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国雪-第15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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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今天刚任职,蒙公主提拔,初一入府便让我任职副统领。鲁莽之处,日后还请梁大人多为提diǎn。”俞达有些説不惯文绉绉的话,想挠挠头,一伸手却拍着头盔,发出一声轻响,声音不响,他自己却吓了一跳,忙把手放下,又低声道:“快进屋,别让公主久等。”
梁姓男子一笑,“你谨慎如此,还有什么需要我提diǎn的,再説了,我早被免官,这大人之称,也担待不起。”
俞达憨厚的一笑,却不接口,生怕屋中公主久等,目光中已露出催促之意,又轻轻将屋门推开一线。
梁姓男子又是一笑,整了整衣冠,迈步入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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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五章:公主城府(五)()
日期:11月12日
战国雪第五十五章:公主城府(五)
屋内,一灯莹亮,少女倚座案后,星眸如荧,灯火之下,容颜晶莹如玉,如若画中美景。
这梁姓男子今夜突蒙公主召见,心知必有要事,却不知福祸,心境患得患失,有心作几分文人清高之色,以博公主欣赏,此时绝美丽色入眼,再看看早已一脸肃然立与门内的俞达,他却生不出半分造作之心,迈前一步,向少女深鞠一礼:“罪臣梁正英,拜见公主殿下!”
“梁正英。”耶律明凰上下扫视了他一眼,和声道,“这么晚把你找来,你可见怪?”
“不敢,待罪之身,日夜恭候公主赐见。”梁正英低头答道。
“梁,正,英。”耶律明凰似是欣赏他的恭谨,轻轻念着他的名字,又道:“这么晚把你找来,你该知道,必有要事给你。”听似仿佛相同的两句话,递进而问,竟无一言半语的虚应言语。
“是。”梁正英有些意外公主的直接,一召见他便直言説事,忙回道:“公主吩咐,罪臣定当尽力,只是罪臣已被智王革职,待罪置闲之身,惶恐不安,只怕难以为公主效力。”
“梁正英。”耶律明凰还是轻轻柔柔的念着他的名字,语声里却多了几分锐利,“以退为进的话,就不必説了,你若真有心闲散田园,又怎会不忘记口口声声自称罪臣?智王説你有才不施,庸碌为官,所以革去你的官职,在我面前,你还想再犯这样的错?”
梁正英一惊,未想到公主姿容妩媚柔秀,可言辞不但直接,语锋亦是凌厉如斯,全无少女娇柔之态。慌忙抬头,想遮掩几句,可一触及耶律明凰笑吟吟的目光,却立刻觉出自己心事早被看穿,他亦是聪明警醒之人,心知不可再虚应事故,忙又低下头,用更为恭敬的口气説道:“罪臣书生气太重,请公主恕罪,公主但有吩咐,罪臣定会竭力而为,尽心任事,前错绝不再犯。”
“这就对了,我是女子,不太懂得谦恭下士的作派。”耶律明凰舒适的靠在椅背上,神态庸懒,目光却清亮,“那种一方礼贤下士,一方故作矜持,虚应半日才定下君臣格局的事情,是汉家邀买名士的风俗,我却耐不得烦这虚套。你若确有才干,又不甘埋没,便需为我所用,而我,不会薄待于人,当然,这也要你有这才具,知道吗?”
“这”梁正英额头已微见汗,今夜一见公主,便被接连发问,这逐渐尖锐的发问不但令他拙于应对,先前的一股意气也早不知不觉间被这步步逼进的气势迫得消散无形,听耶律明凰的意思,似是要重用他,但他自知才具不如护龙七王,成不得公主得力臂助,而若只是让他任一介官吏,似乎也不必要在深夜召见他,因不解公主用意,他只得含糊道:“罪臣驽钝之才,若蒙公主赏识,自当”
“何必谦虚?”耶律明凰打断道:“我不是想听你自谦才找你来的,你们这些文士,便是爱摆弄这虚怀若谷的风范,在我面前,有几分本事便要显几分本事,你若真是驽钝,智王当日又怎会只杀李全一人?李全欺凌百姓,自是该杀,而你坐视李全为祸,亦算得渎职,若再是庸碌无能之辈,当日便是连你一起杀了,智王也不算过。”
梁正英听公主説起当日之事,心中一寒,想到智杖杀李全儆戒各官之事,紧张得大气也不敢喘上一口,再想起智当日只是革免他的官职,当时以为是因为他并未如李全一般贪恣枉法,所以智留他一条性命,此时再细思智告诉他的明志,涤心,静候六字,忽觉其中另有缘故。
见梁正英神色忐忑,耶律明凰不易觉察的一笑,她今夜召见此人,有心先给他一个下马威,但却不是为彰显威势,而是为了彻底收拢此人,当然,这也要先掂掂梁正英值不值得她的重用。
耶律明凰正要再开口,眼波流转处,忽发现门口的俞达虽仍目不斜视的肃立,神色却有些异常。耶律明凰略一思索,已明白其中原故,俞达对自己有着敬为天人的仰慕,也一直把她视为一位温文仪柔,雍容待人的公主,但此时听见自己对梁正英的咄咄逼问,迥异平日婉约之态,难怪令这莽直汉子暗暗震惊。
“俞达。”耶律明凰的声音转为柔和,“你已累了一天,先下去歇息吧,今日辛苦你了。”
“公主,我不累。”俞达怔了怔,“公主都未休息,我这侍卫怎能先休息?”他又挺了挺身子,“公主,我真的不累,站上一宿也没事。”
“兢兢业业的守了一天,怎会不累?”耶律明凰温颜一笑:“你才第一天当值,真要把你累坏了,传出去岂不是要説我不知体恤属下?”
俞达听公主软语温言,心中好生受用,他第一天忐忑当值,也确有些疲惫,但看了看梁正英,却不肯离开。
“没事的,你先去歇息吧,屋外还有当值侍卫。”耶律明凰知他心思,伸手绾了绾鬓丝,又是一笑,“不知怎的,对那些欺凌百姓,庸碌居职的官员,我总觉看不顺眼,梁正英之前有错,被智王革职,今日我虽要重新用他,可想到他从前过失,心里却是有气,便想着要敲打他几句,或许,我也有些太过苛求吧?”
“这怎是苛求?”俞达当了几十年布衣平民,最恨那些仗势欺人的官员,此时听耶律明凰这一説,心里对公主今夜声色逼人的疙瘩早已释然,乐呵呵的道:“公主爱护子民,凡事都站在我们这一边,这才是百姓们的福气!这些当官的便是要好好盯着,不许他们欺负百姓!公主,您苛求的好,苛求的好!”
俞达一边説一边又瞥了梁正英一眼,见梁正英一言不发的恭顺而立,一副诚恳伏罪的涅,心里更觉快意。他又转念一想,以后还要和这家伙一起在这府里当差,今晚自己大咧咧的站在一旁听公主训斥他,日后相见倒有些尴尬,反正今夜之事説出去已足够在朋友面前大吹一阵,这时候倒不如先溜走,给这梁正英留些面子。想到这儿,俞达也不好意思再逗留,恭恭敬敬的向耶律明凰告辞退出,临走前还不厌其烦的叮嘱门外侍卫好生护卫公主,这才迈着欢快的步子离去。
“不错。”听着俞达脚步走远,耶律明凰才向垂首而立的梁正英diǎn了diǎn头:“是个聪明人,你很懂得,什么时候该开口,什么时候该缄默,这一diǎn,我很满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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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五章:公主城府(六)()
日期:11月12日
战国雪第五十五章:公主城府(六)
梁正英低垂着头,没有接口。
“怎么,不习惯这样的对谈格局?”耶律明凰问了句,却不等梁正英回答,直言道:“你要习惯,因为今夜之后,我会一直这样和你説话,梁正英,你知道这是为何?”
梁正英不敢再沉默不语,轻声道:“罪臣愚鲁,请公主示知。”他这倒也不是自谦,而是真的不解其故,只觉公主所言句句出人意表,真正难解其意。
“好,我就挑明了告诉你。”耶律明凰站起身,慢慢踱步,沁人馨香随着步履声于屋中流转,“面对大辽百姓,我会雍容相待,让他们处处领会到我的恩泽,使他们觉得我平易近人,若有子民做下错事,只要不是谋逆重罪,我都会尽量宽仁,对俞达那样的鲁直汉子,我则会施以怀柔之道,若他有了什么错处,只要是无心之过,我也会一笑了之,而在军士面前,我会示以与寻钞子截然不同的硬朗,激起军士的血性和甘愿双手托付与我的忠诚,对于他们,我会赏罚分明,有功者赏,有过者罚,施以严明军纪,总之,一言盖之,在我的子民面前,我会尽我之能,做一位英明仁德的公主殿下”言至此,耶律明凰的声音一停,忽想起,半月之前,是智把终日幽居的她带出太守府,用循循诱导的指diǎn和悉心布下的指引,一步一步把她带离哀愁,徐徐而行的马车上,抑扬顿挫的声音缓缓讲解着春秋古事,使她于千古意韵**鸣,然后,少年深深凝视着她的双眼,肃然轻问;公主,您又会是位什么样的君主?
“是啊,我会是位什么样的君主?”之后,少女常常幽幽自问,至少,她不愿,亦不甘成为一位末代君主。
所以,她要有所为,有所变。
梁正英还是垂首俯身,恭谨而立,半身微弯得如一张柔韧的弓,丝毫没有因为耶律明凰的静默而好奇抬头,他只是静静等着,因为他很明白,公主为什么要遣走俞达,也已清楚,公主对他説出这样一番话,用意深沉。
明志,涤心,静候♀是智留给他的六个字。
志已明,心已涤,此时此刻,只可静息而候。
“先前説的,是我对子民的姿态,但雍容宽仁之态,只适合太平之世,而在这乱中复国之时,我拥有的不可以只是宽仁厚德,所以,我身边还需要一些人”耶律明凰已从片刻恍惚中回过神来,清声续道:“一些愿意为我去做任何事,甚至是那些不可宣诸于世之事的人,这些人,可以完全得到我的信任,让我视其为亲信心腹,对于这些人,若有功,我会重赏,我所赏赐的,也一定是极大的荣华富贵,但是,既是亲信,我不会只示以雍容宽仁,因为我要他们做的绝不会是什么光明正大之事,所以,我不会在颁下这些命令时还做出一副慈善为怀,宽厚心柔之态,同样,在这些亲信面前,我更不会掩盖欲成大事者的残酷,若这些亲信为我做事时有所纰漏,或是泄露风声,那便是杀身之罚!”
“梁正英,抬起头来。”清冷的声音已近在咫尺。
梁正英一抬头,发现耶律明凰已踱至面前,俯视一般静静的注视着他,目光对视的一瞬,梁正英忽有一种窒息之感,却不是因为那张容颜的美艳绝伦,而是这美艳中望之不穿的深沉,他从未想过,当妩媚与深沉融于一张容颜上时,竟会是这样一种令人战栗的倾城之美。
“告诉我,你是要做一个只看到我宽仁雍容的子民,还是要成为一个可以得到重赏严罚的亲信。”耶律明凰深深的看着他,也读懂了他目光中的片刻惊悚♀惊悚令她很满意,因为她不需要为他的容貌而惊艳的臣子,她需要的,是为她的心机所折服的亲信。
她很自信她的容貌,但这容貌只可为悦己者妖娆。
倾城之貌,无非一时红颜。
霸主城府,才是传承之脉。
咚的一声,梁正英无声无息跪倒,重重叩头,身子轻轻颤栗着,坚决而言:“公主殿下,罪臣愿意,为您事事效忠,当身之罚,领非常富贵!”
明志,涤心,静候。
志已明,再不可碌碌而为,以庸碌求太平。
心已涤,当于此乱世振眉,展生平之长才。
静侯者,正是可追随之主,立染血之功业。
“没有太多犹豫,却能瞬间决断,智王没有看错你,你,确实不是庸碌之人。”耶律明凰从他身边慢慢迈开,悠然道:“这个罪字,可以省去了。”退停,耶律明凰又道:“明日起,便会有事交付你办,不过我暂时不会给你什么官职,你就以布衣客卿之身行事。”
“臣明白。”梁正英很干练的省去了自称的罪字,他是个精明人,立刻领会到公主为什么不封他一官半职。不封官职,只任布衣客卿,听似无权无位,也不担任各级职司,但正因此却可仗客卿身份事事过问,最重要的是,除了公主,他可不受幽州城任何人的节制。
“公主,臣有一事不明,斗胆请问。”今夜来此,所听所见之后,梁正英心里忽有一份很深的疑惑。
“问。”耶律明凰淡淡道:“但你不需要斗胆才问,谨慎忠诚,不需言辞修饰,以后为我做事,该问就问,不该问的,就算问了也得不到答案。”
“公主,臣并非自谦,臣从前出仕,确有掩藏所学,庸碌求安之心,但臣有自知之名,若让臣牧一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