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血:狼烟再起-第4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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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心!张恕惊呼一声,飞扑相救,老者不慌不忙,肩膀似乎一抖,那壮汉又直飞入水。另外两个壮汉爬上水来,哇哇乱叫,左右包抄,齐向老者袭来。
唉,都是些执著的汉子,这又何苦!老者仍不回头,倒踢两脚,二壮汉惨叫连声,倒飞入水,又够他们扑腾一阵了。
此时,忽闻脚踏落叶之声,由远渐近,有人赔礼道:“在下三个弟兄乃是粗人,误闯宝庄,冒犯长者,还请长者恕罪!”
听声音宽厚诚恳。
只见树后转出一人,对老者深躬致礼。张恕见此人身高八尺,浓眉鹰眼,阔面狮鼻,须发浓密,器宇轩昂,且彬彬有礼,与适才三位壮汉截然不同,心中便有几分好感。
老者打量一下来者,点点头,面无表情,突然腾身而起,身影一晃,瞬间隐没在长草之后,身后传来一句:“小子,你那式‘翻身锤’太过软弱”
张恕大惊,此人竟也通晓“破阵”拳法!
“翻身锤”本是开碑裂石的重手,出其不意直击首脑。适才自己并不想要人性命,是以手下留德,全失破阵真意,这老者不曾回头,竟然一清二楚。
望着老者背影,张恕出神良久,再看身边大汉,眼神中满是遗憾、向往之色。
张恕和大汉见礼,大汉见张恕身材高大,言语爽快,也十分欢喜,又夸赞张恕武艺手段,适才和三人交手,这大汉显已看见。
二人互通姓名,大汉自称姓胡名四海,在关外贩马为业。张恕笑道:“怪不得你那几位兄弟身上一股独特味道!”
胡四海也不气恼,哈哈大笑。说今日乘船北上,那三个弟兄见此地水草丰茂,百鸟翔集,非要上岛逛逛,活该给他们个教训。言罢又是爽朗大笑。
此时那三位壮汉爬上岸来,像三只肥犬般抖抖水珠,直骂老儿邪门。
胡四海眉毛一竖,骂道:“都给我闭嘴!都怪你们几个生性粗野、不知礼仪!”,转而笑道:“不过,也多亏你们吵吵着上岸打猎,让我结识了张兄弟,这顿揍挨得值!”
见他笑得有趣,灿若明阳,张恕也是一笑。
说着,胡四海从囊中掏出一把短刀,刀身弯曲,好似牛角,乌木刀鞘,络金包边,怪兽吞口,刀柄外嵌各色宝石。倏地拔出一半,刀光映日,寒气逼人,一看便是宝刀。
胡四海还刀入鞘,递给张恕:“兄弟,这刀唤作‘冷月锯’,送你的!”
初次见面;此人便以宝刀相赠,真乃豪爽汉子!张恕推辞道:“胡大哥,此乃刀中极品,无价之宝,小弟岂敢贪恋!”
胡四海爽朗一笑:“拿着,我还有!”
张恕心中豪气顿生,不再推辞,浑身上下拍拍,摸中那块蓝宝石,想来此物来历不明,不便相赠,另有李宏图所赠玉佩,也不好转赠,腰间那把破匕首,还是算了吧此外并无一物可以回赠。
忽然想起背囊内尚有一壶好酒,急忙取出,递与胡四海:“胡大哥,小弟无物回赠,有一壶村酒,你我共饮如何?”
“好!”,胡四海接过酒壶,一昂首,下去一多半。张恕抓过酒壶,一饮而尽,大呼痛快。二人素昧平生,却气味相投,一齐抚掌大笑。
“兄弟,愚兄关外还有事儿,你我后会有期!”,胡四海笑得亮堂,带着三名壮汉去了,不多时隐没在荒草之间。
张恕拱手送别,望着胡四海背影,静立半晌,呆呆发愣。回味今日奇遇,荒凉河州、离奇人物,恍如梦境一般
把玩了一会儿“冷月锯”,喜滋滋拴在腰间,再瞧原来那把匕首,真是废铜烂铁,看远处一棵大树,一时少年心气,顺手猛甩,哆地一声,没入树冠之中,不见了踪影。此时日影西斜,阵风袭来,黄叶飘飞,这野草荒岛之上,亭阁水榭之间,孤零零独立寒秋,顿生悲凉之意。
忽然想起姜婷儿,不知却在何处,几分担忧,几分愁绪。
张恕漫步徐行,全无目标,又来到巨石跟前,仰视那大大的“恨”字,不免停步思量。自己阅历尚浅,虽曾有不虞之事,遇不忿之人,实不知这茫茫人世,有何深仇大恨,值得勒石以记。
张恕正在发呆,忽觉身后异动,一股劲风袭来,心中不禁大惊。
第四十六章 天涯别院()
四顾无人。
身后异动。
怎一个惊字了得!
张恕不假思索,慌忙一式“骤起萍末”,冲天而起,平地走风雷,飓风起萍末,凌空一记“封狼居胥”,乃是必杀之技。
眼看来者无幸,张恕心起一念——来者突施偷袭,纵然无礼,还不至于取他性命!遂顺势翻腾,如苍鹰扶摇,身法美妙,急转一式“卫霍缚单于”,臂如铁箍合围,将来者牢牢擒在怀中。
忽闻“哎呀!”一声娇呼,张恕吃惊不小,赶忙松开臂膀,倒跃一丈开外。
一个红衫女子,慢慢转过身来,双颊绯红,柳眉倒竖,杏眼含嗔,恨不得一口把张恕吃了。
姜婷儿?!
张恕脸颊发热,腾地红成了茄子。适才百忙之中,只顾御敌,哪顾得看清来者面目!他深吸一口气,喜不自胜。自从姜婷儿被擒,几日来坐不安、卧不宁,此时悬着的心终于放下,忽而大怒:“瞎胡闹!你干什么!”
“哼,跟你开个玩笑,你那么大力干嘛!”,姜婷儿嘟着嘴儿,玉面芙蓉,俏生生三分害羞、三分气恼、三分埋怨,似乎还有一分笑意。
哼,玩笑!张恕叹了口气,小丫头只顾好玩儿,你可知适才的凶险!
二人相视,半晌无语。
此时见她似嗔非嗔,娴静淑雅,红衫明艳,青春似火,不禁浮想联翩,倘若李菲在此,顽皮促狭自当不相上下,温婉乖觉可能过之否?
唉,天涯路远,仙踪难觅,何日能再和李李二哥他们相逢啊!
张恕心中咯噔一下,却想李菲作甚么!
“呆子,你走神了!”,姜婷儿脸上红霞更盛。
张恕心中一震,暗道惭愧,脸色一沉,骂道:“你这臭丫头,这几日让我好生你如何脱险?可巧你如何也能找到这里。”
一句话说得乱七八糟,姜婷儿闻言一笑,心中一喜:这臭小子也曾挂念自己么。
“哼,若不是你本事稀松,我怎会被擒!”,姜婷儿倒嗔怪起张恕来。她眼珠一翻,顽皮一笑:“如何脱险么,自然是我本事高强,找到这儿么,因为这地方就是我家。”
一句实话也没有!
张恕简直被她气笑,哼道:“那就请姜大小姐说说,一身高强本领,却又因何被擒,又如何逃脱的吧?”
特意将“高强”、“被擒”四字说得山响。
姜婷儿不理他的挑衅,呵呵笑道:“被擒么,因为我有一个好娘亲,逃脱么,也因为我有一个好娘亲。”
“天哪,这丫头魔障了么?听不明白!”,张恕一头雾水。
姜婷儿瞪了张恕一眼,不再理他,转身向楼阁走去,欢快得像一只小鹿,偏又袅袅婷婷、风姿炫目。她轻步上楼,扯过一把太师椅,飘然落座,向后一仰,像个大爷,仿佛在家中一样随意。
张恕只好亦步亦趋跟着上楼,见她大大咧咧,不拿自己当外人,讥讽道:“你私入隐者仙居,却想反客为主么!“
姜婷儿瞥了他一眼,微笑道:“此处便是我家,倒是你非请擅入!”
呀呀呸!小丫头信口开河,端的是胡扯之至。
姜婷儿看他满脸的不信,笑道:“那日我诱你到船上,你可知我要带你到什么地方?”
“不知道!反正你说带我见一个人,还没算正式见到,言而无信,不知其可也!”,张恕摇头晃脑,像个老学究。
“哼,那人名震天下,只是你没福分见到罢了。”,姜婷儿嘀咕了一句。
“哈,那白面书生?彼乃鄙人手下败将。那疯汉么,虽是疯得不轻,倒还不至于疯名震天下!”,张恕故意打岔,想探她口风。
姜婷儿一笑,却不往下说。
此时,忽听阁外嘎嘎鸟鸣,几只黑花野鸭落在阁面台阶之下,胜似闲庭信步。突然,其中两只扑棱一声倒毙在地,身上各插着一支簪子,一银一铜。
银簪自然是姜婷儿的。
姜婷儿站在堂中,巧笑倩兮,黑缎般秀发扑散在肩头,更添妩媚。张恕心中一阵扑腾,慌得不像话,忽觉发髻唰地一下也披散下来,啊,那铜簪却是俺的!
他一把抓住长发,恶狠狠瞪了她一眼。
这丫头行事匪夷所思、出人意料!适才竟乘张恕不备,拔了他头上的铜簪,手法玄妙,激射而出,那两只野鸭遇见她是倒了大霉了。
姜婷儿不理张恕的惊愕,蹦蹦跳跳下楼去,提了两只野鸭,收拾停当。又一路小跑、身轻如燕,上到偏阁中,生起炉火,找出各种调料,不一会儿,两只野鸭新鲜出炉,香嫩焦黄,十分诱人。
张恕垂涎欲滴,也不客气,抓过一只,瞬间下肚,再看姜婷儿,一只鸭腿尚未吃完,吃相温文尔雅,形象天壤之差。
他拍拍肚皮,念念有词,几不可闻。姜婷儿莞尔一笑:你嘟囔什么?
张恕一笑:我说啊,你肆意杀生,全无仁心,罪过啊,罪过!
姜婷儿妙目含嗔:哼!那你还吃!
啊呀,大小姐,糟蹋东西,更是罪过!小生勉为其难帮你赎罪哈
胡说八道!姜婷儿一笑,作势欲打。张恕白眼一翻,作惊恐状:啊呀,大小姐饶命!错了,错了,全错了!我是说啊,此鸟儿太瘦!甚不过瘾!
姜婷儿咯咯娇笑:哼,你这人
张恕一笑起身,急匆匆出去,又打了几只野禽回来。当下自逞手艺,不大一会儿,野禽便烤得色泽金黄,鲜香扑鼻。张恕先人后己,撕下一只鸟翅,递给姜婷儿,余下的不再客气,一阵风卷残云,直吃得肚子溜圆方罢。
如此美味,回味无穷,张恕笑道:“天下之大,这烤鸭的手艺,除了在下举世无双,你姜大小姐也算马马虎虎了。”
阁下吹牛手艺盖世无双!
姜婷儿横了他一眼。
张恕避开几步,笑道:“只是这反客为主,乱用人家东西,胆量之大,脸皮之厚,震古烁今,小生却是万万不及的了。”
还好姜婷儿并未动手,她眉头微蹙,半嗔道:“就会乱说!什么人家的东西,这儿就是我家别院!”
见她不像说笑,想这三角洲上,人迹罕至,竟是她家别院?张恕一愣之间,故作害怕状:“大姐千万饶命,你不是狐狸大仙吧?”
“呸!胡说八道!”,姜婷儿咯咯笑了起来,笑靥灿若桃花。
张恕还要说笑,忽觉姜婷儿脸色有异,咦?不知怎么又得罪了她!女娃儿真是性情难测,得了,俺还是多听少说,闭嘴为妙。
天空接连飘过几朵彤云,不远处“恨”石突兀,张恕心境一下子黯淡下来。
姜婷儿眉目低垂,沉吟良久,抬眼直视张恕。张恕浑身发毛,正想说点儿什么,姜婷儿却慢悠悠讲起了故事,眉宇间阴晴不定。
从前,一个美丽的世家女子,父亲乃是有名的上将军。她无忧无虑长到十七岁,但那一年,一切都变了,国运不昌,家道不幸,父亲横遭不测,丧身异乡。
那女子家破人亡,无依无靠,眼见得无幸,不想为一个恩人搭救,她便在恩人家常住了下来。
那位恩人乃是有名的大官,车马每盈门,宾客常如云。有一天,恩人家中来了一位书生,那书生年仅弱冠,生得英气挺拔,又兼腹蕴雄才,性格磊落,虽然是步行而来,两手空空,却深得恩人器重,留在府中早晚叙谈,乐而忘机。
也是因缘巧合,女子为那书生所见,直惊得他失魂落魄,茶饭不思,便央求恩人做媒。恩人惊愕万分,只当他狂生本性,恃才放旷,虽不从中撮合,倒也不加怪罪。哪知书生并不罢休,每日愈发癫狂,病急乱投医,竟求夫人作伐。
夫人温厚宽仁,倒也牵线搭桥,乐见其成。
女子见那书生情状,只当是轻薄之徒,心中十分不悦,纵使书生使尽浑身解数,她却始终冷若冰霜。
一日,夫人又来相劝,女子烦恼之极,思想自己身世坎坷,孤身飘零,不禁悲从中来,泪流无声。她是个烈性之人,竟想自寻短见。不想那书生神魂颠倒,痴心一片,心思无时无刻不在她身上,此时正默默追随在荷花池边,一把抱住,救下命来。
书生热泪长流,哽咽道:小姐这是何苦,小生无礼,累小姐如此!我这就辞了主人,远走天涯,再不与小姐相见便是。
言罢长揖到地,扬长而去。
女子也流下泪来,经此一变,这才头一回正眼看这书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