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世巨寇-第21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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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日在程乐青的家中,龚子都听闻卢克让要带他去找县令讨个公道,根本就没有反抗,在他看来就算到了张正阳的面前,张正阳一定会保下自己,谁曾想这些人将他绑了个结结实实之后直接用破布塞住了嘴巴,套了麻袋便塞进了马车之中,七转八转到了不知道什么地方。
卢克让笑了笑:“龚县尉,我们要做什么你难道不知道么?”
“我是朝廷任命的官员,你敢动我,杨司徒不会放过你的!”
“呵呵,你觉得你做的那些事能逃得过杨司徒的眼睛?实话跟你说,我们这次来就是要拿你的人头回去复命!”
“不可能,没有经过衙门审查定罪,你不敢杀我!”
卢克让伸手举起了刀子,轻轻地抵在了龚子都的颈下:“要不你试试?”
冷冽的刀锋触碰龚子都皮肤的一瞬间,龚子都打了个寒颤:“卢队正,你想要什么直说便是,我能拿得出来的,决不推辞。”
“我现在就纳闷一件事,你是如何以下克上,让张正阳老老实实听你的话的?”
“这,这我不能说。”
卢克让握着刀柄慢慢抵了上去:“你是不是以为我在跟你说笑?”
“就是说了也是死路一条,还不如死个痛快!”
卢克让皱了皱眉,发现事情好像并不是自己想的那么简单:“我是杨司徒身边的人,朝廷的事情我都不管,你把事情说清楚了,也许能留一条命。”
他相信,对于濒死的人来说,没有什么条件能比让他活下去更加吸引人的了。让卢克让没想到的是,听完这句话龚子都眼睛都没有动一下,一副认命的样子。
看样子他根本不是做了对不起朝廷的事情,而是做了对不起杨师厚的事情,而这件事足以让他丢了性命。
一个小小的南华县尉,能做的不过就是贪些银钱,欺凌些百姓,这些事情根本不可能要了他的性命,就在这个时候,陆蓁蓁的一句话突然在卢克让的脑海中冒了出来:“曹州处在梁吴势力边界,杨师厚既然能被派来镇守曹州,一定是朱全忠极为信任的大将。”
卢克让猛地抓起了龚子都的衣领:“你背叛了大唐!”
龚子都猛地呸了一声:“梁王朱全忠,名为唐臣,实为唐贼!昭宗诸子,尽死其手,我恨不得生啖其肉,寝其皮!你这贼厮助纣为虐,将来定不得好死!”
卢克让猛地一拳砸到了他的脸上:“把他的嘴巴堵起来!”说着转身走到了外面的台阶上,一屁股坐在了上面。
不多时仲景耀跟了过来,坐到了卢克让的旁边:“卢队正,你这是怎么了?”
卢克让手有些微微的颤抖:“我们碰到大麻烦了。”他虽然不知道朱全忠的下场如何,但是唐宋元明清,其中可没有朱全忠什么事,自己若是帮他篡唐,必定会被认为是乱臣贼子,到时候赵匡胤一上台,就得取了他的人头给大唐殉葬!
仲景耀倒是没这么多想法:“我怎么没觉出来有什么大麻烦,反而觉得这是一桩天大的功劳!”
本章完
第39章 杀人者未必用刀()
卢克让抬头望着天空:“咱们不过是这个时代下的小人物,若是卷进了这种事,不知多少弟兄会死无葬身之地。”
仲景耀笑了笑:“我不知道什么是国家大义,我也不知道坐在东都的陛下每日想的是什么,我只想活下去,在这乱世之中,能养活自己与家人已经足矣。”
“这种事会死很多人的。”
“事情到了这一步咱们还有回头路么?你不要忘了离开营帐之前,杨将军亲口说的,会有人暗中盯着咱们。这人或许在墙外面,或许就在我们身边,我自从生下来就没有守护大唐皇帝陛下的念头,因为我生下来便吃不饱,一直都吃不饱,我不愿意让我的儿子将来也过这种日子,若有人能做的比陛下更好,我不介意咱们换一个陛下。”
卢克让一脸苦笑:“你怎么突然说出这种话来,你不怕我是忠于朝廷的人么?”
“你那日在营中说了,咱们是生死与共的袍泽,既然是袍泽,有些话还是提前说明白好些,若是你不愿意,咱们分道扬镳便是,免得以后刀兵相见。”
卢克让现在心中也是纠结不已:“咱们选了这条路,若是有一日大唐恢复了往日的荣耀,我们该如何自处?”
“阿爷曾经跟我说过,无论在什么时候,都不要奢求别人的仁慈来过日子,只有自己足够强大,别人才会敬畏你。”
卢克让像是突然被人打开了一扇门,以前的时候他总是觉得自己不与人为难,找到赵匡胤保住大粗腿就能安稳一生,但是这个时代杀人不需要理由,黄巢起兵的时候没有问过死在他手下的百姓是不是都该死,朱全忠在驿站杀人的时候也没有把里面的忠臣挑出来不杀,甚至以后,赵光义要夺了赵匡胤的皇位,肯定会把他手下的心腹屠戮一空,那个时候谁会问你这辈子有没有做过坏事?
“令尊之言使我茅塞顿开,有机会一定去拜访令尊!”
“没机会了。”仲景耀慢慢站起身来:“你知道唐诗写得最好的是谁么?”
“是谁?”
“都是些不得志的人罢了。”说着他转身向着屋里走去:“若能一生平安喜乐,谁又会闲着没事悟什么大道理。”
卢克让慢慢站起身来,提着刀子重新来到了屋里,站在龚子都的面前有些不忍的看着他:“你会成为大唐的殉葬者,若有一日大唐能够重振雄风,必定会为你立碑树传。”说完一刀砍下了龚子都的脑袋,想去提起他的脑袋,手却怎么都使不上力气。
旁边的仲景耀笑了笑,过了搀住了卢克让:“有些人必须要杀,杀的时候只能把他们当成猪狗,心里也许会好受一些。”
“你不是普通的良家子。”
“以前或许不是,现在绝对是。”
张正阳被程乐青吵得脑袋都大了,他左一句永徽律疏,右一句当今陛下,将张正阳的话全都封死了,张正阳被逼无奈,一拍惊堂木:“来人,去把龚县尉拘来,与他对峙!”
门外传来了卢克让的声音:“明府,此事不必麻烦了。”说着他抱着一个木匣走到了公堂之上。
“卢队正,这里是公堂,可不是你的军营,岂能乱闯?”
“张正阳!龚子都亲自招认,他与反贼勾结,欲图谋不轨,这是他的画押文书,我现在怀疑你也与反贼勾结,正式将你收监,有什么冤情,自己去向杨司徒诉说便是。”
周围的衙役本来看他抱着的木匣往下滴血,还在蠢蠢欲动,一听他说起这个罪名,立刻老老实实缩在了后面。
后世有句俗话,叫屁股决定脑袋,若是卢克让今日是来砸他们的饭碗,那他们就算是拼了命也得保护县令的安危,这叫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但如今县令卷入了谋反的大案,若是他们再强出头,自己脑袋保不住不说,连他们的家人都会受到牵连。
说着卢克让打开了木匣:“龚子都已经伏诛,张正阳,你是自己走,还是让我们上去抓你?”
听到谋反那个词的时候,衙门外面看热闹的人都跑了个精光,这种事情,沾到谁身上谁掉脑袋,热闹虽然好看,但自己的脑袋更加重要。
张正阳突然跪在地上,抹了一把眼泪大声哭嚎着:“幸亏你们来得及时,要不然就让这奸贼得逞了,我这些日子忍辱负重,就是为了这一日啊!”
卢克让和他身后的兵卒全都愣住了,他们显然没想到这一出。
“龚子都这贼厮,飞扬跋扈,横行乡里,那日我曾苦苦劝阻,可他偏偏就是不听,这才造成了军中好汉被杀死在营中的恶果,我本想手刃此贼,无奈年老体弱,根本不是此贼的对手!”
他不提营中的事情还好,一提起来寇兴洲和麻兴德眼睛都红了:“你这狗官,与那贼厮联合害了我们弟兄性命,今日便要血债血偿!”
“住手!”这一声何止把在场的人全都惊住了,只见韩元龙从外面大步走了进来。
卢克让愣了一下:“韩教头?”
“此事由我们接管,你拿着龚子都的人头回去复命吧。”
麻兴德瞪大了眼睛:“这个狗官害了我们弟兄!”
“军伍之中,服从命令!”
卢克让伸手拦住麻兴德:“走!”
看着卢克让带着兵卒离去的背影,孙明义咂咂嘴:“这是一条咬人不叫的狼崽子。”
韩元龙苦笑着:“你前几日不还说他没出息么?”说着看了趴在地上的张正阳一眼:“起来吧,你送出去的书信杨司徒已经收到了,杨司徒对你的忠心耿耿大加赞誉,特赐你百金,希望你日后勤恳办差,莫要辜负朝廷。。。。。。”
“韩队正,那狗官明显是两头下注。”
“把他们都宰了南华县就乱套了,马上就要打仗了,南华县不能乱,而且这刀子悬在他的脑袋上,他再做什么事总要考虑一二。再说了,现在换成别人难道就不会被人收买么?”
深夜之中,张正阳悠闲地坐在了自己的书房之中,极其罕见地哼着小曲:“杀人者未必用刀,不读书深受其害。”
本章完
第40章 赏赐()
“小郎君,我家崔大郎真的做了将军的亲卫?”
“老夫人,您这话都问了五遍了,当然是真的,不然我们这么多兄弟怎么会来您家里干活。”说着卢克让放下了手中的斧头擦了把汗:“老夫人,这柴火都劈好了,冬日的时候拿来烧便是,我们带来的这些银钱,多买些地,家里买上两个奴仆,就等着颐养天年就是了。”
“买什么奴仆,我们身子骨还算是结实,下地干活还是干得动的。”说着老夫人端上来一盆水:“大家伙都喝口水,解解渴。”
“老夫人,我们就不在这里多待了,家里有什么事您就托人往军伍里面带句话,记住了是曹州杨司徒的军伍,找一个叫卢克让的就成。”说着卢克让顿了一下:“就算我那天战死沙场了,也会有别人来帮您的。”
“呸呸呸,你们都能长命百岁,不要说这些不吉利的话。”
老夫人欢欢喜喜送走了卢克让他们,看见自家老头蹲在地上闷闷不乐,嘟囔了一句:“你这是怎么了,咱家大郎出息了,以后会有好日子过了。”
蹲在地上的老丈伸手抹了把脸:“咱家大郎,怕是没了。。。。。。”
“你胡说什么呢,你没听他们说,大郎升官了么,再说了,大郎要是没了,他们怎么可能来咱家给咱干活,咱是什么身份?”
“若是大郎真的在,他为什么要你有事的时候去找卢克让而不是崔功成,咱家大郎。。。。。。”
宰了龚子都之后,卢克让他们还有三天的时间回去复命,几个人一商量就到了两个阵亡的兄弟家中,将家里那些笨重的活干了一遍,有些房子不结实了,又修修补补,忙活了一日的时间才准备往回走。
“卢队正,您就收了我吧。”
卢克让抬头瞥了他一眼:“我们军伍只要良家子。”
“我就是良家子啊,我不光是良家子,我朝里还有亲戚呢。”这人正是程乐青,自从在公堂出来之后便黏上了卢克让,非要跟着他们一起干。
卢克让停下了脚步:“你之前欺压良善,肯定不是什么好人,再说了,我们要你出手都是讲好了价钱的,银钱已经给了你,仇也帮你报了,咱们已经两不相欠了,你不要再缠着我了。”
“卢队正,我跟您说,我在南华县活了这么多年,就没有见到一个跟您一样的汉子,说把龚子都宰了我还以为你们是吹牛,谁知道你们没过两日就把他的人头拿到了公堂之上,我这辈子没服过人,就服您,您就收了我吧。”说着他掏出了两块金饼:“这一块是您给我的,还给您。这一块,我把家里的房子卖了,就当是我的入伙钱。”
“你当我们是山贼呢,还收什么入伙费?我来问你,既然你在朝里有亲戚,去哪儿做个小官不都可以么?当兵打仗可是要死人的。”
程乐青脸色一红:“我说朝中有亲戚都是骗人的,我若是在朝里有亲戚还能让一个小小的县尉欺负得不敢出门么?”
“你为什么要当兵?”
“一开始为了让别人相信我家在朝中有亲戚,我装成飞扬跋扈的样子,他们都不敢惹我,但是我心里没有一丝得意的感觉,这一次与你们一起合作,我重新找到了做人的感觉,卢队正,您就收下我吧。”
卢克让笑了笑:“看在金子的份上,我收下你了。”这个程乐青倒不是什么罪无可赦的坏人,就是想要别人害怕他,才装作恶霸的样子,龚子都已经教训过他了,而且他对永徽律疏很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