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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9节

大唐孤星之远东战争-第9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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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慢点慢点,着什么急?多的是食材”独孤心慈笑意盈盈的看着忙碌的席面,充满成就感。

    大底庖厨和士子有相通之处,庖厨的席面和士子的诗文均需有人欣赏,再比如美姬。

    蓝田温钰,蒲州韦斌,长安吴远黛三人如饿狼扑向群羊,狂风卷落叶,排山倒海气势如虹,筷著共肉菜齐飞。

    不一会酒尚未过三巡,硕大个铜锅子尽然只剩下清汤。

    独孤心慈看得口瞪目呆,“给本郎君留点啊”

    “不是说食材很多么?”韦郎君反驳。

    不一会,温韦吴三个人打着饱嗝,开始推杯换盏。

    独孤心慈也不着恼,让阿狗端来洗刷好的苜蓿菠菜,慢条斯理的继续涮着吃,还有蒸好的腊肉也被阿狗切的薄薄的,一口酒几口菜,独孤心慈享受着味蕾带来的舒爽刺激,连日的奔波,旅途的辛劳,被美食的香味掩盖,长安地道的食材经由远东来客的整治,爆发出惊人的诱惑。

    这是远东来客独孤心慈的京都第一夜,他咀嚼着亲手做的可口美食,回味着长安城的悠远底蕴。

    远东烧刀子很猛烈,醉人总在不知不觉中,第一个躺下的就是房东吴远黛,直接扑到在地,呼噜震天。

    大熊一把拎起,随便找了张床铺扔下不理。

    温韦两人也是醉意大发,但总算能保持仪度。

    最后,韦斌痴痴地看着独孤心慈,眼色迷离,似有千言万语,却又似初见情郎的少女,万般话语无法出口。

    独孤心慈不急不躁的吃喝着,视若无睹。

    “某有许多疑事需独孤郎君解惑,可却无法点题”还是温钰最先开的口。

    “若是去岁征漠河的相关话题,今夜就请免开尊口”独孤心慈淡淡答道。

    “为甚?”韦斌痴痴问道。

    “此情可待成追忆,只是当时已惘然”独孤心慈径自吣口酒。

    “什么意思?知道你独孤大术师才情高雅,说点某等明白的话语吧?”韦斌不懂。

    “某貌美如花的娘子改嫁作他人妇,若有人仍问某,汝之前妻貌美乎?贤惠否?某日汝之前妻与汝到某宅一会,当日汝等是如何相配,汝之前妻喜好梳理云朵髻,汝之前妻曾与某同游,”独孤心慈摇晃白瓷扁壶,慢条斯理的回答。

    “此情可待成追忆,只是当时已惘然”温钰咋摸着“是某等唐突了”

    “怎么又只有一联诗句?”韦斌都快疯了。

    “如此佳句,总得有个完整意境吧”温钰也劝导。

    “残缺难道不是一种美,要不你把他们连起来”独孤心慈背靠交椅,两眼望天。

    “连起来?六街鼓歇行人绝,九衢茫茫空有月。此情可待成追忆,只是当时已惘然。”温钰独自琢磨。

    “没见过这样联诗的?”韦斌叫到。

    “那韦郎君续写一下”独孤心慈懒散的说道。

    “某看汝就是懒”韦斌鄙夷

    “知道还问?”独孤心慈毫不脸红。

    “不问就不问,那咱们今夜做甚?”韦斌也是爽快。

    “喝喝酒,赏赏月,不就挺好,没意思,若汝作诗耍剑均可”独孤心慈无所谓。

    “是舞剑,”韦斌不满“某等赏月吧”

    “某已经开始赏了,长安的月亮就是圆,比远东的圆多了”独孤心慈望着长安天空,一轮满月已悬在天边,似轮似盘,清冷高洁。

    “先撤掉席面吧”独孤心慈转首看看,大熊和阿狗还在一边吃喝,只是速度开始减慢了些“你俩到这桌来吃,把你俩那矮几收拾一下,泡壶茶出来,本郎君要赏月了”

    不一会,三位士子转移位置,一张矮长几,三把交椅,一壶热水,韦斌虽已有蒙蒙醉意,但仍嘲笑喝茶算什么?喝酒才是大唐士子的最佳癖好。

    温钰却不理睬,“酒后喝茶暖身”。

    “俗人啊”独孤心慈却叹道。

    三人赏月之所在西廊房檐下,正处独孤心慈歇息之屋前,独孤心慈进屋整理一下,加了幞头和件白袍。

    又端出一个香炉,焚香净手。

    “茶里乾坤大,壶里日月长”独孤心慈看着两人,一脸肃穆。

    “某饮茶,与众不同,茶亦道,可名可传亦可悟”独孤心慈打这次拿出的是一个白瓷壶和三个几近透明的琉璃杯。

    “这饮茶第一步就是点香,焚香除妄念,静气才品茶”

    “第二步清洗杯具,某叫去凡尘,尽量做到冰清玉洁,不染一尘”

    “第三步玉壶养太和,茶水太热也容易破坏茶叶的味道,特别是今夜本郎君用的是绿茶,茶叶嫩柔,滚水直接烫冲,会损害茶叶,需凉汤养太和”独孤心慈清洗两边茶壶茶杯,再把开水倒入白瓷茶壶。

    三道工序下来,不仅韦斌听得直眉瞪眼,温钰也如痴如醉。

    “某也尝尝吧”韦斌叹道“跟独孤郎君一比,某等算什么士子?”

    “独孤郎君处处讲究,行事有道,起止为雅”温钰感叹。

    “行有道,达天下”独孤心慈淡然道。

    “汝让某等有点活路吧”韦斌翻翻白眼,要不说颜值高白眼翻的也叫妙。

    “第四步投茶,清宫迎佳人”独孤心慈打开一檀木圆盒,用竹夹夹着茶叶放入琉璃杯。

    “第五步润茶,甘露润莲心,好茶叶也需热水养润”独孤心慈往三个琉璃杯里倾入少许热水。

    “第六步冲水,凤凰三点水”独孤心慈稍后高举茶壶向杯中冲水,茶壶有节奏的三起三落,真如凤凰三点头致谢宾客。

    “第七道泡茶,碧玉沉清江,”热水冲入杯中,开始旋转,接着浮在水面,慢慢又沉入杯底。

    独孤心慈用丝绸擦擦手,一手扶杯身,一手托杯底,送到两人面前。

    “第八道奉茶,观音捧玉瓶”

    “第九道赏茶”独孤心慈盯着茶杯“两位郎君请看,像不像春波展旗枪”

    温韦两位低头查看,杯中的热水如春波荡漾,在热水的浸泡下,茶芽慢慢地舒展开来,尖尖的叶芽如枪,展开的叶片如旗。一芽一叶的称为旗枪,一芽两叶的称为“雀舌”。在清碧澄净的茶水中,千姿百态的茶芽在琉璃杯中随波晃动,像胡姬起舞,东颠又西倒。

    “此茶讲究一看二闻三品”

    “刚才赏了下,接来了就是闻了”

    “第十道闻茶,慧心悟茶香,嗯,闻到那春天的气息了吗?,可以想象出那清醇悠远、难以言传的生命之香。”

    “第十一道品茶,淡中品致味,只要你用心去品,能从淡淡的绿茶香中品出天地间至清、至醇、至真、至美的韵味来。”

    独孤心慈饮口杯中茶,闭目回味,面色柔和,真如看到了天地间的茶香韵味。

    良久,独孤心慈回过神,再饮口茶。

    三口之后,端起茶壶给茶杯续水,态度恭谨。“第十二步,谢茶,感谢茶水馈赠的清香,然后,自斟乐无穷!”

    一套下来十二道工序做的是从容顺畅,娴熟利落。

    “此乃真正茶道也”韦斌以折扇击几。

    温钰更是沉静在茶香带来的震惊中,刚才真的仿佛感觉到了一丝春意的氲动,一群采茶少女踏歌而行,茶叶从嫩葱般的指尖移到茶篮。

    温钰醒转过来,顿觉浑身轻松,毛孔舒张,更清晰的感觉到了长安青龙坊里的气息波动,即使闭目也感觉到了院内情形,不远处阿狗在擦拭案几,大熊在用清水洗刷碗箸,大熊还嘀咕着,早点洗完早点睡觉,接着警惕的朝自己看来。

    “独孤郎君以茶入道,此道能言能传亦能悟”温钰感慨“天下士子的福音啊”

    “有那么玄奇么?”韦斌虽觉得此茶入口清香,但哪比得上酒水带来的刺激“某是俗人,饮酒便好”

    “大俗即大雅,韦郎君也开悟了”独孤心慈嬉笑。

    “别嘲笑本郎君,对了,某行十四,两位郎君叫某韦十四即可”

    “善,某行三,”温钰也说道。

    “某不知行几?”独孤心慈苦笑。

    “辽阳郡王先前有两子一女,你是行四”温钰比独孤心慈还了解独孤府。

    “某就是独孤四郎?”独孤心慈笑道,心中却在吐槽,幸亏不姓诸葛。

    “依某说,今日相聚也是缘分,也别温三独孤四郎的了,就叫温大韦二独孤三郎可好”韦斌突然说道。

    “好提议”温钰也赞道“今夜青龙坊赏月,某等三人也是有缘,也不用做什么结拜兄弟之俗套,就以青龙三友称之如何?”

    “青龙三友?”独孤心慈笑着,不置可否。

    “怎地?独孤大术师瞧不上某等?”韦斌斜着眼道。

    “非也,温大郎孝名扬燕唐,韦二郎世家子弟名师之后,某一边野残躯怎有小觑之理?只不过,”独孤心慈又叫过来大熊,从他包囊里翻出一盒状物事,打开一看正是被称作雪茄的物事。

    “来一支?”独孤心慈把盒子递到两位面前示意。

    “这个有点呛人”韦斌自然见识过这物事,表示不惯此物,敬谢不敏。

    温氏在蓝田在京都也算千年传家的宗族,对兴起已有三年的此物也算了解,温钰表示可以尝试一支。

    火石点燃,两位郎君躺在交椅上,吞云吐雾起来,院内出来酒香茶香现又多了一股烟草香味,温厚绵纯。

    “只不过,青龙三友结社,对本郎君来说是福缘,对二位来说真不知是福还是祸了?”独孤心慈吐口烟圈。

    “兴趣相投,缘分使然,既然结友,福祸自当共担”温钰淡淡笑道。

    “那某也不矫情,某就是青龙三友之独孤三郎”

    “某乃青龙三友之韦二郎”

    “某当仁不让的是温大郎了”温润君子温钰难得放浪一回。

    “盖闻室满琴书,乐知心之交集;床联风雨,常把臂以言欢。是以席地班荆,衷肠宜吐,他山攻玉,声气相通,每观有序之雁行,时切附光于骥尾。某某等编开砚北,烛剪窗西,或笔下纵横,或理窥堂奥。青年握手,雷陈之高谊共钦;白水旌心,管鲍之芳尘宜步。停云落月,隔河山而不爽斯盟,旧雨春风,历岁月而各坚其志。毋以名利相倾轧,毋以才德而骄矜。义结朋党,在今日既神明对誓,辉生竹林,愿他年当休戚相关。谨序。”三人拱手对天,齐声吟诵。

    (本章完)

第99章 曾经沧海难为水() 
礼毕,三人相视,目中神采自与前刻不同。

    “大郎,三郎,某等结契盛世,怎能无诗唱和?”韦斌既醉,朱颜酡些。

    “二郎又要卖弄文采?”独孤心慈揶揄。

    “此次由大郎先”韦斌郎君也是个尊长爱幼之徒。

    “某先就某先,”温钰温大郎有些热闷,挽起袍袖,略作思索,捧起琉璃茶盏,少饮两口,曼声吟诵:

    “大圭白璧男儿事,小酌青灯兄弟情。倚阁烟云生另浦,高林风月满疏棂。”

    “此诗妙哉”余下两人拊掌称善。

    “两位贤弟请”温大郎虚引。

    “大郎珠玉在前,某等怎能做狗尾续貂之事?赏月赏月”独孤心慈急忙推托。

    “是极是极,有大郎此诗一首足以”韦二郎也耍无赖。

    三人抬首望月,月近半空,皎洁如银,夜色幽静,只余时不时传来凄冷的砧杵声,那是长安闺妇的捣衣声。

    “既是赏月,总得吟哦几句月亮的诗句吧?”沉寂没多久,又是韦二郎起头。

    “二郎先抛珠玉吧”独孤三郎有气无力。

    “嘿,本郎君刚想起一阙五言,题名就是九月十五玩月”韦二郎貌美却也心狡猾。

    “吟来品品”温钰大郎倒宽厚。

    “天将今夜月,一遍洗寰瀛。

    暑退九霄净,秋澄万景清。

    星辰让光彩,风露发晶英。

    能变人间世,攸然是玉京。”

    韦二郎吟罢,得意洋洋。

    “意境不错,用词讲究”温钰大郎品评。

    “很形象”独孤三郎也叹道。

    “那是,某刚才可琢磨了一阵”韦二郎兴致不错“三郎也来一阙,必须完整的,别再用一句来敷衍某等”

    “某本不好诗句”独孤心慈吸口雪茄,吐出的青烟,在月光下如梦如幻飘散。“诗句无非两种,一种乃遣词造句,一种乃诗由心生,大郎二郎喜好哪一种?”

    “自然由心而生”韦二郎脱口而出。

    “两者并无多大区别,遣词造句也得有诗意,由心而生之意你得遣词布局”独孤心慈不负责任胡诌。

    “不论何种,三郎今日总得有篇完整的诗句吧?”温大郎瞬间揭露了独孤心慈拖延战术。

    “哎,这酒水后劲够大,怎么脑中晕晕昏昏的?”独孤心慈继续耍赖,韦二郎和温大郎笑吟吟的看着不置一词。

    “嘿,不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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