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宗玉文集x-第3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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着嘴对我一笑:喝酒时开的玩笑,没什么。她没践约更好,她若来了,我还不知该怎么对她说呢?我刚来这个城市,我还不想走。他的话莫明其妙,我不太懂,后面两句,他好像是在自言自语,他要对自己肯定什么。
我们出了站台,他耷然说道:好了,不用你陪我了,你去做你的事吧!我有点不舍,怕这样分手了,他再也不来找我,就说:我白天不做事,反正你现在也没事,我们聊聊天吧。你在我家住了一天多,我还一点都不了解你呢。他笑一下,有点苦,说:你不是懂巫术吗?什么不清楚?我忙说:可不是我用巫术把你要见的女孩弄走的。他大笑,说:走,我们聊聊去,你一个出租车司机还挺幽默的。我说:你伤了一个出租车司机的自尊心,出租车司机怎么啦?他又笑。气氛一下子好多了。
我把他带到了一家我熟悉的茶馆,然后打电话要姐姐把车开走。我与他杂七杂八闲侃。因为地域的不同,我与他的童年少年时期都有一些令人喷饭的笑话。我们谈得很愉快。就要走时,他突然叹一声说:与你聊天真是轻松。我不知他是什么意思。
从茶馆出来,他跟着我径直来到我家。他已接受了我的帮助,打算先在我舅舅开的那家超市做一阵。
D、吕风和蒋小勤
两个月后,我们恋爱了。我们的恋爱事先没有一点征兆,尽管每天下午我都要去我舅舅的超市坐一阵,但结果只是使我与吕风越来越熟,一点也看不出他会爱上我。我知道,如果我们再熟下去,就更难产生爱情了。书上电视都说,诗人的爱情都是爆发式的。
我们的恋爱来自一个雨夜。那晚大雨倾盆,生意特别不好,我就把车开到了舅舅的超市,吕风每晚睡在超市的办公室里。我去那里时,吕风还没睡,他正一个人半躺在床上看电视,电视是一个香港言情片。他见我从大雨中闯进来,感到有些意外,同时又挺高兴的,忙着找一块干毛巾给我擦头。我们骂了几句天气,又聊了几句生意上的事,就都不吭声了,两双眼睛盯着电视看。夜已深,电视上的男女主人公过于亲密。我感觉我不好再呆下去了,就站起来要告辞。吕风突然有些伤感的说:你再坐坐吧,每次下雨,我都会想起以前在县里很多的事情。我感到特孤寂。我看了他一眼,就又坐下来了,我们开始聊一些感情上的事,他告诉我,在县里时,他谈过一次恋爱,是办公室主任的女儿,主任自己作的介绍,没成功。我告诉他,我读高中时也谈过一次恋爱,因而没考上大学。我们聊了不知多久,后来突然发现电视里已经没有内容了。我不知男女主人公的结局究竟如何,我再次起身告辞,吕风起来送我,我感到有些失落。从办公室出来,穿过寂静的超市,我们谁也没说话。拉起卷闸门时,外面的雨声扑耳而来,还没等我走出去,吕风突然把卷闸门哗啦一声拉下,我的心扑通猛地一跳,还没等我反应过来,吕风已把我拥进怀中,用他的嘴堵住我的嘴,密不透风地吻起来。我以拒绝的方式接受了他,很快我就如洪水漫淹后漶崩的堤坝,我感到全身所有的骨骼都被抽去,我软绵绵地一直往下沉,像一块丝帕要沉入清清水底,像一根羽毛在深梦中飘摇。吕风强有力的手臂紧束我的瘦腰,把我挟持进了办公室他的单人床上,我梦幻般地呻吟,你要干什么?不要,不要……。但他的嘴重新从我的耳根漫过来,将我细微的声音堵住了。我感到全身所有的细胞都如风中的院门,在关关开开中犹豫着、激动着、期待着、慌乱着。我控制不了自己,我唯一能控制的是我的舌头,我只有尽可能用舌头迎合吕风,我感到两个灵巧的舌头如两只小鼠在彼此的洞窝里双双进进退退,享受着生命最初的快乐。
吕风的手像一把披刀,从上到下只一遍,就把我像藕一样剥出来,而他的嘴唇就像荒原中一只走走吠吠的狼,在我的乳峰边犹豫了好久,徘徊了好久,终于直线而下,很快就找到了我珍藏了多年的东西,当热烘烘的舌尖舐上花儿的最隐蔽处时,我的心一下跳到了喉嗓,我不由自主地叫了一声,我不知还可以这样,我不知还可以这样好,我不知蒙沌的生命中竟然还掩藏着如此多的未知快乐?我呜咽哭了。吕风像一只壁虎那样把头撑起,看着我,问:你不愿意?我哭得更厉害了,我全身都在颤抖。我说:我爱你,从一开始我就爱你。
第二天早晨,天晴了,舅舅从他家来超市上班,我与吕风还没起床。当乌发散乱的我从办公室走出来时,面对的是舅舅一张诧异的脸。舅舅一双眼睛从我身上移到吕风身上,又从吕风身上移到我身上。我满脸潮红,嗔叫一声:舅舅。舅舅那张脸才由诧异转为笑容。
舅舅没有小孩,我们一家都有把我给他当女儿之意,事实上,从小舅舅就把我当女儿看待了。舅舅把吕风支开后,把我叫进了他的办公室,他想知道我是真心还是假意,他还想弄清吕风这人靠不靠住,因为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我这是给他选继承人。我对他说,我肯定是真心,我要不是真心,怎么会迈出这一步呢?至于吕风,我又怎么知道他?舅舅沉吟了半晌,后来说,你去吧,据我观察,吕风人还不坏,头脑也灵活,就是有点异想天开。我叫一声:舅舅。舅舅摇头一笑,说:好了,我现在是不能说他半句坏话了。
舅舅很快把我们的恋爱公开了,我们也就不避父母亲人朋友,成天出双入对。白天睡觉我再不睡家里了,而是睡在吕风办公室的单人床上。吕风往往做一阵事,又跑进来,捉住迷迷糊糊的我吻一阵。舅舅太爱我了,也就爱屋及乌,没有过多地干涉我们,当然吕风也帮了他一个大忙。吕风做了一个市场信息调查后,建议舅舅尽快处理了大批滞销商品,然后引用了一批新品种,使舅舅超市每天的营业额一下子提高了20%。吕风还引进竞争机制,把超市的员工由原来的十五人压缩到十人,另外五人则负责顾客电话购物的送货,又使得营业额提高了10%。
那段时间是我生命中最快乐的一段时间。吕风的花样层出不穷,我不知恋爱中的人儿竟然可以做这么多快乐而有趣的事情。每到晚上,我就开着出租车来接吕风,吕风很快学会了开车。他把车开得像疯了一样,在城里乱蔸圈子。有客人在路上招手要车,他也像没看见。有时我们情难自禁,就停了车,在车的后座做爱。最过瘾是吕风开着摩托车带我到郊区逗风,摩托车是舅舅新给吕风配的。吕风开摩托车的样子比电视上任何人开车都要帅气。吕风只要一跨上摩托车,就好像与车融为一体了。我坐在车后,只要闭上眼睛享受那种腾云驾雾般的感觉,享受吕风万千长发拂过脸颊时的感觉。有时我就想如果能一辈子这样恍恍惚惚地“飞”下去,该有多好。但吕风不让,他选一个僻静处把车停下来,支起着陆架,却并不熄火。他让我反身坐在前面,然后抱住我深深深地吻,吻了我的嘴唇,又吻我的脖子;吻了我的脖子,又让我站在脚踏板上,吻我的乳房,我大口大口地喘着气,我感到自己就要炸裂,下面热乎乎地潮湿了一片。吕风就此撩起我的裙裾,解开他的裤子,让我坐在他腿上,他轻轻噙着我的乳房,让我上下动作,美丽的欲望之舟就完全操纵在我手中了,我仰着头,抑扬着身子,急急缓缓快快慢慢松松紧紧深深浅浅,我感到自己就要死了,我叫着:吕风,救救我,吕风,救救我……。吕风不吭声,他也像要死了,他双手紧紧握住摩托车的把手,油门被他紧拧一阵,又放松一阵,车子的发动机也在呻吟,架空的后轮在疯一般地旋转,我都怀疑它会不会脱飞。只有天空的星星是安静的,它们怯怯生生地打量着我们,我都怀疑会不会教坏它们?要不是吕风,我怎么知道自己会有这么疯狂?要不是吕风,我怎么能把自己弄得这么疯狂?我这样子是不是很坏?可我愿意啊,我快乐啊!
我们的快乐是需要付出代价的。一个月后,我发现我开车没赚几个钱,除去油费和维修护理费所剩无几,这个结果让我大吃一惊。发现这个结果后,我变得理智起来,我白天还在吕风的单人床上睡觉,晚上就再不跟吕风疯了。吕风骂我惨无人道,我就笑。诗人的浪漫是当不得饭吃的,如果我不克制点,以后我跟吕风就没法过日子了。当前段我们每晚不等天黑就去疯、去野时,舅舅并不说我们,等我有所收敛了,他才对我说,过日子就该这样。我就知道前段时间,我们给了舅舅很大的压力,我感到有点羞怍。我想若要吕风安心下来,就得与他结婚。
元旦,我们真的结婚了。尽管吕风说他没有一点思想准备,但他还是一副快乐的样子。他把自己的长发也剪成了平头,他说他得像个过日子的样子。等到去拿结婚证的那天,我才发现吕风身份证上的名字是四个字,叫“吕虞逸风”。有一丝乌云从我心际飘过,我觉得自己特傻,因为我跟了一个陌生的人结婚。从区民政局回来的路上,吕风给了我这么个解释,说当初生他时,他爸想给他娶名吕风,他妈想给他娶名虞逸,两人都想让他跟自己姓,结果只好折衷,他就叫吕虞逸风。而他自己为了简单,就管自己叫吕风。这是个理由充足的解释,但这个解释应该是在四个月前。我不置可否地低着头走路,吕风跟在后面,突然像恼了似的,大声吆喝要我站住。我就站住了。他气恼地窜到我前面,一把从自己的贴身口袋里掏出一块丝绸帕,说:如果你在怀疑我的诚意,我问你,这是什么?!我抬头一看,霎时满脸通红,这个该死的家伙居然把我最初那晚的贞红一直带在身上,他真是疯了。我叫一声:你!……。就去夺他的丝帕,他不由分说,一把抱住我,朝我恶狠狠地吻起来,我泪如雨下,任由他吻。有三个年轻人朝我们走来,有一个嬉皮笑脸地对他的同伴说:光天化日之下,这样欺负女同胞,要不得。我们一楞,马上放开手,相视一笑。我飞快地擦了脸上晶莹的泪珠,掏出一把本来是给民政局的人准备的糖果塞给其中一个年轻人,说:吃糖吧,今天我们结婚。
E、吕逸和姬小妹
那边灯光幽暗的角落里的那个男人我认识,我见过他两次。我坐在大厅的这边角落,望着他一个人呆在圆桌旁,低头一口一口抿着啤酒,他看起来心事重重的样子,我怀疑他在等什么人,我想过去打声招呼,可我又有点怕他知道我现在的身份。自视正派的男人是很瞧不起干我们这一行的。可有什么办法呢?我来经市五年,一切看起来都顺理成章,没一个地方出错,可结果我还是走到了这一步。很多男人都说这跟我的名字有关系,也许是吧。只有对面那个男人却说我好姓好名。那是在去年冬天,当时我刚从啤酒推销员变成发廊洗发女,他来我们店里剪头发,他的头发很长,很飘,可他却说要剪成平头,我和老板都说可惜了。他不吭声,只叹一口气。我给他洗头发的时候,他突然说:你的手感真好。你叫什么名字?我不知男人为什么都爱问别人名字?我说:我干嘛要告诉你?旁边的老板却发骚,替我说了:她叫姬小妹。我以为他肯定会哈哈大笑,像别的男人那样叫:哇?小鸡妹!可他没有,只皱一下眉头,问:哪个JI?我赶忙说:不是鸡鸭的鸡,而是女字旁加一个臣子的臣字那个姬。他用手指在掌心划了一下,说:哦——?右边也不是个臣字。接着问:中国有这个姓吗?我说:当然有。我们一村子人都这个姓!他就不说话了。我以为是我的语言太冲,开罪他了。没想停了好一会,他突然说:对对,是有这个姓。看我多健忘啊?这可是中国最古老的姓。
这我可不知道了,我问:你说的是真的吗?他说:当然是真的。你读过多少书?我说:高中没毕业。他说:还记得历史课本里的那个晋文公吗?就是公子重耳。我有点羞愧,因为我什么也不记得了。我摇摇头。他从前面的理发镜里见我摇头,就说:不记得也没不算什么,我差一点都不记得有没这个姓了。这可是个好姓啊!他发着感慨,像似有一肚子话要说。我趁机问:给我讲讲看,怎么是个好姓?他说:当然好,春秋时的晋文公就姓姬。不但如此,三皇五帝时代,五帝中就有三个皇帝姓姬,黄帝叫姬轩辕,玄帝叫姬颛顼,还有一个皇帝也姓姬,我记不得他名字了。这个姓是中华民族的祖姓,岂会不好?我听后,登时血脉贲张,兴奋不已,我竟然不知道我们家姓中还有这样的人物!老板站在一边说:哟,姓得再好,也在给我打工。我回敬她一句说:我明天就不给你打工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