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山重重梦-第16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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使者冷笑一声,“我的事情现在才算办完,您就等着吧!”说完出门而去。
宇文直不明其意,也懒得去管,继续饮酒作乐,使者离开之后便直接赶回长安,将宇文直的一举一动全部告知宇文邕,宇文邕闻言大怒,“荒唐,简直是岂有此理,太后大丧期间他居然寻欢作乐,枉太后从小养育他长大,对他何等呵护,竟然做出这等事情来,实在是不可饶恕,看来他对自己所做之事毫无悔意,你去巴州传旨,带上朕钦赐御酒,让他自己喝下”。
使者闻言大惊,“皇上息怒,还是让卫王当面对质,也好令天下人信服啊”。
“不必多此一举了,他对太后如此不敬,而且早就有人高发他私下招募乡勇,觊觎之心仍不知改,朕只能大义灭亲”。
使者不敢多言,只得拿着宇文邕的圣旨再次前往。
宇文艾琳闻听此事立刻赶来求情,“皇兄息怒,六王兄有错,可他主要是身边无人教诲,若皇兄派人到其身边每日传念教诲,必能改过”。
宇文邕摇了摇头,“艾琳,你看着朕的眼睛,你认为他真会改过吗?朕已经给了他机会,可他做的都是些什么事情?他是什么人难道你不清楚吗?”
宇文艾琳无话可说,他知道宇文直的性子,让他突然改性根本没有可能,而宇文邕表现出的决心也是他始料未及的,只是低着头默默不语。
使者再次去到巴州,宣读圣旨之后将毒酒端出,宇文直似乎并不慌张,反而像是早就已经预料到今日之事,端起酒杯,坦然接过,苦笑道,“这一天果然还是来了,我早就知道皇上是不会放过我的,皇兄啊皇兄,你可真是狠心啊,为了你至高无上的至尊之位,什么情亲什么兄弟简直狗屁不是,你是那样的虚伪和狡诈,还要找出一堆冠冕堂皇的理由,你宁愿相信外人也不肯相信我,总有一天你会知道,只有我们宇文家自己人才靠得住,你会后悔的”,宇文直说完含恨饮酒进肚。
宇文邕并非铁石心肠之人,突然感到一阵心绞,殿外电闪雷鸣,风雨狂泻,他紧闭双眼迟迟难以入睡,恍然之间有回到了小时候所有兄弟姐妹一起玩乐的景象。
此时的胡秉纯正站在屋内看着外面的瓢泼大雨,陷入了沉思之中。
元芷走到他身边将一件外衣披在他身上,“秉纯,想什么呢?外面雨大风冷,赶紧进来吧”。
胡秉纯叹了一口气,“皇上给卫王赐了毒酒,你说皇上真是身不由己吗?如果他不是皇上还会不会这样做?”
“卫王也是罪有应得,他若能如其他皇室宗亲一样奉公守法,也不会落到今天的地步的,虽然皇上此举有些不顾手足,但身为帝王有些事情身不由己,并不是我们能够体会的”。
“我现在是越来越看不懂皇上了,只希望能够早日结束这里的事情,然后永远远离这些是是非非,过上悠闲静谧的生活”,胡秉纯披上外衣关上大门走了进去。
第296章 国力消长()
自从卫王之乱后,宇文邕已经解决了国内一切内患,积极整顿内政,打击士族大家豪族门阀,释放了大量土地和人口,而且对于兵源没了了民族限制,大周境内所有男丁悉可为兵,大大扩充了兵源,操练士卒,发展民生,短短时间之内,周国上下为之一振,如同脱胎换骨一般,实力大大增强,宇文邕在练兵场上,身披铠甲,骑上战马,看着场上斗志昂扬的官兵,豪情壮志油然而生。
宇文邕将所有大臣召集起来,胡秉纯也终于停止赋闲重新回归朝廷。
“众位爱卿,经过这几个月的修养和整顿,加之今年风调雨顺,我大周国富民强,士卒士气旺盛,此乃东灭齐国统一中原最好之良机,而如今的齐国,内有昏君奸臣,外有叛乱起义,政出多门,卖官鬻爵成风,民不聊生,举国嗷然,大周与齐国的实力已经发生了根本变换,所为天予拂取,反受其害,众位爱卿以为如何?”
宇文邕信心满满,同样期待着朝臣能与他同心协力,可话音刚落,侍御史文魁便站出来反对,“陛下不可,如今百姓刚刚安定下来,得以修养喘息,应该鼓励农桑,开荒耕种,不宜再起刀戈,让百姓受锋镝之苦,再使生灵涂炭,民生凋敝”。
礼部中大夫吴元藻也站出来反对,“陛下,臣附议,百姓久遭战火,如今稍有喘息之机,陛下英明神武,利政于民,得天下百姓拥戴,若轻启战端,必将使民心受损,社稷蒙难,且齐主虽昏,朝中尚有谋臣如雨猛将如云,战端一开,旷日持久,难以预料,必将重新将百姓拖入水生火热之中”。
宇文邕满身的斗志一下子便被两人给从头浇到脚下,十分不快,转而望向其他人,希望能够得到其他人支持。
“匡侯你的意见呢?”
胡秉纯往宇文邕拜道,“微臣认为大周与齐国的实力对比已经发生了变化,今日之大周远胜昨日之大周,而今日之齐国已经衰于昨日之齐国,敌消我长,正是时机,且齐国百姓深受高纬之苦,我军只要做到秋毫无犯,齐国百姓必定箪食壶浆以待陛下”。
胡秉纯的话又重新点燃了宇文邕差点被浇灭的信心,又转向杨坚,“隋国公,你说呢?”
“启禀陛下,微臣也赞同匡侯之言,此时灭齐正是时机,趁着齐国君昏臣奸,一旦他们醒悟,则困难重重”。
“好,两位爱卿果然是朕之臂膀,国之栋梁,依你们所言,择日准备伐齐”。
“陛下,不可呀”,侍御史文魁还想劝阻,宇文邕力排众议,下定灭齐之事,散朝之后,宇文邕将胡秉纯和杨坚单独留了下来。
“今天多亏有你们两个在大殿上支持朕,要不然肯定会被其他人围堵”。
“臣等只是略尽臣子的职责,不过文大人和吴大人他们也是为朝廷着想,并无恶意,还请皇上不要放在心上”,胡秉纯此刻仍不忘替文魁等人说话。
“文大人和吴大人他们都是忠臣,朕心中有数,不会责怪他们的,只是大周与齐国大大小小打了无数场仗,可从来没有占据任何优势,加之宇文护上次匆匆伐齐失败,许多人并没有信心,正因为如此,我们才更需要轰轰烈烈地打几场仗来提升士气,而且现在齐国国中腐朽不堪,正是我们有机可趁之时,而我们的实力也绝非昔日可比”。
杨坚进言,“皇上,这次我们仍然应该联合突厥借助他们的力量伐齐,而且要笼络陈国,使其不能背后插刀”。
“隋国公言之有理,可上次伐齐突厥便背信弃义匆匆撤退,足以证明他们实难相信,这次再与他们联合攻齐,只怕他们会故技重施令我们蒙受损失”。
宇文邕对于上次之事仍旧心有余悸,担心突厥人半路撂下挑子破坏计划。
胡秉纯道,“皇上放心,微臣愿意亲自前往突厥与他们订立盟约,一起攻齐”。
宇文邕高兴地点着头,“太好了,朕听说你与摄图王子颇有交情,若有你去,一定能够说服突厥共同出兵,不过还有一件事也需要你帮忙”。
胡秉纯问道,“皇上但请吩咐”。
“朕听说你和陈国皇帝陈顼也颇有交情,不如你替朕拟一封国书传去建康,到时候我军与齐军交战之时,万不能被陈国从背后捅上一刀”。
宇文邕的话令胡秉纯有些惊讶,他与摄图的私交以及与陈顼的私交除了元芷、王显之外,从来没有向任何人提起过,可宇文邕却一下子说漏了嘴,胡秉纯顿时感到后背发凉,似乎有一双无形的眼睛正在某一处角落之中悄悄地盯着他,可为了灭齐大业,他也只能装作无知。
“微臣一定尽力而为”。
“你告诉陈顼,他若不愿意和我们一道出兵,自己出兵攻打齐国亦可,所得土地皆归其有”。
胡秉纯夹杂着复杂的心里回到了轻衣巷,将所有事情说给了元芷,元芷得知他要前去突厥,便决意要跟随同行,胡秉纯立刻答应了她。
“公子,你说皇上是怎么知道你与陈顼有私交的?还有摄图王子”,王显直到现在才将自己心中的疑虑说了出来。
其实王显的疑虑也正是胡秉纯所担忧之事,沉思许久才慢慢说道,“看来皇上已经不信任我了”。
“秉纯,会不会是你多虑了,皇上要真是不信任你,就不会与你一起商议伐齐之事了”,元芷对宇文邕的印象一直停留在当初在轻衣巷和宇文艾琳一起与众人烤着地瓜在风雪之中畅聊之景。
“皇上终究是皇上,他是不可能跟普通老百姓一样与别人做朋友的,迟早还会回到属于他的身份之中去,如今不过是因为皇上还需要公子,若有朝一日灭了齐国统一了中原恐怕他也就不需要公子了,在权力面前任何人都是自私的”,王显毕竟当年随胡律光一起跟随过几任齐国皇帝,看遍了官场险恶。
“秉纯,你真的要打算帮助皇上吗?毕竟齐国是我们三人的故乡,到时候带着周国的士兵进入齐国,恐怕我们将要成为齐国百姓口诛笔伐吐满唾沫之人,到时候你果真能够下得去手吗?”
第297章 北联突厥()
“周国与齐国迟早有一场生死之战,到了齐国我会与皇上约定,对于百姓秋毫不能有犯,沿途不许烧杀抢掠,必须严明军纪”,胡秉纯对于宇文邕治军之严还是颇有信心。
“陛下治军严厉,这点我从来没有担心,只是你太善良了,到时候兵入齐国你一定要有心理准备”。
“好了元芷,我知道你的意思,放心吧,我已经准备好了,况且我们当初从齐国逃难到长安,不就是为了有这一天吗,如今眼看就要实现了,你反而担心起来了,等办好了这件事情我便向皇上辞行,到时候我们就找一处山涧林泉,盖几间房子,再也不管这世间之事”,胡秉纯打消了元芷的担忧,便开始为灭齐之事做事前的准备。
宇文邕先给突厥去信,而此时的突厥也已经发生了很大的变化。木杆可汗阿史那俟斤去世,临终前立其弟为佗钵可汗,佗钵可汗又封摄图为尔伏可汗,统领突厥东面。
阿史那皇后得知得知胡秉纯将要前往突厥,于是专程召他见面,胡秉纯去宫中拜见阿史那皇后。
“微臣拜见皇后,皇后娘娘是不是得知我要去突厥,所以想给远方的亲人带话?”
阿史那皇后勉强挤出一丝微笑,“转眼之间我来周国已经这么长时间了,这期间突厥发生了很多的事情,父汗已经去世了,如今与我最亲近的就是摄图哥哥,听说他现在被封为了尔伏可汗,已经离开突厥王庭前往东边驻守,你这次有没有机会见到他?”
“这次我前往突厥,正是要去见摄图王子,皇后可需要写信带给他?”
“不需要写信,既然你去了,就给他带个口信就可以了,告诉他我在这边一切安好,不用挂念,我会想念他的”,阿史那叫胡秉纯来之前本有千言万语想要带去,可一下子又不知道要说些什么,只好作罢。
胡秉纯和王显很快便赶往突厥王庭,可佗钵可汗刚刚登位不久,不愿意出兵与齐国交战,但也没有将话说死,让他去找摄图王子,如今摄图王子驻守东边,从地理位置而言,出兵齐国更加方便,胡秉纯无奈之下又赶去摄图王子汗帐。
胡秉纯千辛万苦终于找到了摄图王子,而今的他已经不是当初那个年少气盛的王子,自从当了尔伏可汗之后多了几分成熟和稳重,突然在此地见到胡秉纯,心中可谓五味杂陈。
摄图热情的将胡秉纯迎接进入了王帐之中,此处虽然比不上长安之华丽甚至佗钵可汗阿史那库头之气派,但同样令人顿生畏惧之心。
胡秉纯不禁感慨道,“时间过得真快,这世上的事情变化得太快,想当初我刚到突厥王庭,初次与可汗见面,您还是木杆可汗帐下最受信任的王子,可转眼之间木杆可汗已经不在,摄图为王子现在也成了尔伏可汗”。
摄图朗声说道,“这世上所有的事物都在变化,你现在不也已经成了周国大名鼎鼎的匡侯了吗?”
“对了,尔伏可汗,我离开周国之前,皇后娘娘让我给你带个口信,她在周国一切安好,让你千万不要挂念”。
提起阿史那,摄图的心一下子便纠结起来,“阿史那一个人远在异国他乡,虽然贵为皇后,可又怎么会快乐呢,她的身边没有一个亲人,当了皇后也再不能像之前那样任性胡来,一定受到了你们许多礼法的约束,现在就像是一只关在笼中的金丝雀,又不能和她心爱之人在一起,我曾多次派人传信给她,她只要愿意,随时都可以回突厥,宇文邕也不敢拦她,可她就是不肯回来”。
摄图当着胡秉纯的面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