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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5节

将军血:狼烟再起-第16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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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石后那人一动不动,却时而气息紊乱,似乎心绪激荡,莫非见到了什么,赏心悦目?抑或动人心魄?

    张恕猜到了什么,暗暗冷笑,几个兔起鹘落,鹰隼扶摇,疾如猎豹,轻如灵猫,无声无息跃到大石之后,神鬼不觉。

    借着月色观察片刻,张恕又是几个纵跃,远远绕到那人侧面,藏身山石之后,静观其变。

    不远处一座六角竹亭,紧邻山崖,崖边一排山石,虽然参差不齐,却胜似雕栏玉柱,隔绝深渊,好一处天然屏障。屏障外雾气氤氲,一片朦胧,浓艳而灵动。对面山峰壁立,仅露出半截身姿,仿佛云海中的小岛,一眼望去,山木森森,浓如泼墨。

    竹亭之中,却是两个女子,俱是身姿高挑,云鬟高挽,水袖低垂。虽然看不太清面目,却是月笼轻纱,气韵朦胧,更添风致。

    月夜之中,漏尽更深之时,人迹罕至的山巅,却有两个年少女子!

    只疑不是仙家就是鬼魅!

    张恕可不信什么鬼神,心知江湖之大,有几个奇女子,倒也不算稀奇,就像自己的婷儿,追寻着自己,单人独骑,不惧万里,或许多少次,她也在月夜之中,凭栏出神,心思不宁

    此情此景,暗思佳人,张恕心中叹了口气。

    他无意扰人清净,正想悄悄退去,忽然石后又是气息浮动。呀,只顾想自己的心事,一时倒忘了那厮。哼,怪不得那厮气息不稳,分明动了禽兽之心!

    张恕心中冷笑,这次他不用猜,仅凭气息便识出此人,不是司马偃又是哪个!

    此时却是走不得!

    有我张恕在,岂容豺狼逞凶!

    “唉!”,忽闻一声叹息,正是那个凭“栏”女子所发,声音十分动听。

    “姐姐莫生哀愁!”,她身后女子劝慰道。

    “小云,这些时日,倒多亏你劝解姐姐了。”,女子转过身来,对“小云”一笑。就在她转身的当儿,张恕得见她面庞,虽然朦胧,却是很美很美,绝代芳华。

    “哼,也不知那混小子是何等样人,倒叫姐姐这般巾帼须眉,终日里自哀自叹!”,小云恨恨然,代鸣不平。

    呀,莫非是个相思故事?只是她思念的是情郎,我思念的是婷儿,张恕倒有同病相怜之意。

    “哼,小丫头!他博学多才,知古通今,天资聪颖,大度能容,略通武艺,长相么却也不差”,女子先是假嗔,嗔怪小云不该骂她情郎,终是忍不住倾诉衷肠。

    这夜色茫茫,四下无人,举目无亲,满腹心事,能向谁诉

    “啊呀,姐姐,看你那花痴般模样,好不羞羞脸!”,小云为了逗她开心,开起了玩笑。

    女子假嗔薄怒,在小云头上拍了一记,骂道:“好个死女子!看我不撕你的嘴!”

    “哟,哟,为了情郎,都要对姐妹下手了”,小云玩笑更甚。

    两个女子打闹起来,令清冷山色多了几分暖意。

    “啊哈,天下薄情郎多有,想他作甚!小生拜见两位姐姐!”,一名男子从大石之后款款走出,故作潇洒之态。

    他行个热礼,唱个肥诺,更显轻浮。

    哼,果然是司马偃那厮!

    两位女子倒吓一跳,不曾想深夜之中,这僻静之所,竟然还有旁人偷听!看这男子身材中上,年介三旬却自称“小生”,实是个轻薄之徒,令人作呕。

    女子并不答话,拉了小云,转身就走。

    “啊呀,两位姐姐,留步啊,留步。”,司马偃伸出魔爪,向小云肩头便抓。

    小云显然不通武艺,浑然不觉。

    那位姐姐却像变了个人,不再是弱女子岸柳扶风,分明是女须眉武艺惊人!

    只见她看也不看,反手将小云向旁边一拉,顺势一转身,伸臂一架,一个“黏”字诀儿,黏住司马偃魔掌,整个人却撞将进去,一拳直击胸腹。

    咦?张恕暗吃一惊,倒不是惊她会武艺

    司马偃全无防备,惊叫一声,身子被击飞了出去,重重撞在石头上,后背疼得厉害。若不是山石挡着,这一击之威,足以将他送下山崖,万劫不复。

    张恕又吃一惊,想不到这女子如此厉害,而且适才这一式重锤,分明有破阵雄风,有些像自己“上步追魂”的路数,对这女子的来历,更加好奇起来。

    他是不知,这女子虽然武艺超群,实则寡于实战,防范之心更是稀松,否则凭她的功力,断然不会觉察不出,大石之后还藏着个人,还是不怀好意之人!

    司马偃爬起身来,一身冷汗,勃然大怒,再也没有“小生”仪态,哪里还顾半分脸面,张牙舞爪,陡起狂飙,向女子扑来,吓得小云一声尖叫:姐姐小心!

    这厮虽然历来不肯下苦功,但毕竟得赵豫倾力真传,虽然他十不得一,一般名手却非他敌手。张恕再看那女子,不禁暗暗叫苦。这女子显是经验不足,竟然手忙脚乱,应接不暇,空费了一身武艺。

    其实她真实本领远胜这华而不实的司马偃。

    只听刺啦一声,女子水袖竟被撕下半截,终究是女儿心性,又羞又急又怒,吓得她尖叫一声,更是慌乱不已。

    司马偃见女子露出一段小臂,雪白无暇,登时荡意勃发,仿佛嗅到血腥的鲨鱼,裂开大嘴,哈哈大笑,恨不得即刻拿下这女子,任由他摆布。

    忽然一只大鸟飞过,一脚蹬在司马偃胸口。这厮登时气滞难忍,身子飞起老高,又撞在山石之上,险些跌下山崖。

    真真冷汗直流,吓惨了他!

    不过哪里是什么大鸟,是张恕飞过来,给了他雷霆一击。

    若不是念在赵豫仁厚高义,特意出手留德,这一下足令他筋断骨折,跌下悬崖。可他堂堂司马偃,连张恕什么样儿都没看见,只顾萎顿在石下,大口喘气,一时间,连起身争斗的意愿都不再有。

    哎呀妈呀,这山里不但有人,还有两个!

    幸亏不都是坏蛋!

    俺竟然毫无觉察,女子有些自责。她自负凭一身武艺,行走江湖无人敢惹,想不到警戒之心如此淡薄,险些隳入奸人魔掌!

    多亏这位壮士仗义相助!

    女子正要致谢,咦,人呢?

第二百七十六章 东山老儿() 
巾帼空负惊人艺。

    全无心机防恶人。

    女子正要拜谢张恕相救,却不见他人。

    隐约只见人影一晃,张恕已隐身巨石之后,几个雀跃,又转到竹亭之侧先前藏身之处。

    女子虽然娇滴滴容貌,性情本来磊落,既是这位壮士不愿相见,她也不再强求,拉着小云对巨石万福一礼:“壮士相救大恩,小女子铭记在心!”

    哼,却不能饶了那个混蛋!

    女子终究不是个胆小的,她要给司马偃来一个雪上加霜。小云却担心得很,百足之虫死而不僵,那混蛋并不好对付,虽然他受伤在地,保不准再来个恶狗扑食!

    小云死死拉住女子,劝道:“姐姐!我们赶紧下山吧,杀了那混蛋也只怕污了手!”

    女子见司马偃仍旧躺在石上,起不来身,想是摔得不轻,索性不再理他,一声娇斥:“哼!我们下山!”

    张恕怕司马偃再起来害人,故而不敢离开,潜伏在竹亭之侧,直到两位女子去了良久,料想已到山下,这才起身下山。咦?张恕忽然想起,这山路直通客栈,想必这女子也在此歇宿,倒是眼光不凡,毫不流俗,真会选地方!

    嗯,这是变相夸自己吧,张恕嘿然一笑。

    忽然,张恕心觉不妥,倘若司马偃下到客栈,再起不良之心,如之奈何?这两个女子那真是才离虎穴,又入狼窝了!想到此,张恕愈发担忧,发足向山下追去。

    张恕走了良久,司马偃才缓缓起身,活动活动筋骨,竟无大碍。他娘的,适才浑身剧痛,还以为骨头寸断,吓得一动也不敢动。他望着一座空山,心中有些发冷,舅父曾说山中有一绝顶高手,他还以为妄言吓人,十分荒诞!

    谁想却是真的!

    我堂堂司马偃自负名手,谁成想遭他雷霆一击,却连个人影也没看清!

    不过,自己毫发无伤,毕竟可喜。看来此人不想与我为敌,哼,是了,惹我司马偃也就罢了,谁敢惹我那舅父!想到此,司马偃重又恢复了精神,想起那两个美貌女子,心中甚是惆怅,恨得牙根痒痒,他姨姥姥的,到手的美色就这样飞了!

    想起一日之前,在官道上偶遇那两个女子,司马偃一见倾心,垂涎三尺。见并无旁人随行,便起了不良之心,一路尾随,小心翼翼,见她们进了客栈,一喜,见她们乘着月色,爬上空山,又是大喜!

    嘿,实在是天遂人愿!

    不知怎么,真是晦气,竟然在半山腰遇到了舅舅赵豫!

    还被劈头盖脸臭骂一顿,哼。

    司马偃十分郁闷,这碍事儿的舅舅实实地可恨!也不知他怎么偏在这里出现!唉,奈何这个舅舅本事太大,神鬼难测,办点儿啥事儿都逃不过他的眼睛!不过也只能自叹倒霉,哼,要不是赵豫唠唠叨叨误他大事,他司马偃早就得手了,咋会遇见那个神出鬼没的煞星!

    懊丧了半晌,忽想起女子那雪白的小臂,司马偃淫心大盛,他哈哈一乐,嗯,还是这样的女子味道十足,越反抗越迷人!不像那粘人的秋棠,任他摆布,久之便觉索然无味。哼,不知趣的贱人,还让老子娶她,实在腻味得很,索性杀之而后快

    哈,美人儿,看你往哪里逃!

    你还不知道吧,这山,这亭,这客栈,甚至这座古镇所有的客栈,都是俺司马偃的产业!哼哼哼!你家司马爷本事可大哩,嘿嘿嘿。

    “仙裾飘飞迷煞人,红颜惊动小生心,苍天难老人易老,凤凰于飞趁当今”,司马偃司兴致难抑,哼着小曲,一路小跑奔回客栈,直奔俩女子所居客房。

    白天,他早就跟掌柜的打问清楚,此一去真可是瓮中捉鳖,手到擒来!

    啊,不,是笼中捉拿金丝雀,十拿九稳,哈哈!

    时过三更,万籁俱静,看房门紧闭,没有一丝动静。哈,小美人儿睡下了吧,小生来也!陪尔等共枕而眠,颠鸾倒凤!司马偃洋洋自得,兴奋难忍,从小腿边拔出短刀,拨开门闩,一跃而入,向床上扑去。

    他十分清楚,这小娘子有些手段,还需先下手为强,制住她再说!

    “啊!”,一声惊呼尚未出口,司马偃已被扔出房门,四仰八叉跌在地上!

    他姨姥姥的,还没凤凰于飞,先来了个屎壳郎倒飞。

    司马偃惊怒交集,飞身而起,呃,是想飞身而起,却动弹不得,左臂、右腿疼痛难忍,已不听使唤。这才模模糊糊记得,自己被擒住瞬间,左肩右肋同时被硬物点中,迅雷不及掩耳!

    勉强挣扎起身,院中,月下,金鸡独立,略显滑稽。司马偃咬牙切齿问道:“你是谁!”

    床上定是他人!

    绝非是那朝思暮想的美人儿!

    今夜刚与那女子交过手,她虽然武艺颇高,却不是自己对手。能一式之间,将自己掷出,如掷童稚,绝无可能!那个混蛋掌柜,莫非他所言有误,老子走错门儿了?!

    偏偏还住着一个大高手!

    瞧今夜的运气,先是无端挨训,后是接连挨揍,花开正妍不能采,怎不令人恼胸怀,真是倒了八辈子大霉!

    “小兔崽子,爷岂是你能问的?叫赵豫小儿来!”,房中有人搭腔,嗓音苍老。

    甚么?你再说一遍

    司马偃一惊,真他娘的走错门了,哪来的老怪物!还敢称呼舅父小儿!只怕真是个世外高人,他心中一万句咒骂,口中不得不客气道:“错,走错了,老前辈饶恕小子则个”

    “哼!小兔崽子强霸民女,居心叵测,你当爷爷不知?!”,老人一针见血。

    “这”,司马偃语塞。

    “滚!离我两个孙女远点儿,越远越好!”,老人下了逐客之令,冰冷如铁。

    “甚,甚么?那两个女子是前辈孙女”,司马偃有些哆嗦。

    “哼!”,老人语气更冷,冷如冰窟。

    “晚,晚辈这就走,这就走前辈您究竟是”,司马偃壮起胆子又问。

    “小兔崽子,告诉赵豫小儿,东山公可不认识他甚么狗屁外甥!杀了也就杀了!”,老人苍老的声音仿佛来自地狱。

    东,东山公,东山公不是个传说么!

    怎么真有你这老儿,听这语气是要命啊!

    司马偃不敢再问,心思飞转,听说那老家伙深不可测,他来此作甚?切莫要被舅舅说中,搅了老子的百刀大会他单足跳跃着,逃出几步,转身谀道:“小的这就让舅父来,来拜会前辈”

    舅父的面子,多少要给吧?

    哈?东山老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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