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园大宋-第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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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他村里的人来说是常识,对许多人讲则是知识,还是没学过的知识。
接下来是等待,等豆浆变成豆腐脑,然后就可以浇上卤儿喝了,再来两个肉包子更好。
豆腐脑出来,没人给浇卤,更无人准备葱花香菜和辣椒油,大家全看着徐宝。
徐宝洗洗手,拿过蒙豆腐的布,先折叠一下,不然太大,折叠后是双层,先铺一截到盒子里,舀豆腐脑往上倒,一勺子豆腐脑有点多,他故意的。
浇完,给抹平,盖上一段蒙布,继续往蒙布上浇豆腐脑,再抹平,再盖,如是反复,一张蒙布用完换下一张。
由于他没让人裁剪蒙布,双层的浪费一倍的次数。他是怕裁完后干豆腐不好卖,别人还要重新缝布。
一个盒子里面才能有六十张干豆腐,最上面是木板,板上压住刷洗得干干净净的青石。
“里正爷爷,一百八十张太少了。”徐宝跟里正商量。
“再做。”里正吩咐,更多的人加入到做盒子的工作当中。
最后是做了十个盒子的,还剩不少豆腐脑,大家全不吃,又让人拿来压豆腐。
徐宝看着十个盒子,思维飘……哎呀,先别飘太远,实际点,等着压好了我得卖啊,我去哪卖?自然是京城。做多喽,应该先试验,而不是直接批量。
着急下的他一转头,跟里正说:“里正爷爷,谁家能出个车,我要到城里卖,还有大家把地里的葱花香菜拔出来两捆,用的酱有富余的也先给我,大家现在要捣蒜,捣出蒜蓉来,对,芥末,还有芥末。”
“车早给你准备好了,张十一郎家的大小子赶驴车送你,成了呢,以后大家就做,不成,你也不用糟心,知道你是为村里好。”
听到有专车出动,徐宝放下心,等别人把酱料东西拿来,他开始调兑,又让人专门煮了面酱。
再借个火盆,还有木炭,以及一个大陶罐。
他跑回家,把多半篮子鸡蛋取来,在这过程中他还跑一趟坟茔地,刨出个东西藏腰间。
众人凑集的酱油、八角、盐,里正家友情支援他五十个鸡蛋,不过里正的大孙媳妇暗示了一下,意思是说,在友情支援的名义下,他最好能拿回来一百文,一个鸡蛋两文。
徐宝手中有超过一百文的积蓄,如果可以,他真想直接给对方一百文,算买了,但是……不可以,那是当着众人面削人脸面。
等干豆腐压成,众人一层层往下揭,再摞到一块儿,一尺宽、二尺长的干豆腐就出来了。
干豆腐刚出去来时还是热乎的呢。
徐宝不敢耽搁,二百张一摞,包上蒙布,带上其他东西,直接乘专车朝城池赶。
专车的性能不错,驾驶员专业,当然,更主要的是驴听话,拉着两个人和东西,还跑得很快乐,估计是不用蒙上眼睛拉磨才使它如此。
有的驴就比较倔,让它往前走可以,让它围着一个磨转悠,它就不干,许是觉得别人把它当傻子看待了。
在车上徐宝也未闲下来,他把鸡蛋放进大陶罐子中,放水,还有调料,坐在烧炭的火盆架子上。
他要煮茶叶蛋,准确地说是茶色蛋,烂茶叶有,不值几个钱,可他知道用茶叶煮蛋对消化系统不好,茶叶蛋最重要的不是茶叶味,而是八角的味道和咸味儿。
他不用黑铁锅煮不是因为铁值钱,是黑铁锅煮完的蛋会变黑,陶罐煮出来的是酱油颜色。
茶叶蛋煮上,徐宝拿出刀,其实是一片竹子,切干豆腐暂时不需要动用鱼肠剑,他把一张干豆腐给分成四份,半尺宽,一尺长。
拿出一张,开始往上面包一段葱,葱太粗了也用竹片切,然后是香菜,抹上蒜蓉酱,小手麻利地卷好,码在一旁,继续做下一个。
赶车的那谁家的大孙子,就是老谁家的小谁,张屹,他见徐宝做事情,不时扭头看,又怕被发现似的扫一眼再转回头。
他能过来帮忙赶车,村中又支持徐宝做事情,他知道原因,因为三天前他二叔家的小儿子和几个同样的孩子看徐宝钓鱼。
小孩子问题多,看别人钓鱼,又听说这个大哥哥识字,就问他为什么鱼儿不上岸。
换成大人会告诉,傻呀,鱼上岸就死了。
但孩子们从徐宝处得到的答案不同,当天孩子们回家后学语,说大哥哥听完问题,就说‘鱼儿为何不上岸,学问太少呼吸难。人想乘风揽日月,四季勤学桌案边。一笔一划写明字,一声一句诵圣言。生活艰辛阴霾罩,书中自有白云天。’
孩子们回家七口八舌学完,里正吓坏了,没想到徐宝小娃娃,竟然随口一出即‘劝学’。
在学堂念过三年书的孩子是比不上的,好本事。
当然,里正不清楚这劝学诗是会被判零分的,因为格律不符,甚至出现三连平这等低级错误。
不过大部分劝学诗格律都不严谨,如当今皇上赵祯他爹,宋真宗赵恒,写的《劝学》便是书中自有好多东西,什么黄金屋、颜如玉,跟书签似的往书里夹。
反正里正是觉得徐宝这个娃儿很厉害,他愿意尝试卖豆制品就让他卖一回,最好是卖不出去,回来好让他在村里教孩子,孩子去镇子里上学很费钱,离着又远,怕睡不着,怕吃不好。
徐宝还不知道自己被人快要预订成光荣的园丁了,他认真地卷着干豆腐,一抬头,正好看见张屹望过来又连忙扭回头的样子。
“张大哥,驴若不时刻盯着,会不会跑回家呀?”他问对方。
“不可能,我家驴聪明着呢,向前,走直线,我睡一觉都不怕。”张屹骄傲地回答。
“真的?那样的话,张大哥,你过来帮我卷干豆腐呗?先用盆里的水洗手。”徐宝邀请帮手。
第六章 似锦繁华以候()
摊货道边尘,掮商价压人。激语交相错,但为少一文。
车,还是那辆车;驴,依旧是那头驴。干活的人却从一个变成两个。
待驴车上到主路,行人渐多,专车的数量跟着增加,居然还有货郎挑担子,边走边吆喝。
徐宝看货郎吆喝,发上一会儿呆,他觉得货郎学过心理学,然后很不道德。
因为货郎一直跟在一个带有两个孩子的妇人身边,他跟着,就那样跟着,还出言引诱。
“卖糖球了,卖红绿糖球了。”
妇人身边的两个孩子便直勾勾地看着担子,然后不停地吞咽口水。
徐宝很生气,更有着无奈,如果孩子也有专车,累死货郎也追不上。
“停车。”徐宝一声喊。
“吁~~!”张屹紧随他喊。
车停,徐宝用两个竹签子把四个豆卷穿上,再穿一份,跳下车,来到两个孩子身边,严肃地对孩子说:“吃糖牙疼,有一种小鬼儿,就喜欢抓爱吃糖的孩子,抓住后喀嚓喀嚓吃掉。”
话音落,效果出,吞咽口水的孩子那大眼睛中闪过丝恐惧,往旁边躲躲,想要远离货郎的担子。
不等货郎出声,徐宝一个孩子递上一串儿干豆腐卷,亲切地说道:“吃豆卷,吃豆卷不怕,哥哥请你们吃。”
两个宝宝看着没见过的东西,听说能吃,小嘴儿开始吧嗒,对他们来说有东西能磨牙就行。
小心接过,抓住一根签子,去捏豆卷,要往下拽,徐宝帮忙,孩子捏下来一个,知道竖着吃,而不是横着咬。
一小口咬下去,干豆腐的豆香味、口感、葱的辛、香菜的特殊气味、酱的咸甜、蒜香,混合在一起,小孩子登时把眼睛眯成一弯月牙。
“好吃不?”徐宝期待着问。
“嗯嗯!”小孩子美得不行了,看向给东西吃的人时,眼中满是小星星。
“小心别扎了,慢慢吃。”徐宝满意了,挥挥手,上专车,留下感激的妇人、满足的宝宝,和想要说点什么一直没机会说出口的货郎。
张屹等他上来,把他从上到下看过两遍,问:“白送?”
“我见不得有人利用小孩子的口舌之欲赚昧心钱。”徐宝洗洗手,大义凛然地表达自己的思想。
“我同样反感。”张屹统一思想。
又卷了几个,徐宝总结:“刚才两个孩子吃时的状态很不错,喜欢,说明我们的豆卷至少在孩子群体中有市场,如果大人不愿意买,你就赶着车,看哪有领着孩子走的大人,我们跟在旁边吆喝,我就不信在孩子渴望的眼神下,大人不花钱买,哼!”
张屹顿时觉得自己的信仰崩塌了,刚才说什么来着?是‘见不得有人利用小孩子的口舌之欲赚昧心钱’,是吧?是……吧!?
徐宝继续卷着,发现另一个干活的人动作明显变慢,磨洋工?
他抬头看,与张屹的目光对上,遂问:“累了?”
“没。”张屹摇头:“觉得你和之前的你,不一样,怎么说呢……”
“人生若只如初见?”徐宝帮其想一句,说完便后悔,这经典的话不应该用在一个司机身上,尤其还是个男司机,情景有所偏差。
张屹却被震住,他口中反复念叨,他的心灵在接受洗礼,意象跟着拉伸,思绪……
“回魂儿,快回魂儿,卷干豆腐,两个人的活,甭指望我一个人干。”徐宝唤醒另一个干活的人,他一直觉得两个人干活,其中一个走神儿是偷懒的行为,不道德,他看见对方忙碌起来,高兴了,思绪便不由得……
“小宝!”在徐宝要进一步走进回忆中时,张屹的声音响起。
“啊?干着呢,我没停。”徐宝连忙加快手上的速度。
“小宝你脖子下面的胎记看上去很有意思,它能变。”张屹干活实在,没徐宝心眼多,不算着别人干多干少的,他关心的是另外的事情。
徐宝一愣:“我没有胎记。”
“有的,在你嗓子坑的下面,有个圈,那天你到村里时,我就看到了,很浅,要仔细看,你低头干活,衣服松,我又看到了,圈上有一点变红,是胎记,不信你搓搓,我给你搓两下看看,唾!”张屹往自己手上吐口吐沫,要给徐宝搓脖子。
徐宝一见他动作,魂儿都快飞了,使劲向后躲:“别过来,有,有胎记,对,是个圈,还有一块变红了,没错,你快洗手。”
识时务者为俊杰,只要对方不往自己脖子上抹口水,别说是一个圈的胎记,就是里面再放五角星都没问题,好吓人,好凶残!
张屹洗完手,重新从搓澡的行业中回归到食品加工类。
而徐宝确信自己没有胎记,却还是不时想要看看,可是喉咙下面那个地方,看起来很别扭,隐约是有,又好像没有,然后有没有胎记暂时无法确定,可以确定的是眼睛疼。
徐宝闭上眼睛恢复恢复,突然觉得这也是个招儿啊,以后看谁不顺眼,就盯着对方这个位置看,表情要十分好奇那种,最好是带一点惊恐和诧异,对,就像现在张屹的样子,他就在如此看自己,看啥呢?
“小宝,变了,红色的又长出来一点,不信的话……”
“信,长了,红色的,卷干豆腐,别对着干豆腐的方向说话,其实我应该做两个口罩。”徐宝可不管对方说的是真是假,瞧对方那意思又想动用口水,只得承认。
张屹十分开心,被人信任的感觉。
没有人挥舞小鞭子在那比画,驴也非常高兴,小腿迈着,节奏感很强,还懂得躲别人的摊子。
通往汴梁城主道旁边的岔路口多,有的村里人出来,根本没打算进城,嫌远,就在路边把东西摆出来卖。
徐宝看到有人也赶着驴车走,然后停在一个摊子前面跟人讨价还价,刚开始他以为是顺路买东西,后来前面有个马车的车辕断了,车把势在那用绳子固定,少了一个车道可以用,路就出现拥塞。
徐宝看见有一个驴车主人跟一个卖草鞋的讲价。
一文钱一双的草鞋其实不贵,至少徐宝是如此觉得,他的鞋是自己编的,一双鞋编了一个半时辰,手艺退步了。
但就算是半个时辰一双草鞋,算工时也太少了,那是一个小时,谁一个小时赚块儿八毛的能干?那人保证不干,非要说他能干,估摸是干掉给钱的人的那个‘干’。
或许职业编草鞋的效率更高,却依旧说明纯粹的手工业者人工价值低。
可是他亲眼看到赶驴车的人把摆摊人的六十双草鞋买走,然后给了五十文,而驴车上已经有不少草鞋了。
那么显然,买草鞋的是个收购商,买完了草鞋拉到城池左右去卖。
徐宝不需要问便知道是卖给谁,自然是干苦力的,正干着活呢,鞋坏了,怎办?买,别人卖两文也得买,等力气活做完,再抽空自己编。
相信也有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