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世逐流-第48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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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事有鼻子有眼的,或许夏侯氏偷人是真,跟丈夫睡过也是真,只是实在弄不清这孩子是谁的了。
但这件事重要吗?
皇权只是一个符号而已,虽然是血脉传承,但是……也就那样了。
传说清代乾隆皇帝是海宁陈家的儿子,就算是真,他依旧是清朝的皇帝,皇权不会因为这个而改变。
“穆之,我想了很久,我这辈子真的很窝囊,但到最后,我不想这么窝囊下去,皇家的荣耀,不能堕落在我手里。”
司马聃转过身面对王穆之,将一卷金黄色的帛书递给王穆之。
“我要传位给司马轩(才一岁多),晋国的江山,就是毁掉,也不会给桓温。他让我无后,我就让他抱憾终身!哈哈哈哈哈哈!”
司马聃那张脸上带着病态的嫣红,猖狂的大笑发泄心中的不满。
他也是该发泄下了。做皇帝到他这份上,当真连汉献帝都不如。至少汉献帝玩了曹操几个女儿呢,没权力,但起码是在女人方面爽了。
“这样合适吗?当初我就说了,我肚子里有孩子,并非特意欺骗你。但我也没想过让他继承晋国皇位啊。”
王穆之觉得整个人都不好了,司马聃的作为,完全是颠覆了她的三观。
“穆之,你现在就发誓。无论孩子父亲是谁,司马轩就是我的孩子,要入司马家的族谱,不能改名,更不能过继给任何人,他就是我司马聃的儿子,你可以做到吗?
我唯一的心愿。”
司马聃眼睛赤红,双手搭在王穆之的肩膀上,浑身颤抖带着祈求。
王穆之突然觉得这表情有点像她小时候吃了毒药被毒死的小狗临死前的样子。
按说,是她“不守妇道”,跟别的男人春风一度有了孽种,司马聃是接盘侠就够可怜了。现在对方还要当这个“孽种”的爹……她是应该摇头还是应该点头呢?
犹豫了片刻,王穆之点点头说道:“那我对天起誓,司马轩乃是司马睿独子,入族谱不得更改,如违此誓,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司马聃抓得王穆之有些生疼的手缓缓松开,脸上带着满足的笑意,从胸口的衣服里掏出一个黑布包着的东西,沉声说道:“这是始皇帝留下的传国玉玺,还有我的印信。
你带着轩儿,还有这个包袱,今夜就走,去北方。借着去鸡鸣寺的机会,和我母亲一起走,去洛阳,你不是天天都在想他吗?现在可以得偿所愿了。”
王穆之震惊了,完全不明白司马聃这是在搞什么鬼。自暴自弃也不是这样的吧?
“桓温也好,谢安也好,都以为我是傻。其实我早看出来了,死期将近了,我不甘心,所以我不会让那些人如愿。
你去洛阳吧,我已经安排了人接应你,不要跟着谢家的人走,你就直接去洛阳找那个人。我就是想让那些人的希望都落空!”
很多人成事不足,但却是败事有余。司马聃也明白,他是个成事不足的人,所以他决定反其道而行之,最后再报复那些要杀他的人一把。
至于谢家么,谢家是有能力救他的,但他不想当一个傀儡了。
更何况是那些三辞三让的把戏,令人作呕。
“你想要做什么?”
王穆之颤抖着看着司马聃走向桌案端坐好,对方整理下衣衫,昂着头大声说道:“来帮我磨墨,我来写一封绝笔,你带在身上,将来有机会的话,帮我讨回公道!”
他的表情郑重,他的目光让人无法拒绝。王穆之轻轻走了过去,一板一眼的磨墨,她突然觉得,自己一直都有些轻视的“丈夫”,似乎只是一个生错了时代的明君。
他没有识人之智,但却又自知之明,少说也生过世上一半的人吧?
司马聃笔走龙蛇,一气呵成,吹干墨迹后递给王穆之说道:“东西都拿好,等会就去鸡鸣寺上香。我这里的事情,你就别操心了。”
他站起身盯着王穆之的漂亮脸蛋很久,忽然叹息一声说道:“我本来想让你去慕容燕国找胡人的,但那样史书上会把我骂死,就像我那些不成器的叔叔弄出个八王之乱丢掉江山一样。
赵川这个人我打听了,怎么说呢,给人一种很别扭的感觉。我突然觉得给桓温和谢安他们找点别扭,心中无比的畅快。要是有来世的话,我想试着看看能不能再和你做夫妻。”
司马聃恭恭敬敬的给王穆之行了一个大礼,语气哽咽的说道:“拜托了,帮我在史书上留一个好名声。”
“有来世的话,愿早点遇到你。”
王穆之也对着司马聃行了一个五体投地的大礼,站起身就离开了,没有丝毫的停留。偌大的显阳宫,现在就剩下司马聃一个人了。
“咳咳!咳咳!”
司马聃咳嗽了两声,桌案上的白纸,瞬间染红了两朵红色的腊梅,他优雅的拿出手绢擦拭嘴角的血迹,脸上露出淡然的微笑,看上去有些神秘也有些阴沉。
“你们,大概是想弄死我,然后给我一个由头吧,像是吃五石散啊,或者干脆说是伤寒啊什么的。这次呢,我要给你们扣屎盆子了,看你们浑身恶臭,在背后被人指指点点的样子,我心里真是痛快啊!”
司马聃软软的靠在坐垫上,闭眼养神,动也不动,死活不知。
深夜,鸡鸣寺值守的和尚们都睡了,而褚蒜子所待的后院,是不允许有和尚进去的,久而久之,那些和尚也把那小院当做不存在的地方,根本不会去看看里面到底怎么样。
一个人影闪身进了卧房,去发现褚蒜子和王穆之两人,各拿着一柄利刃,警惕的看着自己。
“是我!”
斗笠男掀开斗笠,里面是一个满是刀疤的丑脸,带着沧桑和发自内心的欣喜,正是当年长安第一大侠:八水刀丁胜。他因为发明了小混混也能发威的八水刀而闻名天下。
“你是为我而来,还是为了谢家而来?”
褚太后并未松口气,而是把利刃放到自己的脖子上。
“谢家的恩,我已经还完了,现在,我是为了我自己而来,当然,也是为了你。”
“如果当初选择了你,你我的孩子是不是不用死?”
褚蒜子擦了擦眼角的泪水,哽咽着问道。
“我虽然武艺还行,但双拳难敌千手,当初你若跟了我,谢家和司马家的杀手,足以杀我们千百回了,还有什么当初可言?你连后悔的机会都没有。”
丁胜幽幽一叹,轻飘飘的夺过褚蒜子和王穆之手里的利刃说道:“我有条捷径,带你们去洛阳。我等了这么多年,总算等到了带你走的一个机会,这次,我一定会带你离开。”
她明白他说的是什么意思,她知道十几年前的那一天,他为什么没有来,而现在,他来了,就在这里,为了这一天,他无怨无悔的等了十几年!
褚蒜子真想扑进丁胜怀里痛哭一场!
“出城容易,现在桓温还未发动,建康城也没有封城。
一叶扁舟过了长江以后我们就去堂邑,堂邑县令早就想不干了,他是王羲之的人,我们跟着王家的商队北上,中途再见机行事。”
有琅琊王氏的人来作掩护,就算不是宗家,也比几个人单枪匹马的逃跑要靠谱得多。褚蒜子预感到,丁胜并不是一个人在战斗,他背后不是谢家,难道是赵川那家伙在发力么?
一个中年女人带着一个年轻妇人,和一个下仆,三人轻松的出了北门,北门守将看到丁胜用火折子打的信号就开了城门,上船之后江面上还有大船接应,一连换了三次船。
就算桓温或者谢安此时发觉了不对劲,恐怕要从源头追踪也难找了,只能大海捞针一样地毯式搜索建康城,再寻找周边地区。
洛阳城外,旌旗猎猎,“赵川”骑在高头大马之上,身后的队伍推着一辆又一辆的车厢,准备出征。给赵川牵着马的亲兵,低声对马上的“赵川”说道:“石越,按照预定方案来,先屯兵荥阳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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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七章 反将一军()
司马昱作为东晋开国皇帝司马睿的幼子,辈分比皇帝司马聃高很多,但为了叫着方便,还是称之为皇叔,一如当年刘玄德的典故(中山靖王之后)。
此时他走在前往台城的路上,心绪不宁,眉头皱成了川字,每一步都显得沉重不堪。
平日里司徒府(司马昱现在的职务是司徒)离台城几步之遥,他却走得像是远行千里,这短短的一条路,竟然走了小半个时辰还没到台城宫门。
司马昱身后跟着的人叫竺瑶。
此人是前荆州水军大都督,桓温的铁杆亲信。后辞官明转暗,在晋军序列中不见此人,不过依然很受重用。
反正这家伙是替桓温“做私活”的就没跑了,心狠手辣不在话下,手上的血腥味,司马昱似乎都能隐隐闻到。
司马昱很明白,别看身后那家伙平日里一言不发,也不干涉自己行事,但如果不听话,相信这个人不会顾忌自己的身份。
他司马昱毕竟只是个离皇帝血脉相当远的皇叔,而非皇帝本人,竺瑶有什么不敢做的?还真以为是司马炎那个时代的司马氏么?
当年永嘉之乱,死于胡人手里的司马氏还算少么?
桓温今日派竺瑶跟着一起进台城,想表达什么意思再明显不过了。即使是老朋友,也不能尽信,公事和私人感情分开,乃是桓温的一贯做派。
“竺瑶兄,桓温大都督还有没有交代什么事情?”
司马昱站定不动,回过头来小心翼翼的问道。
竺瑶面沉如水,只是摇摇头却没有说话。
司马昱自讨没趣碰了一鼻子灰,也奈何对方不得,只得悻悻的走到宫门前禀告。
桓温数万精锐不打旗号,暗地驻扎在采石矶,就是为了给世家面子,也是给司马昱本人面子。世家中人都知道他的军队就在那里,但谁也不能说破,也不敢说破。
毕竟,桓温还没有出招,那大伙就只能等着,谁让对方手里有兵呢?
等会,司马昱会做一件大事!
偷男人给皇帝戴绿帽的王穆之,马上就会被自己揭发。司马聃x无能,无法生育后代的事实,也会让自己带着太医检查完毕后对外公布,实锤王穆之生的皇子是野种的事实。
这一招,就会让司马昱失去执政的合法性!
接下来,就是逼宫!桓温数万大军虎视建康城,谁敢造次!谢家的兵马都在寿春以北,就是飞也飞不过来。
需要的只是一个名头而已。
司马聃若是识相,就会主动把皇位禅让给自己。
然后就是司马聃和自己玩三辞三让的把戏,为了保住褚蒜子的命,司马聃会就范的,但在半年后,他就会慢性中毒而死,这是跟桓温约定好的事情,真是苦命的娃啊。
司马昱想了想,觉得自己当皇帝这件事虽然有些对不起司马聃,但这真不是他能决定和控制的。桓温废帝,酝酿了很久很久,准备了许久,他是不可能放弃的。
没有他司马昱,建康城里还有很多姓司马的人,找个傀儡还不容易么?箭已经射出去了,再回头已然不可能。
思维飘到很远,等回过神来的时候,那黄色的宫门已经大开,这让司马昱异常吃惊!
为什么会开大门?他完全想不明白!
只是普通的觐见,为什么要开大门,难道不知道这大门是不能随便开的么?
就算是有贵客或者使节,也不过是开中门而已……难道,今天要发生大事?
司马昱想了想,应该只是自己多心了。桓温在台城内布满了耳目,如果有事,他会不知道么?
他做了个“请”的动作,一个小黄门带着他穿过台城的回廊,目的地就是显阳宫。
猛然发现,这个太监似乎……并不是司马聃的贴身太监,而是一个自己没见过的人!
在那么一瞬间,司马昱想起了很多典故,比如摔杯为号,五百刀斧手之类的,想想又觉得自己是疑心生暗鬼。
建康城的百姓不知道采石矶驻扎桓温的军队,难道司马聃也不知道么?除非他能蠢到晋惠帝“何不食肉糜”的地步。
扣押自己有什么用,桓温的大军攻打建康一点问题没有,他会徒劳的暗算自己么?
司马昱摇摇头,将这个荒谬的念头抛诸脑后。随着显阳宫越来越近,他心里又有另一个疑问。
在显阳宫这个地方发难,会不会有点影响不太好?
司马昱脑子里闪过一个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