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明末当帝王-第11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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谦益不动声色把这篇拿出来递给了郑鸿逵。
郑鸿逵还不知道是什么,但看完以后脸色骤变,看了看钱谦益,然后又反复看了几遍,果然是侄儿郑大木的字体和署名,瞬间他脸色煞白,脸子一片空白。
这篇大逆不道之作要传到皇上那里,轻则杀头,重则就得祸及满门,郑鸿逵气得手都哆嗦了,本来他不太同意侄儿参加科举考试,他是国子监的学生,前者又护驾有功受了皇封,从国子监出来可以直接到锦衣卫做官,虽然官职不大,但在锦衣卫任职,皇上又这么英明,将来必然前途无量,何须再走科举取士之路?
但郑大木执意要这么做,他这个当叔叔的也不好出面强行制止,结果没成想竟然弄出一篇这样大逆不道之作,郑鸿逵气得拍案骂道:“这个畜牲如此胆大妄为,这是要害死我们郑家呀!”
钱谦益则赶紧表示自己也有教徒无方之罪,郑鸿逵一摆手,“先生何罪之有,多谢先生前来通容,不过先生放心,郑某决不徇私!”说着,充外面大喝一声,“来人,到国子监把郑大木给本督押来!”
(本章完)
第221章 真是难为钱谦益了()
一声令下如山倒,郑大木被两名军将押到了郑鸿逵和钱谦益面前。
郑大木还不知是何事,这两天他还在等应试结果,今年竟然出这样的试题他也是始料未及,知道恩师在东林党的地位,考场上他也很挠头,想绕开这个题目,写第二个又觉得自己水平有限,难以出彩,自己现在已经是国子监的学生了,而且还受了皇封,出了国子监就可以直接到锦衣卫任职,因此叔叔也不同意他参加这次科考,自己这次既然奉师命参加了,若是名落孙山,对不起老师,在叔叔面前也抬不起头来,因此他思忖之后还是选择了第一个题目,苦苦思索之后,公平而论地表达了自己对东林党妄议朝政的看法。
郑大木正在心里七上八下地等结果时,就被两名军将带到了五军府,眼前不仅叔叔在,而且老师也在,平时这两个至亲至近的人此时脸色都不正常,看到这么严肃的场合,郑大木预感有什么不详之事情要发生。
郑大木刚要施礼,郑鸿逵一拍桌子,没头没脑地把郑大木大声喝叱了一顿,然后把那份高仿真的赝品试卷扔给了他。
郑大木这才知道怎么回事,什么?辱骂圣上,这完全是子虚乌有之事啊?赶紧捡起来看仔细一看,字体和名字都是自己的,内容却与考场上自己做的那篇大相径庭,赶紧大喊冤枉,但已经是有口难辨,郑大木完全懵了。
郑鸿逵把眼一瞪:“难道本督和先生会陷害你不成?有何冤枉到皇上面前喊去,来人,交有司衙门,按律治罪!”
不容分说,郑大木就被押走了,先押到刑部,刑部交给大理寺,大理寺直接抓人了,就这样,郑大木被押进了大牢听候发落。
就在郑大木被押入大牢的同时,黄宗羲带着钱谦益的亲笔书信立即赶赴福建去见郑芝龙。
钱谦益从五军都督府出来,觉得自己做得天衣无缝,圆圆的枣核脸上尽现得意之色,暗道:“昏君,这次有你的好看!”
按照钱谦益的设想,郑芝龙只要知道儿子被昏君抓起来要砍头了,甚至要抄家灭门了,必然起兵造反,只要郑芝龙起兵,郑家军数万人马必然席卷福建一带,浙江有鲁王,最近唐王也跑过去了,还有桂王和潞王也在两广一带,到时随便立一个朱姓王室也比这个朱由崧胜强百倍,就算是左镇按兵不动,也够他喝一壶的了,如果大事成了,他钱谦益无疑是定龙元勋之第一人,论资历论功劳入主内阁非他莫属!
钱谦益越想越高兴,出了五军府一刻也没耽搁,仆役们前呼后拥,他的八人抬径直往皇宫来了。
眼下已经入冬,大街上寒风料梢,天空阴沉沉的,像是要下雪的样子。
然而此时皇宫的谨身殿西暖阁暖气扑脸,朱由崧和金皇后、婵儿、贺宣娇正围着朱由崧叽叽喳喳,有捶背的,有捏腿的,还有捧茶端水的,旁边的大太监卢九德头戴三山帽,一身锦缎太监服,微微躬着腰,小心地伺候着。
自从贺宣娇随朱由崧进京后,这里就成了贺宣娇专属之地,朱由崧时常来这里陪她,今天金皇后和婵儿也跟来了。正这时,小太监进来启奏,说礼部尚书钱谦益要求瑾见。
朱由崧期待的就是这件事,传旨立即在谨身殿西暖阁召见。金皇后知趣地领着婵儿与贺宣娇躲到里面去了。
很快,礼部尚书钱谦益跪倒在朱由崧近前,朱由崧看了跪着的钱谦益一眼,让他平身,钱谦益谢恩,起身后先将这几天试卷的评阅工作奏了一遍,然后把第一道折子逞上去了。
随堂太监接过来,放到龙书案上,朱由崧扫了一眼折子,然后命人把几大车考生的试卷全部搬进来,贡生和贡士的分开,其他的堆了几大堆,跟小山似的,幸亏这是皇上的谨身殿西明阁,是平时皇上更衣筵请王公大臣的地方,非常宽敞,否则这里就是堆满也放不下。
钱谦益一看,这个昏君这是真要一篇一篇地龙目御览呀,还真有你的,只要有时间和耐心,你就在这里慢慢地览吧。亲眼目睹崇祯帝刚愎自用,事必躬亲,看来这个昏君比起崇祯来真是有过而无不及,这不是干预有司是什么!
钱谦益胡思乱想间,朱由崧随便地拿了一篇展开一看,是骂东林党的,朱由崧要的就是这效果,心情顿时舒畅了,又翻了几篇不禁喜形于色了,然后又拿起了几篇贡生和贡士的,不由哈哈大笑起来,卢九德也乐哈哈地围过来了。
“哈哈哈……嗯,好,写得好,有水平……”朱由崧一边赞叹一边暗中打量钱谦益,此时的钱谦益也陪上了笑脸,但仔细一看他这圆圆的枣核脸笑得跟哭差不多。
“咽,不错,爱卿辛苦了,今天朕高兴,赐御宴!”朱由崧不住地点头赞许,一高兴赏钱谦益一顿饭。
能得到帝王的夸赞,并要赐御宴,这是无上的荣誉,这种荣誉可遇不可求,但此时的钱谦益一点也高兴不起来了,暗骂:“昏君,你得意不了几时了!”
但还得装作感激涕零的样子谢恩,这可真难为钱谦益了,好在他是四朝老臣了,官场的阅历太丰富了,什么场合他都能应付自如,赶紧拱手作揖,“谢陛下恩典,只是微臣还有本上奏,微臣有罪……”
钱谦益说着,颤颤巍巍地二次跪倒在朱由崧脚下。
朱由崧一愣,“卿何罪之有?”
“哎呀陛下,容微臣详细奏来……微臣的门生郑大木陛下还有印象吧,就是前者在马士英府前救驾的那个国子监生,南安伯福建总镇郑芝龙之子,五军都督府中军大都督郑鸿逵的侄子,这次也踌躇满志地参加了科考。可是谁能想到,此子大逆不道,竟然在策论中辱骂皇上,笔锋犀利,言辞激烈,犯下不赦之罪。微臣不敢包庇,已经知会了郑都督,将此子交给了刑部衙候审,微臣将他的策论抄了一篇副本,微臣有教徒无方之罪,请陛下治微臣之罪……”
这几句钱谦益已经在肚子里过了几遍了,说得自然而动情,然后把备好的第二道折子高高举过头顶。
(本章完)
第222章 自掘坟墓()
钱谦益人跪着,双手将第二道折子高高举过头顶,用眼睛的余光盯着朱由崧的反应。果然见朱由崧脸上的悦喜之色全没了,卢九德过来把折子接过来逞给朱由崧。
钱谦益心里话,昏君不笑了吧,你的麻烦很快就要来了,让老夫听了这多骂声,你也该听几句了,而且老夫已经替你把南安伯福建总镇郑芝龙的世子抓起来,按大明例律,郑大木就该砍头、抄家、灭门了,但是郑芝龙能答应吗?五军都督府的中军大都督郑鸿逵能答应吗?
他们肯定不会再给你卖命了,必然得造你的反,郑鸿逵可是你一手提拔起来的红得发紫的人物,操江水师佥都御史郑彩是老郑家的嫡系,还有你的得力干将、东厂掌刑千户兼锦衣卫都指挥佥事李全乃是郑鸿逵的心腹,说白了十万京营兵、大半个东厂和锦衣卫,包括一万操江水师,实际上多半在人家的掌控之中,他们如果反戈相击,京城可就热闹喽。
还不止呢,大海盗头子郑芝龙经营福建沿海多年,手绾重兵数万,与海外列强联系密切,曾经干败强大的荷兰海军,建州当地的官兵征剿几次均是伤兵损将以失败而告终,崇祯帝也是没办法了这才招抚,郑芝龙要一造反,不用流贼和东虏,这半壁江山的大明南北开花,估计也就完蛋了!
钱谦益自鸣得意时,朱由崧突然大笑起来,“哈哈哈……”
这一笑把钱谦益笑懵了,昏君如何还能笑得出来,难道没意识到大祸就要临头了吗?
“好你个钱谦益,你可知罪?”朱由崧突然收敛笑容来了这么一句,钱谦益身子一抖,赶紧往上叩头,“啊……微臣知罪……微臣教徒无方,请陛下降罪。”
钱谦益反应还算快,但明显感到朱由崧说的肯定不是这事,否则决不是这样的反应。
“朕说的不是这个,郑大木何罪之有,因何先斩后奏将之收监下狱?”
“啊陛下……”钱谦益傻了,他怀疑自己年迈眼花耳朵不好使听错了,遂一脸错愕道,“郑大木在策论上公然辱骂皇上,按大明例律辱骂皇上,势同欺君造反,轻则砍头,重则祸及满门诛连九族,微臣这么做有什么不妥吗?”
“当然不妥!朕一向主张言论自由,才对那妄言朝政者听之任之,并上升到科考的高度。而且是这是考试,既然是考试就允许有对错之分,优劣之别,人之十指伸出来尚且不能齐,况芸芸众生之考生乎?就郑大木这篇来说,抨击的是君王专治,君主专治的确有不妥之处,否则朕也不需要革新了,如果连这都有罪的话,试问钱公,那些民间妄言朝政者是不是均要抓起来砍头诛族呀?”
“啊他这个……”
朱由崧振振有词,这一番话,钱谦益张口结舌,无言以对。他做梦没想到朱由崧竟是如此想法,郑大木这么辱骂他,他竟然能忍还生出这样的想法,真是奇葩的帝王,绝无仅有!
然而朱由崧话锋很明显,也就是说如果郑大木有罪的话,他们东林党也须一并治罪,蹲大牢是轻的,砍头、灭门、诛族是少不了的,当然包括他这东林党的魁首也难逃其咎,这岂不是自掘坟墓!
这么冷的天,钱谦益的汗却下来了,连连往上叩头,“微臣知罪……微臣糊涂……”
“朕念你是四朝老臣,一时糊涂,这些天评卷审卷又为朕审阅出这么多好文章来,就既往不咎了,赶紧把郑大木释放了吧。”
“微臣遵旨遵……微臣谢恩……微臣告退……”钱谦益唯唯诺诺,站起来陛辞,却又听朱由崧道:“记住,抓郑大木可不是朕的旨意,而是卿自作主张,该怎么做卿可明白?”
朱由崧言外之意,钱谦益不但要把郑大木无罪释放,还得令钱谦益向郑大木陪礼道歉,乞求谅解,老师对徒弟能做到这一步,这对钱谦益也真是一个考验。
“陛下明鉴,微臣明白。”钱谦益一时好像没了思想和知觉,出了谨身殿,他都不知道自己迈的哪条腿。
寒风中,仆从们在处面已经恭候了半天,见钱谦益进去时踌躇满志,出来时面色狼狈,均不知为何,赶紧把轿帘给他掀开,然而钱谦益没急着上轿,经寒风这一吹,脑子里清醒了很多。
“这个昏君难道真有这么大度?不对,一定是他忌惮老郑家的势力自欺欺人罢了,你不敢惹老郑家,事已至此,老夫非得让惹而且还得把他们惹翻不可!”
钱谦益这么想着,脸上舒缓了许多,额头上的冷汗也下去了,刚要往轿里钻,一身走兽服的郑鸿逵带着几名亲从进入他的视线。
“钱大人。”钱谦益微微一愣,郑鸿逵已经拱手向他施礼了。
“啊郑都督客气。”钱谦益赶紧抱拳应和,“都督这是要瑾见陛下吗?”
“正是,家门不幸,出此逆子,本督向皇上乞罪来了。”郑鸿逵满脸愧色。
钱谦益根本不认为郑鸿逵是来真心实意地领罪,现在要论实力,老郑家功高势大足可以镇主,可比当初的马士英一党以及四镇军阀有过而无不及,又是海盗出身,此时他能不想自己和侄儿的后路,会来引颈就戮?这只不过是逢场作戏而已,然而陛下……
钱谦益表面上不得不卖好给郑鸿逵道:“实在是遗憾得很呀,老朽罪孽深重啊,刚刚已经向陛下乞罪了,陛下仁德如天,已经赦大木和我等无罪了。”
“真的?……”郑鸿逵不敢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