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世逐流-第16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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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的经济,都是小农经济和手工业,我们本可以做得更好。”
孟姜听赵川给她讲解后世最普通的经济学原理,集中化,社会化大生产,迅捷的物流让物品的生产和分配成为可能,羊可以吃人,可以圈地,甚至北方那些游牧民族可以被兵不血刃的“杀死”和转化。
感知敏锐的她,似乎发现赵川释放出了一个很可怕的恶魔,一个可以将世家连根拔起,把皇权大大削弱的绝世神兵!
“呃,我大概已经明白为什么你说可以不用收农民的税了,是因为那时候很多人已经不种田了么?”
离经叛道,王孟姜不觉得自己被赵川带到沟里,她能理解那些事情。一步步,一个新的画卷就在眼前,只差一层窗户纸而已。
赵川给她讲了一个故事,一个和现在江左很像的故事。
南宋中期,北方国土完全丧失,为了生存,朝廷和商人们不得已之下,以泉州为辐射点,大规模进行海外贸易,同时在全国进行“金融改革”,对商业行为进行税收控制,经济实力居然比北宋时更强。
这其实已经离赵川说的那个世界很近了。
花了一个时辰,去描述这个“南宋国”的事情,王孟姜张大嘴想批驳对方胡说八道,却怎么也说不明白哪里不对。
“其实,我心里不介意那些嫡啊,庶啊的,每一个女人,地位都是平等的,她们不是男人的附庸,都有自己的人格。我也不希望你仅仅是一个相夫教子的女人,我也希望你能做自己想做的事情。”
“但是我只想嫁给你啊。”
孟姜感觉赵川的怀抱真的很温暖,自己现在好幸福,恨不得明天就去穿嫁衣。
“将来我想在弘农开一个学堂,我想请你来当先生,白天你给学生们讲课,晚上我们交流下心得。”
“那怎么行,晚上怎么能上课呢?晚上我们还要……”那句话王孟姜怎么也说出口,把头埋在对方胸前,脸颊发烫。
“你好像很看不上褚太后?”王孟姜听说过太后的许多事情,其实挺佩服这个女人的。
“上位者的想法啊……很霸道。她能成为上位者,却没办法改变规则,我为什么要瞧得起她?”
王孟姜大概明白赵川今天为什么要带她来这里了,可能是因为他希望很多心底的话,只让自己一个人听见吧。
“生命的长短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这一生中都做过什么,有没有留下遗憾。有些事情必须要我来做。
很自私的,我想你能陪着我,特别霸道不讲理,反正你跑不掉了。”
赵川抚摸着怀里孟姜的秀发,他能感觉到自己胸前湿乎乎的,那是女孩的泪水。
“那我勉为其难的,跟着你混吧。”
互相表白心迹,这气氛简直让人沉醉不能自拔,不过电灯泡马上就来了。
陆长生领着王蒙,两人划着一条船,慢慢的靠近浮台,他们看见了这里的火光。至于他们为什么会来,自然是丁胜去通知的。
“走吧,我们上船吧。
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以后的时间还有很长,很长。”赵川一语双关的说道。
“你们这是……”王蒙看到赵川和王孟姜的样子傻眼了。
一个被打成了猪头,一个脖子上留下了许多“印记”,这画面让人看不懂啊。
赵川回头看了一眼已经一片漆黑的浮台,又触碰到孟姜那温柔似水的眼神,不动声色的对她点了点头。
靠岸王家小妹就被王蒙这个绝世剑客带走,一句话都没有多说,陆长生有很多话想说,却堵在喉咙里说不出来。
“别想了,那是王羲之家最小的女儿,我的女人!
刚刚我们就是在约会,我会带她回江北的。”
“啊?不是这个,我是在想,她看着你情意绵绵的样子,为什么会把你打得遍体鳞伤呢?”陆长生不解的问道。
“没事,走,回去给我擦点跌打的药。”赵川没好气的瞪了对方一眼,一言不发的走在前面。
(本章完)
第197章 死要面子活受罪()
回乌衣巷的路上,王蒙发现王孟姜的脚步在飞,有点像蝴蝶。她的心情很不错,还哼着不知名的曲子。
“小孟姜,你好像很高兴?”站在身边的王蒙不动声色的问道。
女孩的眼睛笑得像是弯弯的月牙,看着他只是在笑,却什么也不说。
大概是吧,反正,不关自己的事情。王蒙觉得很多时候装糊涂是大智慧的一种表现。
这个人情自己已经还了,没有下次了大概。如果对方再求他的话,嗯,应该坚定的拒绝。
不过要保守秘密才行。
比如王羲之问自家女儿去了哪里,是说不知道呢,还是不知道呢,还是不知道呢?反正怎么都好了。
“王叔叔,谢谢你,今天再好不过了。就像这天上的月亮一样,圆满!”
王孟姜轻轻的哼着歌,走几步还要踮起脚转个圈。看得出来,这次和情郎约会大概能得120分。
“你开心就好,不过你王叔叔胆子比较小,下次还是白天出来安稳点,凡事也得讲究细水长流不是?”
王蒙很委婉了表达了自己的意见。
“王叔叔,你不懂,孟姜不是小孩子,不会因为喜欢一个人就不分轻重,我是有事情晚上才会出来的。
呀,好像该说的事情最后却没有说,罢了,似乎也不需要说了。”
王孟姜这才记起来她今天来是安慰赵川的,是想告诉对方,褚太后的选拔,是因为自己的父亲作梗,他才被刷下去的。
不知为何反正没机会说。
然后又被对方洗脑了!为什么会这样?
现在她脑子里全是赵川跟她说的那些东西。
强制让所有人接受一定程度的教育,识字,读书。
田里种植特别的作物,让所有人都不会挨饿。
把手工业发展成为工业,大批量制作商品,让能用能吃的东西多到用不完吃不完。
还有流水线,羊吃人什么的……好多似懂非懂的东西,但是听起来不太像是胡说,真的很有道理。
月光下抱在一起的孤男寡女,不是应该说在一起天长地久之类的么?为什么说着说着又到这种“正事”上面去了?
王孟姜能感觉得出来,赵川并不希望自己成为他的附庸,两个有着独立思想的人,或许能够有着更深刻的交流,比夫唱妇随要好,他到底喜欢什么样的女孩?我这样的么?
从雀跃变为疑惑,王孟姜在想一些更深刻的问题。
他要做什么,她能为他做什么,他们以后在一起会过什么样的生活。
赵川那句来日方长让孟姜安心,她知道自己为什么不会选择谢玄了。
也许与“来不来电”关系不大。
或许自己也真是对江左这种压抑的气场感觉厌倦了,自己从骨子里讨厌这种龙永远是龙,老鼠永远是老鼠的生活。
她害怕出嫁,生孩子,成为一个不能抛头露面的妇人……从内心感到恐惧,或许自己从前都没有发现。
“小孟姜,怎么了,你像是有点不高兴?”王蒙很容易就察觉到身边女孩情绪的变化,似乎是一瞬间,就开始不说话了。
“没事,对了,王叔叔你认识一个叫丁胜的人么?叫这名字的人很多,你好好想想。”
王蒙一时间陷入沉思。
“好像认识一个,家里以前还挺出名的。
丁奉,骁勇善战,在东吴大将中首屈一指,堪称是国之柱石。
他是当年吴国的四朝元老,立下功勋无数。我认识一个叫丁胜的,正是出自这个丁家。当然,晋灭吴,丁家就彻底沦落,我也是偶然得知他是丁奉的后人。”
咦?这个人果然是不一样啊!难怪那么厉害。
王孟姜一下子有了兴趣,缠着王蒙跟她说这个丁胜的具体情况。
“他当年是谢家的客卿,而且地位很重要。现在还是不是我就不太清楚了。
反正我最后一次看见他,是在褚太后大婚的那天,他在王府(那时晋康帝司马岳还没有当皇帝)后门的围墙上喝闷酒。
我当时是作为王家的护卫,只能在王府院子里活动,远远就看到这家伙,事后才知道他叫丁胜,丁奉的后人,就这些。”
王孟姜听完王蒙的介绍,大概明白为什么丁胜会和赵川打起来了。
他不是在恨自己,而是爱屋及乌,关切任何跟褚蒜子有关的东西,或是爱或是恨。
王家小妹也明白为什么赵川一定让对方承诺不找自己麻烦,与其是在说服,倒不如说是让对方出气。
很快乌衣巷就走到了,王孟姜和王蒙悄悄的进了屋子,并没有被其他人察觉。
“王叔叔,谢谢你啦!”王孟姜对着王蒙深深一拜,今夜是特别的一个夜晚,她觉得赵川走进了自己的内心,好像,如果感觉不错,她也触碰到了赵川脸上无数面具下的真实。
带着那些说不明白也想不明白的问题入睡,孟姜觉得自己似乎明天就敢跟着这个男人过江,虽然他们之间还有着很多看得见看不见的障碍……
月子弯弯照九州,几家欢乐几家愁。
与赵川所在宅子仅仅隔了一条街的一个小院落里,依旧是灯火通明。
孙泰跪坐在地面的软垫上,带着期盼,看着眼前的几个人。
“时间已经过了三天,该有动静的,就应该有动静了。常福,药水准备好了么?”
面前某个身材略微有些胖的中年人,带着兴奋,眉飞色舞的说道:“有很多药粉呢,一大包就能给几十个人用,咱们这里的量,足足够十几万人用的!”
听到十几万这个词,孙泰眉毛一挑,板着的脸终于有了一丝笑容。
“不错,先让建康城和周边地区闹腾闹腾,弄点动静出来,等朝廷的力量分散了,削弱了,就是我们发动的时候了!”
孙泰脸上带着残忍,挥挥手,让手下的人都下去了。
“汉末的时候,我们天师道就能在汉中一代呼风唤雨了,现在江左到处都是我们的人,割据一方,有何不可。
更何况,这江东本来就是我们孙家的东西,我只是拿回来罢了!!”
孙泰是来自永嘉南渡的士族,可谁又知道,他们当年也是孙策家旁支,遗散在江北罢了!
他从怀里掏出一块方玉,其中一角镶着金边,像是玉玺。
“受命于天,既寿永昌。司马家的蠢货们,想不到传国玉玺在我手上吧?
那个桓温还说什么神州陆沉,天下一向都是能者居之,我孙泰坐坐皇帝的位置,又有什么不可的?”
是人就会有野心,区别在于有些人会想想自己跳一跳就能够得到的东西,有些人则是想要水里的月亮。
比如这个孙泰,就是个想在水里捞月亮的人,只是他捞得到月亮么?
“呵呵,褚蒜子,你以为你手里有禁军,我就奈何不了你么?”
此时的孙泰确实没想到褚太后底牌很多,特别是她身后还站着一个男人。
丁胜在教训完赵川之后,并没有回到乌衣巷的谢家,而是轻车熟路的来到建康的王宫,台城。
这里有一条密道,只有他和褚蒜子知道,所以可以来去自如。当然,以他的功夫,这里的警戒,是拦不住的。
很快,太后的寝宫里,这位东晋“女强人”,一脸无奈的看着眼前的男人,表情严肃,不假辞色,怀疑自己是不是上辈子欠他的。
“虽然我们很熟,但你这样深夜到我这里,也是不太妥当吧?你就真的这么忙,到晚上都还不休息?”
褚蒜子已经看到丁胜胳膊上的淤青,她用柔软的小手,给对方上跌打药,丁胜目不斜视,根本不敢看她。
“谢安石说,天师道,或者说杜子恭手下的孙泰,准备了很久,他们绝不会善罢甘休的,我这些天都会在台城里保护你。你不倒,谢家才有希望。”
丁胜没有注意到对方的眼睛先是一亮,在听到“谢家”二字的时候,又迅速暗淡下去。
“那些再说吧,倒是你,身上为什么这么多愈伤?谁还能赤手空拳把你打成这样?”
褚蒜子很清楚丁胜是什么水平,现在这男人身上只有愈伤而没有刀伤,肯定是被人用拳头打成这样的。
至于其他的,都没有什么,政治上的事情嘛,有些人感觉很难,对她来说却是轻车熟路。
“晚上去了一趟玄武湖,然后发现有个小混蛋在那里捣乱,我看不过眼就去教训了他一顿。”
小混蛋?你去教训?去玄武湖?你真是闲得没事活该受伤。
褚太后不知道说什么才好,丁胜这等大侠教训别人还被打得身上淤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