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血:狼烟再起-第11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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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哥去哪里,我等便去哪里!
佟简心中感动,劝解道:倘若众兄弟一同下山,好比龙离沧海,虎离深山,太过招风,必为官府所乘,反为不美!今后若山中有事,尔等飞马来报,我必来救应!
群豪无奈,只得作罢。佟简辞别山寨,随赵豫下山。临行,群豪慷慨分金相赠,赵豫坚辞不受,佟简强令将两箱银子抬到山下,装上马车,打马出山。
两兄弟回到破瓦寒窑,赵豫引佟简见过母亲。佟简恭敬叩头行礼,老人家高兴,儿子长大了,出息了,在外面有交游了,瞧这小伙子长得多瓷实!多精神!
依佟简之意,立马就张罗重修宅第,买田置地。赵豫道:大哥,你带来的银两虽多,却不可铺张,不如一部分买田置地,余下的用作本钱,咱俩做些生意,以图长远。
佟简一笑:愚兄一向只会做无本生意贤弟想得长远,就依贤弟!
不过做什么生意,很费思量,赵豫也是大姑娘上轿头一回。弟兄两个谋划良久,也没个准主意。
赵豫叹道:本地人多地少,老百姓终年劳碌,也时常忍饥挨饿、缺衣少穿!愚弟幼时,每逢腹中辘辘,时常幻想——待我长大成人,有了本事,一定要让家人吃饱穿暖。家中粮食多得吃不完,就分给四邻八乡的人,让大家都填饱肚子
说着说着,赵豫眼角竟有泪痕。
佟简心中一动,我这位义弟仁爱质朴,我果然没有看错人!当下建言道:不如这样,咱们到年丰粮足之地贩粮,低价卖给本地百姓,薄利广销,你看如何?
如此甚好!正合我意!你想越是缺粮,那无良奸商囤积居奇,越是粮价奇高,我们低价卖粮,既帮了百姓,又不愁销路!
赵豫双目放光,有了方向。
自此兄弟二人跨州连郡,做起了贩粮生意。果然天从人愿,生意兴隆,尽管薄利,仍然是财源滚滚,而且声誉日隆,远近闻名。百姓们交口称赞,真是好后生啊,做生意一点儿也不黑心,这么好的人打着灯笼也难找!
只是这样一来,断了奸商财路,他们如何肯依,多少次请了强人甚至刺客登门生事。赵豫、佟简将他们打得屁滚尿流,只恨爹娘无能,咋不生个双翅出来,多生一双腿也好!
佟简此人性好促狭,每次将强人踩在脚下,都掂着一把短刀,问道:阁下是想死还是想活?
强人每每汗如雨淋:自然是想活!
想活好办,你可以走了,但须留下一物!佟简言语郑重,不苟言笑。
强人忙问何物?
佟简道:看你吓成这个鸟样,一看就是软货,留着也是无用,我给你去了吧!佟简举刀指向强人胯下。
强人吓得面无人色,浑身觳觫。赵豫便充当红脸,苦口婆心劝解一番,强人毫发无损,悉数放归。如此以来,兄弟俩的武艺、为人,名动江湖,再到后来,奸商再想重金聘请强人,无人敢应。奸商只好迁往他郡,另谋生计。
赵豫和佟简赚到银钱,便全又买成粮食,一时卖不掉也不愁,就囤积起来。兄弟俩盘算,倘若遇到灾年,就赈济百姓,也是福泽桑梓,功德一件!
如此,粮囤建了一个又一个,越建越多,不计其数。实在无人看管,佟简便请卧虎山中弟兄们帮忙,省得他们再去打家劫舍。
不想真的遇到了灾荒年。
那一年藩王作乱,兵祸连结,天下震动。百姓误了农时,天下大饥,饿殍满地,生民相食。有那出门逃荒之人,一不留神便成了他人腹中之物。
赵豫、佟简兄弟二人广设粥棚,为逃难者续命。有本地百姓前来买粮,仍按往日平价,没钱的便施舍与他。也多有那四方豪侠义士前来求粮,兄弟俩敬重他为人,分文不取。
也有那霸蛮强梁、鱼肉一方之徒,聚众前来抢粮,均被收拾得服服帖帖,只好真金白银高价买粮。至于那广积金银、为富不仁者前来买粮,兄弟俩毫不客气,统统高价售粮。
经此灾荒大难,兄弟二人无意之中,将四方金银收入囊中,竟然富可敌国。
无心插柳柳成荫。
第一百七十九章 天赐洪福()
我非自寻富贵。
富贵自来寻我。
天道,仁心。
尤其赵豫,自此声名远扬,百姓口口相传,人称:赵大善人。那得了周济的四方豪侠,敬佩赵豫为人,纷纷来投,劝也劝不走,只好收留门下。
待诸王事败,天下复定,赵豫和佟简合计一番,于门客之中,选那朴实而聪慧之人,行走四方,广开生意。自此更是财源茂盛,库房之中金银堆积如山,多如粪土,连绑铜钱的绳子都日久衰朽,不知不觉已成天下巨富。
兄弟俩俱各娶了娇妻,膝下子女成群,可谓无心插柳柳成荫,厚德之人天赐洪福!
唯一揪心的是,那秀才姐夫病亡,姐姐年纪轻轻,竟也命薄,得一场急病抛却尘寰。遗下一个幼子司马偃孤苦伶仃,他马上将外甥接来家中,爱如己子,悉心抚养。
后来,不知何人竟向官府告密,说赵豫结交匪寇、私蓄豪客、图谋不轨。本地官员一笑了之,皆知赵豫为人厚德载物,不予究办。有那贪财的,登门表功,赵豫皆厚遇之,皆大欢喜,满载而归,这一来更没人找赵豫的麻烦。
再后来,此事竟传到太守耳中。太守遣人明察暗访,赵豫结交卧虎山强人不假。只是那些豪客已被他化为良民,安居乐业,再无打家劫舍之事。多年难以剿灭的顽匪山寇,就此消解!太守是个仁厚之人,佩服还来不及,哪里还会究治,便将那告密小人捉来,狠狠责罚,暴打一顿了事。
自此,官府中若有什么难办之事,常请赵豫帮忙。只要不是伤天害理,赵豫倒也欣然从命。逐渐地,甚至朝中紫衣勋贵也知他中原赵豫大名。有一次,门下来报帝京一贵公子来访,赵豫精研道术,怎不知谦益自损之理,便让门人好生招待,推说自家四海云游去也
直到这次,官府差密使来访,称朝中大臣私交罪臣,居心叵测。又将三轴画像呈上,请赵豫差人如此这般
赵豫本不愿身陷政事,又不好驳了太守面皮。这日正在思忖踌躇,外甥司马偃兴冲冲拿了把宝剑,献给自己。他一看此剑,便大吃一惊,待逼问明白,说是从三个毛头小子手中得来,更是倒吸一口冷气!无论如何,他要见一见这三个“毛头小子”
自兴家立业之后,赵豫便有闲情广收奇书古籍,于天下剑术奇兵多有研究。他知此剑非同寻常,乃是赫赫有名的“碧潭”!据说在朝廷股肱马大将军府中。那三个年轻人是马大将军是什么人?
他不敢深想莫非涉事大臣却是马大将军?
赵豫眉头紧锁。天下谁人不晓,马正山为国家南征北讨,劳苦功高,而且为人清廉,爱护士卒,忠良之臣怎会断然不能!
终于请到马休三人,一见更是心惊,这仨小子和画像中人别无二致!
待问得确切,心中更是自有决断——俺赵豫绝不做负义之事!是以假戏真言,好言相劝,善意提醒,至于其后福祸,断非他赵豫所能预料
送走马休三人,赵豫思前想后,心绪不宁。便安坐调息,待重归平静,差人找司马偃来见。
司马偃臂上重伤,包着白纱,一副可怜样儿。赵豫又是心疼,又是恼怒,斥责他一番,令他闭关自省,司马偃唯唯而去。
且说张恕等三人策马南行,对赵豫之言,张、王二人不敢怠慢,一路上百倍小心。待行了几日,沿途并无异状,慢慢放下心来。这一日天交未时,三人正信马由缰,闲看风景,忽听大地震动,背后尘土飞扬,不知多少匹骏马飞驰而来。
张恕一惊,招呼一声:快走!三人一齐打马,绝尘而去。
三人纵马狂奔,好似残兵败队。
马休平日甚少吃苦,直颠得屁股生疼,肚腹翻腾,几欲呕吐,他喘着粗气,不怪自己骑术不佳,反倒口中振振有词:人家也许不过是急着赶路,我们好似做贼一般傻跑些甚么!
马休越跑越慢,后来干脆拉住缰绳,死活不肯再跑。张恕、王俊无奈,只得将战马拉在一旁,左右护住马休,按剑而立。
身后几十匹骏马疾驰而过,马上骑士一个个剽悍矫捷,骑术精湛,真个是人似猛虎马如龙。
马蹄激起灰尘,扑面而来。马休扬起袍袖,掩住口鼻,骂一声竖子无礼!转头对张、王道:果然不出我所料,彼此行路而已!
话音未落,那些骏马折返回来。打着响鼻,尥着蹶子,嘶吼胜虎,腾跃如龙,狂躁异常,似乎对不能尽情狂奔十分不满。
马休三人已被团团围住。
张恕眯缝着双眼,却觑得清楚,这些豪客皆是强手,怕是不好对付,其中一人肩头包着白纱,不是“单五”——司马偃却是哪个!
王俊心中叹气,这厮如此纠缠,颇负乃舅赵豫高义!张口却破天荒地调笑道:司马先生远途相送,足见义气过人!却不知有什么上等礼物、无价川资相送?我等虽勉为其难,一定笑纳!若是想设宴款待我等,就不必如此多礼了!
哪个与你说笑!
司马偃听他啰哩啰嗦,语带嘲讽,只哼了一声,不再理他,却在马上大喝一声:黑厮!伤了你家老爷,就这么拍拍屁股走人吗!
哦,吃了亏来寻仇?
尔自作孽,又能怪谁!
王俊睁开眯缝的双眼,故作诧异:哦?看你做下那下作之事,竟无半点羞愧之色!老子本想在你脸上留下个掌印,以示教训,无奈拍你那白脸不着,只能拍拍自己屁股罢了。
这后半句言语好不粗鄙。司马偃大怒,一扬马鞭,那数十豪客各亮刀剑,恶狠狠,凶煞煞,恨不得马上将王俊剁为肉酱。
忽听有人呼唤:住手!不得无礼!
语气甚急,嗓音雄浑,威势致远。
语未落,马已至。来者体格雄伟,豪气四溢,正是佟简。众豪客赶忙收起刀剑,拨马四散走开,看来对佟简甚为尊重。
司马偃眉头紧锁,心中愤懑:哪儿都有你这老儿!仗着是舅舅的义兄,哪里都横插一杠!
不过嘴中倒也不敢造次,在马上欠身一礼:佟舅舅,您老人家何必管这闲事,这黑厮伤了我,岂能善罢甘休!
佟简面色一沉:不可无礼!还不快快回去!
司马偃心中不甘,却不敢违拗。他强压怒火,慢吞吞拉着缰绳,那骏马打了几个转儿,和数十豪客一起驰去。
哼,咱们走着瞧!
第一百八十章 高卧云中()
不仁却出仁者门。
苦苦纠缠意不休。
佟简暗替赵豫揪心,心中拿定主意,回去定将司马偃盯紧喽,免得这厮再生是非!老人家作了个罗圈揖,一脸歉意:这厮气性太大,几位小哥切莫介意!一路保重,后会有期!
张恕客气了几句,拜别佟简,一马当先离了这是非之地。又恐司马偃纠缠,杀了他也是应该,终是碍着赵豫先生面皮,罢了,见前方有个岔路,索性折而向东。
向东行了半月,毬事儿并无一桩,倒被马休取笑胆小如鼠。
张恕笑而不语,哼,俺岂是胆小怕事之徒!司马偃存心不善,来则必有争斗,斗则有伤。伤了司马偃,不过辜负赵豫一片盛情,万一马休有个闪失,却是深负大将军所托,咎莫大焉!
岂能不知轻重!
远方雾气氤氲,大山轮廓时隐时现。团团白云御风而行,遮住阳光,落下大片阴影,于大山苍莽之中,缓缓游移,时明时暗。山脚下有个市镇,从高坡之上望下去,屋舍鳞次栉比,树木丛杂期间,几疑天上宫阙飘落凡间。
马休又来了兴致,飞马下坡,张恕、王俊紧紧追随。进入市镇,各色人等,往来不息,观不尽人间繁华。马休顽心勃兴,正寻思好好玩耍一番,却被王俊一把扯住缰绳,飞马离开这市井,全不顾他一腔愤怒。
张恕跟在后面偷笑,王俊不善言辞,善于动手!此举正合他意,若是由着这位贵胄公子性子,不知还要惹下多少麻烦。
战马跑了许久,大山已在眼前。看群峰绵延,高下有致,漫山遍野树冠成簇,或浅黄,或深绿,层层叠叠,触目成景。连呼吸也变成一种享受,一缕清新直透肺腑。
正前方一座主峰,隐身于群峰之后,峰顶险巇,寸草不生。好似一把宝剑,埋没于山体之中,只余一个剑尖,刺破青天,挣扎着透出一丝锋锐。左侧一座山峰,形状却似个蛤蟆,向着主峰参拜,半山腰间,隐隐露出一角飞檐,不知是何方仙府。
马休立刻忘却适才的不快,定要寻路前往一探究竟。张恕道:此山无名,有甚景致,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