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末之奴隶的咆哮-第45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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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有很多人比伤员要稍微幸运一点,当场就战死了,虽然死法各有各的不同,但是却都非常的凄惨。
赖子这段日子以来,在夜里很少能酣然入睡,他一直都非常的担心随时会从不知道哪个地方丢过来一枚手雷,把他自己给炸死在睡梦之中。
壕沟里面各种声音汇聚,显得一片嘈杂。
金忠打了几下没什么效果,也有些不知所措了,那名包衣身边的几个同乡立刻钻了空子过去劝说起了那个放声哭泣中的包衣,让他赶紧起来。
赖子扶着墙也准备过去看看那边的情况到底是个什么情况,突然感觉自己的后背上被人猛的推了一把,两名提着战刀的镶黄旗余丁从他身边挤了过去。
两个后金余丁来到那名哭喊个不停的包衣面前,不由分说的就把那名包衣反身按倒在了地上。
金忠看见了这一幕,还想要上去劝说两句,可两人丝毫没有犹豫,其中一名余丁挥刀就往金忠的身上斩了过来。
金忠简直惊呆了,他以为自己已经是个小头目了,在女真人面前也算是有些面子,可那里想到,区区两个连正兵都没选上的余丁,居然毫不犹豫的砍向了他。
为了尽可能的减少被对面华夏军把手雷投掷进壕沟里面,后金军在挖掘的时候把这边弄得非常的狭窄,再加上他遭受到了惊吓,根本没发躲避。
眼看金忠躲避不过去,就要丧命在刀口之下,赖子也不知道是从哪来的那股子力气,从金忠的后面抓住对方的衣服,猛地就是后后面一拉。
金忠身子顺势往后面跌倒而去,失重感之下,金忠感觉自己的面门上划过一道凉气,栽倒在地上之后,他才堪堪躲避了砍过来的战刀的刀口。
这个金忠终于回过神来了,大声的喊了起来 “我是抬了旗的,我是抬了旗的,你们不能杀我,我是旗人。”
金忠一边抓紧时间叫喊着,一边把自己身上小心珍藏在破衣烂衫下面的棉甲翻了出来,给那名想要砍死他的余丁看。
在人数众多的战场上,除了旗号之外,装备就是最好的身份标识,因为普通的包衣奴才是没有这种能保命的装备的。
那名挥刀的余丁一刀砍空了,正想要补上一刀,可一看到金忠身上的棉甲,就停住了,他用森冷的目光看了金忠一下,然后转身就对着那名被反身按倒在地上的包衣走去。
来到包衣的跟前,刀子猛然捅出,连连捅在了那名包衣的身上,没有丝毫的怜悯,就好像他不是在杀一个人,而是在宰杀一头牲口似的。
那名包衣不住的凄厉哀号着,在一次又一次的捅刺中声音慢慢的低沉了下去,直到再也没有了呼吸为止。
随着那名余丁手中战刀的前后甩动,包衣身上的血珠子和内脏碎片,随着洒落向了四周,其中有很大一部分溅落在了金忠和赖子的脸上。
这个两个人这时候都吓的腿脚酸软、脸色苍白,金忠甚至被惊骇的忘记了站起身来径自被加下的泥水打湿了衣衫,让那一副棉甲变得愈发的沉重了起来。
直到那包衣彻底没有了呼吸后,两名余丁才停止了疯狂的刺杀动作。然后他们命令金忠道“你,还有你,你们俩,把他的尸体弄到壕沟外面去,别挡了大军进攻的道路。”
金忠连忙惊醒过来,赶紧从地上爬了起来,带着赖子去收拾那名可怜的包衣尸体。
来到近前,他们俩人发现那名包衣双眼瞪的溜圆,脸上的表情看上去十分的恐怖,全身衣服也被他自己溜出的鲜血给浸透了。
赖子的手刚摸到死去包衣的身上,就感觉到了一股滑腻腻的触感,哪怕见过了那么多的伤亡,可是如此近距离的接触到被捅烂了的尸体,这还是他人生中的第一次。
赖子只感觉自己的胃里面一阵又一阵的恶心,干呕了几下后,哇的一声直接吐了出来,他几乎要把早上吃下去的杂粮给全部吐出来。
不过,赖子也知道腹中的粮食是他保持体力的关键,而在战场上保持体力,也就意味着活命的机会,所以,他强忍着不让自己胃里面的东西真的吐到嘴外边去。
这时候那名刚才没有挥刀,一直负责押解着包衣的余丁,在壕沟里面用生硬的汉话吼了起来“作战有功者,分给田地,并赏赐抬旗恩典,能先登上前面那一道夯土城的人,王爷会亲自予以封赏。”
那名余丁唱完了红脸,接下来刚才动手杀人的那名余丁开始唱起了白脸。
“今天大金发布了议政大会的命令,攻击不力者,一律处斩,你们想要活命的,就给我攻下前面那道土墙,否则,这里没有一个人能活下去。”
赖子这个时候刚刚和金忠一起,把那名包衣的尸体推到了壕沟的上面两侧宽阔的空地上。
可能是因为之前那名余丁捅刀子时候下手太狠了一些,那尸体的腹部彻底被捅烂了,破损的腹部无法包裹住内脏,一条肠子突然间落了下来,贴在了赖子的脸上。
赖子赶紧用力一推尸体,让那一根肠子离开了他的视线,可是,之前被肠子沾上的脸,感受到的那股子热乎乎的感觉,依然让他忍不住的胃里剧烈痉挛了起来。
第六百五十七章 乱世人不如太平犬()
赖子的胃忍不住再次剧烈的痉挛了起来,刚才被他强行咽下去的那些东西,也再次不争气的冒了上来,这一次,赖子弄得腮帮子痛,实在是压制不住了。
不过,他这时候可不敢引起余丁丝毫的注意,他害怕打断了对方的话头,会被砍了脑袋。
实在是忍不住了的时候,他就赶紧拉起衣领子,捂住了自己的嘴巴,压住声音的同时,也把鼓动的腮帮子疼的呕吐物,给弄进了他自己的脖领子里面去。
赖子虽然不想惹事儿,可事儿却要惹上他,他喉咙里面发出来的呕吐声音,最终还是引起了那名正在喊话的余丁注意。
阴森的目光不善的看了过来,对方手里面的战刀也下意识的端正了方向,金忠赶紧站到了赖子的面前,挡住了那名余丁的视线。
他对那名镶黄旗过来的余丁讨好的说道:“主子,您说的太对了,奴才以前一直都在跟他们说呢,要他们都知道要替咱大金立功,个个都挣上一个半个的前程(后金的记功制度之一,有半个前程和一个前程之分。)。
主子您放心,今天咱们这么多人出击,一定会攻破那道破土墙的,否则的话,咱就不回去了。”
那名余丁也不是个聪明的,被金忠这么一打岔,也就忘了刚才的那股异样的声音了。
不过,他也不屑跟金忠多说话,挥了挥手纸糊,就让他们继续前进。
赖子这时候也强自镇定了下来,赶紧从地上捡起了后金内部制造的所谓火雷,低着脑袋,从余丁身边走过,直到又转过了一个弯道之后,他才彻底的松了一口气。
这个时候的赖子,已经是全身大汗,彻底的湿透了,简直就跟刚从水里捞出来的一样,几乎完全虚脱了一般瘫软在了地上。
“赖子,这还没开打呢,你怎么就变成这个样子了!”金忠不悦的皱着眉头凑上来说了一句。
然后,他再贴近了一点,小声的叮嘱着自家最值钱的“财产”说道“一会要是打起来了,你小子自己个可要机灵着点啊,家里面可还有地等着你回去种呢,别把自己个的小命断送在这个鬼地方。”
赖子听完了金忠的话,低声的应了一下,一副精神恍恍惚惚的倒霉样子,金忠看到这一幕摇了摇头,上去拉起赖子继续走了起来。
一直到转过了最后一个弯的时候,金忠突然挡住了赖子,似乎是想要说些什么“赖子,你先等等,咱们说说上次那个······”
金忠的话音还没有落下,前面的壕沟里面突然就传出来了一声爆炸,转角的地方一股浓重呃硝烟扑面而来,壕沟里面一片惨叫声响了起来。
赖子在这片硝烟里面依旧变现的呆愣,眼神中也没有丝毫的神采一片呆滞,不过他心中还是很清明的,他大概也能猜到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八成就是前面的倒霉包衣踩到了壕沟里面的地雷了,应该是不知道什么时候,有华夏军的侦察兵和尖兵悄悄的潜伏进来埋下的。
这种事情也不是第一次发生了,他在之前的战斗中已经看见过多次,也听过好多次,根本就不感觉新鲜了。
那两名余丁又一次冲到了队伍的前面,几刀把那几名还在惨叫中的包衣奴才给砍死在了当场,然后又命令金忠和赖子抬尸体。
壕沟里面被刚才那几名被地雷炸的面目全非、血肉模糊的包衣们流出的鲜血给沾染的遍地一片血红。
赖子的胃里面已经彻底没有东西可以吐了,只能不断往外的呕出酸水来,站都有些站不稳,金忠也害怕了,抽出了腰间的工具刀来,逼迫两个其他牛录的包衣走在了最前面,替他们大伙儿探路。
实际上,这并不能减轻他们的危险,这一段壕沟就已经是最接近旅顺土墙的地方了,为了方便扔火雷和大部队出击,这里面挖的可比前面的壕沟要宽阔的多,最宽的地方甚至能够并排站下两三个身穿盔甲的士兵。
而且,这边的地上还堆积了不少的土袋和土箩筐,都是他们这些包衣们前段时间放在这里的,后续的包衣们也依次被赶到了这边,他们立刻就短梯子架在了靠南面的壕沟壁上。
金忠又看了看赖子,发现对方依然是一副呆傻的模样,他心中非常着急,他可绝对不能损失了这名奴才,要是没有了他,那明年家里的地要谁去耕!家里那个可能才出生,连酱油都不会打的娃儿吗?
战争可是无法预测的,他金忠要是死在了这里,那好歹也得给家里人留下一条后路,他自己也想见一见自己的娃。
想到这里,狠了很心,金忠一个耳光狠狠的打在了赖子的脸上同时大喝一声“赖子。”
这时候赖子的眼神才稍微的凝聚了一些,金忠低声对他说道:“你小子一定要记住了,要是老子死了,你记得要帮老子收敛遗骨,哪怕是烧了带上灰也行。
总之,你一定要把老子送回牛录里面去,好歹让主子我看看家里才可能已经出生了的娃的模样,老子才能安心,你记住了吗?”
赖子稍微的呆了一会儿后说道:“主子放心,奴才记住了,主子,你这话说的太不吉利了,你是个好人,好人是不会死的,你可是做下了那么多的好事呢。”
“这个年月,好人顶傻用啊,小时候听村里的秀才老爷念叨,宁做太平犬不为乱世人,一直不懂,直到那一天,才真正的明白了这句话的意思,好人,在这世道没啥用。”
金忠苦笑一下,然后,用充满了希冀的目光望向了东北方向喃喃道:“俺现在最大的希望就是婆娘给俺生了个小子。”
“呜呜呜······”一阵低沉的海螺号声吹响了,紧接着就是全军的号音和应和之声。
“都准备好了!”两名镶黄旗的余丁这时候也再次举刀,恶狠狠的下达起了命令。
赖子休息了这么一会儿,也已经恢复了反应的能力,赶紧把火雷从褡裢里头拿了出来,又用火折子小型的点起了一根火把备用。
第六百五十八章 土垒,后金军另辟蹊径的打法()
集结的海螺号声想过没有多久,就再次传来了一通连续不断的战鼓声。
与此同时,最前线金忠和赖子他们那一伙人当中,之前一直唱白脸的那名余丁大喝一声?“扔火雷!”
赖子马上从随身的褡裢里面拿出了一个火雷,抽出引线来用手边的火把点燃,拼命的往壕沟外面扔了出去,而在他周围还有十几个包衣在同时向外扔着火雷。
片刻过后,壕沟外面那猛烈的爆炸声就响成了一片儿,几公里长的拦马沟外硝烟弥漫,几乎已经屏蔽掉了所有人的视。
赖子感觉这一波的爆炸过去了,不会突然再冒出来一颗碎石子蹦到他之后,紧接着就又扔出去了第二颗火雷。
再一次爆发了一连串的爆炸后,举着战刀督战的余丁嚎叫着再次挥起了手中的战刀,大声的呵斥了起来。
“全部人都赶紧上去填土包,跑在最后面的人就地斩首,有敢阵前投敌的,全家都要被处死。”
他吼完了之后,就作势朝着落在最后的一个包衣砍了过去,在那名呆愣着还没反应过来的包衣凄惨的叫声中,赖子等其他的包衣奴才慌忙爬上了梯子,扛着一个个沉重的土框子来到了地面上。
第一道夯土墙的前面,上万名后金包衣扛着土框子就冲进了硝烟当中,往前面距离他们十几步的华夏军壕沟冲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