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末年-第11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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谭武等招呼妥当,又叫牢牢看守住,不叫冲撞起来以免惊扰李璟大驾,这才迎了回来。“主公,您瞧,就是这二人了。”
李璟嗯了一声,确实定眼去看。果然,面上无须,与先前传旨的太监一样的外表,只是不知是惊吓所致,还是饿的久了,两个人看着面黄肌瘦。浑身也没二两肉,又带着血迹,看起来精神萎靡,双眼深陷,“你二人何等身份啊?”
本来李璟是不会将两个阉人的死活放在眼里的,更加之事务繁忙,本无心在此耽搁,但是突兀的,却对他们的身份感兴趣了,毕竟两个朝廷的太监,逃到山西,还被官军追赶,这里头的文章可就大了。
那两个太监,此刻奔走一路,已经是困乏到了极点,又被乞活军将士嫌弃,一路上连个吃喝也不给,也就是怕沿途死了,许点汤水吊着命,勉强饿不死罢了,但眼下也是饿的头脑发晕,浑身上下没了气力,闻言只能勉强抬头看了一眼,嘴唇动了会,也没作声。
“好狗贼,讨打!”谭武平生以李璟为主,恨不得世间一切都为他所用,此刻见有人如此不恭谨,顿时来气,就找身旁一个将士手中夺了长矛,取了一头作棍作势要打,却叫李璟挥退,但看其中卧倒一人,愈发来了好奇,观此人手掌,不似起茧子,想来宫中必然不是常人。
“我乃朝廷册封宁武总兵官,你二人既是朝廷官军追赶,必定唤作钦犯,此番落到我的手里,正好上交朝廷,取一件功劳罢了。”李璟虽有好奇心在,却没工夫和他们细磨,只说了这句,便有些疲惫,转身欲走。
“呸!狗官,若是咱们魏千岁还在,必叫你这狗官人头落地。”
李璟只听这句,顿时来了兴致,眼下都到崇祯四年了,这魏千岁的余孽,居然还没被赶尽杀绝?眼下这说的,不是魏忠贤是谁?
“将此人带上,押入县牢,严加看管,不得我亲自手令,任何人不许探视。”不过眼下可不是个商谈的好地方,李璟深知,眼下凡属朝廷的敌人,都是自己潜在的朋友,无论他们往日如何张狂,如何为乱,眼下都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只有自己,才能安然聚拢他们。
遂下令亲卫亲自上前,将二人押着,先行入城去了,又难免出于谨慎,叫来谭武,“这二人之事,切不可传扬出去,以免走露风声,惹来无端麻烦。”
谭武不知里头的轻重,但见李璟谈的这般严肃,也知涉及之事非同小可,便心领神会的点了点头,沉声道,“主公只管放心,这二人沿途都叫好生看管,一应监视军士,皆是我的亲兵,绝无走露风声之理。”
李璟瞧着身后不断涌现的兵丁,心知大军入城,需要些时日,自己接着谭武,又得了这么两个魏忠贤的余孽,顿时没了念想,直接招呼他一道进城去了,“先进城去,等大军驻扎下来,我再与你商谈军务,且一道进城吧。”
“你部主力居于南城,等各部配上督导,指导之后,再行整编,一应编制数额,你下去准备,叫文书造册递上来吧。”
“喏,属下必定竭尽全力,不叫军中生乱!”谭武与各军多有接触,早在进军五台的途中,就接到了他人报信,说军中有反感督导一事,甚至还企图联名抗拒,不过他一心忠诚李璟,是断然不会让这事发生的。
这席话,果然听得李璟连连点头,满意而去。(。)
第209章 惊天秘密,历史疑团()
“你说你是魏公公的干孙子,叫魏小宝?”
抓人还抓出个稀奇来了,这大明朝,如今别的人不缺,这魏逆的余孽,还真缺,要知道崇祯临朝,魏逆一干人等,都被问罪,轻则流放千里,重则满门抄斩,自古以来凡属涉及到权力斗争,就没有不流血的,即使在崇祯帝愿意网开一面的情况下。
下头受苦受难久矣的东林党人,可不会放过这个痛打落水狗的好机会,那还不是逮着谁咬谁啊,凡属当年和魏逆勾结过的文武大臣们,那个不是被秋后算账了啊,至于阉人一党,就更别提了,只要沾着边的,基本上都掉了脑袋。
眼下遇见个自称昔日提督东厂麾下档头的魏小宝,李璟是着实琢磨不透,这人未免生存能力也太强了些吧,当日那些个锦衣卫拨给的掌刑千户,百户都没逃开的大清洗,这个混迹东厂的阉人,竟然能躲过一劫?
总算弄明白李璟是区区一个逆贼投靠的朝廷,勉强得了个副总兵的职务之后,魏小宝神色蓦然一变,到是吐露出自家的暗藏身份,无他,一丘之貉也。
李璟的名头,这几个月来,虽然还不至于传响天下,但是决计逃不开有心人的搜罗,毕竟天字第一号敢自爆身份的流贼,聚众数十万为乱山西的,道上的弟兄,那个不称一声好?魏小宝这样东躲西藏,能活到今天的,朝中能少得了干系?
他一路往山西来,未尝就不是存了投靠流贼的念想,若不是魏逆当年和关外的鞑子染上了血,受他的影响,番子里可没少不待见鞑子,他可大不必东躲西藏,直接投关外去,一了百了。
“正是咱家,总兵有何赐教?”想魏逆威风时。区区一个宁武副总兵,甚至连门都登不上,那时宣大各路的总兵哪个不是自称门下走狗,祈求得到魏逆在朝廷的庇护。可此一时彼一时,风水轮流转,魏逆主干不再,区区一个档头,也不知几品官。还敢用这副语气,实在是叫李璟无语了。
即便魏忠贤在,又能拿自家怎样呢?手握数万兵马,纵横一地,朝廷也奈何不得我,李璟心中底气十足,哼了一声,“魏逆贼子,何至张狂到如此地步。”
“我督主在时,天下不敢吭声。你又算的上什么。”魏小宝这辈子,就服魏忠贤一人,再者身受他的重恩,此刻活着,只为报仇,旁的谁也不惧,听闻他藐视魏公,顿时怒从心来。
李璟出口试探,得出些许有用的信息,联想魏忠贤的下场。这皇帝啊,真乃是翻脸不认人啊,自己此刻也处在风口浪尖上,有着一日。便是你死我活的下场,不由叹息一声,“可惜已化作黄土一堆。”
魏小宝逃奔这么多年,心性本事都是一等一的高明,哪里听不出他的题外话,只是闭口不谈。颇带几分疑惑的神色瞧着他。
李璟笑了笑,瞧着监舍之中污水横流,恶臭刺鼻,嬉笑一声,“此等地界,可曾睡得安生否?”
“心安处,便是吾家,咱家一介无根之人,亦知忠义廉耻,将军并非好汉,愚忠庸主,某等不屑于将军为伍!”魏小宝说话还留三分余地,虽假意斥责不屑,但仍旧以将军相称,显然是对李璟还抱有几分期望。
无论前世,还是今生,盼望着圣明天子挽救时局的声音,一直未曾断绝,可说崇祯昏庸不堪的,还是少数,最多提及几句生不逢时吧,如此,疑惑出声,“庸主?怕不尽然吧。”
魏小宝神色十分激动,显然对于这个问题,尤为怨恨,“谈他一介庸主,算的上是抬爱了,我恨不得噬其骨,食其肉,害我先主,奸邪所为端的不为人子。”
“魏忠贤也算的上先主?果见其狼子野心也。”李璟不住的笑了笑,觉得这世界,果然是疯子居多,眼下这便有上一个,一介太监,做到这个地步,也算泉下能够含目了吧,这样想着,对魏小宝的拉拢之心也淡了,毕竟一个死忠的太监,留着有何用啊。
如此,回转身子,便要离开,可是身后一句叫他如五雷轰顶的话语顿时响起。
“我所说,非我魏公也,乃我大明熹宗圣明天子也!”
“什么?郎朗乾坤,口说无凭!”李璟叫这话唬的晕晕乎乎,骤然听闻之下,带给他的冲击几乎叫站立不足,似乎一幕幕清晰可见的史料打眼前飘过,天启七年,公元1627年,天启帝朱由校不慎落水病重,数月之后病逝。
“霍维华这奸贼!还活着,便是明证!!!”魏小宝几乎用尽了全身的气力吼出来这句,顿时无力的瘫倒在地,是与成败,尽皆寄托在这句身上了。
“快快细细说来。”李璟只听了这句,宛若拨开云雾见青天,赶紧回转蹲下身子详听,果然,越听越是心惊,这大明朝,是彻底的没救了啊!这位魏逆一党中的左膀右臂,曾官至崇祯朝兵部尚书的大员,竟然是坑害天启帝的直接推手啊。
这样一解释,许多不同常理的事便可以解释了,为何魏逆一党骤然倒台,而身为昔日魏忠贤谋主心腹的霍维华,竟然能够官运亨通,一路从兵部左侍郎的位置上擢升兵部尚书,也本身就是不符合朝堂斗争的常理,一个失败者,不被下狱就算好的,怎么能够升官呢?
再联系到魏小宝所言,天启帝落水之后,久治不愈,但皇帝坐拥江山,什么吊命的法子寻不到,到一时只是病重,也没到宾天的地步,但同样是这霍维华,进贡奇药灵露饮,天启帝服下之后,病情加重,全身浮肿,这分明是中毒的迹象啊。
如此,种种的一切,便对的上了,东林党与阉党斗争已经到了你死我亡的地步,双方谁也不能在退后半步,而东林党几乎没有取胜的希望,因为阉党背后,站着的是当今的天启皇帝,要搬到阉党,除非叫上天换日,国中换主。
堂堂一任天子,竟然叫自家的臣下坑害至死,说来真是个笑话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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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0章 暂且放下,熟识到访()
有那么一瞬间,李璟几乎想当场将魏小宝给砍了,只要人死了,就一了百了,自己权当什么事都没发生过,凡属涉及到皇权斗争,一旦泄露出来,因此得位的崇祯帝,该不会不顾一切的调兵前来围剿自己吧?
可是终究还是忍了下来,无他,利益使然,自己本就没想给大明朝陪葬,自然也谈不上什么忠君爱国了,崇祯朝廷的敌人,除开流毒华夏三百年的鞑子,其他的,都是自己潜在的朋友,既然有个如此痛恨朝廷的人在,何必要赶尽杀绝呢?
如能收为已用,哪怕暂时合作一同对付朝廷,也总算有个利用价值啊,魏小宝出身东厂,司职密探,总比自己两眼一抹黑来的强吧?
不过特务这玩意,不是自家亲信,难免不放心,只能暂且放下,“此时滋事甚大,容我考虑一二,再议。”
只是一时难以决断,毕竟这事牵扯太大,走漏半点风声,恐怕自己也承担不起,于是招来守卫的自家亲兵,当着魏小宝的面,沉声道,“这人乃是我的贵客,暂且居住在此,你等好好收拾片刻,好吃好喝的养着,但有一条,不许任何人与他交谈,违者军法处置!”
李璟这话说的极重,那些个亲卫都是他的亲信,哪里不知轻重,赶紧领了军令,当即招呼人手进来收拾,又取了崭新的被褥麻绳席子,吩咐伙房上了一桌酒菜不提,李璟眼见如此,这才意味深长的盯了魏小宝并他身后一个阉人一眼,才转身出了监舍。
“再调三十亲卫,小心戒备大牢,不许闲杂人等接近!”
张二麻点头应是一番,亲自下去布置去了,只是心头疑问,布置里头关押的是谁,竟然叫李璟如此兴师动众的一再提点。
“谭武啊。谭武!你这算是送了个烫手山芋给我啊!”一时间不敢去用魏小宝的李璟,只能回头看了会,就摇着头上马走了。
“主公,朝廷来人。叫咱们释放关押的官员。”
刚一回衙门,就听闻这句,顿时心中不爽利,斜眼看了眼李登高,如今分身乏术的。这点小事还来通报,“怎么的,那些个看押起来的,不是都叫放走了吗?”
李登高纳闷了,自己比李璟大,忙活的地方也多,自己还记得呢,“主公,关押在县衙后头的本县陈知县,还有朝廷的参将虎大威都还依照您的吩咐。特意不许释放呢。”
“你看看我,都忙糊涂了,怎么?阳曲问问虎大威还算凑合,特意来问个知县,这是为何啊?”想来捉住,自杀的知县,这一路来,没有二十也有十八,按说区区一个知县,七品官。在那些个大人物里头,居然也能排的上姓名?
“听咱们留在阳曲的人打探,听说朝廷问罪下来,这本县陈知县。首当其冲,不仅家中一干老小叫拿住送入教坊司,更有明令,生要见人,死要见尸,许是逼得急了。山西布政司使衙门,特意发函新任代州同知,这位大人,还是主公的熟识呢。”
李登高只乐呵呵的提了一嘴,到是勾起李璟的兴趣来,自己在山西官场上,不说人人怨恨,哪来的熟识啊,遂招呼着李登高往屋里走,一面好奇的问道,“究竟是谁啊?”
“此乃来人的拜帖。”李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