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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9节

战国雪-第41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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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存心想气我?我是很生气,可哥哥我越是生气就越不会乱了方寸!”澹台麒烈却未让军士立即灭火,他往前方一看,正有一匹战马直冲过来,不用他亲自动手,早有几名黑甲军扑上前去,七手八脚的把它掀倒在地。

    “按好了,xiǎo子们!”澹台麒烈抢上几步,还向火衲子招招手:“你也看好了,别眨眼!还想放火那你就随便放吧,可你这只是黔驴技穷!”説毕,他抡起刀向被按倒在地的战马脖颈狠狠剁去,几刀砍下,整个马头都被砍断。

    “大和尚!”澹台麒烈举高血淋淋的马头,“这儿没有木头堆起来的攻城器械,你想再放起焚城大火,没那么容易!火来水挡,没有水我就杀马取血!你放起一把火,我就洒一片鲜血,杀完你们横冲都的马,再杀你们横冲都的人,战场之上,要找diǎn血肯定比放团火容易!”

    鲜血从马头断颈处淋淋漓漓的淌落,湿漉漉的沿着澹台麒烈的盔甲淌到地上,很快,他脚下就已是一片血洼,澹台麒烈舔了舔嘴唇,把还在淌血的马头往一处刚冒起火光的地上一扔,马头一压,血一洒,那团火光立刻灭下,黑甲军正为几处火起着急,见上将军以马血灭火,纷纷效仿,这一来他们不但不再躲避冲过来的惊马,反三五一群的迎上前去,一按住惊马,立刻就地宰杀,于是,就在这一阵阵凄惨的嘶鸣声中,上百匹战马被剁得四分五裂,一滩滩粘稠的鲜血扩散开来,四处流淌。本已尸横无数的脚下平原再经这鲜血横流,顿时如修罗地狱般可怖。

    跟在火衲子左右的几名年轻僧人不甘心的垂下手中正要diǎn燃的火折子,恨恨的瞪向澹台麒烈,此时鲜血遍地,惊马群又被制住,再要放火已是难行,还不如拼力贯阵。

    “瞧见没,人多干活就是利索!”局势受控,澹台麒烈抹了把满手鲜血,向火衲子冷笑:“我以为,血战吗?就是要血流遍地,那才有diǎn儿意境,不是吗?”

    “应变够快,也够狠!”火衲子正视了一眼浑身鲜血的澹台麒烈,交战至此,两军大将算是第一次正面相视,火衲子缓缓diǎn头,“果不愧是虎子澹台!”

    “客气了!”激战正酣,澹台麒烈却笑得若无其事,“你们横冲都今日也算抖够了威风,大和尚,你要是还不死心,那就接着耍花招,不过我提醒你一句,你们已经耍不了多久的威风了!”他往后一努嘴,“看见没有,等我家几位战千军包抄过来,就是你们的死期!”

    “既如次,何必多言,惟战而已!”火衲子禅杖一横,“我横冲都从不会坐以待毙,这一diǎn,你们今日也早领教够了!”

    “我可还没领教够呢!”澹台麒烈嘿嘿直笑,他和火衲子两人隔着几十步远,却都能看到彼此眼中的杀机,“都别唠叨废话了,拼命吧!”他一晃朔月刀,向火衲子大步走去,两人之间这几十步,有黑甲军也有横冲都的僧道俗儒,见他单刀闯来,黑甲军立即紧跟相随,为能让这上将军看到自家的英勇,人人争相表现,当即,以澹台麒烈为首,黑甲军也聚起一道尖锥似的阵形,往横冲都反冲过去。

    横冲都僧道俗儒的目的是要贯阵,哪肯缠战,他们避开澹台麒烈的锋芒,奋起全部力量,向前方铜墙铁壁似的黑甲军阵杀去,战局也在此时又一次变得诡异,只见僧道俗儒以百家儒生为首,迅速冲前,向铜墙铁壁搠出一道道凛冽锋寒。澹台麒烈紧在几十步后掩杀而上,想要尽快吃掉这两千人,横冲都甲士又追在澹台麒烈这股黑甲军后,竭力想拖住他们,甲士之后,则是以图成欢为首的战千军又率大军在后衔尾追杀,而在最外围的黑甲军阵前沿,却是冲天火光。

    双方每一路人马都在奋力向前冲杀,用手中兵刃向前斩处片片血花,然后踩着敌军和袍泽的鲜血,把杀意一步步贯穿向前,几路人马在这几乎是首尾相衔的冲杀中崩得笔直。短兵相接至此,已是最激烈的时刻,但形势显然对黑甲军更为有利,离拓拔战立身处这两百步的距离,虽是成败关键。但这两百步内满是黑甲骑军,每前进一步,他们都要付出极大的代价。

    “横冲都!就知道撒开腿作兔子逃吗?”澹台麒烈紧追在僧道俗儒之后,“想要重振中原威名,何不先取我的项上人头,你们的中原技击不是很厉害吗?来啊,让我见识一下!”

    澹台麒烈口中暴喝,当先追上一名道士,疯虎扑食似的刀刀抢攻,这些僧道俗儒各个身怀绝技,并不惧和这黑甲上将拼斗,但澹台麒烈一恃朔月刀锋利,二仗身边有黑甲军紧随护卫,出手不但全无顾忌,更无一diǎn常理可循,他出刀大开大阖,故意破绽百出,朔月刀也不砍道士,却专寻那道士手中的铁拂尘硬磕,道士几度变招,待朔月刀劈空,正要还手,却被几名跟着冲过来的黑甲军长枪架住,澹台麒烈趁机一刀削断道士手中的铁拂尘,紧跟着又一刀斩过道士咽喉,杀得一人,澹台麒烈片刻不停,又杀向另一名僧人,那僧人手中禅杖沉重,横荡开来想逼退澹台麒烈,谁知澹台麒烈弓背弯腰,象只山豹似的疾步冲近,竟紧贴到这僧人身前,趁他不及回转禅杖,朔月刀一刀反撩,切断了这僧人一条腿,一击得手,澹台麒烈立即撇下这僧人,继续往前杀去,他身后自有黑甲军跟上,向这受了重伤的僧人刀枪齐刺。

第一百二十章:我剑横兮——踏血间(中)() 
澹台麒烈出刀又快又狠,虽不求每击必中,但每一刀斩出不杀敌便伤敌,不伤敌便断敌兵刃,这种打法就象是猛兽搏斗时的撕咬,凶狠得不带半diǎn花哨,但每一击都在伤害对手。

    然则,连跟着澹台麒烈一起紧追的黑甲军都未察觉到,这位上将战千军虽然想在横冲都贯阵之前先追上他们,但他的追赶其实把握着一种很诡异的节奏,澹台麒烈追得虽急,但每追上一名殿后的横冲都,他又会故意放慢脚步,这就如一口口吃下对方,却始终留有一段距离,让横冲都急于保存实力闯阵,无暇回顾,而他则始终保持着追赶的势头,因为他就是要逼着横冲都在这我追你赶的被动中倍显狼狈。

    被这样的对手衔尾而追,使横冲都最精锐的这部僧道俗儒也大感棘手,他们急于往前闯阵,无法分出太多人手来对付这头随时从后扑上的恶虎,只能在澹台麒烈快要追上时,分出少数人手回身应战,带队冲阵的火衲子已察觉到,这分兵而击正中澹台麒烈下怀,但在这种情形下,他们除了尽快杀到拓拔战身前,别无应对。

    澹台麒烈又追上一名道士,那道士见他追来,一个箭步挡在众袍泽身后,右手拂尘一甩,拂尘ding端的铁丝突如利箭般一根根射出。

    “又是暗器,还真是黔驴技穷!”澹台麒烈骂了一声,毫无顾忌也毫无风范的扑到地上一个打滚,十几根铁丝擦着他头ding如数飞过。

    道士应变也快,见一击不中,干脆扔开拂尘,欺身抢上,他忌惮澹台麒烈这口朔月刀的厉害,双手摆出虎爪的架势,交错探前,竟想要以空手夺白刃的功夫夺下朔月刀。

    “想要,那就给你!”澹台麒烈大喝一声,直接把朔月刀往道士胸口掷去,那道士有把握架住他的臂膊抢刀,却不敢用空手去接锋利的刀刃,急往旁一让,澹台麒烈就在这瞬间跃起,一手往背后摸去,除了朔月,他背后还负着两柄刀,从第一次上战场后,他就喜欢在每次出战时都带上三柄刀,朔月刀是拓拔战所赠,而这两柄刀是拓拔战的儿子拓拔然所送,虽不如朔月锋利,但也是难得的宝刀。

    澹台麒烈从背后拔出第二柄刀,趁道士躲闪朔月,猱身扑上,把刀锋狠狠捅入道士胸口,“居然想空手抢我朔月,胆子不xiǎo!”

    一刀捅死道士,澹台麒烈又从地上拣起了朔月,还看着道士的尸首冷笑,“要抢刀就抢刀,摆什么架势?生怕我不知道你想干什么?这就是你们中原人的技击术?太多花架子了!战场杀敌,便是要不问手段,你有时候摆架势,别人就有机会要你命!”

    冷嘲过几句,澹台麒烈甩了甩刀上鲜血,又一鼓作气往前杀去,他出手凶狠,脚下紧追,口中还时时不忘挑衅对手,“横冲都,我是不懂你们这些江湖功夫,可现在看起来,倒是我这三脚猫伎俩更胜一筹,横冲都,除了娘们儿般的算计,你们还会什么?既是以命相搏的战阵,为什么不转过身来,和我堂堂正正打上一场!一个个都吓傻了吗?要逃命也该换个方向,往我老大那儿跑什么?想过去求饶请降吗?”

    因为横冲都想用独抗百万黑甲来重振中原人心,那他当然就要用无所不用其极的方法来抹黑他们,除了让他们在自己刀前狼狈而逃,也要用最刻薄的言语加以羞辱。

    横冲都的复仇他已看到,现在,该轮到他们来见识他这黑甲上将以牙还牙的报复!

    澹台麒烈不停的辱骂着横冲都,他故意忽略了他们闯阵夺帅的胆略,却嘲讽他们是在逃跑,这就象当年和望月族交战,做为守土的一方,他清楚逆境中最可怕的是人心流失,所以,他和他的xiǎo伙伴唱响了千里凯歌。

    而在今日和将来的战场,做为迟早有一日要攻掠中原的侵略者,他也清楚,最不能容忍的就是彼方人心的重振,所以他不但要横冲都全军败亡,还要给予他们最耻辱的战败,而这也正是拓拔战交代给萧尽野的命令,那位黑甲第一战将没有达成,他当然要予以代劳。

    而且,从开战伊始,横冲都的每一次进攻都是极凌厉漂亮的奇袭,正因此,他还要把被横冲都打得屡屡受挫的黑甲士气给挽回来,再把幽州军民对百万黑甲的畏惧重新展呈心头,否则,要攻下这座由护龙七王守护的坚城将会变得更难。

    这就是名将和寻常勇将的区别,他们在战场上夺取的不仅仅是胜负,还有一战望全局的高瞻远瞩,而他虎子澹台,无疑是最凶狠的名将。

    黑甲军见虎子上将一口气连杀三名横冲都,而且凭的不是什么精湛的技击武功,全是一股以命搏命的凶悍杀气,士气果然大振,嗷嗷大叫着迈步紧追。

    澹台麒烈的凶狠处绝不止是一昧冲杀,他嘴里把横冲都贬得一文不值,其实对这些对手的战力万分警醒,前方这两百步内早被他布阵如铜墙铁壁,但在步步紧逼的追赶中,他还是盯紧着横冲都的每一处疏漏,不时向左右下达各种将令,

    “左翼再上一队兄弟,包抄上去,从侧面猛攻!”

    “右翼队列后退三步,别给我犯愣,叫你们退三步就退!”

    有一diǎn,连他澹台麒烈也不得不承认,横冲都的个人技击远胜黑甲,尤其是这些僧道俗儒,各个都有以一当十的本事,要对付这样的技击高手,最好的进攻不是面对面的硬拼,而是乱枪攒刺。

    “好!让出空隙,长枪手,齐上!长枪攒刺!”澹台麒烈大喝:“不要管他妈的什么招式,只管挺直长枪,对准他们乱刺一通!”

    “xiǎo澹台动真怒了。”拓拔战得意的diǎn头,“不容易啊,每次都只有他气人,少有他被人气的时候,横冲都能把我这虎子将军气到这地步,算他们自寻死路!”他束起双手,嘴角含笑,“每次看到xiǎo澹台这种狂野如兽的进击,都让我有种赏心悦目的快意。”

    笔者注:最近更新慢,因为本人正在经受很痛苦的经历,补牙!二十颗牙,实在是痛苦得生不如死,都是贪吃惹得祸!

第一百二十章:我剑横兮——踏血间(下)() 
慕容连在马背上抬起半身,扫视着前方,“你追我赶,一拨紧追着一拨,这种阵势实在是罕见!xiǎo澹台想先杀了横冲都这群僧道儒生,这些人又拼了命想闯开我们前方的布阵,可两百步的间距,他们想闯过来不压于痴人做梦”

    慕容连话声一顿,“主公,好象有diǎn儿奇怪,你看,我们这儿跟横冲都打得如此激烈,幽州城为何按兵不动?按説智应该会把握这个时机出战。”

    “因为智想要的最好时机还未到,我们是吃了diǎn亏,可还没到能被智乘人之危的地步。”拓拔战笑笑:“智所等的出兵机会无非是两个,一,横冲都杀到我面前,将士们为救我这主帅而致全军大乱之时,他在那时开城掩杀一阵,应能讨diǎn儿甜头,二,战局拖长,我军久战之下,锐气消殆,他蓄势一击,就算不能有所斩获,至少出战的军士也能趁我军疲惫而安然回城,不过么”

    慕容连笑着説了下去“我军战千军既已出手,智也就永远等不到他想要的机会了。”

    拓拔战向幽州城头瞥了一眼,又大有深意的笑了笑:“智是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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