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布定河山-第1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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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 各有算计()
“禀大王前方有大批魁头部众逃窜而来!”骞曼正在马背上晃荡着取暖,前方就有游骑来报。闻听之后兴趣大增,问道:“魁头所部溃散了?并州军不是被丁原带离了么?怎的还有人可以打败魁头几万鲜卑勇士?”
“属下不知,不过魁头部逃来之人多有伤患,应该是从战阵上撤下来的。”那名斥候缩了缩脑袋,把红肿的双手紧抱了一下说道。那时信息传递不便,得到的往往是几个月前的消息。
哪曾想这边和斥候说这话,前方又乱了起来。“敌袭!敌袭!”凄厉的喊声不断传来。
“怎么回事?”骞曼急躁的喊道。
“南方来了一群骑兵,马速甚快,眼看就要和前军撞上了。”
骞曼心里一喜,莫不是魁头被追回来了?急忙登上高处,只见南方三四里处一股黑云快速飘了过来,黑衣黑甲,根本不是鲜卑人装束。汉人!难道这些汉狗自以为是到几千人就可以冲撞鲜卑大军的军阵了么?论骑兵,鲜卑人可超出了汉人太多,既然来了就不要走了!骞曼一想,连忙下令大军准备冲锋!
“止步!!!!!”吕布眼睛能看到鲜卑人的时候不得不下令。五千骑兵从极速奔驰到静止也不过花了盏茶时间。地上的枯草被原地踏蹄的马匹卷起老高,顺着北风一吹,遮天蔽日,好不壮观。
前方高耸的鲜卑王旗随风而舞,上面镶金的大字灼的吕布眼睛发红,放眼过去,鲜卑军阵延绵不绝,至少也有七八万人,绝大部分都是骑兵,自己五千骑兵放在中原算得上是一股致胜力量,可贺眼前的鲜卑人比起来还是多有不如。怎么办?吕布稍微有些迟疑,并不是怕了,任眼前的鲜卑兵马再多吃一倍,吕布也有信心能安然脱身,可也只是安然脱身而已,鲜卑人不同于黄巾贼兵,硬要比起来,十万黄巾军也不见得能比得过一万鲜卑骑兵的战力,真要打起来,身后这五千并州子弟兵怕是会尽皆埋身在这冰冷的荒原了。
骞曼是仅仅追击魁头还是会借着大胜魁头之威南下长城?若是这七八万兵马一拥而上,并州大半估计都会在鲜卑军的马蹄下哭泣。
吕布这边停下了,鲜卑军却也是毫无交战的意思。
日律推演看着前方迎面而来的骑兵在里许之外骤然而停,心内也是赞叹不已,好精锐的骑兵!令行禁止,鲜卑人多数是做不到的,回头望了望自弹汗山而来的大汗亲卫慌乱的模样,又是一阵感叹。
“阿爸,是吕布!”日律推演身后的长子拓跋诘汾说道。
日律推演的目光紧紧地盯在吕布身后飘扬的大旗上“汉征北吕”四个大字似有魔力一样吸引着他。
“吕布做主将了,以后并州成硬骨头了啊!”日律推演眉头一皱说道。
“前些日子还听闻他被丁原调到了身边,还没来得及庆贺汉人自毁门庭,哪想到这凶人又回来了,看来魁头是遭殃了,吕布骁勇,败逃的魁头定然已经授首。你去告诉骞曼说”魁头完了,大军无需再追,准备撤离吧。””
“阿爸难道不想吃下这批汉军?更何况吕布不死,日后定是我等大敌!”拓跋诘汾不甘的说道。
“吃下?那是吕布,不是阿猫阿狗,说吃下就吃得下?打掉这几千人要付出多少代价?靠弹汗山的那群废物?骞曼带来的人不过是些没了爪牙的鹰犬,怎能战得过眼前狼王带领下的一群狼崽子。还是要我们部落的勇士出力,损失大、有没利益的事,不值得干。”日律推演瞪了儿子一眼说道。忽的眼珠子又是一转接着说道:“有置鞬落罗那老东西在背后窥视,魁头的弟弟步度根在弥加的地头上也是崭露头角,此处乃是大汉疆域,汉人必然有援军,骞曼小儿不过是个假王,我们也不过是暂时借用几天鲜卑王庭的名声,犯不着为了他拼命。”
拓跋诘汾脸上一红,讪讪的不再言语。
“我老了,以后的路你要自己走好,记住,大汉不乱,我们就没有和它斗的本钱,现在还是让骞曼吃些苦头自己退去吧。弹汗山最近不是有个叫蒙多骨的小子自称是鲜卑第一勇士么?那小子嚣张了些,你等会在他面前吹吹风,让那个头脑发热的小子去挑战吕布,送吕布一份大礼,也让骞曼小儿知道天外有天、人外有人,免得和他老子一样,无辜丧了性命,他活一天,我们拓跋部就能多扩展一天。”
“阿爸,我知道了!”说罢,骑着马一溜儿小跑来到了骞曼面前,望着眼前正欲下令出击的年轻男子,拓跋诘汾心内很是不屑,强装了一个笑脸说道:“大王,那边乃是汉军,主将唤作吕布吕奉先,骁勇非常,据说乃是天下第一勇士。”说着的时候眼神却是瞄着蒙多骨。
骞曼尚没说什么,他旁边的蒙多骨却是呆不住了,想他自成年来在弹汗山周边部落挑战了无数的鲜卑勇士,从无败绩,更是被骞曼封为护国武士,这边不过是一个汉狗,竟然被称为天下第一勇士,那他蒙多骨被放于何处?
骞曼还来不及制止蒙多骨就哇哇叫喊着策马冲出了鲜卑军阵:“吕布小儿,蒙多骨大爷前来取你小命,还不快快出来受死?”
吕布本来正在迟疑要不要冲击一下鲜卑军阵,可是见鲜卑大军并无动静,也按下了大军,并不冲动。可哪曾想这边吕布还未上前叫阵,鲜卑军中却跑出了一个秃头冗须的蛮子,满口污言叫喊着要取吕布性命。吕布大怒,右手拾起了方天画戟,左手一牵赤菟缰绳,势若奔雷的迎向了来人。也不言语,两马交错之时,吕布画戟一挥,一颗好大的人头冲天而起,在地上滚了一滚,犹自圆睁着双目。却是那蒙多骨一合不到便被吕布斩于马下。
“谁敢出阵与九原吕布一战?”一击砍了蒙多骨,吕布并无多少欣喜,反倒是一身杀气被激发了出来,当即把两丈长的方天画戟直竖而起,高声喊道。
蒙多骨虽然入不了日律推演的眼里去,可骞曼却是一点一滴见证过他的战绩,没想到却转眼间被那汉将斩于马下。骞曼心里大为震惊,看了看不远处如老僧坐禅般闭着眼静坐在马背上的日律推演,不由得暗骂了数句。
刚才他下令出击,可是大半人马并不听令,那蒙多骨本来是他手下不多能拿的出手的大将之一,片刻间便死了,骞曼也是无奈,他本部人数不多,日律推演明显着想保存实力,此战怕是打不起来了。
拓跋诘汾笑看着蒙多骨被砍下马,也没注意大喊的吕布,对骞曼说道:“大王,吕布如此厉害,魁头必然死在其手下多时,大王的王位现在牢靠的很,天气严寒,多有勇士被活活冻死我看大军还是早些撤退吧。”
虽然知道魁头活不了,可是骞曼心里也是十分憋屈,想他堂堂鲜卑王庭之主,竟然奈何不了区区数千汉人,真是愧对先祖。心内骂了日律推演一句:“老东西,待我整合王庭各部之后,定要你好看!”
“撤退!”骞曼无奈的喊了一句,鲜卑大军此时却出奇的快速运转起来。
随着鲜卑大军的缓缓撤退,拓跋诘汾却在老父的命令下冲吕布喊了一句:“吕将军,魁头作乱,侵犯大汉疆域,还请吕将军将其人头送还!”
第二十八章 痛()
鲜卑军退了,吕布坐在马上说不出什么感觉,直若处身梦中一般。有欣喜,也有无奈,鲜卑人退走了,不用再欲血拼杀,可是其兴师动众的来大汉疆域逛了一遭,自己却无力将其留下,这又是一种怎样的悲哀?抖了抖身子,稍微缓解下身上的麻痹之感,无声的调转了马头,向西而去,方向马邑。后方的骑兵似是也感觉到了主将的心情,随着吕布而动,一路人声止息,只闻得马蹄踏在地上的沉重清响。
吕布带人来到马邑城下的时候,日头已经微不可见,昏暗的光照下,高顺等人正在打扫着战场,城外的空地上摆满了尸体,鲜卑人的、汉人的交错叠在一起,不少人挥舞着铁器掘着深坑。
当吕布的双眼定格在血迹斑斑的城墙,眼角不知不觉得挂上了两滴眼泪。
高顺双眼通红的来到赤菟马前,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主公,两万人还剩下不到一万,魁头被抓,郝萌……去了!”
那个终日围绕在自己身边,老是高声畅谈自己家女人的汉子就这么没了?记得几个月前那家伙强抢民女的时候还被自己抽了几鞭,当日一起在五原杀出重围的几人就这厮家眷最多,貌似他小儿子还不满周岁。
“他在哪?”吕布翻身下了马,低声问道。
“在城里,老宋在他跟前守着。”高顺哽咽着说道。
吕布拍了拍高顺的肩膀,把赤菟的缰绳交给亲兵,也不问高顺是如何破的敌军,蹒跚着向城内走去。
“把魁头带来!”吕布脚下没停,张口说道。
行至城门处,脚下一滑,差点倒在满地冻结的血红色冰层之上,费力的稳住身子,吕布脸上已是挂满了泪痕。
“啊!!!”吕布身上原来残存的暴虐鼓动着他忍不住嘶吼了一声,骨子里的感情喷涌而出,占据了整个脑海。
旁边的亲卫闪躲着并不敢上前搀扶,高顺远远的看着吕布如此做派,满嘴都是苦涩,想说,却说不出话来。“主公,往日的好兄弟一个个都惨死在鲜卑人的手中,顺定会助你将鲜卑狗贼彻底铲除!”高顺心内默念了一声,转手挥起长枪在身前两个仍自哀呼不已的鲜卑伤病身上各戳了一枪,犹不解气,狠狠地踹了几脚。
“主公……”吕布顺着街道缓慢的走着,一路上并州军士都敬畏的起身行礼,吕布只觉得心里压了无数石头。
?“你们辛苦了!”吕布看着眼前这群在寒风中颤抖的汉子,大声喊道。
“愿随主公上阵杀敌!”本来蜷缩着取暖的疲惫士卒,无不高呼着。
“好!好!你们都是并州好男儿,我以你们为荣!都去找个避风的地方歇息吧。”
“我等不累!主公先去休息!”吕布神勇,在士兵中就是神一般的存在,士兵们得了吕布赞赏一个个精神大振,哪还有一点刚战斗过的迹象。
吕布闻言摆了摆手,再抬不起头来。会有一日,让你们一个个都有家可归,有衣可穿,有饭可食!我必不负汝等!
吕布走进城守府的时候,宋宪正跪伏在郝萌的尸体前痛哭着,身上的衣甲还有多处外翻露出里面的白肉,未经过处理的伤口早已被冻住止了血。郝萌的身上有几个透明窟窿,惨不忍睹,头发和胡须连在一处,满脸都被血水糊住,换做旁人说不得已经认不出他。
“小萌儿”三个字未经脑海便脱口而出,被原先的记忆影响,吕布低声呢喃了一句。
宋宪此时才看见吕布,可是一时哪起的了身,挣扎了片刻只好作罢,哭诉道:“小萌儿没了,是我没用啊!”
“别说了,下去吧!”吕布也没有训斥他的兴致。
亲兵抬走了还在痛哭的宋宪,吕布也挥退了其他人,自己蹲坐在郝萌身前,扶着郝萌的双手,却忍不住回忆起来。
光和五年,吕布不过二十岁,刚从五原随着父亲撤离,那时郝萌、宋宪等人都已经是百战老兵了,撤离的时候,郝萌和侯成二人还各自扛着一个女人,被吕布看不起了许久。后日里,吕布也借着切磋之名狠狠地修理了他们几次,奈何郝萌就是改不了好女色的毛病,每次征战都是对女人情有独钟,家里更是窝藏了几个匈奴娘们,吕布虽然不喜,可战场上郝萌确实是奋勇争先、悍不畏死,男人嘛,在战场上朝不保夕,偶尔精力过剩行些龌龊之事也情有可原,吕布渐渐的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对其不管不问了。如今已经有六,七年了吧,往日的那群老兵剩下的也不多了,亲厚的也就高顺、宋宪、成廉、曹性、侯成、郝萌等几人活了下来,魏续那小子都长大成人了,眼看着几人都做到了校尉,搁在别处都是一方郡守的权能,郝萌却是没了,再打上几年还能剩下几个?并州从五百万人打到现在不足二百万,这乱世何时能结束……
吕布就在郝萌尸身前坐了一夜,魁头被人压来,没有吕布的传唤,不敢带其入内,也在几名军士的看守下跪了一夜。
日头东升,又是崭新的一天,侯成、高顺、宋宪都跪坐在大堂上。
沉思了一夜的吕布整了整衣冠,大步来到了大堂之中。
“你们很不错!几千人就敢冲击鲜卑人数万大军了,好啊!一个个都是以一当百的大英雄!可你们别死啊!今天死了一个郝萌,明天再死一个宋宪,后天侯成你也死了吧!连尸首都别留下,免得我还要给你们奔丧!”吕布一进大堂就咆哮着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