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血:狼烟再起-第3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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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龙窘道:“这个那个,那是情急之下的气话,还请大将军恕罪。”
裘戎笑道:“尔等区区二百人,夺马出城,想必认为大将军城防不严,军令不整,用兵稀松,是也不是?”
刘龙不语,心中确有此疑,王俊也是一样。
周三通骂道:“兔崽子,你们以为这么容易便能出城?大将军早得禀报,不过并未阻拦,一来欲尔等打探胡情,二来观尔等胆色尔!”
怪不得出城如此轻易!
刘龙、王俊心下恍然,他们有所不知,自那日赵破奴探得消息,胡人大单于更迭,漠南又现敌踪,马正山便欲派人再行打探。
不意一句玩笑激起刘龙、王俊二人,马大将军就此顺水推舟,又料其不知深浅,便派冯、周二将领兵北巡,一则接应,二则打探敌情。
马正山盯一眼王俊,问道:“为何一言不发?”
王俊叹道:“百骑出城,生还二十七人,故而无言以对。”
马正山点点头,这小子实诚!王俊此行,以区区百人,杀灭数倍于己之敌,不全军覆灭已是侥幸!不料他小小年纪,厚重少文,只说自家损伤,不提灭敌之功,实在人品难得!
孺子可托大事!
马正山倏地站起,神色威严,发落如飞:“王俊夺马出城,罪无可赦,罚面壁一月!然智计过人,勇武可嘉,擢升千夫长!归——骠骑将军冯毅节制。”
冯毅闻言一喜,他平生一喜琴棋书画,二喜宝剑兵书,三喜猛士豪杰。
裘戎眼馋得要命,咕哝一句什么,马将军狠狠瞪他一眼,裘戎只得噤声。
面壁一月算个屁事儿!刘龙嘘了一口气,静听对自己的赏罚。马正山洒他一眼:“刘龙夺马出城,罪无可赦,然智计超群,勇武可嘉,追授千夫长!”
什么叫“追授千夫长”?岂不是必死无疑!
大将军一言莫名其妙,吓得刘龙冷汗直流。
第三十九章 锦囊妙计()
笑而不语,红颜动人。
忽而玉树临风,仙裾飘飞,好一阵疾风暴烈,不解风情。
姜婷儿!
张恕心烦意乱,面色古怪。
姜婷儿轻盈走了两步,微笑道:“让我猜猜,阁下现在怕是有些许难处。”
罗洪没好气道:“少装神弄鬼,偷听我等谈话,羞也不羞!”
姜婷儿仪态万方,像个骄傲的公主,她明媚一笑:“吆,我当是谁,原来是‘武艺绝伦’、‘好男不和女斗’的罗大英雄啊”
别,别胡说!罗洪白脸微红,欲言又止。
“哼,什么名士高论值得本姑娘偷听”,姜婷儿话锋一转,略带嘲弄。
张恕面色不快,扬扬手中家信,打断道:“我来问你,这是怎么回事儿?”
姜婷儿狡猾一笑:千里音书断,一字值千金好没良心,还不谢我?
“此信中写得却是什么?”,张恕心浮气躁,急吼吼追问。
姜婷儿瞪他一眼,奇道:“你的家信,我怎知写些什么!”
拿来我看!伸手就要抓。
哼,真不见外!张恕慌忙收起,暗舒一口大气,她未看此信那便好!父亲大人莫名其妙,乱点鸳鸯谱只是,这姜婷儿好没道理,无缘无故,却到罗家集作甚?
张恕满腹疑云,有心追问,这姜婷儿精灵古怪,不知会编出什么瞎话来,还是就此打住吧!他回头对罗洪道:“速唤马六过来!”
哼,这衙役年纪不大,办事儿也如此不靠谱。
姜婷儿袍袖一甩,歪头一笑,似有嘲讽之色。
张恕不再理她,她也不恼不怒,闲看庭前大树,静听小鸟唧啾,仪态淑雅文静,混不像个刁蛮女子。
须臾,罗洪领马六进来。这马六二十出头年纪,个头儿不小,人也算精壮,进得门来,刚要给张恕抱拳施礼,忽然看见姜婷儿,倒似吓了一跳,转而给她作了个大揖,倒把张恕给忘却了。
这这怎么回事?
姜婷儿咯咯一笑:“马六,拜错神了呢,我可不是县令大老爷!”
马六惊觉失态,却待给张恕施礼,张恕摆摆手:“罢了,我托付你办的家信呢?”
这个马六瞅了瞅姜婷儿,嗫嚅道:“这个大小姐在我不敢说”
姜婷儿柳眉轻扬,假嗔道:“马六,我不在,你便敢说了吗?”
“这个,小的不敢”,马六胆颤心惊。
张恕料知姜婷儿捣鬼,正不知曾如何戏耍这马六,自己可见识过她的手段,只怕整得马六心有余悸,哼
“马六,你就不怕本县发怒吗?”,张恕瞪了他一眼。
说!如实说!
“这个,老爷,不是,我”,马六语无伦次,两面为难。
姜婷儿这个煞神在,张恕知道问也无用,便不为难他吧,一挥手示意速去。马六如蒙大赦,跟头把式一溜烟跑了。再看姜婷儿,窃笑不已,目若秋水,面赛桃花。
丫头好不气人!真让人受不了!
张恕气哼哼转头就走,忽然白影一晃,姜婷儿拦住去路,笑眯眯眼神温婉,像在观赏一只小动物。张恕心中来气,转头又走。
“区区武元,何足道哉,本军师自有锦囊妙计!”,姜婷儿语调夸张,神色自满,袍袖低垂,负手而立,俨然一派高士模样。
哼,小丫头,关你何事!
张恕回转身来,白了她一眼,讥讽道:“不劳姜大小姐费心,只怕世间多的是狗头军师,自命子房再世、陈平重生,却是一肚子馊主意,哼!”
说此话时,张恕暗做提防,只怕这小女子突施霹雳手段不想姜婷儿并不生气,也不多言,莞尔一笑,翩然而去。
真是被这小丫折腾怕了!张恕暗道惭愧。唉,忽而晴空霹雳,忽而和风细雨,这女娃的秉性脾气,当真难以捉摸。倒真想唤她回来,且听她有何“妙计”,只是面皮上不大好看,也就作罢。
罗洪手捧家书,眉头紧锁,忽道:“我须回家一趟,明晨便走。”
张恕适才心境起伏,没留意罗洪心绪,此时才见他面有忧惭之色,忙问其中缘故。
罗洪不答,将家书递与张恕。
罗少风一手妙字,枯瘦灵秀,风格独步,只是字如其人,稍显削刻。字里行间无复霸道之意,直如老骥舐犊,情意绵长,催人泪下,中有一句:“病榻薄凉,梦绕离巢之雁,残阳日短,魂牵出岫之云,故园凋零,情断游子之心。”
不意罗少风如此霸蛮人物,却有此等父子情怀!
张恕不由得鼻子一酸,他拍拍罗洪肩膀,叹道:“待我今日将县衙事务,皆托付姜博古,明日一早,我陪你同归故乡!”
罗洪艰难地点点头,眼角似有泪光。张恕雷厉风行,立即来到姜府,将公务托付。姜婷儿却不在家,姜博古闻听张恕之意,一口应承。
张恕问道:“姜伯父,今岁这皇粮如何征法?”
姜博古道:“按田亩计数;乃我朝律令。”
“金丞相家也不例外吗?”;张恕试探道。
姜博古正色道:“自然概无例外!”
张恕笑道:“如此甚好,晚辈告辞!”,心道武元大人恐怕鼻子又要气歪了,但愿那左丞相胸怀豁达、不以为意吧。人说宰相肚里能撑船,金伯喜切莫“不喜”才好。
连夜收拾停当,次日一早,二人上马出门。此时红日东升,晨风寒凉,生民勤劳,早市上已是人声鼎沸,烧饼馃子,扁食烧卖,冬果寒蔬,应有尽有。
二人将马匹拴好,随便找了个摊档,胡乱果腹了事。
忽然,前面一片喧扰,伴着女子尖叫。二人眉头一皱,大步上前,见一个醉汉浑身酒气,左倒右晃,骂骂咧咧。看他细高身条,却生得大眼浓眉,短须钢髯,平添几分狰狞。
旁边是一个果摊,摊后一位老者,须发花白,一位村姑,美貌青春,均是面露惧色,尽量靠后躲闪。醉汉直勾勾盯着那村姑看,伸手指指点点,口中不清不楚。
老者捧起数个冬果,讨好道:壮士且食些果子解酒,快快回家去吧
不想那醉汉十分无礼,非但不接,突起一脚,将果摊踢飞,果子满地乱滚,路人一片惊呼。醉汉趔趄着,一把拉住村姑,口中不干不净,吓得村姑惊叫一声,拼命挣扎,却挣扎不脱。
老者大惊失色,赶忙拉住醉汉理论。那醉汉变本加厉,一掌将老者叉倒在地,拖起村姑便走,行速竟然极快。
光天化日,朗朗乾坤,竟有如此龌龊之事!这不是打我张大老爷的脸么!张恕勃然大怒,拉一把罗洪,撒腿就追。
那醉汉身姿矫捷,势如飞豹,哪里还有半点儿醉态!他穿街过巷,向北飞奔,虽有村姑拖累,依然略无迟滞。
张恕穷追不舍,看看追上,醉汉似乎知道有人追赶,竟不回头,轻描淡写一甩手,只见一道蓝光向后激射。
暗器!直扑面门!
张恕一惊之下,一个狮子摆头,随手一抓,那物入手沉重,却是一块美石,鸡蛋大小,通体冰蓝,晶莹剔透。
这人好生奇怪,竟用美石做暗器!
罗洪平复一下气喘,笑道:“哥哥你发财了,此物稀罕,乃是蓝宝石。大如鸡蛋,更是稀世珍宝!”
这罗洪博览群书,见多识广,恐怕所言不虚。
世上只有见钱如命,哪有个弃宝如土?这醉汉古怪,莫非被烧酒泡坏了脑袋?还是有什么图谋邪门儿!恐怕是赃物也未可知!
百思不得其解。
这一停步的功夫,醉汉扯着村姑,已去得远了。
追!二人发足狂奔,穷追不舍。县城不大,不一会儿便追出北门,醉汉像是吃了猛药仙丹,愈发快得离谱,张恕一时竟然追赶不上,不禁又惊又怒。他心中发狠,脚下发力,终于将将追上,那醉汉却象一只狡兔,突然折向东北。
张恕收足不及,又被他跑远。
醉汉乃是何人?手段当真不凡!不想这小小县城,竟然藏龙卧虎。莫非——张恕突然想起“天判官”三字,心中莫名一凛。
转念一想,定然不是!那“天判官”去残除暴,定是个行侠仗义之人,怎会强抢民女,如此下作!思量间,醉汉扯着村姑,又去得远了。
张恕救人心切,牙关一咬,奋力又追。不免暗自寻思,此人裹挟一人,半晌竟追他不上,高下立判,恐怕非其敌手,此行有些犯险。罢了,举头天理昭昭,人间自有正义,岂容贼子暴虐,吾有何惧哉!虽千万人吾往矣!
却不及细想,那村姑健步如飞,岂不蹊跷?
哪像个被挟持的样子!
前方一条小河拦住去路,那河宽约十数丈,微波荡漾,渔舟纵横。看你往哪儿逃!张恕心中暗喜,一面脚下加劲,一面提防他又突然转向。
眼见追上,醉汉忽然扔下村姑,借奔跑之势腾空而起,向河中跳去。
此举匪夷所思,大出意料之外。
张恕抱定擒贼之心,牙一咬,心一横,也腾身而起,向醉汉扑去。
身在空中,这才发现,河中泊着一条渔船,乌木身,红蓬顶,船头高扬,船尾上翘,一名渔翁,安然闲坐。
醉汉忽然回身一掌,张恕自然一式上步追魂,以攻对攻,不想凌空无所凭籍,完全不是那么回事儿,正击在醉汉手掌之上,威力也不及平常一成。
醉汉借势一个空翻,落在船头,渔船顿时振颤摇晃起来,激起层层涟漪。张恕去势受阻,直坠河中,砰然一声,溅起偌大水花,登时没顶。
河水冰凉,张恕屏息闭目,片刻,感觉不再下沉,不过仍未触底,小河可谓静水流深。睁眼观瞧,河水清澈,河底水草密布,恍如绿毯,几条尺许游鱼,似是受了惊吓,正四散而逃,不想这水下别有一番景致。
慌乱之中,张恕无心赏景,扑腾几下,赶忙上浮。忽见头顶斜上方,一片阴影,料想是那条渔船,不由得心念一动,不如从船底游过,从另一边舷侧悄悄翻上船去。
张恕奋力游了半晌,胸中气闷,只得上浮,头顶砰然撞在船底,举目上望,头顶皆是阴影,适才所见小小渔舟,如何这般宽大?
此时才想起自己水性不佳,张恕心中慌乱,更觉气闷难忍,无暇他想,贴着船底,拼尽全力向外游去。
好不容易,感觉头顶一亮,张恕赶忙冒出头来,大口喘气,空气清新甜美,顿觉无比通泰。唉,不经此事,怎知这世上最寻常之物,却是如此珍贵。
张恕缓过气来,抬头一望,不禁暗暗叫苦。
慌乱之中,竟然糊里糊涂游到船头位置,此处甲板甚高,船身桐油刷就,光滑无比,无任何借力之处。
以张恕的手段,勉强不至于溺水,断然使不出鱼跃龙门的本事,一时无计可施,只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