锉敌刀-第6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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保镖没有指令不会暗杀任何人。谁下的指令?南京代表?冈崎派来的大佐?吴家?
南京代表捡回一条命,护士说他醒来第一句就问:“我的救命恩人呢?”
知道是自己救了他,常理不会下暗杀令。当然,如果此人丧心病狂,收了吴家恶厚礼,答应吴家杀人,也难说。
冈崎派来的大佐,完全是公事公办,受师部委派勉强到松陵,既不关心南京代表,也对审问丁松陵不敢兴趣。
完全一副看中国人窝里斗的嘴脸。
吴家为了报仇,又被逼离开松陵,花重金买通保镖有这个可能。
但是之前,吴世仁阿贝煮死的时候,代表横田去看望过吴家。
吴家的人对吴世仁的死反应没有想象中的激烈。
言语中早将此人从家谱中除名。
除非是假话,否则也不会起杀心。
还有几种可能?
横田指使?
丁松陵立刻否定。
想要自己死,横田不必这么处心积虑,在宪兵队就可以下手,借南京代表的手。
各种可能梳理一遍后,丁松陵决定派审讯组长去审讯保镖。
他出面审讯,高看这个保镖了。
既然横田授权警保总队审讯,他有的是时间。那一枪够这个保镖受的,先给他点时间治伤。
丁松陵嘱咐审讯组长:“麻药过后一个小时内审问。那个时候,是精神防御力最低的时段,最容易开口。
第123章 审敌()
安排完毕,丁松陵打个呵欠,回去睡觉。让赶来的何绍文也回去睡觉。
何绍文不放心,说去医院看看。丁松陵看出何绍文想落实保镖的身份,这也是他想知道的,便不阻拦。
回到宿舍,锁死进出的那道窗户,将床换一个位置,缓缓入睡。
第二天一早,丁松陵电话都要打爆。华泰公司、大东亚小学、美智子、周兴堂、江县长、看守所渡边、阿诺都打电话来问候丁松陵。
缅医馆、赤链蛇、洗脸铺、烟铺、水果店都派人来问平安。
更稀奇的事,吴家的人主动上门澄清,说吴家对天发誓没有找人打冷枪。
丁松陵奇怪地问:“警保队也没有说是你们吴家,着急什么?”
吴家的人崩溃说:“天一亮就有人一帮人堵住家门,烦请丁总队长出面,让人群散了。”
“吴家无心与任何人为敌。”
丁松陵听罢,让值班室派几个队员去劝散人群。松陵是日本的统治,不能让横田失去安全感。
接完电话,丁松陵带着警卫、车手,来到广济医院。
他走进南京代表病房,询问病情恢复情况。
南京代表火冒三丈说:“这个医院的医生护士太不像话,竟然不换药不打针。也没有人安排我吃早点。”
丁松陵惊奇地问:“有这事?”
南京代表说:“丁总队长,你别装,这件事跟你有关。”
“人人说我派保镖去打你的冷枪。莫大的冤枉,那个该死的保镖成心要害死我。”
丁松陵“哦”了一声,转身让警卫赶快去买早点。让护士找医生过来,开医嘱,换药。
忽然低声问:“敢问长官,可否知道手下为何打我的冷枪。”
南京代表气恼地说:“我也不知道,是真的不知道。”
“在宪兵队,亏待了丁总队长,幸好丁总队长大仁大义,不计前嫌,救了我的性命。感激都来不及,怎么会派人暗杀?”
丁松陵微笑着说:“我相信。”
守着南京代表吃了早点,换好纱布,打上点滴,丁松陵才告辞离开。
审讯组长早在走廊等着,对丁松陵说:“按总队长的指点,麻醉一过就审问,只是这个保镖嘴硬,一句话不说。”
丁松陵笑着说:“不讲话等他讲话,继续审。”
正在这时,渡边来次郎了。
丁松陵看渡边的表情,是在找阿惠的,便开玩笑说:“原来医院还医一种病。”
渡边次郎听不懂,问:“什么病?”
丁松陵指着护士站说:“相思病。”
渡边羞涩地笑了。
丁松陵悄悄说:“改天请你和阿惠吃饭。”说完后,跟渡边告辞,离开医院,直奔宪兵队。
渡边的身份提醒了他。横田正冷眼看他如何处理这件事,他可不能随心所欲。
到了宪兵队,丁松陵向值班队长详细汇报了南京保镖打冷枪的全部过程,并将誊抄的所有卷宗呈上,请求移交宪兵队审问。
宪兵队长拒绝移交,说横田大尉明确命令,此案由警保总队全权负责,宪兵队不得参与。
丁松陵又软磨半天,才极不情愿离开。
回到办公室,丁松陵打电话给周兴堂,请他派警察到吴家门口贴告示,严禁任何人滋扰,违者严办。
他对周兴堂说:“表叔,不能让老百姓认为我们仗势欺人。”
这一次,丁松陵占了上风,打伤了南京保镖,周兴堂觉得自己脸上都光彩,丁松陵的话当然听,马上安排人去贴告示,安抚吴家人。
打完电话,罗修文带着金莲娜来访,代表学校慰问。
罗修文上门,定然有紧急情况,丁松陵急忙将二人带到办公室,沏茶招待。
先要不动声色支开金莲娜。丁松陵看金莲娜对打靶兴致勃勃,让何绍文带着到靶场,陪金莲娜打靶。
金莲娜一走,罗修文焦急地说:“日军进攻老鹰山,游击队虽然没有跟日军交战,还是吃了暗亏。”
“暗亏?”丁松陵吃惊地说。
“是的,暗亏。”罗修文说。
“日军撤退后,游击队回到老鹰洞,结果打多数人都得了打摆子的病。”
“后来才发现,洞里有一种蚊子,从里没见过的蚊子。老兵说就是这种蚊子带来的病。”
“老兵还好吧?”丁松陵紧张地问。
“老兵得过打摆子的病,他抽的烟味道大,一点事没有。但是他的弟弟得了这个病。”
“日本人好像知道会这样,一直在山下等着。天天派乡丁上山搜查病人,下山就隔离。”
丁松陵头皮发麻,愤怒无比,克制着低声说:“肯定是鬼子用带病毒的细菌袭击恶游击队。”
“山上没有药,熬不过几天。傻大个急了,冒险下山,在望城坡等候。”罗修文焦急地说。
怪不得横田在部队遍发奎宁。丁松陵交代罗修文,药没有问题,医院有,警保总队也有,马上安排人送到罗汉塘。
丁松陵担心地对罗修文说,傻大个目标太大,这个时间段下山,非常危险。
下山容易上山难,傻大个暂时不能回去。
“那怎么办?”罗修文也急了。
“让他去松溪,暂时躲避,等过段时间再回去。”丁松陵灵机一动,想出个权宜之计。
又说了阵闲话,金莲娜脚步轻盈回来,对丁松陵说:“枪枪十环,厉害吧?”
丁松陵看着何绍文,何绍文赞不绝口:“从没有见过枪法这么好的女士。”
金莲娜咯咯大笑说:“我已经赢够到松溪打猎的子弹。”
丁松陵又看着何绍文。何绍文苦笑着点点头。
丁松陵开着摩托,热情地将金莲娜和罗修文送到大东亚小学,来到朝阳楼城门外,到烟铺买槟榔。
交钱的时候,让烟铺掌柜进城,送烟到医院给南京代表,出来时有人会交一箱东西给他。
亲自送到老鹰山。丁松陵严肃叮嘱。
烟铺掌柜答应说,天一黑就出发。
烟铺掌柜经常往返滇缅公路,即使被抓住,日本人也不会太为难这些做生意的MD人。最可靠的是,他们对小路异常熟悉,省得下一半的时间。此刻,时间就是生命。
他遥望望城坡方向,希望傻大个已经得到通知离开。傻人有傻福,他默默为傻大个祈祷。
第124章 放敌()
离开烟铺,又到阿诺的水果店,将槟榔放下,让伙计转给阿诺。再让伙计送些水果到医院,给南京代表和警保队员。
回到城里,路过玉石铺,赤链蛇长袍马褂,在门口东张西望,样子十分可笑。看见丁松陵过来,急忙拦住,送个辟邪挂件,套在丁松陵腕上。
丁松陵谢过,悄声说:“我有个亲戚,要去松溪工地干活,怕路上不安全,派两个兄弟跟一程?”
赤链蛇说:“我得问山主。”
丁松陵竖起大拇指:“当了掌柜的就是不一样,懂规矩了。”
回到警保总队,觉得有哪一点不对。从早上到现在,跑遍了松陵城,包括宪兵队,居然没有见到冈崎师部的大佐。
南京保镖一路保护着两人,如今出了这么大的事,大佐照面都不打,实在说不过去。
这个大佐一定有问题。
丁松陵将何绍文叫来,让他通知审讯组结束审讯,撤回看守队员。
何绍文不解,说:“这不等于放人了吗?”
丁松陵说:“就是放人。”
“我们没有义务伺候这样的人。通知吴家,派人来伺候。”丁松陵说。
“这你也能忍?”何绍文瞪大眼睛。
丁松陵看着何绍文说:“一切水落石出之后,你能奈他何?”
何绍文看着丁松陵很长时间,不甘心地说:“原来我一点都不了解丁总队长。好,我现在就办这件事。”
丁松陵看着何绍文离开,明白话中的深意。
在何绍文眼中,他和保镖是狗咬狗两嘴毛,希望事情闹得越大越好。最想看到的结果是两败俱伤。
“再通知医院,住院费用自己负担。”丁松陵补了一句。
就让何绍文保留这个想法,总有真相大白的一天。那个时候,何绍文才是真的想不到。
很快,医院打电话来,说南京代表求见丁总队长。
丁松陵故意问:“南京来的先生可是高官,真的说求见?
院长说:“是求见,说的就是求见。”
丁松陵放下电话,磨蹭一阵,等何绍文回来,一起到医院。
何绍文推辞说,才从医院回来。丁松陵坚持要何绍文一起去,说接受点道歉,心中痛快些。
南京代表看见丁松陵,挣扎着起身,感谢丁松陵、何绍文大恩大德,放了保镖。
丁松陵笑嘻嘻地说:“感谢不需要。我惹不起,总躲得起。二位安心养病,只是警保总队穷,付不起两位的医药费”
说完,转身就走。
南京代表尴尬地说:“丁总队长,留步,留步。”
丁松陵转身说:“长官还有何事?”
南京代表咧着嘴说:“这里是凶险之地。恳请丁总队长派人守护。”
丁松陵哈哈大笑:“这里是医院,有医生护士。”
南京代表连连摇头:“求丁总队长开恩。”
丁松陵挠着后脑勺,看着何绍文说:“弟兄们熬了夜,宵夜的钱都没有,不好办。”
南京代表听说丁松陵要钱,连忙从床下抽出一个皮箱,打开,拿出一捆军票,递给丁松陵。
丁松陵为难地说:“我这些弟兄,喜欢银元。”
南京代表咬咬牙说:“你将人派来,一个班一个人两块银元。”
丁松陵笑着对何绍文说:“长官的好意不能拒绝,这件事,你来安排。”
南京代表这才仰面躺回床上,大口喘气。
回警保总队的路上,何绍文生气地说:“便宜他们了。”
丁松陵说:“得饶人处且饶人,让弟兄们赚点银子,也是不错的。”
丁松陵放人,同意跟南京代表讲和还有另一个考虑。
他需要抽时间应对新的挑战。日军在老鹰山使用细菌弹,他要查出这批细菌有多少,藏身在什么地方。
当务之急是他需要时间来演算,根据演算结果按照一定的范围搜寻。
而且,他要马上将这个情报发出去,提醒军统向东岸守军示警,加强盘查,严防小股日军敢死队过江。
不尽快了结南京保镖的案子,引出意外,得不偿失。
要寻找细菌弹的下落,不静下心如何演算!
可惜,他不能让何绍文知道这些。
回到警保总队,丁松陵吩咐摆好水果,沏好茶。
何绍文暗中不快,说有事安排,离开丁松陵办公室。
丁松陵让警卫端盆水,洗干净脸上的汗,脱去外衣,静静等着。何绍文奇怪,忍不住问:“你在等什么?”
“等电话。”丁松陵笑嘻嘻地说。
话才落音,电话铃响亮地响起来,何绍文吃了一惊。
丁松陵笑眯眯拿起电话说:“是,我就是。好,我等着。”
放下电话,对何绍文说:“冈崎的大佐要来,一起接待吧。”
何绍文看着水果:“你未卜先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