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国雪-第489节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这是改朝换代!因为在我眼里;旧日的大辽已是个腐烂陈臭的王朝;我不否认;耶律德光是一代明君;可他的野心太xiǎo了!没有囊括天下的野心;又岂能有打造太平盛世的雄心!”
“所以我要造反!”
澹台麒烈的大喊中已敛去了笑声:“因为我就是天生反贼!我要反的;就是这普天下所有的不公;大辽国已固步自封;所以我要谋它的反!耶律德光已无野心;所以我要造他的反!”
不含笑意的喊声突然化成了一声声的咆哮;如是在贲张着这个男子从九岁时就压抑在心里的那一阵阵怒喝:“我要的也是天下太平!我要的也是吏治清明;朝野繁荣的好一场盛世!可我天生贪心;所以我要的更多!我要我尽心效忠的王朝;是这世上最为强大的王朝!我要这个王朝的百姓;不管身居何方;去往何处;都不用担心被异族欺凌;被外地侵犯;更不用担心突然而来的边关战火!”
“我惟愿;我的王朝再无一妇女受丧夫丧子之痛;我只求;我的王朝再无一稚童成劫后孤儿!”
“所以我要用我的拳头和我的斩刀;为我的王朝杀尽所有存在之敌!”
“耶律明凰;你是个不让须眉的厉害女子;在你身边;还有个更厉害的护龙智;你们很有本事;濒临末路;仍然据守一城;仍然屡屡挫折我黑甲威风;你们最大的本事;就是身处绝境;仍然凝聚了这满城人心;复辟士气!”
“我很佩服你们!我澹台麒烈;真的很佩服你们敢以一城独挽狂澜的勇气;所以出于这diǎn敬意;我不会向你们幽州城的一兵一卒;一民一姓劝降;因为我会成全你们的勇气和对旧日大辽的忠心!所以;从今日起——”
放声咆哮着;澹台麒烈突然从腰间抽出佩刀;直指幽州:“你们!就是我的死敌!就是阻挡在我主公的宏图霸业之前的死敌!”
“我澹台麒烈;会用尽全部力气;一切手段;踏平幽州;屠尽全城人丁!”
“澹台麒烈其实不嗜杀;更不喜滥杀无辜;如果可以;我甚至愿用性命来守护老弱无辜;但这个可以;不包括幽州一城!”
“一将攻成万骨枯!你们幽州一城;就是完成我主公霸业所必须牺牲的万骨枯!”
“以一城换取天下;这个代价;我愿意承受;因为我不是墨守陈规的善男信女!我是虎子澹台!”
“屠你一城;草原再无一敌!屠你一城;我黑甲百万就可驰骋天下;去完成我和我主公的心中宏愿!”
“破城之后;我会亲手高举手中斩刀;即使面对妇孺老幼;我也会手起刀落!”澹台麒烈挺直了身躯;
“可这屠城杀戮毕竟是暴行”澹台麒烈放低了手中佩刀;不在乎城上诸人听到这一番话后是何神情;但他脸上凸显的;却是最为庄严的桀骜:“破城之后;所有暴行;我虎子澹台愿意承担;日后半生;我也会为屠下这一城的罪孽愧疚在心!”
“只是愧疚;不是后悔!因为到了那一日;我已为我的主公打出了好大一片太平盛世!”
澹台麒烈收拢去面容间的暴戾气息;躬下半身;当着幽州城楼所有观战军民的面;肃然一礼:“为了这不久后的必然杀戮;我澹台麒烈;先在此向幽州军民;行此一礼;不为致歉;不求宽恕;就请满城父老;一城死敌;当是我澹台麒烈替百万黑甲;向你们行下的祭旗大礼!”
“你们;就是我为黑甲战旗奉上的血祭!”
一礼行毕;澹台麒烈不再多言;转身就走。
牧野长和鄂岵尔立刻迎了上去;如当年一样;跟随在他的左右。
这个家伙;其实一直没变;还是如当年一样天真;还是如当年一样;桀骜不驯。
余下的黑甲军也从盾牌后站起;紧跟着他们的虎子将军身后;明明是被幽州城楼的连弩乱箭射的狼狈不堪;损伤惨重;这一合交手;他们算是大败亏输;可这些黑甲军昂首阔步;只觉好一阵快意无比的扬眉吐气。
如果您觉得网不错就多多分享本站谢谢各位读者的支持
;!
第一百三十五章 投鼠忌器(十三)()
幽州城上好一片静寂;所有在城楼上观战的将士百姓;都听到了澹台麒烈这一阵咆哮;却无人能够有一句应对。友情提示这本书第一更新网站;百度请搜索+看书网
因为澹台麒烈没有劝降;他只是用一种极为张狂的方式;表诉了双方你死我活的立场。
这个男人的传説;几乎每一个辽人都耳闻过;口述过;而今日;这个男人以一式庄严的军礼;宣告了不死不休的结果。
这是何其猖狂的宣言;却使人无法对之心生憎恶。
耶律明凰已重新走回到城垛旁;片刻前;她为临阵失机的沉闷懊悔;很有几分像是一个做了错事;不知道该如何向意中情郎交代的少年;但在听到澹台麒烈这一通虎子咆哮后;耶律明凰霍然回身;大步走回城垛;俯视向澹台麒烈的背影。
澹台麒烈;这是个她还在很xiǎo的时候就听过的名字;那时;耶律明凰吃着蜜饯干果;坐在父皇膝盖上;听着父皇讲起那场几乎改变了辽国国祚的战争;听到激荡人心处;她这个xiǎo女孩也会和所有辽人一样;两眼闪着亮光;憧憬着那幅壮观的画面;
一个九岁的xiǎoxiǎo少年;背负已成父兄遗物的三柄断刀刀;穿越千里;再以千军万马的气势;杀入千军万马之中。
有好长一段日子;她每隔几天就会央求父皇再讲一遍这故事;好在父皇也很愿意讲这个故事;因为这是他王朝里的少年英雄;这是他麾下的虎子澹台!
当年;父皇常常自豪的説;澹台麒烈与他;如汉武帝与霍去病!
这是父皇;从来没有给过任何一个臣子的评价。
所以当澹台麒烈一夜生病暴毙的消息送入朝中时;父皇为之痛惜的缀朝三日;扼腕长叹;朕未必有汉武帝之武功;虎子却真如霍去病般夭折
谁知;这头猛虎竟是诈死;而在重出的一日;已是大辽死敌。
“公主。”窟哥成贤近前一步;打算了耶律明凰的万千思绪:“澹台麒烈还没有走远;他背对着我们;如果这时我们以错王弩连发”
“不必!”耶律明凰一抬手;“这个男人;就该用最堂堂正正的方法;把他阵斩于前。”
“他何止狂放;而且聪明绝ding!他敢以如此张扬的方式堂皇宣战;若我们背后下手;跌坠的只能是我方士气!”
“虎子澹台;我一直想要招降他;因为他是个连我父皇都为之扼腕叹息的风云人物;我也总一厢情愿的以为;他是被拓拔战的枭雄城府怀柔拉拢;今日才知;这虎子澹台的心胸;竟是如此张扬!”
“可惜;他还是不知;野心无尽的不止是拓拔战;还有我——耶律明凰!”
也许是被激怒;也许是共鸣;耶律明凰的脸上忽有了一种容光焕发的风采;便是当日在幽州城下面对恨冬离的分天一剑时;也未如此时的傲然雍容。
“这个人;不能为我所用;那被我所杀;何尝不是一步步登高绝ding的快意!”
“窟哥将军;立刻传令城上所有将士;给我放开喉咙;齐声呐喊;澹台麒烈;你家的黑甲军;已经没有百万人了!”
耶律明凰抿着嘴;笑靥如花:“给我大声的喊!”
幽州城楼上;突然爆发出一阵带着笑腔的齐喊:“澹台麒烈;你家的黑甲军;已经没有百万人了!”
“他娘的!”澹台麒烈一个踉跄;硬憋着没有回头:“继续走;装作没听见;气势不要输!”
牧野长骂了一句:“这个耶律明凰;也真够损的!”
“是啊;xiǎo爷喊了那么多句废话;喊的口干舌燥;她就这一句回敬;还不是她自己费力气喊的。”澹台麒烈似是苦笑了一声;却又兴奋的舔了舔嘴唇;“这个女子;有diǎn儿意思;我是越来越期待和她的较量了!”
“能先别那么兴奋吗?”鄂岵尔是真的在苦笑:“别告诉我你们都没看见前面的光景;智已带着辽军杀回来了;离开我们最多只有几百步;我实在想不出;等我们两边迎面撞上了;智有什么理由不顺手宰了我们?”
“你仔细看脚下;我虽然昂首挺胸;走的雄纠纠气昂昂;可我不是笔直走的;我是领着你们走歪道的。”澹台麒烈还是笑的没心没肺:“所以我们不会和智迎面碰上;最多是隔着百十步左右交会。”
“兄弟算是跟着你走了半辈子歪道了;可我也忍不住想问一句了。”牧野长叹气:“就这百十步间隔;又不是百十里地;我琢磨着;智这一回师;火气一定不xiǎo;你凭什么以为;他不会派队骑军杀过来?”
“因为投鼠忌器!你们没看见吗?过来的可不止是护龙智。”澹台麒烈向前方平原上的另几股尘烟一指:“不是吹牛;我这条命在老大心里那可是宝贝的很;看到智掉头杀回城;老大当然会派出后续人马来接应我们回去;这不是又有我黑甲儿郎陆续赶过来了吗?看好了;你死我活的战场上;这样的媳光景可不是每次都能看见的!”
果然;好几道尘烟追在回师的辽军后方;向幽州城下赶来;如澹台麒烈所言;这光景确实有几分罕见;本该你死我活的两军;前后相隔着两三百步间距;左右也相隔着两三百步间距;向同一个方向进军;两边人马似乎各有顾虑;虽然甲做黑白分明;势已不共戴天;但居然是各不相绕;看上去竟像是两路齐头并进的友军。
“我明白了!”牧野长一手加额:“智不是不想杀了我们;也不是忌惮赶过来接应我们的这几路人马;他忌惮的是我们后方的大军。”
鄂岵尔也跟着道:“智手上有几万人;他当然可以把我们和接应我们的人马一口吃下;可他既然失去了方才全城出击的最好机会;那他就不得忌惮我们后方的几十万大军。”
“这就是投鼠忌器!”澹台麒烈冷笑:“他要敢打;我们就敢逃!他要敢追!我们的大军就会立刻向前压进;看起来是同样的对决;可失了那个时势;结果就会大不一样;所以智根本不敢强留下我们;相反;他只会盼着赶过来的黑甲军早些把我们接应回去;否则;他这几万人马;哪能安心入城!”
如果您觉得网不错就多多分享本站谢谢各位读者的支持
;!
第一百三十六章 分兵罢战(一)()
就是説这几句话的工夫;智所率的辽军已回师;与澹台麒烈等人左右交会;也正与澹台麒烈説的一样;一方是数万名军容齐整;士气高扬的辽军;一方只是千余名在乱箭连弩后侥幸逃生的黑甲;两边仅隔着一个冲锋便可杀到的这百十步距离;强弱之势一眼可判;但黑甲军固然不会去主动招惹辽军;这数万名辽军也对黑甲视若不见。
当然;辽军先锋队伍中的一名赤甲红马的大将看到澹台麒烈等人大模大样的从幽州城下离去;一晃手中血色长枪;就要催骑过来。
牧野长吃了一惊:“是护龙将;这xiǎo子犯横了!”
那赤甲红马的大将确实是护龙将;他也确实是想过来宰了澹台麒烈等人;但将才一催马;辽军队列中就响起了一道伴着几声咳嗽的低沉语调;止住了将的举动。
“果不愧是护龙智。”澹台麒烈循声向辽军队列中望去;“我费了那么多口舌;才跟你们解释清楚这投鼠忌器的利害;可这护龙智一到城下;一眼看到我们;就立刻看明白了全部形势。”
“倒是真有些庆幸;这xiǎo子是个聪明人。”鄂岵尔嘴里説着有些庆幸;其实是十分庆幸;“要是这护龙智也跟他弟弟一样犯起了横;那可真就是个两败俱伤的局面了。”
“你错了;如果在这里的不是我;而是老大;那护龙智准保比他弟弟更会犯横。他此刻的冷静;只是因为我们还不值得他出手。”澹台麒烈没有多费劲;就从辽军中看到了智;因为辽军的先锋队列已左右分开;一名黑衣刀客缓步踱出;右手低垂着一柄锯齿刀;左手牵着一匹战马;马背上;是一名白衣少年;正冷冷的看着澹台麒烈。
澹台麒烈没有説错;回师城下;在第一眼看到澹台麒烈的时候;智就明白;为什么幽州城内没有响应他的总攻旗令;出城一击;所以他要越众出列;好好看一眼这九岁便闻名天下的虎子澹台。
澹台麒烈本来想大模大样的当着辽军的面走回去;看到智出列;他干脆又大模大样的停了下来;迎着智的注视;笑吟吟的看了过去;这也算是他一贯的秉性;既然智不会出手;他也奈何不了这数万辽军;那能用这嬉皮笑脸去气气这绝ding聪明的少年;也是好的。
“澹台麒烈。”智看着他一脸的嬉皮笑脸;淡淡开口:“我一直想看你一眼;曾经的少年英雄;今日的谋逆反贼究竟是个怎样的人。”
“护卫智。”澹台麒烈学着智的口吻;也淡淡説了一句:“我也一直想看你一眼;护龙智;耶律德光留下的最厉害的一招杀棋”説了一半;澹台麒烈忽然闭上了嘴;这样的对话格局;很像是他在模仿智的説话;感觉气势上低了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