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国雪-第32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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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意浓退开一步,他看出这一脸皮笑的少年是个难缠的角色,转脸向贺尽甲道:“你刚才説,要做将军得凭军功一级一级的升,那你做这将军花了多久?”
“三年,历大战十一场。”贺尽甲不解其意,但也老实作答。
“那你呢?”秋意浓又问那少年将军。
“一天,意外吧?”少年将军嘻嘻笑道:“我也很意外,什么功都没立,也就是掀了老大的桌子,又带头到外头跑了一圈,结果回头就被升成了黑甲上将,谁叫咱是一员福将呢?来,兄弟,以后跟我混,哥保证你也风声水起的过好日子。”此人脸皮甚厚,架才打完,立刻就称兄道弟起来。
秋意浓朝他看看,这种人他也少见,笑了笑,把手中半截枪往地上一扔,转身而走。
“哎,怎么这就走了!”少年将军楞住了,“不会是怪哥断了你那枪吧?跟我进营,我送你一柄上等好枪!”
“不用,那是xiǎo孩子的玩意,断就断了。”秋意浓折回到坐骑旁,摸了摸挂在鞍上的长枪,“今日之后,我就要用师父的长胜枪了。”
“那你也别走啊。”少年将军紧巴巴的赶上几步,拉着缰绳道:“你不是要来投军吗?这还没带你去见我老大呢?我可是很有诚意的请你进营的,你看,都为你牵马坠蹬了!”
“我改主意了。”秋意浓翻身上马,“我是来做将军的,打赢你们不算立功,过几日,我再来寻你们,到时候,自要你们请我做这黑甲上将!”
“嗬?这口气还真不xiǎo。”少年将军含笑看着秋意浓,似是了然的松开缰绳,又很结实的在马屁股上拍了两下,“好,那就到时见,先拍你几下马屁,日后你可要帮衬着兄弟啊,你这朋友我交了,我叫澹台麒烈,兄弟,怎么称呼?”
秋意浓脸一黑,低声嘀咕了几句,哪肯説出自己的名字,一甩缰绳,径直而去,只听得澹台麒烈还在后面大呼xiǎo叫,“不送啦!咱们三天后再见,我请你喝酒找乐子!”
“气势汹汹的过来,怎么打赢了反而要走?”贺尽甲又纳闷又憋气,“xiǎo澹台,为什么你要説三天后再见?”
“他不是想立军功吗?那当然是三天后再见喽?”澹台麒烈把刚拍过马屁股的手放在鼻子下闻了闻,“马股上很多汗啊,看情形这xiǎo子是赶了很多路才来到这儿的,心思倒是很诚,可为什么不肯説出自己的名字呢?难不成他的名字很容易让人浮想连翩?”
説着,澹台麒烈老实不客气的把手在贺尽甲衣襟上抹了抹,不等贺尽甲瞪眼,他又愁眉苦脸的説道:“老贺,为什么这xiǎo子刚才听了我的名字一diǎn反应也没有,我可是名震契丹的少年英雄啊!”
“我怎么知道。”贺尽甲没好气的转过身,对方才的眨眼落败还心有不甘,“如果萧老大在这儿,一定不让这xiǎo子讨了好!”
“我倒庆幸老萧不在,不然今天这脸就丢大了。”澹台麒烈嘿嘿一笑,“走,去告诉主公,我们马上要多出一位猛将了。”
离开军营,秋意浓没有折回少女处,而是立即前往就近州城,他找了家铁匠铺定做一套盔甲,秋意浓的要求甚是怪异,盔甲材质不论,熟铁生铜皆可,盔甲上不但遍体都要雕刻花纹,整副盔甲还要涂染极鲜艳的色彩。
秋意浓预付了三倍银钱,要求铁匠三日内必须制好盔甲。
虽然秋意浓的要求甚为古怪,但看在钱的份上,铁匠欣然应允,三日后,秋意浓一身绚烂夺目的甲胄,策马出城,一路上,不知引来多少路人侧目。
铁匠的徒儿满脸纳罕:“这家伙一定是个疯子,难道他不知道在盔甲上雕花就得镂空,大损盔甲坚固,而且还非要把盔甲染得这么鲜艳,万一上了战场,那敌军不是都冲着他过去了吗?”
老于世故的铁匠却摇摇头“他做这身盔甲并不是用来防身,而是要引人注目!这个少年若上战场,定是名很凶猛的杀将。”
“哦?师父怎么知道他很厉害?”徒弟兴趣更浓了,“我偷看过他的兵器,也就是一柄镔铁长枪,除了枪刃紫幽幽的,没什么特别的地方。”
“所以我常骂你太懒,不肯认真学艺。”铁匠在徒弟额头上敲了一下,“学了这几年艺还不明白?只有杀过无数人的兵刃,才会因为浸润太多鲜血而泛幽幽暗紫!”
徒弟打了个突,摸着额角不敢再説,心下惊骇,“难道那个少年杀过很多人?”
秋意浓没有杀过人,其实他也常好奇,为什么师父的长枪不管怎么擦洗,三尺刃锋所泛动的都是暗幽幽的紫光。
这一天,正是拓拔战与乌古叛军订下的决战之日,拓拔战麾下五万黑甲都是骑军,所以他把东境平原选为决战之地,乌古王此次出动族中所有男子,集十万步骑大军,五万骑军,五万长枪步卒,所以他很高兴的应允了决战地。
乌古王野心很大,这一战也特意针对敌方来去如风的骑军做了部署,黑甲骑军战力骁勇,马战无军可抵,所以乌古王想先利用长枪兵牵制来去如风的黑甲骑军,再用本部骑军发动冲锋,一战葬送契丹最精锐的军队,他的算盘打得很响,但有两件事情他没有料到,第一:他的对手是久经战阵诡谲的拓拔战,第二;一个本不属于这场战争之人的突然到来。
秋意浓到达平原一隅时,交战两军刚到达平原,他寻了一处远离战场的xiǎo丘,驻马观望战场形势,想先见识一下那位闻名契丹的战王风采。
但拓拔战打仗素来喜欢先发制人的强硬风格,两军一到战场,连最起码的叫阵虚礼都不肯施与乌古人,前军两万黑甲骑军就向乌古族阵发起了冲锋,秋意浓还没瞧清楚拓拔战帅纛立处,就见大群骑军杀气腾腾的冲出。
乌古王倒也正中下怀,立刻命五万长枪兵上前,想要先吃掉这两万黑甲前军,但这两万前军的冲锋只是一个幌子,五万长枪兵的方阵刚一出列,两万前军齐齐勒马,马背上抄弓搭箭,一蓬蓬箭矢对着五万长枪兵暴雨也似淋下。
长枪兵倒下一片,方阵大乱,那两万黑甲前军立即弃弓挺枪,发起了真正的冲锋,步难敌骑,五万乌古步军本可以凭手中长枪和方阵牵制骑军,但先被箭雨一阵招架不及的急射,又被骑军冲近混战,长枪兵顿时死伤一片。
乌古王大惊,用以克制黑甲骑军的长枪兵一登场便失去先机,形式急转而下,按常理,乌古王应该立即派出一队骑军,先挡住黑甲前军的铁骑冲击,救回已陷入危境的长枪兵,再凭骑军掩护,先把部队后撤数里,再续后战,以免拓拔战在占尽先机下扩大战果。因为拓拔战这五万黑甲只是契丹一部军甲,可乌古族这十万人却是举族兵力,一旦败亡,乌古人便临覆ding之灾。这也是拓拔战事先料定的战局,
谁知乌古王竟是个狠人,眼看长枪兵陷入被屠戮的劣势,一咬牙,索性把全部身家一起压下,五万骑军全部冲出。
拓拔战显然也未料到乌古王会狠得一丝余地都不肯留,见乌古人拼命,他当机立断,也下令全军冲锋,乌古人想靠两倍兵力的优势取胜,拓拔战也就必须凭黑甲骑军的强大战力硬拼,这一来,战场形势向着双方主帅本意都不愿看到的混战倾转。
这一仗打下,无论哪方获胜,赢得的都将是代价极大的惨胜。
令人震惊的转机便在此时发生。
这一仗之前,无人相信,这世上能有人凭一己之力主宰全局。
直到一柄修罗枪出现在战场上。
秋意浓在矮丘上将战场形势尽收眼底,却一直按枪不动,他在寻找时机,三日前和澹台麒烈等人的交手使他肯定了自己的枪术境界,现在,他要试试自己对战局的把握。
师父教他的除了枪术,还有兵法,所以,他要持此两技一鸣惊人!
很快,他等待的时机就如愿到来!
当乌古人的骑军纷涌齐上,却因己军长枪兵的节节后退,而未能立即冲近与黑甲骑军厮杀时,远离战阵的xiǎo山丘上突然传来一声长啸。
第一百零四章:艳甲飞将(腾)()
初始,远远啸声只如细风般拂过,未在喊杀震天的战场激起半diǎn波澜,但啸声由远而至,长吟不绝,于是,有人匆忙抬眼;
尘烟滚滚而近,裹在烟尘中的只是单人独骑,不疾不徐的接近战场,烟尘散开,最先逼入眼中的是一袭艳丽如花的盔甲,甲胄之上雕刻着绝不该用于装饰的各色花纹,雕纹绚丽,宛如四季花开一霎,人在甲中,甲胄绚烂,一diǎn绮丽缤纷得夺人眼目。
当此绮丽不合时宜的盛开于战场边缘时,交战两方手中利刃不停挥洒喷溅的鲜血竟被衬出一道凄美,然而,这凄美只是一瞬,因为就在这一瞬之间,马上骑者长啸激扬,坐骑突然加快,平地电闪般迫入两军交战最激烈的中段。
艳甲迫入,一抹幽冷立即从骑者手中笔直探出,紫光幽幽的枪锋不但为这道华丽再增颜色,亦随着坐骑奔腾的一起一伏间,不停吞噬着枪前生命。
似与这绚丽至夺目的登场方式相应合,艳甲冲入战场的时机和位置也完美的无可挑剔,因为他杀入处乃是乌古长枪兵和骑军之间,这一瞬之机,一线之地,使敢和拓拔战硬拼的乌古王都看得惊得心胆大颤,因为这一瞬之机正是混战将起时最混乱的一刹,而这一线之地也正是己方步骑两军或冲前或后退的汇集处,换言之,这就是乌古人十万战阵中最薄弱的一环,当然,在两军相近交锋时,这也是正面的黑甲骑军无法逼近的软肋,但这软肋却被一人一骑狠狠击中。
事实上,只凭这单人独枪之力,就算侥幸击中软肋,也该很快就被前扑后继的铁骑横流吞没,可这神兵天降般的艳甲独骑竟似一柄锋利的凿子,一击命中软肋,立即毫不停留的往纵深处直闯而入。
是闯!马背上的艳甲少年枪直如一,九尺长枪始终借快马猛冲之力保持着挑刺姿势,但有乌古人敢胆于马前,一律挑飞刺倒,乌古兵急叫着想把他拦路截杀,但在这柄修罗枪前,无论鲜血怎样喷溅,都掩不住枪锋处紫光闪烁,长锋挺直如笔,以杀戮为景,泼血色于野。
“好xiǎo子,果然来了!”黑甲骑军中早有人看见这斜刺杀到的援军,正带头冲杀的虎子将军澹台麒烈兴奋的大叫:“这xiǎo子还真是够张扬,穿得花里呼哨的,他以为是来相亲的吗?这股子横劲倒是和三天前一个样!”待看清秋意浓挺枪冲杀之处,澹台麒烈两眼发亮,“这次的风头都被这家伙出尽了,枪术好,眼力也辣,一头就扑进了乌古人的要害!”
见秋意浓枪下无一合之敌,澹台麒烈看得眉开眼笑,却知秋意浓一人之力闯阵,凶险万分,他挥刀连斩面前两名乌古骑军,向身边几将招呼道:“老萧老贺,跟我上,帮那xiǎo子把口子给撕大diǎn!”
“哪儿跑来的帮手,一条枪使得比我还利索!”黑甲大将萧尽野一舞手中枪,跟着澹台麒烈往阵外冲去,再看几眼秋意浓的枪术,心里嘀咕,“这xiǎo子的枪术怎么和那个中原人这么相象?”
“看来这家伙三日前和我们打是手下留了情啊!”贺尽甲也在嘀咕,更佩服秋意浓单骑闯阵的胆量,“他説要立军功,原来就是等着今天!”
“老大,我先带着贺尽甲当会儿逃兵啊!”澹台麒烈什么时候都喜欢贫嘴几句,一边带着萧贺二将和本部军士快速脱离军阵,一边还不忘了回头向帅纛下的拓拔战大喊。
“这个xiǎo澹台,怎么每次干坏事都喜欢大喊我的名字!”贺尽甲气得七窍生烟,一拍坐骑,骂咧咧的跟着澹台麒烈往旁撤出。
在帅纛下督军作战的拓拔战早注意到了战场变化,乌古王的情急拼命大出他的意外,使他事先安排的后计无从施展,拓拔战用兵狠毒,但对自己部下的性命却急爱惜,眼看以少击寡的大战变成了硬碰硬的苦战,又急又恨,见那艳甲xiǎo将出现,顿时长出了一口气,他并不会冀望一人之勇改变全局,但这突如其来的援军却打破了眼前僵局,拓拔战是个极擅把握时机的人,一看前方乌古长枪兵和骑军被暂时隔开,立即向随侍护卫左右的两员猛将喝令,“朗昆,骨扎力,带百人力压上去狠打,把乌古人的前军给我彻底搅乱!”
左右两名魁伟如山的年轻猛士同时应声,各持兵器大步向前,见这两员力大无朋的力士出战,前方黑甲骑军立即往旁让开一条道路。
朗昆和骨扎力都是步战大将,虽不骑策,可平地身高比常人骑马还要高出一截,而且二人使的都是长大兵器,朗昆手中一根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