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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节

将军血:狼烟再起-第3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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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们走吧!”,刘龙像是松了口气。

    一军皆惊:放了?

    龙隆等人在那里嘀咕:“放了也好,这个饭桶,吃得太多!”,

    付奎嘟嘟囔囔:我看不如都杀了!

    颇有人附和。

    刘龙摇摇头,斩钉截铁:不行!

    嚯嚯,刘老大何时成了刘善人?马少龙笑得邪恶:那就留着那妞儿,把那饭桶杀喽!

    忽然,刘龙恼羞成怒,暴跳如雷,倒吓人一跳。颇有部下一阵窃笑,陈公权不合时宜地唱起了中原小调,甚是浮浪:三十里的庄稼地,五十里的坡,水灵灵的妹子想哥哥

    胡图尼父女十分意外,愣在当地,不明所以,这是要放我们走?刘龙粗暴地挥挥手,示意速去,别让小爷改了主意!二人欣喜若狂,飞身上马,跑出几十步,胡图尼勒转坐骑,高声道:“沙克勒,咩么恩塔,叭塔油嘎米哇吹啵呶吖呢咪噶!(谢谢啦,小伙子,不过你仍是我部族的仇人)”

    父女二人打马而去,野草连天,空气清甜,只可怜西胡路远,有家不能回,索性且投东胡!艾达梅琳背影远去,消失在茫茫草原中,刘龙兀自盯着远方,呆呆地出神。

    滕文叔笑笑,叹道:“我们走吧!”。

    刘龙和部下商量了一下,决定不再直奔东南,而是向东绕个大圈再回朔方。这样一来,野味竟然真的多了起来,众人填饱肚子,不再心慌,也逐渐忘记了危险,情绪日发高涨,有人吹口哨儿,有人野狼嚎,有人唱起淫辞浪调儿,也不顾刘龙阵阵喝骂。

    王俊带头下马,放开缰绳,又一把将乌古扯下马来,并坐在草地之上。

    部下大骇,不知何意,又不敢违令,只得跟着下马,次第坐在地上。罢了,跟定王老大,有死而已!祝英雄吹笛上了瘾,一曲高亢肃杀,乃是“易水寒”。

    胡骑奔至近前,勒住坐骑,见二十余人坐在地上,看似甚为悠闲,又兼笛音激昂,有杀伐之气,不由得满面狐疑,莫名其妙!

    良久,王俊传令:“缓缓上马,慢慢撤退!”

    众人依言,乌古撒腿想跑回胡阵,却被王俊一把抓住,扔上马去,裹挟着缓缓后撤。胡骑也跟着缓缓前进。

    乌古扭头大吼:“喹咯吖嗄呔咔啦,俾克吖缶唉姆吥砂吖嗨哒!(火速出击,前面没有伏兵)”

    梁粟料想这厮没甚好话,长刀一挺,抵住他咽喉,王俊微笑着摇摇头,梁粟便撤去长刀,一脸的不忿。

    这乌古毕竟是个王爷,虽然未必知道兵法虚者实之、实者虚之之理,终究有些见识。适才那汉人头目吓唬自己,八成是虚张声势,故弄玄虚。哪有设下埋伏,还告知敌人的道理!

    胡骑中有一位雄壮胡人,闻言皱起眉头。此人身先士卒,自充前阵,正是先前孤身逃走的卢骨比。

    王俊如此小股部队,竟敢深入胡境,卢骨比本来就有些心疑,此时听乌古一言,更加起疑。卢骨比偏过头,对身旁一位头领道:“克咛嘤混邪吖,乌古啦仏哦萨嘎叨咔克唵塔俾啦哇!(混邪王,这乌古八成受人胁迫,其言未必可信)。”

    那混邪王点头称是,下令胡骑暂停前进,接着派出两队骑兵,各有百余人,从左右绕过王俊等人,向前方奔去。

    王俊若无其事,仍然缓缓而退。部下却心中惴惴,这两队胡骑绕到前面,定然包了我等饺子!谁想胡骑并不理会他们,奔出二十余里,驰上一个缓长的土坡,刚到坡顶,忽见一群牛羊阻住去路。陡然间箭如飞蝗,迎面射来,这一下变起仓促,数十胡骑中箭落马。

    设伏的正是庄如意所部。

    庄如意部驱赶牛羊,走得竟然不慢。这一路急撤,他随时留意身后动静,是以及时发现了胡骑。正巧此地地形极佳,庄如意便将牛羊散放,迟滞胡骑冲锋,队伍则躲在牛羊之后,弯弓待敌。

    胡骑吃了大亏,不料并不反击,却远远绕过庄如意所部,向朔方方向奔去。庄如意不明其意,无奈己方人少,不便追击,只能由他远去。

    刘龙昨夜美美睡了个懒觉,早晨,与部下饱餐了一顿野味,此时日上三竿,阳光和煦,十分舒爽。忽然想起王俊,暗想自己如此曲线前进,也许王俊早已回到朔方了吧。

    忽然有人大喊:“敌人来了!”,刘龙出兵以来,宿营野餐从不大意,一直派有哨兵。

    果然,远处两队骑兵奔驰而来。

    刘龙大吼一声:“上马!准备厮杀!”

第三十五章 此危道也() 
慢着!

    刘龙令出即改,出尔反尔。他大手猛往下按,部下马上会意,扑倒在草丛里,猛拽缰绳,战马训练有素,也跟着趴伏于地。那些缴获的胡马,却还悠闲地站着,只顾埋头吃草,偶尔溜达两步。

    他潜伏在草丛里,悄悄抬头,一双小眼儿瞪得溜圆,紧盯着远方,时不时侧耳细听,捕捉着每一丝动静,只恨没长一对兔子耳朵。一张蛙系大嘴,肆无忌惮张着,似乎也跟着暗暗使劲儿。

    这应该是小股人马,人数不到二百

    胡骑似乎发现了马匹,勒住了坐骑,搭望眼仔细观瞧。百余马匹安闲吃草,无鞍无辔,也不见人放牧,想必是野马。胡人观察良久,终于放下心来,又打马飞奔。

    刘龙贴地细听,铁蹄声碎,已然不远,部下着急起来,目光一齐射来。终于,刘龙大手一挥,部下拉起坐骑,飞身上马,机敏得像一群豹子。

    阵成偃月,弯弓待虎。

    胡骑大惊失色,犹疑片刻,拨马而走。刘龙更不废话,一声令下,箭如飞蝗,追着人跑。

    胡人蹬里藏身,慌忙避箭,却也去得慢了。

    射罢一轮,悄然变阵,偃月收缩,顿成楔形,嗷嗷怪叫,闪闪长刀,追着胡人屁股乱砍。

    胡骑人数占优,似乎无意恋战,急欲绕路而走。刘龙所部早饭吃得安逸,精力正盛,此时以逸待劳,穷追猛打,活像一贴狗皮膏药,黏黏糊糊,贴身腻歪,死活甩不脱。

    刘龙一马当先,“破阵”雄风,好不威严!一个冲锋下来,胡骑死伤大半,战马或受惊飞奔,或三五成群散布吃草,哪管主人僵卧荒野。

    余下数十胡骑见势不妙,虚晃一刀,拨马飞逃。刘龙追杀一阵,又斩杀十余人,只余下二三十名胡骑,乃是极精锐者,玩了老命纵马远遁。

    此战虽然大胜,刘龙料想附近定有胡兵,不敢丝毫大意,急令部下打扫战场。这个守财奴,胡人的坐骑、弓矢、弯刀统统不放过,令部下一并收了。

    盘点战果,得马总计一百四十七匹,刘龙心花怒放,极爽,爽极。龙隆心中暗骂:这守财奴!又他娘赚了一笔,看把他美的!

    此地不可久留!刘龙一声令下,部下驱赶着马匹,火速向朔方方向退去。

    王俊缓缓撤退,胡人并不十分相逼,只是远远跟着,像是吃定老虎的群狼。如此过了许久,前方二三十骑胡兵纵马而来,绕过王俊所部,奔胡兵大队而去。

    定然是哨探而回!

    王俊明白,这一把露馅儿了,哪有什么援兵,急忙下令:“快撤!”

    部下心神摇荡,早按耐不住,纵马狂奔。

    卢骨比见探马回来,忙问:“吖甾吖唉姆吥砂吖嗨哒?(前面有没有伏兵)”

    “吖呀萨(有)”,那胡兵探马一路逃来,上气不接下气:“挲码吖呢礎啪吱吖(还不止一支)”。

    卢骨比大惊,传令全军,停止前进,恶狠狠骂了一句:“哈汗咛吖斯啦唻!(汉人狡猾)”

    “吧塔呶塔啼吗呢(不是太多)”,那胡兵接着道。

    卢骨比眼睛一瞪,骂了一句,问道:“吆吖甾吖哈咩呢?(有多少人马)”

    那胡兵答曰:两股敌军,一股数十人,另一股一百余人。

    卢骨比大怒:有无敌军主力?

    那胡兵答曰不知,只说敌军十分骁勇,我二百余骑大部阵亡,言语间仍有惊恐之色。

    卢骨比气急,搂头赏他一马鞭,骂声废物。心中暗暗思忖,若无敌军主力,些许敌军何敢如此托大?现今又匆匆急撤,分明是诱我出击!

    此时进退两难,委决不下。卢骨比和混邪王商量,混邪王不住地摇头,也拿不定主意。也不怪他们,人道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都怪朔方城那位主将!诡计多端,鬼神难测,不由人不谨慎!

    卢骨比思忖半晌,咕噜道:“咱东胡各部敢于迁至漠南,皆因呼斯猲大单于雄武过人,胆气超群,又兼志向宏远。而今他初登大位,正欲建功立业,若我等怯懦避战,恐怕大单于难以饶恕!”

    混邪王点头,也咕咕噜噜:“这样吧,我们先跟随这小股敌军,伺机把乌古救回,若遇汉人大军,再相机行事”

    如此也好!

    继续,追!

    王俊所部疾奔了许久,追上了庄如意,回头一望,胡兵并未追来,不由得暗道侥幸。当下合兵一处,继续火速撤退。

    庄如意大喜过望,王俊竟然全身而退,真如做梦一般!开始分兵之时,他便不解其意,只是情势紧迫,不便多问。虽说王俊骁勇善战,胆量过人,毕竟如何退敌,实在是个谜,这事儿太玄!

    见庄如意满脸惊愕,祝英雄得意一笑,卖弄起来。说咱王老大先是蒙骗胡囚乌古,激他传言我军“埋伏”,后又故作悠闲姿态,惹得胡人心疑,竟然不敢追击,便派哨探前去侦察。后来他见胡人哨探回来,料想牛皮吹破露了馅儿,故而急令打马急撤。

    王俊喝骂一句:就你话多!还不快走!

    庄如意听完这前因后果,简直惊心动魄,心中更是佩服。王老大临危不乱,还能想出如此怪招,真是个了不得的人物!他似乎心有余悸,忽而问道:“只有一事不明,万一乌古识破计谋,要胡人放心进兵,我军岂不危矣!”

    祝英雄笑道:“此疑兵尔,即便乌古传言我军兵微势孤,胡军主力却未必肯信!”

    王俊微笑不语,祝英雄说得没错。

    梁粟调笑道:“王老大,先前么还像模像样,只是你后来这一路飞奔,颇失大将风度,呵呵。”

    王俊哼道:“老子不是大将,哪来的大将风度!不过你小子跑得也不慢啊!”

    众人开怀大笑,似乎忘却危险——胡军主力仍在不远之外。

    是也,屁股后面便是追兵,本是令人胆寒之事,说来也怪,一看到王俊这黑炭头,这些军士都将恐惧抛到脑后,这或许就是主心骨的力量,这是一种难得的信任,来之不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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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俊心知形势危殆,敛容道:“敌军识破我计,定然追来,我等速退!若胡骑追至,转身死战!”

    众人心中一凛,随即齐声然诺。死战就死战,就这么点儿人,就他娘的没打算活着!

    一行人奔行良久,忽见前方一片狼藉,百余胡兵倒毙于地,横七竖八,面目狰狞,死状甚惨。身旁兵器马匹一应皆无,这战场打扫得干净,只差没剥光衣服。

    祝英雄眉峰一皱,看看王俊,嘀咕道:“莫非刘龙?”

    王俊递了个眼色,豁然大笑:“马大将军果然神机妙算!”

    众人不解其意。王俊笑道:“各位弟兄!出城之前,周三通将军暗中传话给我,让我放心前去,马大将军自会派兵接应!”

    祝英雄心中叹了口气:这个忠厚的大骗子!

    “这些胡人已中埋伏!我朔方大军就在左近!”,王俊笑声爽朗,声震九霄。

    此言横空出世,恍如一股春风,恰似一轮朝阳,地狱中吹来一丝生气,暗夜中闪现一束曙光,诸人精神大振,齐声欢呼。

    那场面感染力极强,祝英雄拍了拍脑袋,也有点儿怀疑人生,王老大为人一向实诚,莫非果有大军接应?王俊面上热闹,心中明白,哪里会有什么接应,破天荒这番谎话,不过是稍稍缓和怯意罢了。

    部下欢呼声未落,王俊潜意识往北方一瞥,心中不由得一凛,胡骑漫山遍野蜂拥而来,地狱重新敞开了大门,他闻到了一丝死神的气息。

    “尔等暂避锋芒,撤!”,王俊立马横刀,亲自断后。

    庄如意驱赶着牛羊,速度难抵奔马,慢得让人揪心。王俊喝道:“抛却牛羊,速撤!”。

    “多好的牲口啊!”,庄如意咕哝着;磨磨蹭蹭不肯奉令。他以前为富人放牧,哪儿见过如此多膘肥体壮的牛羊,实在有些舍不得。

    “你个财迷,性命要紧!”,祝英雄骂了一声,照着马屁股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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