又大了起来,甚至有种死里逃生的惊喜,我又一伸手一握拳,大蝇子不料再次落入我掌中。
“呃!”宫素然冲着地上做了个呕吐的假动作,“你恶不恶心?哪有用手捉蝇子的,甚至还捉了放,放了捉!”
宫素然端着碗也朝洞里走去。
芙蓉朝我们这边看着。其实,我知道她不止看了一次两次,当然,扭头看我们时她是遮着面纱,不看我们时她在撩起面纱吃粥,她的一次吃饭也成了一种艺术,一种让人极有想象力的艺术。她在洞深之处,坐在潭水边儿上,即使不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