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如妖似魔-第191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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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碍事的,不用太过担心。”观言朝香兰摆了摆手,便离开重楼,出去的时候,他忽然闻到一股淡淡的烟火的味道,不由一愣,他四处张望,周围却只有漆黑一片,重楼本就静谧,此时更是无声无息。
忽地一阵风吹来,重楼高处悬挂着的两盏灯笼摇摇晃晃,似是在欢送着他的离去,观言在原地怔了半晌,然后转身慢慢走远。
烛龙,喜干热,状如烟雾,吼声若龙,来去如风,食火。
第256章 鸱龟曳衔(一)()
这一日,观言心急火燎,匆匆赶往天锁重楼。
香兰正端了茶水从小楼门口出来,与观言撞了个正着,好在观言眼疾手快,将香兰一把扶住,茶盘上的茶水才不至于翻倒而是仅溅出几滴来。
“观公子,公子人在庭院,您过来的时候没见到他吗?”见是观言,香兰便道。
“庭院?”观言一怔,随即摇头,表示并未见到。
香兰回答说,“最近天气开始转凉,公子说为了让身体习惯气候的转变,必须多多待在室外才行。”
自烛龙神那件事过后又有一月,丹阳城的秋意早早地转浓,很快迎来了尾巴,眼看初冬就要降临,温度已慢慢降下来。
但观言却冷不丁一怔,他还从不知道应皇天有这种习惯。
香兰接着又问观言,“观公子何事如此焦急?”
观言回答说,“昭阳大人出事了!”
“啊?”香兰闻言一惊,昭阳大人是除了观言以外会来到重楼的另外一名巫官,只不过他与观言完全不同,观言一来就会找她家公子“闲话家常”,而昭阳大人却仅是在重楼后的河边逗留,与应皇天照面时也只是点头招呼,很少会坐下来攀谈。
不过来者是客,香兰自是常送茶水过去,这时听到这件事后立刻领观言前去见应皇天。
应皇天人就在庭院,相较于观言身上那件厚厚的长袍而言,他身上穿的那件单衣着实显得太过单薄了。
就见他单手撑着石桌静立一旁,背影看起来闲适而随意,若非观言方才急切冲往小楼,其实很容易就能在秋末草木凋零的庭院里看见他,观言跟着香兰绕到他跟前,才发现石桌上摆放一物,观言仔细一看,见那原来是一只玉龟。
香兰放下茶盘静静退离,留下来的观言并未打扰应皇天,而且他很快就发现令应皇天专注的是玉龟边上的另一件物品,那是一块玉片,上面刻有八枚箭羽似的符号,这八枚箭羽的方位排列一如八卦,边缘又有不规则的钻孔,细数一番,共为二十一个。
除此之外,玉龟上也有钻孔,观言作为巫师,一眼便知这是占卜用的工具,但也足够教他吃惊,只因这种工具相当古老,且似乎早已失传,他仅在师父的口中听说过而已,并未亲眼见识过,不仅无法分辨真伪,更不知该如何使用。
“你可知,这是什么,出自谁之手?”就在这时,应皇天忽地开口,问观言道。
观言摇头,回答道,“我只知道它应该是名为‘元龟衔符’的占卜之物,据说是黄帝时代所铸之物,但具体是何人所铸,我并不清楚。”
应皇天这才抬起头,看向观言问,“何事如此匆忙?”
“应公子,可知昭阳大人出事的事?”观言便问他道。
“哦,是最近闹得满城风雨的那个预言?”他说着,在石凳上坐下,并抬手邀观言一同坐下,石凳自是冰冰凉凉,观言坐下时忍不住看他一眼,问,“应公子,你不冷吗?”
应皇天的脸色看起来一如往常,反而显得是观言多穿了一样,对此应皇天只回答了两个字,道,“尚好。”
“不冷便好。”观言这样一句,才回答方才的话道,“是的,正是那个闹得满城风雨的预言。”
预言只有八个字,“鸱龟曳衔,国命殒矣”,鸱,鸱鸮的鸱,龟,龟甲的龟,曳衔,即牵引连接之意,四个字连起来看,似乎是鸱与龟互相牵引连接、又或是形如鸱鸟的龟牵引连接着什么之意,总之针对这八个字,王城里已是一片风声鹤唳,这自是因后四个字而来,整个预言说的大致是:若发生了“鸱龟曳衔”的现象,楚国内便有性命陨落的事,而且是相当重要的人物,因之与国命相连。显而易见预言中所说的能与国命相连的人,楚国上下只有一个,那便是楚王无疑。
这个预言传开已经有三天了,巫宗府的人得到命令,一方面要迅速查明究竟是谁在暗中散布这个预言,另一方面要尽快想出对策,以确保楚王的安全,当然,在深宫之中,楚王也为自己安排了不少守卫日夜贴身保护,但预言总会让人感觉到有一种神秘的力量,好像在暗中蠢蠢欲动,让人防不胜防似的。
“昭阳大人是玄黾一脉,天生能与龟族互通,预言一出,陛下曾下令将丹阳城所有龟类全数捉拿,熟料不知为何,城里竟连一只龟类也瞧不见,城外亦是如此,因此陛下怀疑是昭阳大人从中做的手脚,遂今日一早便派兵将昭阳大人捉拿,宣称今日之内若是再找不到一只龟,便要将他处死。”要不是实在无法可想,观言也不会过来找应皇天。
应皇天听后便道,“龟的话,香兰养了几只,一会儿你去找她便是。”
“那太好了!”观言道,“无论如何,一只都好,我可以用它来拖延时间。”
“关于预言呢,还没有进展?”应皇天问。
如果有进展的话观言也不必愁了,自预言一出,他们便展开全城搜索,想知道预言是从何而来,但查来查去,反而查出了另外几件令他们更为心惊的事实来,只让预言进一步产生威吓的力量,因为沿着汉水的好几个小国内连续发生了惊天动地的大事,每一件都跟预言有关,例如榖国:
前阵子榖国内忽有“妖星现世,大火连绵”的预言出现,榖国巫官以为那只是民间流传出来的谣言,并没有在意,几天后妖星现世,王宫里果然烧起大火,殃及好几座宫殿,更有数百人死于这场突如其来的大火,榖国国王震怒,当即罢免了数名巫官,更将其中官衔最高的巫官处死,以惩他渎职之罪。
除了榖国,卢国也发生了类似的事件,卢国的预言与榖国不同,为“魑魅魍魉,杀人无形”,所谓“魑魅魍魉”自是指妖魔鬼怪一类,“杀人无形”也不必说,鬼怪杀人又岂会有形,这原本听来根本不像预言,但偏偏又成真了,自预言出现后,卢国内每到夜晚,必有一人死于非命,但没人知道那人是怎么死的,又是因何而死,只因尸体上根本找不到任何死因,也并非中毒,乍一想,就好像真的是被魑魅魍魉给杀死的一样。连续的死亡事件累积了一个多月,才有人注意到这一情况,然后跟预言联系起来,于是连忙报上王宫,卢国国王重视起来,即刻派巫师详查,卢国有一位巫师相当厉害,据说他找到了“魑魅魍魉”作怪的源头,那是出自一件惨案,一户人家被强盗抢劫,一家四口惨死家中,而在预言出后,死去的第一个人便是强盗的身份,当那个案件全面破解,作案的强盗最终也被找到,巫师为惨遭毒手的那一家人祭祀祈福之后,连续的死亡事件才终于停止。
谁料在卢国之后,便轮到了鄀国,似乎预言也是顺着汉水一路南下的,鄀国之后,再是权国,现在轮到了江水畔的楚国。
而在鄀国和权国里,预言也相继成真了,现在已有连续四国经历过预言的风波,可以得出的结论是,预言只有在现世之后才会往下一国蔓延,而且预言的内容没有任何规律可循,可以是任何人或事,但几乎都到了能称之为灾祸的程度,目前为止,还没有哪一国能够顺利躲过预言,它总能成真,这便是观言跟随自己的师父越查越发愁的原因,为了保护楚王,他们必须排除万难阻止这个可怕的预言实现,纵然没有任何先例,如今楚国的疆域多半是现任的楚王打下来的,若然他出事,楚国必然会遭受邻国的强烈反击,就是因为确信这一点,楚王才会如此严阵以待,他本人并不害怕被刺杀这样的事,可当事关楚国基业的时候,他就不能小觑了。
“完全没有,我想在找出‘鸱龟’之前,恐怕要有进展很难。”对于应皇天的问话,观言不禁叹了一口气道,然后他问应皇天,“你觉得世上有‘鸱龟’一物吗?”
应皇天不答反问,“你说呢?”
观言没辙地摇头道,“我也不知道,世间万物,多不胜数,兴许真的存在此物吧。”
“无论存在与否,我并未见过。”应皇天这时回答他说。
这个答案在观言的意料之中,他来这里本也不是为了要应皇天破解“鸱龟曳衔”之谜,因为那是他的职责,与应皇天无关,此时他一心要去搭救昭阳大人,便对应皇天说道,“事不宜迟,我先去找香兰姑娘取龟。”
“去吧。”应皇天遂再度将注意力放在玉龟上,观言则匆忙离去。
第257章 鸱龟曳衔(二)()
隔日,观言果然又在庭院里找到了应皇天,他穿一袭交领镶暗色翚文深色单袍,负手立于满目萧瑟的庭院之间,对着不知何物正在默默出神,庭院里寂静无声,连落叶都不敢飘飞,像是怕惊扰到他。
观言情不自禁低头看了看自己,他穿得自然比应皇天多,于是开口第一句话便是,“应公子,你真不觉得冷?”
应皇天转过身来,摇头,然后问观言道,“昭阳大人的事解决了?”
闻言,观言虽然点了点头,脸上的表情却显得愈发沉重起来,他对应皇天道,“暂时是安全了,但‘鸱龟曳衔’的预言一天没有解决,昭阳大人的生命就还没有得到保障。”
“那你今日前来,所为何事?”应皇天又问。
观言老实地回答,“前来向应公子请教‘鸱龟’一事。”
应皇天闻言并无意外,他看向长廊那头,香兰正朝庭院的方向走来,她手中端着茶水,恰是两人的份,茶香很快飘入庭院,应皇天抬手示意道,“坐。”
观言在应皇天对面坐下,接过香兰递过来的茶,道了一声谢后便问道,“上回应公子已说到从未见过‘鸱龟’一物,那不知应公子对‘鸱龟’会做何解释?”
应皇天不急着回答,反问观言,“巫宗府和其他官员是怎么看待的?”
观言兀自整理了一下,对应皇天道,“目前综合起来,有四种说法。”
“喔?”
“‘鸱龟’仍然不可避免地被认为是一种像鸱鸟的龟,即鸟首虺尾,由于不能轻易排除这种可能性,因此陛下四处派人搜寻此物,自然,这五日下来毫无所获。”观言依次道来。
应皇天长指托着下巴,仔细听观言说下去。
“第二种说法便是鸱是鸱,龟是龟,就预言的意思来看,鸱和龟决不能碰面,因而陛下下令全城捕捉龟类,不能放过一只,无论是谁,找到之后应立刻送入宫中,但就如前日里我来找应公子时所言,整整三日没有一只龟的踪影,直到应公子将重楼的龟赠予我,我交给陛下为昭阳大人争取时间之后,才陆续出现其他人找来的龟,为此,陛下专门派人在宫内找了一处安全之所挖出大坑,将这些龟类埋葬起来,以免跟鸱鸟接触。”
“第三种呢?”
“第三种为星象说。”观言道,“就如同榖国发生的妖星现世那样,有言论说‘鸱龟曳衔’是一种星象,此种星象近期内就会现世,不过在此之前,由于此种星象从无人见过,因此无法想象那会是什么模样,但巫宗府已有专门的人在试图绘制这种想象中的‘鸱龟曳衔’星象,并且每晚都安排人员轮守观星,一刻都不许轻怠,一旦发现可能的星象,便要立即上报。而最后一种……”观言顿了一顿,似是微有迟疑,才又接下去道,“最后一种更像是猜测,对解决预言一事应毫无帮助。”
“说说看。”应皇天道。
“那出自一幅图,图与预言出现的时间相差无几,图中龟背负着鸱,从东升起,由西降落,遂有人将鸱鸟看成是太阳的代表,而背负鸱鸟的龟则担负着夜间运载太阳的任务,太阳永不坠落,因而便跟永生联系了起来,一旦谈到永生,便又与不死国和不死民,以及黑水、昆仑联系在一起,因而预言所说的‘鸱龟曳衔’,指的其实是与不死有关的人、事或物,并非真正的鸱龟或鸱与龟之类,所以要保护陛下的话,必须找到混入楚国的不死民,纵然不是不死民,那也是与黑水、昆仑有关之物。”观言说完了四种说法,便问应皇天道,“对于这些说法,应公子怎么看?”
应皇天略略摩挲着茶杯,便道,“鸟首虺尾之物,就算有,要找到它也非一日之功,倘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