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国雪-第14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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拓拔战断然摇头道:“此计断不可行,这条计策不但会让这满城官员都对我更添敌意,万一他们趁机联手,再煽动受他们约束的百姓来与我为难,那我岂不是弄巧反成拙,慕容连,这独孤留寒或是心怀鬼胎,或者就是个言过其实,只知纸上谈兵的蠢材!”
慕容连又仔细的思索了半晌,脸上神色一变,“此计果然凶险,是我大意了,我这就命人去仔细察察这独孤留寒的来历!”
“先别急,也不要打草惊蛇,等摸清他的来历后再做打算。倒是你説起的这上京民心”拓拔战忽然叹了口气,“想不到有一日我也会为这等事情头疼,有时想想,这执掌民心之事还真不如沙场对决来得痛快。”
慕容连笑了笑,“此一时彼一时,为了能享这头疼的福气,我等也算是望穿秋水许多年了。”
拓拔战随之一笑,他明白,慕容连此时故意语气轻松的説话,便是为了让他能舒缓眼下这许多头疼心烦的事情,但有些事情却不是故作轻松便能应付过去的,笑了一阵,拓拔战问:“这几天里,京城官员和百姓都还安分吗?”
慕容连道:“城中百姓都还安分,官员们也大半不敢惹事。”
“大半?就是説还有人想惹事?”拓拔战不急不燥的説了句,闭上眼想了想,问:“是不是左丞相莫洪?”
“是。”慕容连平静的diǎn了diǎn头,“当日黑甲破城,莫洪就想率阖府家丁冲出门去皇宫救援耶律德光,这些日子他一家都被我派重兵围住,因主公看重他的政务之能,所以我屡次上门怀柔,可任我软硬兼施,百般劝説,莫洪每次都对我不理不踩,我送去的官印赏赐也被他扔出门外,直到昨日,我提醒他顾全家人性命的时候,他才肯开口跟我説了句话。”
“也就是他了,倒不愧大哥对他一番重用。”拓拔战笑笑,“他对你説了句什么话,想来不会是什么好话吧?”
“护龙七王会回来的。”慕容连波澜不惊的説道:“莫洪嘴里翻来覆去説的就是这句话,最后他还説,他宁可家人死绝,也不愿趋势叛贼,而只要他不死,他就会坐稳身子等着,睁大眼睛看着,等护龙七王回来复仇,等我们尽数惨死,是惨死!”慕容连重复了最后两字,语气却极平淡。
“护龙七王会回来的,就这句?”拓拔战又是一笑,“这一diǎn,我倒是深信不疑,这几个xiǎo家伙只要有口气,就一定会回来,而我要做的,就是让这几兄弟在幽州咽下最后一口气。”
拓拔傲对叔叔和慕容连的一脸平静很是不解,虽然拓拔战早吩咐过不许任何人去碰莫洪,可仗着叔叔的疼爱,他叫嚷道:“叔叔,莫洪也忒不识好歹,难道就不知道我们随时都能要他的命?留下他的性命,只怕还会有别的官员学样。干脆我这就去灭了他满门,来个杀一儆百。”
“随时都能置其于死地的人,何必急于一时去杀?”拓拔战还是闭着眼睛,淡淡道:“如今的上京官员虽然惧我,但他们不一定真肯为我做事,留下莫洪一命,就能先安住许多官员的心,莫洪是个能相,朝中门生又多,只要他肯为我所用,就能招揽住一大群人。”
“叔叔,莫洪这等烈性,哪肯为我们所用。”拓拔傲不服的説了一句。
“傲儿,对这些掌中鱼肉,不必急着挥刀。”拓拔战睁开眼,向侄子看了看,“满城官员,我不可能一概而杀,因为我是开国,不是屠城,人心这个东西,虽然烦琐难理,可我不能不理会,懂吗?留着莫洪,可显我度量,也可借此察知旁人心思,即使真要杀莫洪,也要等攻破幽州之后,耶律明凰一死,就能绝了那些摇摆不定的官员的心思,那时候,他们会明白,不向我效忠,那就一世做不得官,出不了头!与其此刻要一些战战兢兢敷衍我的人,何如异日得一些死心塌地为我效忠的官?”
拓拔傲若有所悟的一diǎn头,“是,叔叔。”
“除了莫洪,还有谁不服?”拓拔战又向慕容连问了句。
“南院大王耶律阮,这耶律阮被俘后整日大骂不绝,闻知耶律德光死讯时还放声痛哭,几次想要自尽相殉,幸亏守卫看得严,以前只知道他,想不到挺有烈性。”
“耶律德光的这个侄子,也算是皇族少有的有出息之人,比起连剑都不敢拔的耶律齐要强上太多了。”拓拔战diǎn了diǎn头,皇侄耶律阮和皇弟耶律齐同是皇族中执掌军权的重臣。当日拓拔战假借凯旋之名回京,耶律阮率两万北营军在城外为他接风,结果黑甲骑军一个冲锋突袭就杀尽两万北营军,耶律阮单骑奔回上京示警,在皇宫前被萧尽野抓俘,但他始终桀骜不屈,闻知皇上驾崩后更是怒斥叛贼,恨不能以身殉国。
这五万禁卫军统领的耶律齐虽是皇上族弟,可破城之日连剑都不敢拔便向黑甲骑军屈膝投降,一叔一侄,节气立现。
“就把耶律阮和耶律齐都囚在北营里,好生看管,不要让耶律阮自尽。”拓拔战饶有兴致的一笑:“我倒要看看,是这软骨头的叔叔把硬骨头的侄子给磨软了,还是要殉葬的侄子把要苟且的叔叔激起了血性。”
“耶律阮有些傲骨,耶律齐”慕容连冷笑着一摇头,“一个无胆蠹物,把这俩人关在一起,耶律阮必会鼓动禁卫军起来反抗,可那些禁卫军早被我们吓破了胆,一见到黑甲就浑身发抖,哪敢听他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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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二章:大战在即(四)()
日期:11月12日
战国雪第五十二章:大战在即(四)
“那帮禁卫军也算活得够有勇气了。”拓拔傲得意洋洋的笑道:“那帮东西的骨子里早没了契丹男儿的悍马雄风,汉人的纨绔习性倒是学了不少,往日我来上京城,这些禁卫军一个个就知道在我面前吹他们是哪家大臣的子侄,当的是天子脚下的重差,一副等着四方朝拜的架势,就算是办公事还要跟他们套交情,塞银子,银子塞得慢了还要看他们脸色,前几日我去北营,看见一个曾勒索过我几次的禁卫军,一顿耳光过去,大气不敢出一个,还跪在地上一路哭一路讨饶,看着就恶心。”
萧尽野**的説了句:“耶律德光当了几十年皇帝,最后除了他的几个义子,只有莫洪和耶律阮还肯为他尽忠。那些平日如狼,战时如羊的禁卫军,要不是主公要借他们压制朝中官员,我早把他们杀个干干净净!”萧尽野身上军甲秉性十足,若这五万禁卫军在破城之日敢与他顽抗硬战,即使全军覆没,也能赢得他的一些敬意,可不战而降的懦弱却使他十分蔑视。相反,他的爱将追敌连尽涯虽折在护龙七王手里,但这是各位其主的沙场之仇,在他心底,对于护龙七王,尤其是皇宫中独战万军的忠,萧尽野却极佩服。
“其实许多大臣心里都还念着耶律德光,但主公威名太盛,又有倾**力在手,所以他们不敢有异动。”
慕容连diǎn出了其中关键,又一笑道:“若谋反的是北亲王阿古只这等角色,即使没有护龙七王,他也坐不稳江山。”
“那是自然!”几名黑甲将领都得意而笑。
“你们就别在这里吹捧我了,得意不失言,失意不失心。”拓拔战听得摇头,“我倒是想知道,若有一天我也穷途末路,或是兵败身死,我身后又会不会有护龙七王这样的人,或者,是如莫洪和耶律阮这等死忠之臣。”
“不会有的。”萧尽野沉声道:“主公末路,黑甲必定早已片甲不存,追随主公而去,绝不会有一人苟活。”
他的声音沉厚淡定,仿佛在説着极自然的事情,其余将领也都diǎn头认同,没有一人认为萧尽野説的是奉承言语。
“你这家伙,也学会了巧嘴。”拓拔战笑骂了一句,环视诸将一眼,缓缓道,“这一diǎn,我也从不怀疑。”这是他以一生心血带出来的部下,当初智想分化他的兵权,便是智唯一算漏之事。黑甲骑军对他的忠诚毋庸置疑,便是耶律德光的君权也无可替代,所以他们会毫不犹豫的为他做任何事,包括谋反。
“不説这个了,再説下去,我也要得意起来了。”拓拔战微笑着看了眼诸将,又道:“慕容,数月前我安插在卫龙军里的那名内应曾给我送来一张打造错王弩的草图,我看过草图后发现这错王弩果然是件极为厉害的兵器,不但射程极远还可十弩连发,前些日子我让你按图打造,如今已制成了多少把错王弩?”
“五千把,可是┉”慕容连无奈的叹了口气,有些哭笑不得的答道:“不知为何,我们打造出的错王弩居然无法使用,连一支弩箭都射不出!”
拓拔傲也苦笑摊手:“慕容军师曾找我去看过这错王弩,虽然我自问对弓弩之器最为稔熟,可我连着拆了好几把错王弩,还是不知该如何使用!”
“竟然有这等事?”拓拔战身子往前一探,惊讶的望着他俩:“错王弩是错打制的,他那双巧手绝不会做出不能使用的弓弩,傲儿手下的莽成和五百弓骑应该就是折在错王弩下,这其中必有机关。护龙七王这几个xiǎo子,还真是没一个让人省心的。”
慕容连遗憾的説了一句,“只可惜主公安排的那名内应已和智去了幽州,无法再问出其中奥妙。”
拓拔傲道:“叔叔,或者我们派人潜入幽州,找到叔叔安插在卫龙军里的那名内应,让他查查这错王弩的用处。”
“不能去找这内应。”拓拔战道:“智的眼睛毒,现在派人去找这内应,只会暴露他的行藏,我辛苦埋下的这颗棋子,不能就这么耗费了。”
拓拔傲沮丧道:“这错王弩在我们手中形同废物,反倒是白白耗费了我们许多工夫!”
“不会白白耗费的。”拓拔战默然一笑:“灵风,你将这五千把错王弩一并带去幽州,设法抓几名会用这错王弩的幽州军士,问清楚端倪后再教给黑甲使用,这错王弩乃是杀敌利器,对我们日后逐鹿天下大用益处!”
拓拔傲听到天下二字突然想起一事,忙道:“叔叔,从顺州送来的消息説,那中原的后晋皇帝石敬瑭趁着我们兵变之时突然发难,夺下了涿,莫,瀛三处城池,还驻兵在幽州南门外,看情形石敬瑭是想趁来个渔翁得利,您看我们是否该给他diǎn颜色?”
“石敬瑭?一个跳梁xiǎo丑而已!”拓拔战漫不经心的説道:“奸诈有余,谋略不足,成不了气候,就凭他这diǎn伎俩迟早会被中原诸侯吞并,此人无须理会。”他笑了笑又道:“漫説我不把这石敬瑭放在眼里,就连智也不会把他当回事,由他自生自灭去吧。”
又谈论了片刻,拓拔战对诸将説道:“今日就説到这儿,慕容再留片刻,其余诸位就先下去休息,灵风,你好生准备一下,过几日就动身去幽州,不要大意。”
耶律灵风笑着答道:“主公放心,末将必会为您除去护龙七王!”
众将都知主公要和慕容连商议些机密之事,黑甲军纪森严,从无人逾矩争权,当即行礼退出御书房,等众人都退出,拓拔战才问道:“城中这场怪病的由来查出了吗?”
慕容连道:“我已带着几名御医仔细查看过患病的百姓,经御医再三诊断后终于推断出这些病人其实是中了一种名为番木鳖的毒草之毒,据几名御医説,这大概是病人误饮了带有这种毒草的井水所致,我又在城中各处巡视了一遍,发现有几处水井中正有这种毒,却不知是人为的还是在水井附近恰好有这毒物生长,为防再有人误饮井水,我已命人封了这几处水井。”他犹豫了片刻后又问道:“主公,您看这会不会是智派人捣的鬼?”
拓拔战也是一阵犹豫:“应该┉不会吧?智虽然不择手段,可他总不会做出这些对他毫无益处的事┉”
“在这件事中真正得利的人就是耶律迭鲁的遗孀林幽月,她在城中四处给人治病送药,广收人心,但我始终未想明白,这个女人为什么会帮着您安抚民心,既然她如此讨好于您,可为什么偏偏又拒绝了您的封赏?”
“这是她在表明立场,不收我的赏赐就表示她的所作所为并非为我所做,不接受我的赐官封爵是表示她不承认我有这个权利赐官于她,因为这片江山并不是我的,除了真正的辽室后裔外没人能在这上京城里发号施令,可这林幽月虽然不卖我的颜面,却又千方百计的帮着我制止城中民变,还拼命劝告百姓们不要与我作对,如此自相矛盾的事竟都是由她一人所做,这其中的缘故连我也猜测不透。”
拓拔战摇了摇头又道:“这个女子很不简单,城府之深不让须眉,又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