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末年-第181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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尽量不让自己的队伍陷入兵力劣势,到时候他准备用四到五个旅的绝对优势兵力,来对付盘踞在辽州的官军主力,而山西地方打了一两年,官军的精锐也消耗了一些,加上驻守地方分散了,能够被集中使用的官军实际上,也有一万多一点。
要是能在辽州把官军的主力全部吃掉,那以后的仗就好打的多了。
“此次正好借我为先父守陵和我大婚之际,广发请帖,邀请大同和山西镇的文武官员,前来作客,若是山西官员来了,则一并扣下,在酒席间动手,为彻底占据山西扫清障碍。”
李璟又冲李登高吩咐了一句,很快就得到了回应,
“主公,宣大总督张宗衡,往日一直想要请主公出山,前去清剿流贼,近日闻主公即将大婚,有信使道,言四月十八,必定亲自赶来淳县,为主公贺喜,算算时日,恐怕此人即将要出发了。”
“哦?竟然有此等事?”
堂堂宣大总部,不在辽州前线节制三军,却眼巴巴的跑到自己的驻地来,这不是送死么。
“但凡吩咐下去,我料其必走忻县北上,亲卫镇只要瞧见此人,必要严加看守,但不许坏他性命,我还要拿此人做一场戏给朝廷瞧瞧呢!”
李璟可不敢在他赴宴或者回去的路上当众杀他,毕竟一任总督,朝廷可不会轻易饶过,到时候还得着这位倒霉的张总督,背个锅呢。
正巧自己的驻地还关着一个总督呢,到时候如果张凤翼不肯配合,少不得张宗衡就得为他的死也背上锅,谁让山西地界宣大总督的地位最高呢,他不背,谁背?
“各军无须停留在淳县吃酒,我的喜酒,尔等就要整个山西为我祝贺吧!”
“誓拿下山西全境,为主公贺喜!”
诸将顿时拜倒在地,莫敢不服。(。)
第304章 宣大总督北上()
榆社到榆次的官道上,一队人马正紧张的行进着,由于近段时间以来,辽州这地界也不太平,小股的流贼时常出没,商路断绝还是小事。
但轮到宣大总督张宗衡率山西文武官员北上淳县时,这个问题就严重了,如果没有兵马护卫,那这段距离就很危险,要是堂堂宣大总督被贼寇俘获,那乐子就大了,朝廷也丢不起这个脸面啊。
故而张宗衡此次北上,带着自己八百多人的标营,外有山西参将虎大威,这位也是熟识李璟的老人了,其余文武二十余员,又有晋兵一个正兵营七百多人,组成了一支一千五百多人的队伍,浩浩荡荡北进了。
这也是因为李璟将一个旅的兵力投入剿匪战场之中,换取了辽州官军片刻歇息的机会,要不是这样,晋兵主力也不会在此时北进,毕竟现在晋东南的局势已经不再由朝廷掌控了。
官军只能退守城池,而不能出城攻击贼寇,因为盘踞在这一带的贼寇主力已经超过二十万人之众,其中老营的老贼,都超过两万之众,寻常的军户兵,根本不是他们的对手,甚至守城都有几分勉强。
“总督,前边便出辽州境,快到太原府境内了。”
虎大威端坐在战马之上,带着大军一路前行,可不敢有什么懈怠的地方,毕竟周围的流贼时常出没,谁知道到哪就会碰上一股,总督大人的安危才是他的职责所在。
马车里的张宗衡询问探出头来,遥望诸军,然后吩咐停了下来,取过一匹亲随牵来的战马,也翻身上去,与虎大威并排而走。
虎大威不敢造次,居退后半步,紧紧跟随,又挥退身后亲兵。他这是明白总督大人有话与自家说呢。
故而先行美言道,“总督大人,为国事操劳,抚山西之地。难得歇息,何故乘马?”
“唉,”
按理来说,张宗衡与他的地位差别太大,一任总督和一个区区参将。也没什么交集的地方,但是到了此刻,张宗衡心底,也是觉得没有什么尊卑分别了,毕竟他也看不清前路在何方了,
“虎将军,本督以代社稷山西事,问晋地前途如何,将军可曾交我?”
这番姿态,是做的充足了。张宗衡不是死板之人,加上连日来朝廷之中对自己多有不满的言辞,他心底也明白了,自己在这个位置上,如果再不能立些功劳,很有可能就干不长久了。
但是做到宣大总督的这个位置上,些许功劳,击溃多少流贼,都不是什么大功劳,根本不足以扭转朝廷对自己的看法。而且加上有李璟这位妖孽横空出世,一举成为坐拥十几万大军的存在,他就更加难堪了。
南面要求突破,北线要求稳定。但是官军却只有一万多,除非各个都是天兵天将,百战百胜,不然这两个目标一个都完不成。
除非一条,那就说说动李璟,让他带兵南下平叛。依照现在的局势看,只要有一两万人马从北面和西面同时进军,贼寇就在山西站不住脚了,只要把他们赶到河南去,事情就算完了,
山西平定了,自己就是巨大的功劳,地位也就稳固了,到时候借助地方稳定下来的局势,再编练新军,山西就算彻底安全了。
这前提,就是李璟肯松口,故而他这次不惜亲自赶往淳县,借口参加李璟的大婚,企图说动他,带兵南下。
而虎大威又是与他打过交道的,所以特意招来详细询问。
“末将不敢,”
虎大威一听他的语气,似乎有几分不耻下问的意味在,立马表示诚惶诚恐,但也知道总督开了口,不能不答,故而小心组织着语言,不确定的说了一句,
“山西之前途,眼下莫非只能靠李璟来解决了?”
也就是张宗衡心里头彻底明白了,不然这句话很可能就会惹来他的不快,可是到了现在,还有什么看不开的呢?
于是赞许的点了点头,“如今之计,唯有看他的了,希望这次北上,能有个好结果吧。”
“可是,总督大人,只怕驱赶走了狼,后门又进了虎啊。”
虎大威可没他这么好的想法,甚至他对李璟的警惕不比对贼寇来的低,在那段被俘的日子里,他也好生思考过,这李璟到底有甚本事,竟然能得五州百姓死命支持,甚至朝廷兵马在他面前不堪一击。
思来想去,也不得要法,但是等被放回来之后,再见识到朝廷官军的所作所为,他突然就懂了,那就是李璟的兵,不说爱民如子,确是秋毫无犯,凡属进军各地,都要先开仓济民,然后分发无主的土地,这样当然能够迅速得到农民的支持。
但是这却有一条,那就是天下之大,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而李璟此举,无异于自绝于大明江山社稷,狼子野心显露无疑,只要朝廷腾出手来,必定是要和他在战场上见面的。
“暂且不提这些。”
张宗衡摇了摇头,他可不在乎这些,李璟的事,自有朝廷去管,眼下自己是朝廷的宣大总督,他是朝廷的征西将军,同朝为臣,怕的甚,只要他肯答应出兵救援,平定了贼寇,那要什么,只要能给,他都绝不含糊。
故而只求出兵的良策,而不听其他,又说,“将军观其人如何?有何说道?”
虎大威劝解不用,心知他是装傻充愣,只看眼前了,于是也只能顺从着说道,“此人单说,倒也是个一时之俊杰,年少时天生呆傻,一朝康复,却如直上青云,如今不过一年有余,便坐拥山陕精兵十万之众,性格最是坚毅,我只怕总督说不动他。”
“无妨,人必有利弊弱势,李璟此人,虽年少时功成名就,但亦有常人不得闻的弱点,我料其必不能亲掌诸军,务必假手于人,我此次北上,也是存了拉拢他麾下兵将的心思,若能分而划之,也算对的起朝廷的恩典了。”
张宗衡不傻,他知道自己去求李璟,一旦狮子大开口,自己也不能拿得出必要的代价,但是他麾下的军将就不同了,如果能说动一两位,然后许以重利,拉拢过来,为朝廷办差的话,也未尝不可。
可惜,他也就是想想罢了,那些个军将,哪个不是从白身上来的,现在拿着乞活军的银子,坐拥显赫的身份和权势,朝廷开价,一向小家子气,他们也看不上,哪怕张宗衡许一两位高价收买,那也得人家拉的出队伍来啊。
就军中那些督导,指导在,这些军将就休想轻易动一兵一卒,而且张宗衡的算盘,甚至就是在做梦,军将的亲兵,清一色的亲卫镇出身,对李璟不说忠心耿耿,但只要其中有一个报信,那企图卖个好价钱的军将,就要被暴露。
可是他不知道啊,所以在沿途还是乐观的猜测着,要是真能策动一两位实权的将领,那以后的日子就好过多了。
“末将以为,乞活军不同于朝廷兵马,其中有多少秘密,我们也搞不清楚,若是贸然上去行事,只怕到时候冲突起来,撕破了脸皮,惹来李璟的不快,届时才要坐蜡啊!”
虎大威不无担心的说着,可是这话张宗衡可不爱听,他可是手里也有秘密武器的。
那就是前几日在山东莱州中炮而亡的徐从治,为他留下的那位暗线,山西代州知州魏伯安,这些日子可没少给他传递消息,乞活军驻扎在代州附近的军务,基本上都被他摸清了,他此行的第一目标,便是李璟麾下的大将……郑仁宝。
“若能事成,也有几分把握了,只是担心那李璟不肯依,若是其突然翻脸,为之奈何?”
虎大威一想,若能知己知彼,倒也不能成事,但也担心一旦事泄,遭了李璟的毒手啊,毕竟北地都是他的地盘。
“不怕,若事不成,我乃朝廷钦命宣大总督,此贼必不敢动我,只全身而退,未尝不可。”
张宗衡颇为自信的说了一句,似乎根本不把李璟可能存在的威胁放在眼里,但同时,他又对自己此行的胜负颇有把握,这世间,谁能抵抗权势的诱惑呢,
“此必事成,我以山西都司衙门指挥使加宁武总兵相邀,事成之后,准许其独领一军,此人久居其下,又无封赏,一月区区百两俸禄,如何甘心,只需挑起事端,再引大同镇兵马南下,其兵驻淳县,正好合适。”
又继续幻想着,“若其犹豫,必以书信往来威胁,借其手先行软禁李璟,夺其兵权,先押解入京,交吾皇定夺,得其军马,调往晋南,如此,山陕之地,尽皆荡平,此乃不世之功也。”
这计划,在张宗衡的认知里,算是完美的了,只要郑仁宝肯反,他的兵马就驻扎在代州,届时将李璟拿住都未尝不可,就算没拿住他,有大同和代州的几万兵马在,李璟也不敢轻举妄动,到时候,不世之功就算自己的了啊!(。)
第305章 钓鱼执法是要不得的!()
“如何啊?郑指挥使?”
此时,淳县郑府里头,代州知州魏伯安,一脸笑意的看着刚才出去的宣大总督密使,只等他的身影消失不见,他一脸调笑的意味,冲郑仁宝说道。
“指挥使?”
郑仁宝没好气的说了一句,然后端着茶杯吹了吹,
“我说你能干点靠谱的事?主公都全权任命你为代山西亲民官了,你好歹也给我争取些啊,一个山西都司指挥使,也想打发我?”
“这能怪我?谁让朝廷小家子气,只肯给一个区区指挥使来忽悠你,若换作我,直接命你为一介挂印将军,封个都督都不为过啊。”
魏伯安愣了,合着这全赖上自己了对吧,问题这事他也不能做主啊。
但看二人这谈话,就知道张宗衡的计划全给落空了。
关键不提郑仁宝的富贵是谁给的,就说魏伯安,也不信这位眼高手低的总督啊,关键还是出身问题,
要是魏伯安是两榜进士出身,那策反了郑仁宝,拿到贪天的功劳,从代州知州的位置上,升任一省参政,参议都不为过,可惜他是个举人啊!
在这个举人顶多干到四品文官的年代里,他的身份就成为了最大的一问题,要知道当初他可是拼了性命,才从徐从治身边混下一份保底的功劳,外放成了代州的同知。
这还是因为当时的山西太原府没人肯来当官,运道好,才勉强混上的。
等到后来,若不是李璟执意要求,并且不惜以兵马威胁,山西地方才勉强让他接任了代州知州,可也只是个五品官,魏伯安自己知道,这辈子,他可能就是这么个位置上干到终老了。
甚至连这个位置都不一定保得住,因为他是举人啊,若是山西平定了,没有兵祸作乱了。朝廷又要考虑换人了,他就注定要被解职,到时候一任五品文官浑浑噩噩混到死,再也没什么前程了。
作为科举屡试不第,自认怀才不遇。胸有沟壑着,魏伯安可不会轻易的任命,要不然,当初在徐从治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