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血:狼烟再起-第12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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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大门飞身上马,张恕忽觉腿下有异,有什么硬物咯腿,忙下马查看,从马鞍侧垫下掏出几锭上好纹银。呀,这倒奇了!还有这等好事想必又是那堂倌所为!他今日也不现身相送,却事事料得先机,倒叫人几分狐疑,几分感慨!
也罢,山高水长,以期后会吧!这“继业老店”,算是铭记在心。
按马休的识图方法,这次异常顺利,很快找到一处山口,有汩汩溪流流出。水流并不甚急,在山脚下汇成一大片湿地,杂草丰茂,生机勃勃。真是个荒野无人处,清风任意行,百鸟自在飞。
但这怎么也不像一条进山之路!
不知湿地深浅,深恐泥沼吞人,张恕让王俊、马休在原地等待,自己策马先行探路。他万分小心,水越来越深,逐渐淹没马镫,战马昂着头艰难前行。忽然不远处几只野鸭惊飞,战马惊悚,向一旁躲闪,险些跌倒水中。
张恕忽觉体表冰凉,寒毛倒竖,激起猎人本能,总觉不测凶险就在眼前。
他唰地一声掣剑在手,寒鸦宝剑如一条乌蛇,挺直躯干,昂扬欲斗。陡然间,哗啦一声水响,水花胡乱飞溅,一条庞然大物从水底激跃而起,恍惚只见大嘴如剪,獠牙森森,向战马颈下飞咬。
王俊在水边觑得清楚,吃惊不小,抽出佩剑,打马向水中就冲。那战马受了惊吓,上蹿下跳,左冲右突,就是不肯下水。
张恕惊得大喝一声,在马背上拧腰摆臂,卯足了力气,寒鸦宝剑迅如惊雷,整个剑身没入那怪物体内。那怪物想是剧痛,猛然翻滚,张恕只觉一股巨力袭来,宝剑把持不住,只得松手,大惊之下拉马向一旁急闪。
那怪物翻滚不休,搅动一泓绿水,浑浊不堪。张恕这才依稀看清,那物生得十分丑陋,长嘴尖尖,疙里疙瘩,恍如疥癞,背披鳞甲,黑森森可怖,肚腹泛白,明晃晃刺目。一对前腿乱舞,寒鸦宝剑正插在腋下。
原来是一条鳄鱼!
鳄鱼翻腾几下,沉入水底。张恕深恐再有怪物袭击,顾不得寒鸦宝剑,急忙拉马退出湿地。
唉,未见真章,先失宝剑,似乎不是个好兆头
倒叫人心绪不宁。
第二百零六章 洪荒之地()
荒山迎客至。
先施下马威
王俊、张恕面面相觑,适才好险!马休瞪大了眼睛,虽也吃惊,倒是一脸兴味高昂:此物只在上林苑蛟池中见过,懒洋洋张着大嘴晒太阳,不料竟然如此凶猛!
但愿不要再有第二只才好!
等了半天,不见动静,张恕心疼起寒鸦宝剑,这可到哪里寻找。王俊忽向水面一指:看!只见黄白一物浮上水面,那条鳄鱼肚皮朝上,一动不动。张恕一喜,顾不得凶险,不停地打马踹蹬,那战马百般无奈,勉强向水中冲去。
张恕抓住剑柄,将左脚从马镫中抽出,踩住鳄鱼侧腹,奋力一抽,寒鸦宝剑失而复得。不敢稍停,急拍马臀,终于跃上彼岸,立马坚石之上,脚下溪流潺潺,仅能淹没马蹄,四下山风清润,舒爽宜人。拨转马头,见王俊策马已到水中,马休不肯下水,复又折返上岸。
娘啊,俺回去了!马休兴致全无,越想越怕。这什么破地方,死活不能去!观“鱼”则可,喂“鱼”你去吧!
张恕无奈,策马返回。温言细语,生拉硬拽,连哄带骗,总算说动马休。这次加倍小心,精心安排停当,令三匹马排成一列,首尾相衔。张恕在先,王俊随之,马休最后,俱是宝剑在手,小心策马而行。
直到都登上彼岸,张恕这才长舒一口大气。回头一望,几只白鹭姿态优雅,滑翔着降落在死鳄鱼肚皮之上,然后一动不动,呆若木鸡,湿地重归平静。举目远望,村舍朦胧,山色氤氲,难见阳光,山中气象百变,果然迥异平原,切莫要下雨才好!不经意间一瞥,茅草丛中似乎闪过一个人影,身上连连缀缀,好像披着一挂碎片。张恕心中一动,看体态怎么像昨日那个傻子!他到此作甚?
张恕眉头一皱,心思有些复杂。
且不管他,但愿是我多疑!张恕一马当先,溯溪而行,溪流平缓曲折,刚走三五步,出口已隐身山体之后,眼前瞬间已是荒野,再无俗世风物。三人小心策马上行,两旁树木丛杂,溪流中乱石越来越多,时不时须得低头而过,甚至下马步行。
马休停下不走,抗议道:“这鬼地方哪里有路!现在回转还来得及!”
娶个媳妇哪有那么容易!张恕耐心劝解,嬉皮笑脸。
王俊又取出羊皮地图查看,第一段路便是溯溪直至山顶,招呼马休无需多疑!三人继续上行,地势转陡,溪流中巨石更多,只好在溪旁林中寻路。骑马已无可能,还得费力将马匹拉上巨石,马休索性拉住马尾,勉强攀爬,一脸不悦,胡思乱想:爷爷真也老糊涂,这让孙儿迎得什么亲!什么美女住在深山老林之中,八成是个夜叉精!
行了半个时辰,林中雾霭茫茫,山风偶起,四散飘扬,倒有几分仙气。忽然,噼噼啪啪声起,一阵急雨从天而降,山中更加湿滑。前方几棵芭蕉树,巨叶如扇,三人躲在叶下,勉强避雨。只是等了许久,雨势并不见小,湿漉漉十分难过!
马休又吵吵打道回府,这公子哥如孩童般任性!张恕心中无奈,只得微笑着安慰,忽听头顶轰然作响。
抬头一看,张恕顿时大惊失色,大喝一声:快跑!一把拉起马休,向一旁林中疾闪。王俊身手毫不逊色,一跃跟上,三匹战马皆是良驹,甚通人性,也跟着窜入密林。立足甫定,一股洪流疾泄而下,那山溪竟然瞬间加宽数倍,夹带着巨石滚滚而下,适才落脚之处已成一片汪洋!
直让人心惊肉跳,好不后怕!
惊魂稍定,马休早吓得面无人色,一张白脸更是煞白得凄惨,哆嗦道:回,回,我们一定回!张恕无言,只是轻拍他后背,权作压惊。遥想当年,马正山率领大军走出深山,是何等不易!大将军固然多智,也是多福!履此洪荒之地,全军覆没是必然,全身而退是偶然。
不过凡事有弊有利,当年的李丞相避祸于此,当真最安全不过!
又过了半个时辰,雨势终于停住,山中雾气更浓,那山溪像变戏法一般,又瘦身一半以上。马休刚从惊怖之中缓过神来,但潮气贴身,十分难过,迫不及待道:“趁此良机,还不下撤更待何时!”
张恕一笑:“公子,你道令尊差你前来,除了迎亲还是为何?”
马休眨巴着眼睛,一言不发。
“你尚不知,那山中女子丰姿盖世,绝美无双!素来宝剑配英雄,淑女配良人,懦弱无刚之辈,怎配凌波仙子?此番令你跋山涉水,历险登高,名为迎亲,实则以观其性耳!”,张恕说得天花乱坠,王俊听得一愣一愣,估计是胡编瞎话,也不能当面戳破。
马休不服:“哼,什么淑女配良人,岂不闻‘鲜花插在牛粪上’之说!”
“你想做牛粪?”,张恕白眼斜视。
“然也!‘赖汉守花枝,好汉无好妻’固古今之常理也”,马休摇头晃脑,开始耍赖。
张恕有些生气,打断他胡说八道:“如此,你这牛粪留在此处作花肥吧,我们走!”,招呼王俊,拉马上山。
马休赶忙拉马跟上,伸手掏出一块干粮,奋力咀嚼,口中嘟嘟囔囔:“说个笑话都不成!无趣!无趣之极!”
溪流在山中蜿蜒,时而平缓,时而峭直,溪旁山林遍地乱石,落叶如毯,十分难行。好不容易攀上山巅,四顾苍茫,林壑幽深。除了偶尔风吼,寂寥无声,莫说人迹,连个鸟踪也无。
四下无路,这可如何是好!王俊只得掏出羊皮地图,张恕凑过来一起研究,这图画得圈圈相套,斑斑点点,密密麻麻,看着十分费力。马休只在一旁冷笑。
张恕眉毛一耸:“有甚好笑?”
马休摇头晃脑:“量尔辈扶犁持锹之徒,怎识得兵家图籍!”
这话实在气人,若非这厮身子骨弱,王俊真想锤他个半死。
张恕呵呵一笑:“足下佩剑持笏之属,莫非识图?”
“哼,世代簪缨岂不识图?便是本公子,十岁便识得地图!”,看来马休今日不把人气晕誓不罢休。
张恕不怒反笑:“如此再好不过,还请公子看看此图。”
马休将双手一背,挺胸昂首:“求教者必虚其心,诚其意,然后事乃可成。”
王俊早听得不耐烦:“是不是还得斋个戒,更个衣,焚个香,请个神啊?”
如此甚好!
马休一脸得意,哈哈大笑。
第二百零七章 公子识图()
莫说公子废物。
却识兵家图籍。
马休好不容易得了个机会,摆谱摆得比天还大。
“如此自然最好!汝等既然虚心求教,这束脩之礼也就免了吧”,马休话音未落,王俊一把将地图塞在他手里,一声虎吼:“少废话,快点看!”
马休扯个鬼脸,呲牙一笑,展开羊皮,将些读图的诀窍一一道来。
这些圈圈所到之处,地势等高,那些尖角乃是醒目地标,曲线乃是流水,点点乃是密林,其它象形图标各有所指,多在道路折转之处马休有话没说,马家祖传绘图之法,自成一体,与他家大不相同,便是他人拾得,也不易识破
听马休这样一说,好似拨云见日,图上一条条路径显现出来,十分清晰!
王俊大喜过望,张恕也跟着高兴,心中却想,马大将军毕竟多谋,临来并未传授读图之法。倘若马休不能同行,自己和王俊即便到此,也只能妄图兴叹了
不过旋即释然,自己未免多疑,大将军倘不信任我二人,怎敢将他亲生儿子托付!
三人重新扎好袖口、裤腿,以防毒虫。沿着马休找出的路径,斜向下穿过一处密林,一处水纹巨石,前看似卧虎,侧看似神龟,正是图中一处路标。折而向右,沿山腰蛇行,幸有树木遮拦,否则咫尺之外便是万丈深渊,足令人胆战心惊,不敢迈动半步。
战战兢兢走了足有数十里,正不知何处才是尽头,眼前一株大树,与其它树木大不相同,数人才能合抱,盘根如板,树洞大可容人。马休气喘吁吁,十分吃力,有心耍赖不走,可这个鬼地方令人生畏,连立足之地也几乎没有!
王俊掏出羊皮地图,见一个尖角,内中写有一字,并不认识,仔细一看,上大下木。哦,这株巨树也是个地标,难得他寂寞深山数十年,依然还在!
不远处又是一个尖角,尖角内画了一对牛角,也不知甚么意思,王俊抬头言道:“我们到此处便稍作歇息!”
马休伸出手指在图上一量,两个尖角之间不过一个指节长短,却丧气道:“下个地标还有五十里!”
张恕笑道:“直须赶路,莫问远近,眨眼就到!”
马休哼道:“你眨个眼给我瞧瞧,到,到,看能到哪里!”
三人站着巨树下,啃了些烙饼,继续赶路。果然行了约莫五十里路程,一处石壁仿佛刀砍斧劈而成,石壁上凿出一个图形,腰身肥硕,横甩细尾,四蹄向后,低头前抵,一对弯角雄性十足,好一头犍牛!
怪不得图上画着一对牛角!
再看石壁上那头犍牛,越看越威风,那凿图之人看来造诣颇高,仿佛写意大家,寥寥数笔而流韵传神。
山中不见太阳,天色渐暗,时候已是不早。马休甚是困顿,见这石壁之下还算平整干爽,便要在此休息,说什么也不肯再行。张恕一笑:“此地无水,听山下泉鸣水响,待我们下到涧底,烧些热水,寻些美味,以解劳乏。”
马休不信:“哄骗谁来!无锅无釜,烧甚开水,干粮烙饼,有甚美味!”
张恕只说包在我身上,好说歹说,马休终于肯行。
一路飞瀑溪流相伴,艰难下到涧底。脚下乱石参差,身旁天河飞挂,水声轰鸣,激流直落深潭,潭中碧水悠悠,潭上云雾蒸腾。寻一高阜之处,幸有巨石平整,马休立刻仰卧石上,咒天怨地。时有水花飘溅,不经意轻拂脸颊,丝丝凉意本也清爽,顿时疲累袭来,朦胧欲睡。
张恕于乱石之中,选了一块薄石,面盆大小,拔出冷月锯宝刀,挖凿切削,不一会儿一口石锅初具雏形。王俊攀到树上,折些枯枝,又于大树树洞之内寻些枯叶苔藓,权作引火之物。
搬来三块石头,垒砌个炉灶,支撑起石锅,取出火镰取火,初时烟雾呛人,终于火苗窜动,炉火渐旺。锅中清水寡淡,张恕又到左近林中,采撷些蘑菇木耳、野菜山果,统统扔在锅中。想来茹素终是无味,便和王俊打个招呼,再到林中稍远处碰碰运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