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国雪-第40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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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一千轻骑?”横冲都战将苌庚冷笑:“拓拔战一拨拨派出来的人越来越少了,是被我们杀得心疼了,还是察觉到了我们的目的了?”冷笑着,苌庚一绰镔铁板斧,“孩儿们刚破了盾阵,让他们多轻松一阵,我们去宰那急猴猴过来的五千人,这一千轻骑就留给年轻人耍子吧!”
“拓拔战不是心疼,他是派出强中手来挑我们了!”轩辕如夜一拦苌庚坐骑,“领头那个是拓拔战手下四大战将之一,杯酒破城萧尽野,这个人很扎手,该由我们去对付!”
第一百十七章:铁军横冲(七)()
“是四大战将,不是战千军?”行商车玄甲笑了笑:“拓拔战还真是看穿我们的用心了,硬是沉住气不使杀手锏。”
“那我们就把他沉住的这口气给逼岔了。”轩辕如夜一展白骨枪旗:“等瞧明白我横冲都的厉害,拓拔战会更心疼!玄机道长,你留下照应年轻人,尽快歼灭这五千长枪军,其余各位,随我去会会这杯酒破城!”
“好!”苌庚板斧一扬,一马当先而上。
“萧尽野能列四战将之一,绝非易与之辈!”忠源一带坐骑,并排跟上:“我跟你双锋齐上,这是厮杀,不是比武,不需要给予对手一对一的公平!”
继两败两支黑甲万人队后,楚尽锋的掠阵盾军也被彻底歼灭,古怪的是,破去盾阵后,横冲甲士把盾军斩杀殆尽,又杀了拉木独手下那六七名残兵,却未去杀贺尽甲和拉木,反任这两名败阵将军孤零零的立在原地,两人本想拼命,可看见横冲军对他俩视而不见,反倒失了计较。
八千横冲军第一次分兵,六千甲士一破下盾军就在原地以逸待劳的等着贺尽甲,两千僧道俗儒则向萧尽野杀去。
两路分兵,甲士排成六列慢慢横展,僧道俗儒两驱并骑,脱阵而去,两军分而不散,两路人马如一股线团被慢慢分开,相距虽远,仍成首尾相衔之势。
“主公,要灭横冲军,现在正是时候!”黑甲军阵中,慕容连进言:“趁他们分兵迎击,我们出一支生力军,先救下拉木独和楚尽锋,再将他们各个击破!”
“他们是分兵,但没有分阵!”盾军被破后,拓拔战一直用力握着坐骑的辔头,以免自己惊怒中下令全军齐上,他其实并不太在乎以多胜少,拥军百万本就是实力的象征,但他真的不想趁了轩辕如夜的心愿,尤其是那个男人在化名玄远的时候,一直都以卑躬屈膝的姿态出现在他面前,这令他更无法容忍,一步步的被轩辕如夜引入毂中。
拓拔战惟有希望,刚上阵的萧尽野就算不能和横冲军斗个旗鼓相当,至少也要令对方损兵折将,但他也认识到,自己还是远远低估了横冲都的战力,这支汉军,可算是强者之强。
“现在出击,就正中横冲军下怀。”澹台麒烈跟着开口,“知道他们为什么杀光我们的军士,却故意留下拉木独和楚尽锋吗?这是轩辕如夜在布饵,要我军在投鼠忌器之外,不断的出兵去营救他俩,然后把我们各个击破!好胆量啊!连我都开始佩服这支汉军了,不但当着我们百万人的面放手大杀了一通,还懂得给我们设套!啧啧!”
澹台麒烈冷笑,“要不是不甘心成全轩辕如夜,我还真想上去会会他,不过咱们也不是没有法子,如果我们这边只派一个人上去,那横冲军也就成不了这硬抗百万的威名。”説着,澹台麒烈转过身去看秋意浓,杯酒破城箫尽野是黑甲第一战将,而这位艳甲飞将修罗枪,却是黑甲第一闯将,闯阵破军的飞将军!
“xiǎo秋。”拓拔战沉吟着,也转过了头:“能用你的修罗枪为我去闯了横冲阵吗?只你一人出马,那就是单骑破千军,既不算以多胜少,也能扳回我们连折三阵的颜面。”
“主公,我我不能”秋意浓却低下头,看着手中修罗枪,“我答应过我师父,不用他传授我的本事去对付汉人,横冲都不但是汉人,也是我师父在世时投身的军甲,而且,那轩辕如夜不但是我师父的好友,还在我落魄时向我伸出过援手,主公”
秋意浓在马背上深深垂首:“对不起。”
“你这家伙,总把情置于义之前。”澹台麒烈叹了口气,别过脸去。
“我知道,你师父就是修罗枪风雨。”拓拔战并无太多意外,还向秋意浓笑了笑:“轩辕如夜对你有恩的事情,你早对我説过,若非他和你有这diǎn故旧情,我当年也不会做他的买卖。不用内疚,xiǎo秋,我看重的,正是你这恩怨分明的性子,是我之前未想及,这一仗,你不用出手。”
秋意浓松了口气,“多谢主公。”
另几名战千军都转过脸,向他摇摇头,谁也没有出言怪责,这名飞将军的脾性,从少年时起便是这般痴狂,其执拗处令人无言可对,却也是无可厚非。
“明明拥兵百万,却无法全军压上,这才是真正的投鼠忌器,也是轩辕如夜这辈子做下的最大的买卖吧?”拓拔战放轻了声音:“希望萧尽野能不让我失望吧。”
拓拔战看看众将,也只有这些战千军懂得此时的窘迫,非是不能战,也非是不屑以众欺寡的心高气傲,而是不甘心被人就这么牵着鼻子走,百万阵容,却要落入八千人的算计,传出去就是个天大的笑话,哪怕对方是用性命来换取,也不甘用百万大军为其扬威。
“xiǎo秋。”拓拔战低声问:“你説萧尽野会是横冲军的对手吗?”战千军各有其能,但论武技和阵法,无人能出秋意浓之右。
秋意浓摇摇头,却只説了一个字:“难。”
“尽野的枪术只逊你一筹,又得过你的指diǎn,横冲军里竟有人能胜过他?”拓拔战有些不信,“和尽野出阵的一千人虽是轻骑,可各个都是久随尽野的百战精锐,难道这一千人还不能狠狠咬横冲军一口?”
“尽野的枪术确实很强,但主公也説过,对阵不是只凭武勇。”秋意浓沉默了一阵,低声道:“从一开始我们就低估了这支横冲军,这八千人精锐无匹,且不论那两千名市井打扮的僧道俗儒,他们看似平庸,其实深不可测,即使是那六千甲士,看他们出手的迅捷,不但经受过很好的训练,也有很高的天赋,六千人随便一人,若入我黑甲军中,至少都是将佐之才。”
“原来轩辕如夜带来的不是八千铁骑,而是八千虎将。”拓拔战气得冷笑:“这个老东西,总以为已高估了他,谁知还是低算他一筹!”
第一百十七章:铁军横冲(八)()
兵分两路的横冲军几乎是在同时与黑甲军动上了手,以逸待劳的六千甲士正对五千长枪军,见长枪军气势汹汹而来,横冲甲士只做了一个把坐骑向左侧斜的动作,然后又都单臂持枪,驻马不动。
贺尽甲抄着柄长枪冲在最前,一心只想拼命,或者拼掉横冲军的命,或者拼掉他自己的命,他实在不能忍受,自己引以为傲的黑甲接连惨败,能位列纵横五虎,贺尽甲本不是莽撞之徒,但几番连败已耗光了贺尽甲的全部耐性和理智,
“不好,老贺要吃亏!”澹台麒麟一拍大腿:“这愣头青怎么就不想想,那些甲士为什么要侧转马身?为什么要换成左臂持枪?马鞍右边又藏着什么?”
五千长枪军越冲越近,一百步时,甲士静如渊停,五十步时,甲士定如岳峙,当长枪军已近至二十步开外,横冲甲士依然不动。
澹台麒烈倒抽了一口凉气,“不论他们捣什么玄虚,这份镇定,已当铁军二字!”
直到十步间距,当黑甲军长枪挺刺的劲风已扑面而来,横冲甲士才突然有所动作,这一动就是最连贯的反击,六千人左臂横枪于胸,右手摘鞍,每一骑的马鞍右侧,都挂着一张黑铁劲弩。
右臂弩弓伸回,已练了无数遍的动作,正准确无误的直搭在横于胸口的枪杆上,横枪如托架,铁弩紧扣弦。弩弓后,是六千双年轻而犀利的眼睛。
“雨倾野!”玄机道长的喝令含着凛凛冷傲,十步间距的后发制人,已不仅是镇定的表露,更透出随时可致敌于死地的把握,亦只有这临狂澜可翻覆的自信,才可在十步枪锋前如此从容。
这一场交锋,其实早在一静一躁中就已决出。
六千张弩弓发劲的机括,融合成一阵倾野雨澜。
十步间距,显示的既是反击方的一发可定全局的从容,也又一次既定了先发者的败亡。
突发的弩矢平射两道狂雨,一射敌军,一射战马,五千黑甲挺刺而出的长枪锋芒在这临头暴雨中陡然黯淡,这等只有十步的近身射杀,几乎无人可避。
贺尽甲冲在最前,一见甲士摘弩,心知不妙,饶是他应变快极,先挥枪去挡,才挡落射向头脸的几支弩矢,**战马已悲嘶着跃起,贺尽甲不用低头便知坐骑中弩,他急滚鞍落马,双臂护住脑袋就往地上急滚,尤不忘向被弩矢射个正着的部下急喊:“快躲”才吼出两个字,示警声已变成一声痛呼,左腿一阵透骨刺痛,一支弩矢穿透腿骨,把他钉在了地上。
翻滚的余劲扯动被钉住的左腿,痛得贺尽甲整个人在地上弓了起来,正想极力喊出这无法忍受的剧痛,但一抬头,就看见一名横冲甲士正端着铁弩对准他的眉心,弩弓下斜,甲士年轻的眼神如弩矢般锋利。
贺尽甲硬是把在喉咙里翻滚的痛呼憋了回去,死便死,他不想临死还要被敌军看到自己更羞辱的模样,贺尽甲瞪大眼睛想给这名甲士一个凶狠的表情,但甲士扫了他一眼,看了看他身上将领的甲胄样式,这名年轻的横冲都眼中似乎有了一丝微笑,随即便把弩弓抬高,从他身边拨马而过,再也不向贺尽甲看上一眼。这种得胜者的轻慢,令贺尽甲宁愿自己也和军士们一起死在这弩矢之下,以免去这战败的羞辱,他紧闭着嘴倒在地上,没有呼痛,也没有再示警,他清楚,随之冲锋的五千长枪军难逃全军覆没的结局。
六千甲士一起向被射得魂飞魄散的长枪军压了上去,弩矢急射如雨,但这六千人的压进并不急迫,一边催着马慢慢向前,一边联系射弩,既防止有未断气的黑甲濒死反扑,也如打扫战场般仔细,不使一人逃过弩矢的射杀。
与之前临枪锋而不动的镇定相较,这种战局鼎定后捉漏补阙的仔细,呼应出一种令贺尽甲从心底冰凉的强势。
杀尽五千长枪军,横冲甲士勒停了马,看向贺尽甲。
“来杀老子啊!来啊!”贺尽甲破口大骂。
有几名甲士似乎动了怒气,向他端起了弩弓,对准的却不是贺尽甲的要害,而是四肢,看样子是要他再吃diǎn皮肉苦。
两名黑甲忽然,正是同样战败独活的拉木独和楚尽锋两人。拉木独提着刀,楚尽锋拖着面盾牌在前挡住,玄机冷笑着扫了三名败将一眼,似乎一diǎn都不想在这三人身上浪费一diǎn力气,一晃拂尘,率着甲士径直赶向正和萧尽野交战的两千同伴。
扶着盾牌的楚尽锋松了口气,转头去看贺尽甲:“尽甲,怎样?”
“死不了,帮我拔矢!”贺尽甲撑起半身,大叫道:“他们想用我们三个做饵,不要任他们摆布!”
“我知道!”拉木独扶住他,伸手去拔他腿上的弩矢,“忍着diǎn!”又把一杆长枪递到他手里,“我们是败了,可还没死,还能拼!不要在主公和袍泽面前,丢了黑甲的脸!”
贺尽甲低头忍住弩矢从腿肉中抽离的剧痛,他不敢去想,此刻主公脸上会是何等的盛怒。
“对,去拼了!”贺尽甲拄着长枪站起,“给xiǎo澹台当了那么多年跟班,什么都没学会,就学会了拼命!”他决定用这条命大杀一场,至少也要杀了那名向他不屑冷笑的年轻甲士,一定要看看,当他的长枪捅入那甲士胸口时,这甲士还能不能笑得如此骄傲。
黑甲军阵里,在又一次目睹大败后,拓拔战没有再露出贺尽甲想象中的暴怒,相反,他已完全收拢怒气,“投矛,披风,弩弓,轩辕如夜也算使尽了花招,他还能再给我diǎn什么惊喜?那些甲士背着的水囊里装的又是些什么?”
“管他是什么!轩辕如夜也该黔驴技穷了,不过见识他的花招,我们也付够了代价!”澹台麒烈把目光转向正瘸着腿去追横冲军的贺尽甲,摇摇头:“狼狈是狼狈了diǎn,但这就是我黑甲军的气势!老贺的仇,我今天一定要替他报!”
拓拔战问:“你也动气了?”
“不止是动气,还是见猎心喜。老大,如果萧尽野也吃了亏,我上!”澹台麒烈摸了摸鼻子,“就算是被轩辕如夜牵着鼻子走吧,这口气,我认了!”想想百万大军不但对八千人使上车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