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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1节

战国雪-第421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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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一次,回身杀过来的是一名僧人,和李谪星一样单人独力,返身杀了回来。“一边闯阵夺帅,一边以杀我这上将为名,牵制住我从后夹攻的兵力么?”这回,澹台麒烈没有再叫嚣着冲过去,因为他只要当先迎上,这些横冲都就会故意向他杀来,以此来吸引黑甲军的注意,只要他在动手,他身边的黑甲军就绝不会舍下他这虎子上将。

    那名僧人很快又被黑甲军包围,见僧人一边酣战,一边还在黑甲群中寻找他所在,澹台麒烈笑了起来,“我输了!”

    “什么?”守在他身边的几名黑甲军同是一惊。

    “我是説,横冲都今日一定会死绝,但在今日之后,即使我们杀尽目睹这一战的所有异己,且不论我们在事后百般抹黑横冲都的名声,但——这八千横冲都依然会名动天下,而且,中原人心也会因此大振!”

    澹台麒烈长吁出一口气,不看部下们尴尬错愕的面色,径直道:“因为今日之后,每一思及此战,在痛恨被这些人算计之余,我也会为他们的决意和英勇深深服膺。”

    似是在应和着这名虎子上将军的肯定,横冲都的攻势愈见猛烈,这些僧道俗儒无疑都是技击好手,在这种千军万马的大群斗厮杀中,面对一排排一片片的枪刺刀砍,个人的武艺已发挥不了太大的作用,所以,他们便用手中刃,腔中血向重重包围发起一次次冲击,而为了保持这飞蛾扑火的攻势,这些僧道俗儒中时时都有人返身杀回,用一己之力去阻挡黑甲军在身后的追击,为前方袍泽换取瞬息时光。

    一瞬光阴,一寸步进,就在这舍命和拼命的重复中,离黑甲帅纛的这两百步路,已如人间最可怖的修罗场,但这一仗似乎就是要让黑甲军打得时时如被牵动全军,因为在澹台麒烈率领的黑甲军身后,还有那几千名横冲都甲士也在竭尽全力的往前冲杀,尽可能的给予前方袍泽最大的援助,这些甲士的技击本事虽不如僧道俗儒,但只凭他们敢以身为盾的勇气,可想而知,他们是如何的奋不顾死,其余战千军虽各带最精锐的部下不断围杀这些甲士,但只要稍有懈怠,就会被冲开缺口,不时有甲士在浑身浴血的杀出包围后,又鼓起余力再杀进澹台麒烈这一部黑甲军的包围,然后筋疲力尽的倒下,恰如澹台麒烈之前所言,这一仗打至此时,已是血流遍地,而被分割开来的两部横冲都,却用他们的勇猛,前后呼应,在重围与重围之间,用鲜血铺就出一条血路。

    “他妈的!”当澹台麒烈第二次踮起脚,看着前后两部横冲都时,他忍不住叹道:“就这种打法,我已经搞不清楚,在陷落重围中被前后夹击的究竟是我们还是横冲都了!”

    又是一次如同亡命的抢攻后,横冲都再次往前突进了十步,冲在最前方的人几乎都已倒下,这一支最精锐的以僧道俗儒组成的军甲原本就只有两千人,在茫茫如夜幕的黑甲军阵中,他们的阵形单薄得如同一柄单刀,但同样如轩辕如夜在出战前所冀望的,刀锋越薄越锋利!

    虽每时每刻都有人倒在血泊中,但谁也不敢断定,这柄单刀究竟会在冲破黑幕前先折断所有锋刃,还是会用最后一线锋刃切入黑甲枢要,可就连正在最前方与横冲都锋刃交战的黑甲军也清楚,这些横冲都在最后一人倒下前,他们一定会锋利不减的向拓拔战的帅纛处挺进。

    因为每一寸锋刃的折落,都在换取每一步寸进,每一人倒下,他身后立即就会有人补上,且在这一轮轮生死不过间隙的冲杀中,倒下的这些僧道俗儒无不都是遍体鳞伤,因为这就是一群在淌尽最后一滴鲜血前,死都不甘的亡命徒。

    最前方处,又有两名道士在伤重力尽后倒地,其中一名道士在失去所有气息前,轻轻呻吟了一声,才不甘的闭上了眼睛,在这激烈的拼杀中,这一声呻吟轻细如过耳微风,只有紧跟在他身后冲上的一名儒生人才能勉强听清,听清了这一声呻吟,这儒生眼中泪水滚落,他无法在此时去扶一把已死的袍泽,只能在用劲劈斩出剑锋时,把这袍泽临死的呻吟放声重复,喝响的却还是那一声清啸:“汉——唐——”

    笔者注:还有六颗牙要补,这痛苦的日子啥时候到头啊!牙痛的时候别説码字了,睡觉都是件筋疲力尽的事情!

第一百二十一章:我剑弹兮——咆哮歌(二)() 
一声轻语,从临死者口中呻吟而出,又在他袍泽口中化为一声清啸,啸声起处,就象是一声号令,那些正浴血而战的僧道俗儒忽也不约而同的放声齐喝,将这一声余音未尽的清啸在厮杀最烈处长喝成一阵咆哮:“汉——唐——”

    那一声咆哮,如是把心底最狂放的血脉diǎn燃,每一名横冲都的攻杀动作忽然变得更为凶猛,在这一阵阵的咆哮声中,他们挥动着各式兵器,跨过袍泽的尸体,前仆后继的撞向刀枪丛林,千余人的冲刺,却如怒潮般突然奔腾起来,而挡在正面的黑甲军也再一次惊悸的发现,如果説这些横冲都之前的冲杀是勇猛,那他们此时这伴随着一阵阵咆哮的进攻,便是短兵相接中从所未见的疯狂。

    黑甲军听不懂,这一声声汉唐的齐喝中究竟有何含义,竟能使这些困兽斗的汉人再一次迸发出力量。

    就只为了前进一步,这些汉人可以单人只剑闯入雪亮的刀光中,就只为掩护身边袍泽发起一次更有力的攻击,他们可以用自己的身躯去迎向一排排长枪的攒刺,明明已被斩断双臂,他们还在用本该倒地的残缺身躯蹒跚上前,明明已经倒在血泊中,却还屏着最后一口气,往前滚动,试图多绊倒几名黑甲军,以求为身后袍泽营造一次更有利的进攻。

    “疯子,这就是一群疯子!”几乎每一个在和横冲都交手的黑甲军都想从心底惊喊出来,尤其是在看到那一名名横冲都在刀枪丛林中绞得血肉横飞,仍挥动兵器发动最后一次反击时,黑甲军甚至开始怀疑,他们究竟是不是在和血肉身躯作战。

    “直到今日才知,耶律德光那一次临阵撤军的决定是何等明智!”望着前方激烈得无已复加的恶战,拓拔战的神色凝重下来,“当年各族联军,也是百万大军齐出,唐明宗李嗣源率三万横冲都于边关对峙,那一战的优胜劣势,只要有眼睛的人都能看出,可我那位大哥却毫不犹豫的下令撤军,若当日真的与李嗣源交战,鹿死谁手还真是孰不可知。”

    “真不愧是中原第一军甲横冲都!”慕容连叹了口气,突然醒悟,今日交战至此,同样的感慨他今日已有过太多次,可看着劣势中仍能使战事不断激烈的横冲都,竟是难以自制。

    “主公,我”慕容连摇摇头,想为自己长敌志气的言语解释几句,不料拓拔战也在摇头,“他们今日才只有八千人啊,领军的也不过是当年的七杀将军轩辕如夜,却非是那位明宗皇帝,由今思彼,邀想当年李嗣源麾三万横冲都转战南北的豪情,实在是令人心生”

    同样意识到自己不该在此时生出感慨,拓拔战话语一转,“虽则同是百万大军对峙横冲都一支孤军,实则并不能同日而语,当年的百万人马乃是各族联军,这联军嘛,首先心就不齐,都指望保存实力,让别家去耗敌锐气,耶律德光想必也是看透了这一diǎn,才毅然撤军,今日嘛,百万人马都是我黑甲一部,一声令下,人人奉令迎战,根本不会有避敌锋芒之心”

    话説到这儿,拓拔战再次住口,愣了愣才向慕容连道:“照这样説下去,好象我还是在夸奖轩辕如夜,今日之横冲都非当日之横冲都,可当年的百万联军也非今昔的百万黑甲可比,轩辕如夜只凭八千人就敢硬抗我黑甲一部,是该説他勇猛处一diǎn都不亚于他的皇帝,还是该説经由李嗣源**出来的横冲都将领,各个都继承了他的勇猛?今日到底是怎么了,居然连我也开始长他人威风?”

    慕容连苦笑,实不知该如何作答才算妥当。就这么几句话的工夫,横冲都又往前突进了数步,慕容连不但已能看清楚最前方的那些汉人的面目,甚至感到,激战处那一滩滩鲜血,似乎也快流淌至他的脚下。他深皱起眉,望向后方,后方黑甲仍林立如山峦,可他也明白,就算横冲都已破开前方防守,杀到了帅纛下,他的主公也不会后退一步,因为今日这一战,他们黑甲骑军这百战不败的傲气,实在是已被对手打折得太多,再不能失去。

    “看来我当年未能与李嗣源一战的遗憾,今日之后是会更深了。”拓拔战自嘲的笑着,想了想,忽然问:“xiǎo秋!能拜横冲都第一杀将为师,一定是你此生最为自豪之事吧?”

    秋意浓也不知此时该如何回答才算妥当,但他微一犹豫,还是diǎn了diǎn头:“恩师对我恩重如山,能拜在他门下,是我此生最大幸事。”

    “那你説,就如今这支已被打残,却仍想取我头颅的横冲都,究竟能不能冲破我前方将士的防守?”拓拔战面容间带着淡淡的笑,也惟有他这深不可测的枭雄城府才能在此时仍作这平和笑容,“我不是在担心什么,可横冲都今日已造就了太多的不可能,而我做为他们兵锋指向的最终目的,当然想知道每一个可能。”

    “我明白了。”秋意浓从身边一名黑甲军要过一柄钢枪,他往前方目测了一眼,把钢枪往前用力掷去,钢枪在拓拔战马前二十步左右落下,笔直插入地面,如立起一杆旗帜。

    “主公。”秋意浓横转修罗枪,给出了承诺,“如果横冲都中有人能越过那杆刚枪,那无论是谁,即使是轩辕如夜,迎向他的就会是我手中这柄修罗枪。”

    拓拔战舒展开笑容,“有了你这句话,我就可彻底安心了,xiǎo秋,知道么,我就算不信自己成就霸业,也不会相信,这世上能有人过了你这柄修罗枪。”

    又是一轮冲杀,横冲都再次往前突进十步,两千僧道俗儒在付出了几百人的惨痛牺牲后,他们此时离开拓拔战帅纛处已只有一百三十余步,不论是在最前方冲杀,还是在后列断后之人,每一人的身上都染满鲜血,可这一柄直入敌阵枢要的单刀,依然没有分毫停滞,谁也不知,到底是什么力量在支撑着这些越战越少,却也是越战越勇的汉人军甲,只听见那一声声永不会声嘶力竭,却一再鼓舞着横冲都的咆哮,回响于整片战场。

    “这群疯子到底在喊什么?”在后围追的黑甲军人人心惊,“为什么重复喊着汉唐两个字,这帮汉人就好象永远也不会倒下?”

    “我也很想知道。”澹台麒烈抹了把额头汗,他身边的部下远多过横冲都数倍,可夹在这被截为两断,但又时时前后呼应的两部横冲都之中,一会儿要向前追杀那些僧道俗儒,一会儿又要堵截从后杀上来的甲士,竟让他也大感吃力。

    “汉唐?这些横冲都为什么如此执着于逝去的盛世王朝?”澹台麒烈看着前方,眯起眼,“我好象有diǎn懂了,是因为信念所在么?”

    “汉——唐——”冲在最前方的是十几名儒生,儒生尚文,举止致雅,此时的咆哮声可算是这些儒生生平从未有过的**,但这是已与敌同亡的鸣镝在出战前对他们的指diǎn,“——鼓竭尽余力,奋平生之勇!把心底信念化为咆哮,震慑敌胆——”

    正是这一声声的咆哮,把他们身躯内早该枯竭的力量一丝丝摧逼而出,使他们能纵横长剑,一步步踏前,只看面前黑甲军脸上涌现的震惊,便知这些异族根本不懂得,在曾经属于中原的土地上,迎向这群对他们的家园垂涎已久的侵略者,再从口中咆哮出这汉唐二字,对他们是何等意义!

    汉唐!

    强汉盛唐!

    那是每一名生于中原,流淌着华夏血脉的汉人子弟的骄傲!

    犯我边疆,虽远必诛的强汉!

    万国来朝,鼎立于世的盛唐!

    那样的盛世,虽早已淡去,虽早已沦为乱世,可他们从不曾遗忘,即使每日凝视着家园内的狼烟四起,耳听着故土上的人心离乱,也从未使他们心内有片刻放下,曾经的辉煌。

    这并非是只知寄托于故去云烟的止步不前,也非是念念不忘于往日繁华的沉湎无为,因为这是他们心底,最不可放弃的执念,正是这一diǎn执念,使他们不愿屈服于虎狼丛生的强暴下,亦不想看着故土苍生在侵略者面前只能显露出卑微的顺从。

    正是这一diǎn对过往的执念,使他们有勇气挺身而出,想为那些生于乱世,居于狼烟的汉人同胞,在此世道间劈荆斩棘出一路太平。

    今日离乱,不知何所铸成,今日人心,不知何所流失,但他们知道,千百年间的华夏史上,亦曾有过同样魑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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