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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6节

战国雪-第24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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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池长空一怔道:“难道他就在那儿等着?那我们该怎么办?总不能跟他耗着吧?”

    “该着急的不是我们。”智睁眼一看天色,“窟哥成贤和若海也该得手了,等涂里琛见到求救的族人自会大乱,我们再等片刻┉”

    一旁忽响起一阵轰然大笑,却是众人正兴致勃勃的説到涂里琛看见满地尸首的凄惨神情,一个个笑得前仰后合,都説羌人活该报应,智听了几句,眉心微微皱起,又看了眼面有不豫之色的池长空,轻声道:“军士们太闲了,长空,去给他们找些事做,叫大家挖些泥土,用斗篷裹成包袱,片刻后説不定会用到。”

    池长空先是一楞,随即悟道:“您是的羌人会用四角蒺藜钉来对付我们?”

    智略一diǎn头,重又闭上双眼,安然而坐。池长空便去吩咐军士们挖土,笑闹声倒也收敛,又过了大半个时辰,后方道路上仍是空无一人,既未见到窟哥成贤派人来报讯,也未见羌人踪影,军士们有些不耐,纷纷往后张望。

    池长空也觉不安,窟哥成贤与若航军奉令于天明时分突袭顺州,而此地离顺州不过四十余里,眼看已近两个时辰,却无半diǎn消息传来,走近智问道:“智王,算算时辰,窟哥成贤若是得手早该派人来禀报了,会不会出了什么意外?”

    智摇了摇头:“顺州城内不会有太多羌军,窟哥成贤和若褐下足有六千骑军,又是奇袭,应该不会令我失望,不过┉”智立起身来,来回踱出几步,沉吟道:“也罢,宁可预做最坏打算也好过陷入被动之局,长空,我们这就动身,折回究竟。”

    全军当即折返往北,池长空策马在前,看着军士们摩拳擦掌只待再杀一场的兴奋劲,他心里忽有些倦意,竟已无了昨夜冲袭时那股血性,正胡思乱想着,耳边听道:“怎么?心不在焉?”原来是智已拨马骑至身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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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八章:攻其必救(二)() 
日期:11月1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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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战国雪第八十八章:攻其必救(二)

    “没事,我┉”池长空支吾道:“只是奇怪窟哥成贤怎么还没消息传来?”

    “是吗──?”智拖长声音哼了一句,也不追问,二人并辔骑出几步,忽听智似是随意的低语道:“长空,此战还未完结,若你心不在焉,或是忽然心有不忍,那就多想想顺州的八万百姓,当能使你心硬如石。”

    池长空悚然动容,既惊且畏的望向智,智的神情却极淡定,恰如一方磐石,沉稳不移。

    池长空突然想到,“难道智王心里一直都在刻意想着死难的顺州百姓?”

    马蹄铿锵,铁骑倥偬,折回两里余路,辽军就望见了布阵以待的羌人。

    旷野之上,万余名羌人手持藤盾,重重叠叠,肩并步齐,横伸侧展,层层布阵,就在昨夜被袭之地,族人尸首之前,犹如卧虎欲扑般的羌族男子严防固守,列阵以待,月牙似的半圆弧阵连绵过里,挡住了辽军前进之路。

    迎着辽军的马蹄声,羌军阵中忽响起一阵怒极呼号,号声悲愤直如白日惊雷,轰然喝响,震得奔来的马匹连连惊嘶。只凭这一阵怒号,羌人的决意已是一展无遗,要过此地,惟有一战!旷野虽大,却无人能绕过他们的阵势。

    四千辽军一齐勒马,马嘶或惊,辽军脸上却无惧怕之色,反之,同样凛冽的杀意在遥遥相对的两军中突然绽开,双方隔着一箭之地怒目对视,他们心里都有着一样的仇恨,羌人要讨还昨夜被袭之仇,辽军也不会忘记屠城大恨。

    “智王,下令吧!”辽军们纷纷请命。

    “都给我沉住气!”智马鞭一diǎn羌族阵前大片空地,冷冷道:“羌人是在故意诱我们过去,他们为什么要在昨夜遇袭之地等着我们?忘了你们昨夜洒下的蒺藜钉?就算你们看不出阵前凶险,也该想想在那层层藤盾后有什么在等着我们,留着你们的血气,今日会让你们大开杀戒,却不是现在!”

    “智王!”池长空看着远处道:“您看,羌阵后的大道上尘土不扬,一片沉寂,有古怪,难道窟哥成贤和若海还未攻下顺州,或是另有变故?”

    “没有变故。”见羌人布下死守阵势,智反而安心,一边观察着羌军阵势,一边道:“这只是顺州羌人派出求救的信使还未到,你看,羌人脸上怒意昂然,却无一丝慌乱,若涂里琛知道顺州遇袭,即便窟哥成贤他们败退,他也断不敢再留于此地,依我看,必是窟哥成贤他们被什么意外之事耽搁住了。”

    池长空知道智为免己军伤亡,从未想过要与羌族正面硬战,只想用计趁乱攻袭,但此时羌人队列齐整,士气悲亢,不禁问:“智王,既然窟哥成贤与若航军未见动静,便无法使羌人慌乱,我们该怎么做?”

    “没有慌乱那就引发慌乱。”智冷冷一笑,催动坐骑出列,一袭白衣在两军阵中迎风飘袂,对阵羌人见仇敌现身出列,顿时又响起一阵忿忿躁动。

    “护龙智!”一声怒吼下,当先一排持盾羌军忽的往左右分开,涂里琛也从圆阵中大步走出,向着智怒喝道:“智!暗算偷袭算什么好汉!有胆就与我们堂堂正正打上一仗!”

    智长声道:“我当然有胆,但此刻却无必要与你硬拼,涂里琛,好好看看我身后的军士,你真敢在此刻与我一战?”

    涂里琛瞪眼喝道:“有何不敢?你以为我还会放过你?”

    “涂里琛,你怎还是如此大意?”智轻轻捋着坐骑的背鬃,好整以暇的道:“昨日你曾数次派出探子查看我带来了多少人马,相信你已知道我有一万骑军,你再仔细看看,现在我身后还有一万人吗?”

    涂里琛虽已打定主意不再为智所诱,却也忍不住看向辽军,仔细看去,辽军阵势虽齐,但纵深已缩,确已不足一万人,心里疑云顿起,正暗忖智是不是分兵另行埋伏别处,只听智一声冷笑,似是要激怒他般高声道:“昨夜之战,你虽折损了不少族人,我却是全军大胜而退,好好想想,我的大队人马现在何处?你该不会以为我的辽骑也象你的族人一般曝尸荒野了吧?”

    涂里琛脑中嗡的一声,怒气陡上,指着智破口大骂,洛狄在一旁急道:“族长,智是在故意激怒您,别上当!”他见智神色冰冷如霜,与昨日和谈时的好言苦劝判若两人,反有着一种森然锋芒,心下一凛,高喝道:“智,你别想再耍花招!就算你藏有伏兵,羌人也不惧!”

    “我确实藏了伏兵。”智语调一高:“但这支伏兵并不在此处,老实告诉你们,就在昨夜,我手下两员虎将已率六千精骑绕过你们奇袭顺州。”

    涂里琛和洛狄两人对望一眼,心底都是一寒,其余羌人也是神色大变。

    洛狄骂道:“放屁,从此往顺州只这一条大道,你有什么本事派人绕过我们!”

    智一声冷笑,“若我没这本事,那你们昨夜又怎会接连受袭?你们昨夜如此混乱,又怎能察觉有人神不知鬼不觉的绕路而过?”

    洛狄被説得一窒,见涂里琛不安,忙道:“族长,顺州城内有右长老兰谷镇守,即使真有辽军前往,也攻不入城池!智诡计多端,想使我们军心动摇,别听他的!”

    涂里琛勉强diǎn了diǎn头,正要开口,智却似已猜到了他们心中所想,微笑道:“涂里琛,我知道你在顺州城内留有人马,但你也有三万妇孺老幼留在城中,你真能安心?想想你屠下顺州时的恶行,这份罪孽此刻正由你的族人承受。”

    “糟糕!”洛狄一听智説出此话,立知族长当不住这钻心言语,只见涂里琛果然满脸惨白,再抑不住心底惊怒,暴喝道:“智,你敢!”

    “有何不敢?你又以为我会放过你们?”智学着涂里琛的口吻冷笑道:“我早説过,羌辽之战一始,我便再不会容情。顺州百姓受了什么苦,你的族人也会受同样的苦。”

    涂里琛心底最忌怕之事被智一再刺戳,气上胸臆,嘶吼道:“智,你好歹毒!”

    “歹毒?”智面色一寒,“战场之上就是要无所不用其极,岂能象你这般优柔寡断,空有妇人之仁却无壮士断腕之狠,最后只会因此断送大局,徒害更多族人,今日天明你为救护族人错过与我一战的良机,如今又空费力气死守此地,涂里琛,你已一错再错拔战让你举族南下,正是要你陷入今日危境,可你却一直被蒙蔽,现在你该知道我为什么只凭一万人就敢来战你全族了吧?”

    涂里琛倒吸一口凉气,智的话字字诛心,听得他全身如坠冰窟,不单是他,羌人们都已心神大乱,洛狄眼见族人被智一番话逼得陷入恐慌,辛苦布下的阵势已渐渐散乱,急叫道:“大家别听他胡説!他在骗人┉”

    “好,那你就当我是在卧耸听。”智长笑一声,指着远处高声道:“我倒想看看,片刻后这条通往顺州的唯一大道会有何事发生,是一大群老幼妇孺哭叫着往此逃来呢,还是如此刻一般死寂无声,不过,即便无事发生,又怎知你们的族人真能平安无事?别忘了,你们也欠下辽人一城血债,説不得,同样的屠城惨事已在顺州重演,只不过,这一次遭殃的却是你们的一族老xiǎo。”説完,智拨马转身,缓缓骑回辽军阵中,再也不向羌人看上一眼。

    深心的恐慌已降在所有羌人心头,就算他们本还有些怀疑,可智这么一説反让他们不敢再存侥幸,就连洛狄也忐忑不安的随着族人一起向后张望,大道上仍是寂静无人,可愈是宁静,羌人愈觉惊恐,屏息待战的气势突然变得焦躁。

    涂里琛牙齿咬得咯吱做响,虽知这是智要使他们军心涣散,可想到顺州族人,竟是应对无策,惟盼右长老兰谷能守住顺州不失,只是片刻,他已如在火中煎熬一世,四周族人虽无一人出言返回顺州,但他们脸上已满是焦急之色。

    羌人渐无战意,辽军却是士气高涨,一个个轻磕马蹬,扬刀挥枪,几名性急的辽军忍不住又向智请命:“智王,羌人已乱,您下令吧!”

    “别急,羌人撑不了多久。”智令道:“都把泥包备好,羌人阵前必埋着蒺藜钉,再过片刻,听我号令勒马上前,不许放马急冲,要步步逼近,还要故意让羌人看清我们的意图,等与羌人相隔三百步时把泥包扔出。”

    辽军虽复仇心切,也只得勒紧马缰等智下令,他们的马鞍上都挂着包裹泥土的斗篷,方才挖土时都觉奇怪,此刻才知智用意。

    智看了眼按捺不住的部下,忽然意味深长的一叹,“此刻倒是斗志昂扬,可要能把这股杀气贯穿始终却是难啊┉”

    秋阳渐斜,午时已过,终于,远处大道上尘土微起,一道人影隐约而现,所有羌人的心立刻随之拎起。

    智遥饮去,看出来人乃是步行而非骑马,神色却是一舒,扬手一挥,四千辽军当即勒着马缰,如行走般缓缓向前。

    涂里琛自然清楚智的用意,但他已无心理会辽军,只顾瞪大了眼睛看向来人,洛狄被慢慢逼近的辽军惊得冷汗直涔,却也无计可施,只得嘱咐族人xiǎo心戒备,可他的族人都在不住回头张望,谁都无心听令。

    来人此时也已见到羌人列阵在此,还未奔近便大叫道:“族长呢?快!快回去救大家!”

    一看来人神色惊慌,满身汗污,却正是留在顺州的族人,羌人们顿时心慌,涂里琛急奔上问道:“怎么回事?顺州┉真的被袭了?”

    “族长!”这名羌人哭诉道:“辽军今早攻破顺州,我们从城内逃散而出,族长,那些辽军好凶狠,呐喊着要为顺州百姓报仇,一路穷追着我们,见人就杀,连我族老xiǎo都不肯放过┉”

    “什么!”涂里琛须发皆张,几乎不敢相信自己耳中所听,“怎会这样的?城中不是还有一万人镇守吗?你们怎会被辽人攻入城中?”

    那羌人喘着粗气道:“辽军狡诈,兵分两路,我们中了他们的奸计,族人们都已逃出顺州,那群辽军还紧随着我们不放,一路追杀,我族伤亡惨重,右长老和月歌姑娘派我来求救┉”

    涂里琛正听得惊悸,洛狄忽指着阵前叫道:“族长,您快看!”

    辽军已在约莫三百步远处停下,四千人排成一列,每人手中都拽着一只包裹,往羌军阵前用力掷来,三百步,恰是羌人弓弩难射之地。

    “他们想干什么?”那名报信的羌人见状又惊又奇,其余羌人却是面色惨然,“辽军识破我们的埋伏了。”

    装着泥土的包裹已尽数掷出,智又一指后方,淡淡diǎn头:“乱了──”

    后方大道,尘土又扬,虽相隔甚远,却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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