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世逐流-第13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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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像很悲伤,但我却不觉得难过,只想就这样靠着你,什么都不做,心里好安静。有你在,我不会再去羡慕谁。”
郗道茂喃喃的说道,她注意到门口已经人头攒动。
“你看你这个家伙,把这么多人都吸引过来了,喂,忠叔,去把人赶走啦!”
郗道茂对着竹楼下的郗忠喊道。在她面前,郗忠不会表现出任何自己的想法。
竹楼外一阵子鸡飞狗跳,在那里听口琴独奏的家伙们一哄而散,各回各家去了。
郗忠一阵讪笑,赵川这家伙武艺不算顶尖,这哄女孩子开心的套路倒是一套又一套的,若不是自家小姐变成了老太婆,只怕此刻就被赵川这家伙哄上床了。
正当他要关门的时候,一个相貌儒雅的年轻男子,用手拉着门的边缘,微笑着问道:“我来找赵川,还请行个方便。”
郗忠一愣,感觉眼前这人似乎有些眼熟,却不太记得究竟是谁。
“我乃是司徒长子司马道生。”表面谦恭,实则傲慢。
郗忠乃是人精,如何不知道这种人最不能得罪,他故意愣了一愣,略微有些惶恐的说道:“失敬失敬,这边请。”
司马道生用淫邪的眼光四处寻找着什么,远远看到二楼阳台上穿着少女服饰的郗道茂大喜过望,走近才发现对方身边坐着一个相貌英俊的少年,而且郗道茂也早已变成了老妪。
传闻果然不是假的!司马道生由大喜过望变得极度失望,看都懒得再看郗道茂一眼,生怕她的“衰老病”会传染一样。
“赵郎中,我乃是司徒长子司马道生,父亲有事相邀,还请上马车。”
外恭而内傲,客气都是装出来,或者是他爹司马昱耳提面命交代的。
赵川感觉十分歪腻,刚才他跟郗道茂之间的气氛真是好极了,就算对方变成了老妇人,他依旧和对方相依相偎,十分亲密。让郗道茂的心里像是吃了蜜糖一样高兴。
结果这厮一来,就像是刚喝过甜甜的蜂蜜水,就立马被人拉去厕所看他出恭一样恶心。
“你父亲有何事相邀?”
赵川与司马昱之间是平辈论交的,自然想不给司马道生面子,那就直接不给。
不动声色的皱了下眉头,似乎是司马昱临走的时候交代得很清楚,司马道生压了压心中的怒气,看着此刻赵川的手居然放在郗道茂那个老太婆的腰上面,实在是无法理解对方的审美,也看不起赵川饥不择食。
“听说赵郎中对炼丹颇有研究,司徒在府中设宴,请赵郎中交流一下心得,岂不是美事一桩?”
好吧,系统那个脑残的炼丹大赛来了。
这不去真不行啊。某人在心中哀叹了一声。
“这口琴你拿着玩,很容易学的,别玩太累了知道吗?我去去就回来。”
赵川旁若无人的亲吻了一下郗道茂的嘴,在司马道生惊愕的眼神下,款款而出。
司马道生看着赵川的背影,突然觉得这家伙挺不简单的。
郗道茂现在看着简直可以让他一个月都不想看见女人,这家伙居然说亲就亲,光这份忍耐力就无人能及啊。
司马道生回头看到老妇人状态的郗道茂一脸小女儿家姿态,扭捏的低着头,浑身都起鸡皮疙瘩,跟着赵川上了马车,两人急匆匆的离开了竹楼小院。
司马昱的王府离赵川所在的竹楼,还是相当远,等于是要从建康城的东郊走到南郊,而此时建康的人口达二十万户,是世界上第一个人口超过百万的城市,可想而知有多远了!
马车里,赵川和司马道生大眼瞪小眼,两人年纪差不多,但阅历和城府却有着天壤之别。
“给你,这个拿好。”赵川递给司马道生一颗灰原肾宝。
少年爱色,看着家伙疏狂的样子,还有看到郗道茂时眼睛中一闪而逝的贼亮,他就知道对方不是什么善男信女。不过这次这家伙估计是慕名而来,却着实被郗道茂现在的样子吓到了吧。
“这是什么?”司马道生疑惑的问道。东晋世家里面你要是没磕过药,都不好意思出来跟人打招呼。
吃不吃药不是问题,问题是什么药值得一吃。
“房事的时候吃一颗,你懂的。”赵川对着司马道生神秘一笑,然后就闭口不言,同时闭着眼睛假寐起来。
不对,不是假寐,他现在是真的很困!
(本章完)
第145章 还真是缘分呐()
比起嚣张又色厉内荏的司马晞,司马昱明显要心机深沉一些,从朝廷内外对他的风评和府衙的规模就能看得出来。
后世对他的评价相当高,基本上算是司马家名声最好的一个皇帝了,只是有点生不逢时。
司马光说这个人:美风仪,善容止,留心典籍,凝尘满席,湛如也。虽神识恬畅,然无济世大略,谢安以为惠帝之流,但清淡差胜耳。
可见当时以务虚为荣的社会风气,他的评价只会更好不会更差。
然后从府衙的陈设和布局看,一句话可以概括。
低调奢华有内涵!
前世赵川去过苏州园林,司马昱的宅子就是一个小型的园林,面积比司马晞的“豪宅”小一些,但是更雅致,也更有文化气息。
不过说实话,那也只是做给普通人看看,王爷就是王爷,哪怕是个司马氏整体废柴,但此人历经好几个皇帝,没几把刷子,现在坟头的草都不知道长多高了。
看到车夫和门卫待人接物,赵川心中暗自嘀咕,司马昱现在是被桓温压着没得势,这家伙若是得势了,只怕也不是省油的灯哇。
外表谦恭,内心倨傲,他们家似乎都是这个门风,赵川虽是贵客,但这些家仆未必看得起他。
赵川跟着司马道生进了王府。
文雅的气息扑面而来。
建康城南靠着秦淮河,便于引水。这座府衙园林,宅园合一,可赏,可游,可居,生活在这里让人心情舒畅。
亭台楼阁,无一不缺,有山又有水,有桥有树。
也有池塘有“瀑布”,堪称极度浓缩的建康城了。
这种建筑生态,赵川从未见过,更别说苻健在长安那庞大而粗鄙的宫殿了,即使是后世的苏州园林,那也是略有不如的。
这是在人口密集的城市中(建康此时超过百万人口,更别说流动人口),闹中取静,追求与自然和谐相处,美化和完善自身居住环境。
郗道茂家的那个竹楼虽然也有这个意思,但比较起来就好比奇瑞QQ和加长限量版劳斯莱斯之间的差别一样大。赵川压下心中的惊讶,尽量不让自己显得像个土包子。
“赵郎中,我听逸少(王羲之表字)说起你的丹药,那真是赞不绝口啊,大家对你可是很期待呢,这边请这边请。”
老远就听到司马昱爽朗的笑声,赵川却在心中把这厮骂了个遍。
尼玛的,司马昱是不是故意的啊!
这家伙生怕别人不知道自己是个炼制那种房事丹药的猥琐男一样,司马昱你过来,我保证不打死你。
心里骂归骂,赵川却熟络的握住司马昱的手,哈哈大笑,两人仿佛多年未见的朋友一样亲热。
口蜜腹剑,不外如是。
“桓温昨日遇刺,生死不明,很大可能已经殒命。”
司马昱脸上有一丝焦急,还有一丝释然,他不动声色的轻声说道。
这不可能!桓温绝对不会死!
赵川见过桓温,知道这个男人是个什么样的人,他在心里第一个不相信。
这些年桓温权倾朝野,想杀他的人如过江之鲫,又有谁伤到他一根汗毛?
要知道自己这蝴蝶的翅膀虽然扇得厉害,但该发生的历史大事,却一个不漏的都发生了。苻坚,谢安,桓温,东晋朝廷,都是在预定轨道上行进着,并没有偏离。
桓温的第二次北伐大获全胜,攻下了洛阳,这可是写得清清楚楚的。
而且目前来看,北伐箭在弦上,会是谁动的手?
前秦的苻健?不太可能,而且也没有动机。
那家伙的脑袋似乎都有些不清白了,他能想出这样的妙招,还把事情做成?
东晋可不是前秦,像关中那样到处是土匪。这里就算有“土匪”,那也都是世家的家奴!
燕国慕容家似乎可能性也不大,而且那个大事记年表上清清楚楚的写着,现在的燕国皇帝,年底就会驾崩,燕国吃饱撑的去刺杀桓温?只怕他们内部都顾不过来吧。
看来只能是东晋的某些世家了,司马家似乎也有可能。只是司马昱把这个绝密的消息告诉自己,是为了什么呢?
千万个念头,只是一瞬间,赵川的脸色微变,随后轻声说道:“多谢了,我知道了。”
司马昱一脸古怪,赵川这个秦国的使者,看到大乱将起,莫非就一点都不害怕么?他把这个消息告诉对方,其实是想试探一下是不是秦国人所为。
现在看来,似乎只是跟自己猜测的一样,是朝堂内部的原因。
似乎看出司马昱的疑惑,赵川耸耸肩,无奈的叹息道:“我就是担心又有什么用?是不是会有人拿我的人头祭旗?”
司马昱想了想,如果改朝换代,似乎没必要招惹关中人,杀他这个使节毫无意义。只是他感觉自己危如累卵,因为桓温跟他关系还算不错。
桓温死了,他不会是受益人。
“走吧,做人还是及时行乐比较好,前面很多人都在等你呢。”
司马昱影帝一样的表演,现在根本就看不出刚才的焦急了。
他拉着赵川的胳膊往前走,面色已经平静下来,至于他心里是怎么想的,谁也看不明白了……
台城的御池(专门给皇帝洗澡的地方)内,褚太后光着身子,靠在池子里一动不动。
当年褚蒜子是个难得的美人,可惜岁月不饶人,现在她已经是35岁,又生过孩子,已经走过青春的尾巴,岁月开始在她身上留下痕迹。
此时她早已屏退服侍的宫女,一个人靠在温水池里闭目养神。
再强的人也需要休息,现在就是褚太后休息的时候。她的儿子继承了司马家一贯的特质,有心思没能力。
这种皇帝,如果不是她生的,恐怕早就被自己废掉了。
“二十年前,你就偷看过我洗澡,怎么现在都一把年纪了,你还是这么死性不改?”
褚蒜子眼睛都没有睁开,对着一个方向说道,她的声音带着尖刻,语气里还有一丝怨念。似乎是在抱怨听她说话的那个人,当年除了偷看她洗澡以外,应该做却没做更过分的事。
“我去会稽的路上打听到一件大事,只怕暴雨会来,所以马上折返回来通知你,你要早做准备。”
露天的大屏风外有一个声音传出来,但没有人进来。
“噢?是不是桓温被刺?死了没有?”
褚蒜子缓缓的睁开眼睛,发现屏风后面有一个人影在晃动,她知道是谁,只是没有勇气拉开屏风。
“据说是死了,但我觉得以桓温的本事,他不会死在那里,因为他是桓温,你都会忌惮的人又怎么可能那么轻易的死去?”
这句话带着不经意的称赞,还有发自内心的欣赏,只是,现在说这种话,一切都是马后炮了。
“朝堂内部,各家都是心思复杂,你要小心些。”那个声音带着关切。
“哦。”褚太后答应一声,有些颤抖,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场面陷入了尴尬的沉默,褚蒜子叹息了一声,该来的还是会来,比自己预想得还要早,套路也不算稀奇,大概,这后面的剧情跟自己猜测得也差不多吧。
当太后真的好累!好想回到过去!
“谢安会提前出场吗?比如,我把赵川拖下水。”褚太后幽幽的问道。
“那他正好省一个最宠爱的侄女。赵川死了不就死了呗,谢道韫还是很值钱的,他会用这个女人换到称心如意的东西。”
这个答案让褚蒜子比较失望,她也没想到谢家的那个人会如此冷血,或许世家本身就没有什么情谊可讲吧。
“行了,我知道了。”褚蒜子不耐烦的说道,开始站起身,慢慢擦拭着自己的身体。她不担心那个人会闯进来,想做某些事,二十年前就可以,不必等到现在。
人生若只如初见,何事西风悲画扇!她没有听过这首诗,但不妨碍有这样的感觉!
“我走了,你多保重。”那个人的语气有点压抑,似乎有什么想说却说不出来。
“嗯,你……你也小心点。”褚太后有些惆怅,她已经穿好了衣服,蒸汽缭绕中可以看见屏风后面对方挺拔身躯的影子,但她没有勇气走出去,只是眼睁睁看着这个男人离开。
最熟悉的陌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