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末年-第23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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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九成。
这一轮炮子打下来之后,飞溅的铁钉碎片,片刻间就将这一片区域给肃清了,几乎被打着的当即被毙命的就有十几个,其余受伤在原地哀嚎的数倍于此,李九成身上压着的三个亲卫,也同样被打成了筛子。
“大元帅没事,大元帅没事。继续杀啊!”
得亏李九成运道好,身体的主要部位和头部都没有遭受创伤。但是他显露出来的左右和右腿,却被两处碎片击中,流血不止,而且不知道明军在炮子之中加了什么,流出来的血迹竟然隐隐带着黑血。
“此乃染du之物,速与我刀。切除之。”
正当李九成咬牙准备站起身子时,顿时瞧见那股黑血,顿时咬牙说了一句,此等污物,一旦渗入五脏六腑。则必然毙命,他哪里还等的急,于是从地上拾起佩刀,几乎当着众人的面,将受创处奋力一切。
“啊~!”
“护卫大元帅退回去!”
他身边的那些个亲卫,哪里肯依,见官军逼近,于是奋勇拼杀,好歹护住了他的周全,可是李九成头上虽然已经滴着硕大的汗滴,但却坚守不退,挥刀指着明军土墙喝道,
“此等火炮不除,我登州十万辽民,片刻不得安歇,尔等若还念及家中妇孺亲族,便与我一道冲杀上去,不除威胁,誓不罢兵!”
李九成越是受创严重,头脑就越是清醒,他知道,现在无论是明军还是自家兵马,都是强弩之末,谁能坚持最后一口气,谁就能获得胜利,但是有一条,明军有大将军炮,射程约千步之远,他们只需要改攻城为守城,就能耗死东江镇兵马,所以不除掉这几门火炮,那等待他们的就只有死路一条。
“拼了。”
“大元帅有令,家中妇孺,不可不救,守土保家,在此一举,众位弟兄,杀啊~!”
李九成此刻犹如一具定海神针,他在,东江镇辽东兵马的精气神就在,他如同一面旗帜一样,坚守在前沿阵地上,他身后的那些本已经疲惫不堪的兵马,不知道哪里来了一股勇气,竟然直接在战场上爆发了,杀的当面的明军连连后退,毕竟不是所有的主帅,都有这个勇气的。
“杀啊~杀光他们。”
辽东东江叛军越战越勇,反观明军,除开在土墙上占据一定优势之外,在其余地方,都被杀的狼狈不堪,而祖宽所带的骑兵主力,却仍旧在观望,实在是这样惨烈的厮杀,哪怕他们投入进来,也不能轻易获胜,最好的结果,就是两败俱伤,
而作为辽东关宁军的嫡系,祖宽是绝对不会轻易出动的,因为他不仅仅代表自己,所以在看到黄龙的东江兵马连连败退的时候,他甚至心生去意,这已经打疯了啊!
“通知吴参将,速速退兵,南城已经保不住了,咱们没必要为朝廷卖死命!”
在关键时刻,祖宽有自己的选择,不是死保朝廷,而是为了关宁军的小算盘打着,毕竟他安排在前面堵住关门的五百将士也跟着败退了,上了土墙,保护火炮的吴三桂也同样拼杀了,任谁也无法指责他,至于在这里选择和叛军进行主力决战,那就不奉陪了。
“将军,祖将军有令,速退!”
正和毛承禄麾下兵马拼杀在一起的吴三桂,眼见自家后军响起退兵的号令,顿时一愣,他这在土墙上占据了优势,只需要片刻功夫,就能将毛承禄麾下兵马彻底赶出土墙,可是军令难违,在乘着撤退的间隙,一看大局,顿时什么战意都没有了。
明军在南门这块,是彻底的失败了。
“祖将军,为何眼睁睁瞧着我部兵马败退,而不发一兵一卒救援?”
黄龙和退守下来的邓玘狼狈的逃入关宁军阵型之中,可是让他们恼火的是,仍旧建制齐全的关宁军四五千铁骑,却在此时不发任何一兵一卒救援他们,这简直是坐视他们灭亡啊。
尤其是黄龙,他更是气愤,今天这一仗,他麾下三千东江兵马,少说损失了800人,这可是他安身立命的根本啊,一次丢了这么多,谁人心底不肉疼啊。
“总兵何须动怒,只管叫收拢溃兵,南城之败,要怪,也怪不到某的头上,你且瞧,我之兵马,进入关门,前头都是东江和川军把守,根本无法接战,而贵部败退的太快,我连支援的时间和位置都没有,此败,安能怪在我的头上?”
祖宽冷笑着看了一眼黄龙,却是往败退兵马方向一指,开什么玩笑,这还想让自己一块担责任?真当自己好欺负的?何况辽东总兵祖大寿虽然没到,但是宁前吴镶已经过了黄河,不日就到山东,关宁军也绝对不是好欺负的。
“你,无耻之人也,我要到圣上那里去奏你一本。”
黄龙压抑着心头的怒火,这损失的可都是他的儿郎啊,加上东江镇叛军一出,他麾下原本坐拥数万兵马的东江系人马,昔日能够和辽东关宁军抗衡的集团,已经土崩瓦解,现在居然连一个关宁军的副将,也敢同自己如此说话,真是气煞人也。
邓玘心中也是愤怒,他的兵马首当其冲,被李九成指挥的叛军连破数道防线,损失高达千人以上,现在还要连带担下损失火炮的责任,他哪里还能坐得住,但是无论是关宁军,还是东江镇,都不是他能得罪的起的,于是只能推搡着黄龙,使着眼神,然后一道气呼呼的下去了。
“丢了兵马的蠢东西,居然还敢拉我下水,真当自己是谁呢。”
祖宽冷笑着看了一眼这些人,没有继续多说,而是遥望一眼土墙之处,见到处是叛军追杀明军,败局已定,于是也招呼人马在侧,准备试探性的攻击骚扰一次,只要叛军不将那门大将军炮拖回城里就行了。
可是从土墙左翼冲出来的叛军骑兵,却越来越多,很显然,李九成已经打定主意要将火炮拖回城里,甚至他们中还特意选了八匹健壮的骏马,拿着明军留下的绳索,将那门仅存的大将军炮带上,一路就准备撤退了。
从西门和东面堵截的明军,此刻各部云集已经不下两万主力,但各个却不敢上来进攻,只能任由叛军当着他们的面,将南面的城墙推到,将火炮拉入城中,明军的战斗力,真是个笑话啊。
自古以来,攻城的打成守城的,并还能被劣势敌人出城野战攻城获胜的,恐怕也是少用了。
“什么,大将军炮被叛军拖入城去了?你们都是干什么吃的。”
山东巡抚朱大典简直没给气死,当初从京城和南京应天府拖来的八门大将军炮,足足走了一个月,才勉强到位,如今一战,被毁坏了一门,还被贼军拿去了一门,这就足以让人感到震怒了,要知道这样能打千步之远的火炮,整个朝廷也找不出30门来啊。
更关键的是,这种火炮围城,能够在叛军火炮射程之外开火,这对叛军的士气就是决定性的打击,现在叛军也有了,怎么办?!(。)
第384章 李九成病危()
“大元帅自从退回城里,便一直昏迷不醒,我等该如何是好啊。”
自从昨日,毛承禄率军在耿仲明的接应下退回城里,李九成的伤势就一直严重,并且高烧不退,到昨夜,竟然沉睡不醒,这顿时叫城中诸将慌了手脚。
李九成之子李应元,更是急的三番五次想要杀出城去,为他父亲报仇,可惜都被阻拦下来,此刻呆在房里,恨声道,
“如何是好,如何是好?!难道咱们就一直在城里等死吗?!”
“你就不能安歇会吗?没瞧见郎中正在为大元帅疗伤?若是出了岔子,你以为我等能有什么好处不曾?”
耿仲明也是火了,本就被明军团团包围,人心有些浮动,现在大帅又昏迷不醒,不能指挥全军作战,他作为接替陈有时之后成为叛军的第二号人物,如今便肩负起整个大军存亡的重任,见李应元如此做派,心中就是不喜,
好在他在军中还有几分威严,当年在东江镇也和李九成同列参将职务,这一声呵斥,才叫李应元闭嘴,独自在一边生着闷气不提。
“怎么样,苏师傅,大元帅的伤。”
耿仲明是信不过城里山东军民出身的郎中,所以特意请来这位随他们一道从辽东退守登莱的苏郎中来瞧,现在见他稍微起身,顿时紧张的上来询问,
苏郎中稍微看了眼房里的诸将,然后叹了口气,“唉,请恕老朽无礼,大元帅所受创伤,皆炮子铁钉所致。观其伤口腐烂,似乎有污物沾染烧红,然后才有此症状,但是登州城被围,我取药物也只能暂且维持大元帅的伤势,若是这两日大元帅仍旧不见醒转。那~”
“那怎样?你到是说啊!”
在场所有人一听这个话,顿时心凉了半截,要是李九成出了事,他们的前途怎么办?但李应元更是焦急,那躺着的随时可能死去的,是他的父亲啊!于是上来就抓着苏郎中的衣裳,奋力的吼道。
耿仲明更是头大,他如今身为叛军中地位最高的副帅,可是自家的能力自家知道。要是让他守个后队,吩咐一下步军增援还成,可是统帅几万大军与朝廷死战并获胜,他是决计没有这个本事的,一切都得等着李九成出来拿主意,如果他死了,自己这些人恐怕也没有出路了。
“苏郎中,时至今日。咱们都是一条线上的蚂蚱,官军破了城。我等辽东出身的军民,恐怕各个都难以幸免,有甚话,你就直说吧。”
苏郎中本还有些念及大局,毕竟他接下来的话,很可能就会引起慌乱。但是见耿仲明这位大军的副帅,都是这般说了,他也只能说道,
“大元帅高烧不退,全身滚烫。我只以去火药物灌下,若是两日之内,大元帅仍旧不见醒来,那便是永远都醒不来了。”
“什么?你这个庸医,若是救不回我爹,我便活剐了你。”
李应元顿时就激动了,一想到自家父亲死去的结局,他便不能接受,一时心境不平,看着眼前一副无能无力的苏郎中,竟然昏了头脑,一把拿捏住他的衣领,奋力一揪,虎目瞪的圆滚滚的,似乎要吃人。
可惜苏郎中只能苦笑着面对他,“你就当老朽学艺不精,无能无力吧,”
城中辽东军民数万,谁不是仰仗李九成对抗朝廷才能活命?如果有可能,苏郎中宁愿拿自己的性命去换李九成的,这样起码自家的家眷还能保全,可是现在,一切希望都没有了。
“罢了,应元,将苏郎中带下去,这等消息,不要外传,免得影响军心士气。”
到这会了,耿仲明才强撑着身子吩咐一句,可是他的内心底却升起一股无力感,好半响,才一拳砸在床边,恨声道,
“朝廷不给咱们活路,执意要剿杀我等,大元帅如今病重不起,我一人,如何能担得起几万弟兄的性命啊。”
毛承禄,毛承福,高成友,陈光福等一应将领尽皆到场,可是皆无人说话。
正犹豫间,有屋外来人报信,“禀大元帅,城外有打沈字旗号与尚字旗军马字从北边来。”
“什么?沈世魁和毛永喜到了?”
耿仲明腾地一下起身,心头狂震,东江镇这些人马都算到齐了啊,
毛永喜,毛文龙义子(一说义孙,),如今东江镇平辽副将尚可喜是也,当年孔有德为毛有功,他耿仲明,同为毛姓义子,可毛文龙被杀之后,先有副总兵张焘,而后有副总兵沈世魁,把持东江镇兵马,
若是如此,他们这些人,也不至于走到今天这个地步,一切的一切,都怪朝廷枉视东江一系的诉求,派来东江系人马之外的黄龙掌兵才走到今天这个地步。
如果说李九成和孔有德反明造反,是因为迫不得已,临机一动的话,那耿仲明和陈有时反明,那就是理所应当的了。
陈有时为旅顺副将,当年驻守皮岛时,同样是毛文龙麾下义子,在毛文龙被杀之后,他在岛上先和陈继盛争权,那时节,倒算是站在刘兴治一伙的,等刘兴治当上了副将之后,很多毛文龙留下来的旧部,都纷纷投靠,并一度占据了皮岛东江镇兵马的绝对优势。
即使是沈世魁和陈继盛当时联手,都不一定是刘兴治的对手,但是很快,朝廷的一系列动作,包括当时的关宁军,也对东江镇分走军饷不满,于是一起出手,坑害刘兴治这伙人,不仅让他的兄长在辽东战死之后,一分抚恤不给,还多有排挤。
于是刘兴治愤而举兵反叛,一度赶走了沈世魁和陈继盛,并杀死了一直排挤针对自己的东江镇副将陈继盛,独占了皮岛,但是很快他就被明廷击败,举家被杀,耿仲明和陈有时在此后,一个逃至登莱被孙元化收复,继续担任参将,
而陈有时则居旅顺,独掌一协兵马,从此不再涉足皮岛,可是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