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如妖似魔-第18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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观言面对女子献,摇头道,“我并没有这样说。”
“但你也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女子献道。
观言却道,“若烛龙神有灵,它便会知晓我心中的答案。”
女子献盯着观言,好一会儿之后,她背过身去,抬头望向山顶,口中喃喃念叨,却听不清楚,片刻后,她转身对观言和香兰说,“烛龙神吩咐我说,要让你们上山。”
香兰一愣,随即开心地拉住观言道,“观公子,太好了!”
观言有些许意外,但他并未表露出来,只是伸出另一只手覆上香兰的手,并用力捏了一下,似是在暗示她什么,香兰抬头看观言一眼,观言的眼中有着一贯认真的神情,她隐约意识到什么,此时就听女子献道,“随我来吧。”
有女子献带路,他们上山的路变得毫无阻碍,但观言很快就发现这条路四周围无丝毫标记可循,若非走得次数太多,才能熟悉至斯,否则一入山就只有迷路的份,更遑论还有赤水的威胁,他们几乎被炙热包围,好在有钟山乳泉解渴,其实最简单的方式是一遇到热流就转向,但由于赤水分布太众,又怎么转得过来,转到最后,只会让自己越陷越深而已,而一旦无法在短时间走出去,那么就只有渴死的下场了。
走了将近半个多时辰,大约在半山腰的位置,观言和香兰的眼前忽然开朗,那是上山后他们初次见到的一片平整的空地,地面用火红的岩石铺路,中间是一根同色的石柱,观言一见便知此处是祭祀之地,因而在石柱的后方,他果然见到了一座石殿,只不过在如此穷凶僻壤之地,能够想见石殿简陋的程度,基本上就是将大石头靠着山石堆起来了而已,只留下一个又矮又小的门,可纵是如此,神圣的感觉却无处不在,除了此地一尘不染的表象外,还有一股不知名的力量似是围绕在四周,自小修习巫术的观言自是不用说,连香兰都能感受得到此地的严谨和肃穆,这时,女子献停下脚步,转过身来道,“此地便是神庙,请二位在此稍候片刻,我去去就来。”说罢,她便撇下他们从神殿入口弯腰进入,再稍一转身就失去了踪影。
观言和香兰被留在神殿外,等了好一会儿,都不见女子献回来,而此时,天色逐渐黯淡下来,其实从九凤载他们过了北极天樻山进入赤水一地后,因到处都是红彤彤热腾腾的景象,便连太阳的光芒都失去了作用,而当太阳下山之后,赤水的热能就真正显现出来,随着夜幕下垂,钟山似是遍地开花,那些花火红艳逼人,似是火星点点,与空中的星火相互辉映,煞是惊人夺目。
若非身陷极热之地,观言和香兰恐怕会被周遭如此的美景给深深吸引住,但此刻,他们却意识到自己早已被山上无数的赤水所包围,进退皆难。
“观公子,献姑娘还不回来,我们是不是被她给骗了?”等到这时,香兰终是忍不住,出声问观言道。
“别忘了商巫师所说,共有九重考验,我不认为我们遇到献姑娘,考验就等于结束了。”观言回答。
闻言香兰“啊”了一声说,“所以方才观公子你……”她曾被观言用力捏了一下,这显然是观言在提醒她什么,这时回想起来,她才意识到原来观言是要她不要大意。
“不完全是如此,有些事我也说不清楚,不过总之要小心,还有两重考验,说不定眼前即是。”观言道。
香已看不清晰,但他的声音无不透露出一丝谨慎,使得漆黑又充满火星的夜晚多了一股危险的味道,也让他们一时之间不知该如何做才好。
“那我们是要在这里等献姑娘回来,还是——”香兰有些迟疑地问观言道。
观言想了想说,“暂且还是不要到处走动比较好,毕竟是夜晚,若等明天天一亮献姑娘还不出现的话,我们再考虑离开此地,但唯一的问题是我们不知道水源在哪里,因此就算要离开,恐怕也走不远,不过……”他说着,忽然转过头去,他后面即是石殿,香兰见他这时望过去,立时想到方才女子献弯腰进入的一幕,蓦然意识到观言想到了什么,不由地道,“观公子,您是不是觉得还有一条路可以走?”
观言回答,“嗯,献姑娘久无音信,不知发生了何事,我们不如进入石殿中找寻。”
香兰知他此话之意,那毕竟是祭祀之殿,外人岂能随意进入,就见观言面朝石殿的方向双手合十,垂眸低首,似是在向神明略作交代,片刻后,他才抬起头来,对香兰道,“我们走吧。”
香兰跟随在观言的身后,石殿的门不高,必须矮身才能进入,方才站得远就能知殿内只容一人转身,他们眼见女子献往左边消失,这时进入才知殿门两边都有通道,观言和香兰自然循着女子献的踪迹前去,他们进入通道之后,就觉得有一股阴凉之意蔓延全身,将适才的闷热一扫而空,走在后头的香兰忍不住低声道,“观公子,早知这里如此阴凉,刚才我们就该进入纳凉的。”
她这一开口,声音刹那间在通道中回荡不休,似是一直传到很远,观言回头“嘘”了一声,同时做了个噤声的手势,由于才刚进入之故,借着外面的夜光香兰还能依稀分辨出他的动作,但若再往前,便是一片漆黑,观言稍稍停了下来,对香兰低语,“此地火气过盛,因而不能再用火,我们只能摸黑前行,你抓着我的衣袖,我走在前面。”
香兰“嗯”了一声,抓住观言向她递过来的衣袖,二人一前一后缓步深入黑暗之中,在好长一阵子过后,他们的视线才终于适应了黑暗,可毕竟已是伸手不见五指,在这样的状态之下,适应与不适应几乎没什么两样。
第250章 烛照九阴(十四)()
明显的斜坡证明通道一直在往下,而那股凉意便是自下慢慢浮了上来,好像越往前走,温度便越低,甚至还伴随着一阵又一阵的微风在通道内浅浅流动,但热意一旦消散而去,本应感觉到的头脑清明却并未出现,此时观言和香兰越走竟越觉得意识昏沉,似是因从极为炎热之地忽地变凉爽之后身体所产生的一种不适应,观言自是熟悉医术之人,这种感觉与热寒之症极为相似,一开始观言只以为是通道之中空气窒闷而产生的不适感,可这种不适感突然加重后,观言才恍然大悟。
于是他停下脚步,便要转身询问香兰的状况。
香兰跟在后面并没有吭声,因而观言觉得这种症状未必两人都有,他一直有听到香兰跟在后面的脚步声,自己袖子被拉扯的感觉也没有消失过,可此时观言一回头,却发现身后竟然空无一人,观言随即一怔,立刻低唤一声道,“香兰?”
无人答应。
观言这下吃惊不小,他情不自禁往回走去了几步,并不宽敞的通道上,依然空空如也。
“香兰!”
观言的声音拔高了几分,他一面叫一面往回找,不知走了多久,前方渐亮,一团光芒隐约笼罩着一个背影,那背影模糊不清,似是快要被光芒吞噬,观言下意识认为那是香兰,便冲背影唤道,“香兰!”
听到叫唤,那个背影缓缓转过身来,观言再上前一步,蓦然间,便因那张意料之外出现的脸而呆愣住。
“观公子……”对方的声音虚弱,淡淡的笑容之中,竟好像有一股浓郁的鲜血的味道。
“葛、葛公子……”观言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可此刻如此明亮的光芒照在眼前之人的脸上,让他无论如何都不会错认。
“观公子,我总算跟上你了。”眼前的葛风看见观言,好似松了一口气地道。
观言怔怔地看着他,好半晌都无法言语,接着,他看见血从葛风的眼睛里慢慢流了出来,流出来的同时,葛风的眼睛消失了,变成了两个又大又黑的窟窿,再接着,他的耳朵和鼻子也开始流出鲜血,就好像身体里的血满了出来似的,一下子全都涌了出来,观言被惊得倒退一步,恍然间,四周围的石壁都开始渗出鲜血,红色的血汇聚起来,蔓延至脚边,再一点一点升高,流淌成河,如同赤水,泛着火一样的晶亮光芒,却并没有烧灼的感觉。
观言忽然间意识到这是幻觉,他慌忙闭上眼睛,但却是徒劳,眼前依然是赤红色的河流,仿佛早已将他整个吞没一般。
…
“观公子、观公子!”
香兰越走越觉得呼吸不顺畅,但观言一直走,她也不愿停,只好强迫自己不要放手,昏昏沉沉之中,她勉强迈开脚步,却只觉得踉踉跄跄,此时她脑中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要紧紧抓住观言的衣袖,绝不放手。
但黑暗如深渊,香兰努力睁大双眼,却依然什么都看不见,观言的身影仿佛融入了其中,与此同时,她还觉得有一股力量在拉扯着他们,好像要将他们拉扯开,蓦然,香兰觉得手心里一空,便失去了观言的踪影。
“观公子!”香兰几步跑上前,眼前只有深深的黑暗,根本没有观言的影子。
香兰伸出手在身前挥舞,仍然感觉不到有人的存在。
她不禁感到一阵心慌,再度唤出声,就在这时,她感到自己的右手臂一紧,随即,整个人就被拉扯过去,她一瞬间撞到了什么,好像是一个人,但还不及反应,嘴巴就被人捂住了。
“嘘,是我!”那个嗓音熟悉异常,却不应该出现在这里。
香兰不禁瞪大双眼,像见了鬼似的紧紧盯着捂住她嘴巴的来人。
葛风!
原本漆黑的通道在这时不知为何竟有了一丝光线,至少,香兰此刻能清楚地看见眼前之人。
她摇摇头,只觉得这应是此时太过昏沉的自己突然产生的幻觉。
可是,葛风这时又开口,低声道,“香兰姑娘,你不要怕,我没死。”
香兰瞪着他,几乎屏住了呼吸。
光线照出了葛风的模样,在香兰眼底清晰可见,他看得到摸得着,并非是鬼魂,但此时的他和那个一直跟着他们的葛风却又判若两人,那张白净的脸上本应泛着的香兰讨厌的笑容早已消失得无影无踪,眼神中一种咄咄逼人的气息取代了原本颇为惹人厌的无赖之气,眼前的他看上去只是形貌似葛风,其余并无一丝相似之处,这让香兰脱口而出的两个字硬生生顿在喉中,只能惊疑不定地注视着他。
“香兰姑娘,我知道你心中一定有很多疑惑,但现在请你相信我,先离开这里,到安全之地我再慢慢说于你知晓。”这个“葛风”又开口道。
香兰却像是没有听见似的,仍然怔怔看着他,喃喃地道,“你……究竟是谁?”
“我的真名叫赤风,是赤水一族的人。”他回答道。
“那……葛风呢?”香兰再问。
自称“赤风”的男子答,“葛风亦是我,只不过……也可以说,他并不是真正的我。”
香兰听得似懂非懂,精神越来越恍惚,仅剩的意识使得香兰伸出手,想用力却一点都使不出力气来,“……观公子呢?”
男子看着她的神情变得担忧,他张嘴像是回答了什么,香兰却什么也听不见,最终,她被拖入了沉沉的黑暗之中,不省人事。
“香兰姑娘。”
低低轻唤的声音逐渐传入耳中,香兰睁开眼睛的时候,有片刻的怔忡。
“香兰姑娘,你终于醒了。”眼前似是而非的人又道。
香兰看着他,好半晌都反应不过来。
“是我,你感觉怎么样了?”
“观公子、观公子呢?”香兰蓦地坐起来,却感觉一阵头晕目眩,但纵是如此,她仍然拉住眼前的男子,不管他是葛风还是什么风,问道。
就听对方回答她道,“观公子暂时还没事。”
香兰不明白,问他道,“什么意思?为何说暂时还没事?之后呢?到底观公子在哪里?”
男子见状,不禁安抚说道,“香兰姑娘,不要着急,观公子现在跟你一样,正在休息,因为祭祀时辰未到,因此目前为止,观公子仍是安全的。”
香兰总算稍稍听明白了几分,又问,“祭祀?什么祭祀?”
“烛龙神之祭。”男子回答。
香兰觉得自己的脑袋逐渐清晰起来,听男子这么说,不禁再问,“烛龙神之祭?你方才说祭祀时辰未到,观公子目前仍是安全的,那么,烛龙神之祭若是到来,观公子又会如何?”
男子沉默片刻,回答她道,“他是这次的祭品。”
香兰一怔,立刻从榻上起身,却被男子一把拉住道,“你身子还未恢复,不能离开这里。”
他话音未落,香兰就已经感觉到自己浑身无力,双腿也是软绵绵的,不由地,她意识到先前突然晕倒似有蹊跷,那之前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