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末年-第8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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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多时,只等大军列阵完毕,官军的先头部队,就渐入眼帘,此刻约三百来人的官军骑兵,开始追杀起自家马队来了,不过远远瞧见列阵的大军,顿时不敢继续深入,叫梁四九带的人马,顿时松了口气,打临时让开的缝隙鱼贯进入本阵。
李璟一边瞧着远方开始渐渐聚集的官军黑点,一边冲梁四九询问道,“这部官军战力如何?”
“主公,可了不得,方一接阵,官军夜不收犹如泥鳅,一沾即走,我远处以火器击之,无奈官军熟悉马力,只是运道好,杀死一人坐骑,本想活捉,无奈悍勇,竟反身拔刀欲战,不得已击毙,又遇官军骑兵大队,只一**夫,折损三位弟兄,又有五六人带伤,而官军者,不过三人落马,不知生死。”
梁四九此刻低沉着声音,凑到李璟身边,明显一副霜打了茄子,蔫坏了,在见识到与官军的差距之后,他明显低沉了许多。
“不必担心,你遇到的乃是官军精锐边军,整个朝廷,能有这般战力的,不足万人。且收宽心,咱们如今兵强马壮,更兼数倍于官军,必定有胜无败。且驻足一侧,听我号令。”
李璟凝视对面依稀可见的官军骑兵,心中冷笑一声,官军这是把看家底的精锐都调上来了,若是再吃掉这股官军。回头将山西镇总兵尤世禄的亲兵歼灭,届时看朝廷是否倾宣大全师而来了。
“对面莫非是贼军主力否?”艾万年受张宗衡临时节制,统帅神木兵马一千五百余人,星夜兼程,舍弃了晋西石楼流贼点灯子赵胜所部,一路出宁乡,经永宁,走吴城到此地,已是人仰马翻,不过军令紧急。一省首府告急,耽搁不得,只能硬着头皮上来接战。
此刻见对面竟然隐约分为两阵,左侧炮口排列一线,恐怕不下数十门,顿时心中倒吸一口冷气,这到底是流民造反,还是官兵作乱啊,怎的装备如此之好,且瞧其军阵。虽然排列的扭扭捏捏,但颇有章法,且临阵不乱,整支大军。毫无声息,沉默的叫人害怕。
“将军,贼兵怕不下万人,且装备精良,咱们这点实力,若是贸然上去。恐怕讨不得好啊,不如安营扎寨,等待援军吧?”一个麾下守备翘首凝视对面,估摸一阵,心底有些胆寒,实在是他不看好自家实力,前番攻打流贼,损失甚大。
而朝廷抚恤,经过层层剥削,到了阵亡家属手里,不过区区十两纹银,要知道陕西近些年大旱大灾,加上寇乱,斗米已经升至六钱,十两银子,哪怕购买杂粮,不过五石之数,五口之家,能用几月?这还是拿性命拼来的,直叫人心寒啊。
“哪有什么援军?”艾万年闻言苦笑一声,低声透露几句,“如今晋地已是烽烟四起,山西镇上下已无一兵一卒可以抽调,救援阳曲,就只有咱们这一路了,若是曹将军早些安定平阳府,倒能抽调兵丁来援,可惜远水解不了近渴,咱们如今,只能依靠自家了。”
这样说着,又虎着脸冲还想继续抱怨的守备吼道,“军令如山,不得不从罢了,我观此战乃是一场硬战,若是能叫对面流贼让开道路,许我等接近阳曲城下,则事有个交代,若是不让,则只有死战一途了。”
说来也是好笑,明朝官军与流贼,各有忧患,流贼苦于毫无战力,而官军没有饷银,也无战心,往来见面,若贼兵众,官军势孤,则官军暂避锋芒,或以让开要道,几乎做通匪之事,等流贼过去,砍些良民报功便是。
若是流贼少而官军众,则流贼以劫掠粮草金银贿赂,延缓官军追击,趁机逃离,两者相辅相成,以至于后来云,将军之所以留存,因贼也,贼若失,将军如何应付朝廷乎?
艾万年部虽无史料记载,但长久跟随关宁精兵出身的曹文诏作战,面对流贼,到是不惧,但此番单独领军,将寡兵少,生怕伤了元气,故而远远瞧见贼兵军阵,顿时不敢贸然冲阵,心存几分侥幸,若是流贼分属不一,倒能趁机收买一二,叫让开道路,完成自家任务。
可惜,他这一举动,注定失利,且不说李璟亲自领兵到此,就是冲着消灭官军援军来的,就说换个人领军,也不敢贸然放官军过去,必定死战一场,故而,听闻官军一骑奔至阵前,大喊喊着许以重利,寻个买路钱时,李璟不经哑然失笑。
直接取了一记标枪,约五尺长短,乃是命人特地打造,前头锐利非凡,平时以亲兵携带,关键时刻,乃是李璟保命之举,此刻见那骑兵不足二百步,身无旁人,顿时领了几个亲兵出阵,催马快速接近。
那官军骑兵见状,满心以为乃是贼兵首领上来洽谈明细,也不以为意,呆在原地,只是手按佩刀,不时戒备。
只等接近三十步之内,李璟瞧见他未带火器,顿时满心兴奋,驻足勒马,翻身而下,手持标枪在手,也不多言,只吼了一句,“安敢欺我!只管来战!”
说着,标枪脱手,直接破空激射而去,这身好本领,一直未曾丢下,眼下不说弹无虚发,但以人马巨物,绝无失手,但听一声愤怒的吼叫,那骑军应声而倒,跌落马下,眼睛睁大,显然临死还不肯相信,为何往日里见着官军一副好谈的贼兵,怎么这次见面就下杀手了。
“战!”李璟奔走上去,取了标枪,牵着官军战马,剥了他的盔甲在手,回归本阵,顿时一声怒吼……(。)
第159章 方阵出击,稳住阵型()
“死战!死战!死战!!!”
临阵之时,主将展示了自家的勇武,亲自出击,叫麾下将士目不转睛的瞧着,眼见他干净利落的手刃官军一人,顿时全部齐声嘶吼起来,士气迅速的鼓舞起来。
“这部贼人有些邪性,不过要战,我等何惧之有。”艾万年拉扯着自家坐骑,瞧的是心头火起,哪有这般不守军阵规矩的,两军交战不斩来使啊!
但他也不敢贸然进攻,毕竟对面的阵型不乱,士气处于上风,遂只是紧盯全场,似乎想要寻出破绽来,只等过了一会,似乎了然于胸。
遂招来麾下各将,直言道,“我观其阵,首尾相连,处处把守,却不闻兵法之精髓,我欲以精兵突阵,破其一点,诸军只管向前,先除贼人炮阵,则敌大队必动,一动则乱,乱则生变,届时再以全师猛攻,敌必不能持,如此,大事可成,战而必胜!”
艾万年不愧是能征善战者,久经沙场练就了一双火眼金睛,一眼就瞧出了李璟这门阵型的弱点,可惜他哪里想得到,李璟本就是以强对强,用最强的一部吸引官军来攻,主队反而充当凑数者,只等炮阵疲惫官军主力,再以数量优势抵消官军的训练优势。
如此,官军依照艾万年所谋划,顿时以五百骑军压阵,威慑贼兵不敢出击,其余千余人马,除开二百来人留守中军,其余八百步军,丝毫不畏惧的在大阵之前五百步的距离上开始集结成阵,以两个总旗为一阵,共设八阵,以两阵并进,准备进攻。
而在队伍最前,已从骡马牵引之下取出随军十门虎蹲炮在前,每门炮重约百斤,射程可达七八十步。多设石子并铁钉弹子,塞上药子,以长木并着裹布捅进压实,在四名操炮之军的推动下缓缓前进。
紧跟其后。则为官军最为精锐的两部兵丁,着棉甲批铁盾手持腰刀在后,小心翼翼接近炮阵,更有战车二十具,多设沙土。以火器弓弩之军,安置其上,借沙土阻挡贼军远程攻击,进而压制贼兵步军,为冲阵的战兵提供火力增援。
只等一切安排妥当,在令旗的号令下,整整八百人的官军,脱离本阵,开始朝着李璟炮阵所在缓缓前进,沿途悄无声息。无一人胆敢东张西望,即便有那取巧的,也不敢在这种情况下偷奸耍滑,毕竟艾万年所部五百骑兵,亦随左右,开始压阵。
紧张的气氛,在两军之中逐渐蔓延,那种大战来临叫人压抑的几乎绝望的气息,实在让人踹不过气来,更有那初次上阵的兵丁。身子剧烈抖动,手心不一会就满是汗水,几乎拿捏不住兵器,如果此时附耳聆听心声。就会发觉,许多的心跳,在此刻比平常快上不止三分。
“稳住阵脚,不要慌乱!”一声声紧急的嘶吼,在李璟各个方阵中此起彼伏,那些个队率。什长,此刻发挥出了他们的作用,遇到那吓的面无人色的兵丁,就会上去重重的喝骂,“想想你们的妻儿,他们如今分得田土,过上了人上人的生活,这样的日子,就是咱们拿命挣下的。”
又有那水平高些的队率,此刻强逼着兵丁镇定,嘶吼道,“战死一个,乞活军养一家,逃跑一个,全家受罪!弟兄们啊!咱们可都知道,主公仁义,对有功劳的兄弟从不亏待,谁要是敢在这个时候装孙子,一律叫全家问罪!”
“稳住,不要乱,肩挨着肩,没有军令,不许放箭,违令者斩!”
但毕竟训练不足,李璟麾下的兵丁,此刻有几个受不住强烈的战场威压的,被逼的几乎发狂,止不住的逃窜起来,可惜悲督战的骑兵队瞧见,得了李璟下令,毫不犹豫的直接追上一阵砍杀,取了首级挂在竖立约一丈多高的木杆上,在阵前示警。
一方面是加入乞活军之后,每家每户都分了田土,日子总算有个盼头,而且每月还发军饷钱粮,管吃管喝,叫兵丁总算心存几分感恩。
另一方面以全家性命威胁,一旦出现逃兵,不仅就地处斩,而且事后还要祸及家人,没收田土,丁口充作奴仆,永无宁日,那才是叫人绝望呢。
这些从军的,哪个家中不是负担极重,不仅有妻儿眷念,而且还有父老需要赡养,此刻一跑,顿时就算是舍弃了全家的生路,左右也是个死,还不如死在厮杀之中,毕竟得了抚恤,家人也能过活,这样想着,又得一个个什长,队率不时在耳边响起的警示之音,顿时整个方阵开始渐渐沉寂下来。
李璟坐在马上,手心底满是冷汗,就在方才几个逃兵逃窜时,他觉得心都似乎要跳出来了,若是就此崩溃,那可真真切是个笑话了,强军之路,必定上阵放对,若是能堂堂正正交兵都做不到,那还谈什么未来,索性寻个无人之地隐居去了更好。
眼下见军阵终于平稳坚持下来,顿时久久的舒了一口气,不过瞧着越来越接近的官军队伍,又是眉头皱起,最艰难的考验,即将到来,若是能撑过这一阵,才算成军。
“呼,呼~~”重重的踹息声,在官军方阵里一阵结一阵的响起,那些最前边的官军,此刻心底也是紧张万分,以往与流贼作战,几乎未有这样以方阵决战,基本都是一通冲杀便溃散追击的戏码,不是官军胜的轻松,就是闻贼兵踪迹,立刻远遁,哪有这样叫人揪心的放对厮杀啊!
随着距离接近到一百二十步的距离之上,那些个带队的官军把总,总旗等人,顿时开始一个个拼尽全身的气力嘶吼出来,“稳住脚步,稳住脚步!慢行!火铳兵举枪,弓弩手戒备。”
随着这声令下,领头的两个军阵二百余人,纷纷举枪搭箭,高举在手,脚步不由放缓,开始等待最后的攻击命令。
“击鼓,闻鼓进军!”领头的神木参将麾下守备姚进仁此刻也不知说什么好了,对面依稀可见轮廓的贼兵军阵,只是平举火器弓弩对准这边,未有一人擅自发射,一双双紧盯着的面孔,叫他有些胆寒。(。)
第160章 战车在前,火炮齐飞()
伴随着清晰可闻的鼓声,官军的队伍,踏着几乎一致的步伐,开始慢慢接近炮阵,那一步一步的践踏声起,重重的击打在兵丁心中,溅起一道道波澜,实在是没有什么,比直面迎接死亡更让人恐惧的了。
而此刻,炮阵也开始开火,但由于缴获的官军虎蹲炮型号不一,重量也从数百斤到数十斤不等,以需要动用四匹骡马拉扯的三四百斤的虎蹲将军跑为例,装药1斤,辅以数斤到十二斤不等的石子铜铁塞入,射程可达三四百步,所以眼下,最左侧的三门射程最远的虎蹲炮,开始点火击发。
击发飞跃的炮子,顺着人墙砸入官军队列之中,顿时掀起一阵恐惧的嚎叫,那一条直线上的五六个官军兵丁,被那剧烈运动的石球直接击倒在地,触碰处遇脚脚残,遇身则当场被打死,翻滚的石球直接贯穿一个步军方阵,才勉强被那战车沙土所阻挡,打出一个深凹的球型来。
另有余下百斤不到的虎蹲炮,由于射程大多在七八十步甚至只有四五十步之内,此刻在军官的严令下,只是点着火把戒备,紧紧的瞧着官军队伍不断接近。
只等到了**十步远,官军自然不会坐视被打,那领头的数门射程达到的虎蹲炮,顿时被兵丁高扬炮口,早就上好弹子,直接用视线瞄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