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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9节

战国雪-第209节

小说: 战国雪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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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彼址薹薜溃骸耙甯福歉鐾匕伟敛皇呛萌耍∷炖镎h没粮食,可我今早看到他和那群黑甲骑军偷偷从马背的行囊里摸干粮出来吃,原来他们每个人都在马背上藏了许多吃的!”

    涂里琛心中暗怒,却还是强忍愠意苦笑道:“算了,塔虎,那毕竟是拓拔将军的食物,他藏着不给,难道我们还能强要?”又轻抚着青儿的xiǎo脑袋道:“青儿乖,再忍一忍,等到了顺州后义父带你们好好吃上一顿。”

    青儿顺从的一diǎn头,靠在了义父怀里,月歌见涂里琛已是满脸疲倦之色,便从他怀里抱过了青儿,伸手时无意中碰到了涂里琛衣袖上一滩湿漉漉的泪痕,月歌脸色微变,却未吭声,只是哄着怀中的xiǎo女孩,但她望着涂里琛的眼神已变得更为温柔怜惜。

    涂里琛并未觉察到未婚妻的神色变化,仍是在和义子们説着话,这时,一个xiǎo孩忽然一拉塔虎道:“塔虎,把你藏的面饼子拿出来给青儿吃吧?”

    其余几个xiǎo孩听了都是一呆,连涂里琛也一脸诧异的看着塔虎,这塔虎平素最疼弟妹们,只要有吃的一定先分给弟妹们,却不知他竟会在大家都饿肚子的时候还悄悄藏起吃食。

    塔虎急瞪了那xiǎo孩一眼道:“阿达,你别乱説,我什么时候藏吃的了?”

    “你别赖了!”阿达不服气的道:“我今早看见你从一名黑甲骑军的包裹里偷了一张面饼,青儿都饿成这样了,你还不拿出来?”

    塔虎窘得满脸通红,道:“你胡説,我没有藏吃的!”嘴里説着没有,两只手却悄悄捂在了腰间的兽皮袋上。

    几个xiǎo孩都伶俐,一起围上来指着他腰间道:“那你腰里是什么?为什么鼓鼓囊囊的?”

    涂里琛见孩子们争吵,忙上前分开他们道:“孩子们听话,别吵了。”他心知塔虎必偷藏着吃食,不禁暗暗一叹,这孩子生性豪爽,若非饿极了绝不会藏私。便揽着塔虎温颜道:“塔虎,义父相信你不会偷藏吃的,可是你妹妹青儿真的很饿了,这样吧,你再去行李里仔细找找,看看能不能给青儿找diǎn吃的出来,好吗?”他一边説一边向塔虎使了个眼色,示意他先跑到别处再把食物拿出来分给妹妹。

    “不行!”塔虎自然知道义父是在顾全他的颜面,他脸上一白,呆呆看着饥饿难当的弟妹们,好一会儿才道:“我┉我是偷了一张面饼,可┉可这张饼子是留给义父吃的,义父,你把分到的干粮都给了我们,可┉可你自己已经有一整天没吃东西了┉”众孩子顿时安静下来,都懂事的闭上嘴。

    塔虎愧疚的看了眼妹妹,从腰间兽皮袋内xiǎo心的摸出了一张粗面烙成的面饼,犹豫了一下后他将面饼撕成了两半,xiǎo的一半递给了青儿,大的一半塞到了涂里琛手里,低着头道:“义父,这是我给你留的,你拿着。”

    感受着塔虎真挚的孝心,涂里琛只觉喉中酸辣之气喷涌而上,想不到这义子竟有如此苦心。

    那叫青儿的xiǎo女孩早已饿极,望着面饼不住的咽唾沫,正要伸手去接,又停下来看看长兄,看看义父,忽然缩回手道:“义父,我不饿了,还是你吃吧┉”

    xiǎo女孩稚嫩的声音虽轻细,却把涂里琛的眼泪给勾了出来,他能忍住这许多年的苦楚不在人前流露,可在这群天真懂事,视己为父的孩童面前,却再也抑制不住这慈父之泪,颤声道:“青儿┉孩子们,义父不饿,真的不饿┉”话未説完已不成声。

    众孩童第一次见到义父流泪,忙围了上来,拉着涂里琛的手不住安慰,被这些稚气的孩子七嘴八舌的劝慰,涂里琛又好笑又羞愧,忙擦去眼泪,尴尬的笑道:“今日闹笑话了,来,孩子们,大家一起把这饼子分了。”他説着便把面饼一条条的撕开,分给了每个孩子,这些孩子哪里肯拿,都摇着头不要,“义父,这巴掌大的一张饼子,只能填饱一个肚子,而且这是特意留给你吃的,你怎么能再分给我们。”

    “孩子话,你们都饿着肚子,义父怎能独吃!”涂里琛不由分説的硬是把饼分给了每个孩子,又把自己这份掰了一半给月歌,见众孩童仍犹豫着不肯吃,他忽然长笑道:“这世上只有养饱儿子自己挨饿的爹,哪有让儿子挨饿自己却吃独食的爹!来,孩子们,跟义父一起吃!”

    孩童们听了都是一阵嬉笑,涂里琛第一个将碎饼子抛入了口中,众孩子也都学着义父的样子把碎饼抛进嘴里。

    一张巴掌大的面饼被分成了十几份,每人手中只拿了xiǎoxiǎo的一条,可吃在他们嘴里却是别有一番滋味。因为他们分享的不只是一块粗饼,而是一份很慈祥,很孺慕的真情♀样的舔犊之情足已把最难咽的粗粮变成美食。

    吃完了饼子,塔虎向涂里琛一挤眼,拉着弟妹们跑到了一边里琛见状不由笑道:“塔虎这孩子真是鬼精灵,知道我已好久未和你独处,特意把大家都给拉开。”

    月歌轻啐了他一口,微笑道:“你这儿子当然懂事了,上次你从皇宫里出来,就是他给你省下了一份口粮,这一次,他又给你留了张饼子,可他自己也有好久未吃上一顿饱饭了。”

    涂里琛的笑意忽然一敛,脸上的风霜之色仿佛如斧劈刀砍般深刻,郁然道:“是啊,这些孩子们都很懂事,可他们还只是孩子,不该这么懂事,因为他们这个年纪本不该和我们这些大人一起分担困苦饥饿,而该是在双亲宠爱中过着无忧无虑的生活,虽然我这义父无法给他们这种生活,可是,我愿意付出一切代价去换回这些应该属于他们的幸福,因为我是他们的义父!”他呆呆望着在远处嬉戏的塔虎和众孩童,良久后才长长吐出一口浊气,沉声道:“我这辈子已吃够了苦,受尽了气,低累了头,所以我绝不能让这些孩子们也和我吃一样的苦,绝不能!我们羌族在这两百年来所受的苦,就该在我这一代完结,绝不能再留传给下一代!”

    月歌的眼眸中尽是柔情,温柔的看着心爱的男子,这位男子也许粗迈,也许无奈,却有着让她自豪的气概,让她怜惜的坚韧,虽然,这位男子拙于表白,但她却能从男子眼中不经意间流露的歉疚中感受到他的深情。

    涂里琛又低低道:“月歌,其实我这辈子欠得最多的人就是你,你跟了我这许多年,可我一直不能娶你过门,只是给了你一个空荡荡的承诺,还让你跟着我受了这么多苦┉”

    月歌轻嗔道:“怎么连你也説起孩子话了?只要是能跟自己心爱的人一起吃苦,这些苦算得了什么?”她轻轻指着涂里琛衣袖上的隐隐干涸的泪痕,怜惜的道:“其实真正的苦是在心里的,就象你,这些年一个人熬过了这许多苦,却不愿和别人倾诉,不愿被人看见的泪痕虽然能很快消失,可是心头的苦楚又怎能独自承受,大哥,我要你答应我,以后无论有什么苦,都要和我一起分担,因为,我是你的女人,你是我的男人。”

    依在涂里琛厚重的肩膊上,月歌脉脉凝视着身畔男子,颠沛流离的困苦岁月没有在她秀美的脸庞上染上一丝苦楚,只有同担甘苦的心甘情愿,因为她陪伴的是倾心相许的爱郎。

    贫贱夫妻百事哀,鸳鸯难渡干涸河,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来时各自飞,这些被多少世人所传道的炎凉之语,却从未在这美丽的羌女心头有过片刻汪。

    因为,这世上有一种从亘古就已流传的归属,得到这种归属的人永不会感到苦累,永不会自觉贫贱,古人造字伊始,这种归属就有一个专属之字……爱。

    “你是我的女人,我是你的男人┉”涂里琛木讷的咀嚼着这句话,一抬头,映入眼中的是一波盈盈笑意,正是这柔美的笑容,伴随他闯过了这许多年的风雨挫折,使他在无数困境中苦苦支撑。

    凝视着,两人忽然会心一笑,只觉心头一片平和喜乐,仿佛这些年的栉风沐雨都在这相濡以沫的真挚中变得依稀淡薄,抛却心头里琛的手臂轻轻伸出,揽住了月歌的纤腰,将她紧紧搂入了怀中,两道身影愈靠愈近,在相濡以沫中分享着这一霎的两情依依。

    望着这对情侣,族人的嘴角都泛起一丝欣慰微笑,悄悄走远,xiǎo声笑,细声説,谁也不愿打扰最敬爱的族长早该享有的幸福,就连炎炎烈日也被这一道温情感染得收敛了暑意,用温暖的金黄在二人身后拖出了一条长而缠绵的倒影。

    蝉鸣声,细语声,依偎在男子气概中的柔美女子,拥抱着意中佳人的羌族大汉,这一幕无可替代的旖旎缱绻,竟在这午后的暑热中交织出一道在乱世中难有的和谐。

    只可惜,这段真情终究是在乱世中绽放,又怎能有长久不散的安宁,远处的大道上,已突然传来了一阵马蹄声,这阵带着刺耳慌乱的马蹄声轻易击浪眼前的短暂和谐。

    被蹄声惊扰的羌人一起往前方望去,只见一名全身血污的男子伏在马背上急奔而来,此人正是片刻前随左长老珂达先行前往顺州的族人,几名羌人见势不妙,忙上前拦住了奔马,那名受伤的族人一个踉跄马背上跌了下来,涂里琛见此情景心知必有祸事,忙疾步上前,扶着这名族人急声问:“怎么回事?左长老呢?”

    这羌人身上受了好几处伤,倒在涂里琛怀里勉强道:“族长!我们上当了┉顺州辽军一见到我们就立刻从城内冲杀而出,我们不及防备,一下子就死伤过半┉只有我逃了出来┉左长老为了掩护我,被辽军乱刃分尸┉”

    “什么?左长老被杀了?”这一消息如晴空霹雳般炸得涂里琛勃然变色,大惊道:“怎会这样的?辽军为什么要对我们动手,战王不是已让顺州守将接应我们吗?”

    “不是战王┉”受伤羌人的眼中忽露出极度愤恨的神色,强撑住伤势忿声道:“是大辽公主耶律明凰下的令,那些辽军杀死左长老的时候叫嚣説,因为我们羌族当日曾助拓拔战谋反,所以大辽公主要将我们赶尽杀绝,为父报仇!”

    涂里琛的脸上一片死灰,失声道:“是大辽公主?她要把我们赶尽杀绝?”

    受伤羌人竭力道:“族长,左长老死得好惨,您┉您一定要为他报仇┉那些辽人太可恨,他们説┉説我们羌人比畜生更下贱,不配和辽国子民共存于世┉他们┉他们不当我们是人┉”这名羌人的眼睛忽然睁大,不知从哪里生出一股力气,突然紧抓着涂里琛的臂膀,声嘶力竭的大声道:“族长,我┉我们是人!不是畜生┉”痛苦的説完最后一句话,他再也支持不住重伤的身躯,在刻骨的痛恨中睁目而逝。

    四周立时一片哗然,右长老兰谷平日虽常与珂达吵嘴,但两人情谊极深,此刻听闻珂达被害,顿时放声痛哭,羌人们尽皆义愤填膺,左右长老既是涂里琛的心腹,也是族人最敬重的元老,许多羌族男子已怒吼道:“族长,辽人欺人太甚,我们跟他们拼了!”

    “族长,您快下令吧!不能让我们的族人白死!”

    一时间,羌人们人人悲愤痛骂出声,恨不得立时杀入顺州,为死去的族人报仇血恨。让他们痛苦的不但是长老和族人的被害,还有这死去的族人临死前的遗言和死不瞑目的不甘。

    “我们是人!不是畜生!”当心头最后一道尊严被人侵犯时,没有人愿意闭目束手。每个人都在望着族长,等待他下达复仇之令。

    涂里琛在听闻噩耗后就一直默立不动,似乎未听见族人们的叫喊声,只是紧紧盯着怀中那名伤重而死的族人虽死难瞑的双眼,一言不发,一动不动。

    月歌的心神一直都放在涂里琛身上,见涂里琛神色古怪,忙走到他的身边,这位羌女心思玲珑,虽也痛心长老之死,但她隐隐觉得此事蹊跷,拉着涂里琛的胳膊道:“大哥,此事只怕另有缘故,顺州城明明是战王的地界,耶律明凰怎能指使得了顺州军士杀人?”她的话説得一旁的右长老兰谷身躯一震,但挚友的惨死早让他无暇细思,稍一迟疑后悲声道:“缘故?什么缘故?这些辽人蛇鼠一窝,平日里就一直欺凌我们,骂我们是流民,他们何时把我们当人看?辽人!没一个好东西!他们都该死!”

    他的话引来族人的大声附和,他们平日里耻辽人轻视嘲辱,但为了能苟求安宁,羌人忍气吞声的苦忍了多年,但此刻的仇恨已让他们失去了理智,只余下汹涌的复仇之念。

    “不错,辽人都该死!”涂里琛忽然开口,只见他缓缓放下怀中尸首,猛一站直身躯,双眼已如欲滴血般鲜红,牙关咬得咯吱作响,厉声道:“就算此事另有缘故,可我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月歌从未见过涂里琛脸上有过这般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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