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血:狼烟再起-第12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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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会儿我便踩住树干休息片刻!
张恕精神一振,举起冷月锯猛力一击,忽听咚地一声,凿石之音与先前迥异,倒似击鼓一般。他也没太在意,举刀又凿,忽觉腕下一空,冷月锯已透石而入。
险些晃下悬崖!
一身冷汗。
此处定然有异!
第一百九十四章 黄肠题凑()
奇险逃生路。
绝壁有玄机。
张恕吃了一惊,这段石壁怎么好似空心一样!
正自惊疑,忽闻崖顶喧哗,呀,想是那些蠢汉!若是被他们发现,向下投石,我命休矣!
张恕情急生智,费力地脱下外袍,团成一团,小心翼翼向那株山木扔去,正挂在枝叶之上,谢天谢地!然后加紧凿石,此番竟然毫不费力,俄而一段石壁轰然内陷,崖壁上出现一个大洞。
苍天助我!
张恕大喜,我且到洞内藏身,料想崖顶难以看到!
心中虽着急,脚下须谨慎,张恕不敢丝毫轻忽,慢慢将身躯降入洞内。伸脚向里探寻,空空如也,似乎很深,心中狐疑,切莫是甚么毒虫蛇洞才好!
他俯身洞壁之上,伸脚下探,幸喜触脚坚实,洞底平整。站稳脚跟向洞内一瞥,漆黑一片,细听动静,并无蛇虫异状。这才长舒一口气,留意洞外景色,只见林壑优美,白水绿树,飞鸟翔集。
真个是少有人处,多有绝世美景!
可惜顾不上这些,现在还饿着肚子!
崖顶诸人吵吵嚷嚷,有人要缘壁下行继续追赶。但崖势奇险,恐惧本能似又苏醒,踌躇未决,一时忘却“光明至正无上圣师”的庇护万能。忽有人伸手向崖壁半腰一指,只见山木枝头上挂着一件衣衫,随风飘动。
群魔大喜。
哈,那外道妖邪毕竟敌不过“光明至正无上圣师”,看来早已跌落摔毙,空留衣衫被山木挂住!顶礼“光明至正无上圣师”,吵吵嚷嚷礼赞一通,一众同道纷纷撤走。
听了半晌,崖顶再无动静,张恕寻思,这帮愚夫想必已经撤去。再看这崖下荒野,四下峻岭合围,怕是不易寻路,不如爬回崖顶,原路返回为上!
不过,手脚酸痛得很,压顶与白云一体,令人望而生畏!
张恕有些泄气!
不过,黑暗相伴光明,还须看到好的一面才是!比如,多亏上苍庇佑,天生这山洞救我!张恕自我打气
喘息半晌,张恕这才松下神来,回头向山洞内窥探一番。初看如朦胧暗夜,模糊不清,俄而忽见悠悠绿光,无处不在,不由得心中大惊!
张恕凝神细看,更是惊异,自己竟然身处一间石室之内。
石室方正,甚为阔大,足有十丈有余。四壁齐整,必经匠人绳墨精工,穹窿天顶,圆润奇巧,星星点点,缀满圆球,绿光莹莹,明暗不一。
最中间一个圆球大如面盆,其余不过如拳头大小,众星捧月,散列四周。于这暗室之中,幽暗与光明合二为一,气韵奇诡,慑人心魄。
呀,莫非这是传说中的夜明珠么?
自己从未见过!
石室中央,方方正正一个平台,不知什么物事。小心翼翼移步近前,原来是巨木拼成,颜色略黄,并无一个铁钉。巨木之间严丝合缝,怕是连根针也插不进,不识得是甚么木质,但凭观感定是上等木材。
后来和罗洪谈起,才知此乃黄肠题凑
平台里侧有数个铜鼎,有方有圆,摆放却不甚齐整,不知是事出仓促,还是不甚用心。
说起这铜鼎,想起儿时就学于罗思礼门下,师尊曾说贵胄之家金书玉卷、肥马轻裘、钟鸣鼎食。当时张恕一脸好奇:先生,什么是鼎啊这个吗,为师也没见过,古书是是这样说的
张恕记性极佳,此时眼前之物从未见过,料想或许是鼎吧。他小心翼翼近前,依次细看,那些铜鼎上花里胡哨皆是篆字,约莫识得一些,十分吃力。看一只铜鼎龙纹双耳,三足而立,肚腹圆润,周身镌字,什么:内修文德外治武备兵不在多,治者为胜
实在看得费力,绕鼎走了两步,又认出两个字:吴子。
哦,这个地方跟姓吴的有关系?
再往下看,哦,兵法,吴子兵法?莫非什么人喜欢吴子兵法,便刻在这铜鼎之上?这得费多大劲,看来这铸鼎之人非富即贵。
又看了几个铜鼎,造型大同小异,认出几个字像是和人名有关。什么尉缭子曰、司马穰苴之法这尉缭子不知何人,司马穰苴似乎听过,哦,先前罗洪吹牛,曾提过此人很会打仗云云。
嗯,这铸鼎之人喜欢排兵布阵,莫非是个将军?
张恕实在看得费力,加之腹中饥饿更甚,便绕过几个铜鼎,径奔一只个头儿最大方鼎。那鼎十分厚重,双耳外翻,上宽下窄,上沿飞龙在天,下沿猛虎啸谷,左边饕餮凶煞,右边貔貅威猛,中间密密麻麻都是镌字。
此处文字倒是不甚深奥,张恕依次读来,识得出个八九:“国恨家仇,刻骨铭心,叔父身荷重任,隐姓埋名,避难江湖,实乃万般无奈,隐忍待机之举也!”
哦,这是说谁的叔父,还是个隐忍复仇的事儿?
总不成如越王勾践那般,卧薪尝胆、砥砺心志吧?再往下看:“也曾朝登江舟,夜宿荒岭,餐风露宿。三载遨游,见识天下山川险夷,物产丰吝,人丁众寡。叔父每每舒解兵机,呕心沥血,开侄愚鲁,时或疾言厉色名为叔侄,实则师徒也!”
这位“叔父”精心培育侄儿,游历天下,熟悉地理,传授兵法,可谓用心良苦!
中间一段稍显艰涩,略去不读,往后再看:“叔父于此形胜之地,望断故国山川,曾对侄言:待吾百年之后,当归葬此处,日夜听风吟月,不复忧心家国矣!”
看来这位“叔父”身荷家国重任,夙夜忧思,实则内心疲惫,颇有归隐之心,只是人生在世,身不由己,可叹啊,可叹!
归葬此处?张恕忽而心中一凛,这地方
“后逢戍卒揭竿,叔父大举义兵,战无不胜,追亡逐北,可算得英雄盖世!天下豪杰聚义麾下,唯叔父马首是瞻。上至耄耋翁媪,下至黄口孺子,谁不闻武信君之名!”
武信君!
张恕心想,这位“叔父”果然是个将军,还是个大将军,闻名天下,还有个“武信君”名头,不知跟马正山的“武定侯”相比,高下如何?
急忙再往下看:“可恨暴贼奸狡,大业未竟而叔父早亡,呜呼哀哉,痛断肝肠!先前大战频仍,今天下初定,乃迁叔父灵柩于此,以遂叔父之愿。稍慰侄儿内心于万一,百拜顿首,临书涕零!”
乃迁灵柩于此张恕心中更是疑忌。
第一百九十五章 英雄之冢()
漫读钟鼎文。
只疑英雄冢。
张恕心绪复杂,有些发慌。
呀,这位大将军、武信君看来是复仇未成,中道而亡!
多亏他这侄儿将他灵柩迁到此处,也算圆了他老人家归隐山林、不问国事之梦!可惜人鬼殊途,已成隔世!
张恕心中酸楚,有些难过,几个大字仿佛在耳旁萦绕——“乃迁灵柩于此”
啊,原来这个石室乃是个古墓!
心中不免一惊,自己当真愚钝,虽然有些预感,早该想到才是!
前山鬼岭林中,那许多文武人俑,只怕是这位大将军陪葬之物。只是因何没有埋入地下?再看此处,铜鼎摆放稍显凌乱。不是迁移灵柩之时,别有甚么大的变故,这大将军的侄儿草草而来,匆匆而去吧
张恕一番胡思乱想,又觉误闯他人阴宅甚是不该,便正色敛衽,对那棺椁拜了几拜,心中默念:晚辈孟浪,避祸仙府,搅扰前辈,还请恕小子之过!小子深承庇护大恩!
刚想原路离去,瞥见里厢幽暗处,似有石级向下。心中好奇心大胜,近前一看,果有石梯,踌躇片刻,又对棺椁深施一礼:前辈宰相之量,再恕小子搅扰!
张恕先回到石壁洞口,收拾被自己凿落的碎石,将破洞马马虎虎堵上,这才沿石级缓步而下,心中稍带忐忑。
石级曲折,终至尽头,眼前一面石墙,精雕金戈铁马,一束光线直射到墙上,反比先前明亮些。循着光线望去,亮晶晶一大块水晶石,镶嵌在斜上方角落里,日光正是从此处透入。
曾闻前人视死如生,这建造墓室之人真是用心!仔细看来,水晶旁边石壁上还有不少细孔,斜向下方,直通石室之外,想是当年工匠透气之用。
张恕心下稍定,光照之下就是阳间!遂壮起胆子,走过墙角一个拱门,一间石室就在眼前,远比先前石室阔大。正对面石墙上有些许光亮透入,猜想水晶镶嵌于绝壁之上,左右石墙昏暗,挂着数颗夜明珠,绿光悠悠。
石室之中,琳琅满目,稍显杂乱。正中间是一个兵器架,并不见十八般兵刃,只有一杆虎头大枪勃然而立。那大枪枪杆粗实,乌幽幽卓尔不凡,枪头有一掌多宽,两尺来长,青森森泛着微光,不怒而威!
呀,能使此枪者,想必武艺不俗!昔日疆场之上,那位武信君胯下骏马,手持虎头大枪——真是惹人遐想!
大枪旁边,挂着一副盔甲,通体金色。能戴此盔披此甲者,估计身量当在八尺开外,端的是好一条大汉,当年不知能让多少英雄丧胆!
张恕心中升腾起一股尊仰之意,不由自主冲着盔甲深施一礼。
盔甲一侧,有一张石几,几上层层叠叠堆着卷卷古书。张恕拿起最上面一卷,哗啦一声,竹简散落一地。原来捆编竹简的牛皮早已衰朽,张恕赶忙逐一捡起,乘着微光仔细看来,竹简上字迹依然清晰:
吾闻鹏之为鸟,御风而行,心无所制;蛟之为兽,弄波逐浪,兴之所由;乘造化之功,尽其天性者,大道之形;人之为人,乃摧心劳形,身不由己,名万物之长,实画地为牢,困兽之斗,岂不悲哉!呜呼,大道之不行,今可知矣!
奇哉!将军案头却是遁世之言!
与那虎头大枪似乎格格不入!
不过细思之未必无理,谁又能飘然物外?倘若能如大鹏一般,御风遨游,儿时那个小姑娘,哪怕你藏于深山,也无处遁形了吧张恕眼前一花,竟然不合时宜地飘过李菲身影,脸上一红,暗道惭愧,接着看去:
哀佞臣弄权,上昏下聩,国破家亡!英雄殉难,化作他乡之鬼,志士星散,惶如丧家之犬,不知故园之月,今夜圆否?
亡国之殇,好不悲伤!
真令人不胜唏嘘!
夙兴夜寐,忧思不绝!故国之兴,在予一人,今提虎狼之师,以扫天下,敢不劳心戮力,扬帆奋蹄乎!他日功成,天下事尽付孺子,吾自马放南山,卸甲归田,从心所欲,逍遥闲游矣
世事偏不从人愿!夙愿未竟而身陨,岂不悲哉!
张恕暗暗叹息,将书简聚拢一捆,恭恭敬敬放回原处。
又抽出几卷小心翻看,均是闻所未闻。有的讲纵横捭阖之术,有的纵论各家兵法之长,有的谈及定国安民之法。张恕蜻蜓点水,无暇细看,却心有灵犀——这外交诸国无非个“势”字,练兵有成无非个“精”字,御下有方无非个“诚”字,战法出奇无非个“诈”字,理民有道无非个“信”字
见光线似乎转暗,张恕心说:再看一卷便罢!
从最下一层随意抽出一卷,开篇便是三字:绝命枪。
张恕心中一凛,这名字好像不大吉利。
往下看去——为大将者,效命沙场,身系国运,行死生之地,处存亡之间,智谋其一也,胆略其二也,武备其三也三军之司命,不可不武,世承祖训,绝命之心,向生之途!传此绝命枪法八十四,子子孙孙以为保国护身之末技
绝命枪法八十四!
张恕一目十行,草草看来,竟如神助,于枪法大意,随看随解,毫无迟滞!呀,这绝命枪法果然不同寻常,式式皆是绝杀,神出鬼没,全然出人意料之外!不过在张恕看来,并不觉特别神奇,莫非天下高人,所见略同?这八十四式绝命枪法虽然精巧绝伦,竟和自己所习那式“霸王绝命”义理相通!
破阵拳意,威不可犯。霸王绝命,先死后生——置于死地而后生!
他哪里意识到,这绝命枪法实乃世间珍宝,非有缘人不能遇也。若非桑榆山奇遇,师尊为他奠定基石,莫说看懂这枪法,究研半生也未必能通!
饱食不以珍馐为贵,王者不以珠玉为宝!
从头到尾再看一遍,领悟又深一层,于自己那式“霸王绝命”多有补益!倘这八十四式绝命枪连环相击,一气呵成,则凛凛然万人可敌!张恕心中一喜,将竹简举过头顶,恭敬一礼,放回原处。这创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