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世巨寇-第2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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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衙役都是土生土长的本地人,咱们人生地不熟,真的打起来,他们每人将家中的父兄叫来助拳,咱们就抵挡不住,到时候全都死在城里还得背负一身骂名。”
“那咱们现在该怎么办?”
“去将金饼换成银钱,拿出十贯钱来先给两位阵亡的弟兄送过去,等这件事了结了我再拿银钱给两位阵亡的弟兄,买上一大块肉,这几日咱们定会不得安宁,嘴上不能亏待了自己。剩下的全给仲景耀,我交代他去办些事。”
对于这种分配方式全队的弟兄没有意见,跟死去的兄弟争银钱谁也没有这么厚的脸皮,队正说要办事,一定有他的道理,总归是大家族出来的,肯定不会看上这些银钱。
为了防止被人去送银钱露出破绽,卢克让特地挑了两个能言善辩的,交代了他们:“就说两个兄弟在营里立了大功,现在已经升官了,要时刻在将军左右护卫,没工夫回家,这才让你们两个将银钱送回来。”
闻着营帐之中飘来的肉香,孙明义一拳捶在旁边的树上:“直娘贼,我还以为他进城是去跟人拼刀子报仇,原来是去买肉了,这种时候还有心情吃吃喝喝,等回到营中我非得狠狠揍他一顿。”
韩元龙嘴里叼着一片草,对卢克让的表现也是失望至极,清晨的时候看着他怒气冲冲进了城,还觉得此人是条好汉,嘱咐了城里的弟兄关键时候可以出手,谁知道回过头便传来了消息,说是卢克让将抓住的盗匪交给了南华县县令,再回来时便带了好大一块肉。
怎么看都是他与县令勾结在了一起,将死去的弟兄卖了一个好价钱。
“韩队正,咱们走吧,还留在这里做什么,这种人咱们还要跟他一起上战场么?”
“将军说了让我在这里盯上十日,就算是他把营中的儿郎全都卖了我也得盯上十日,你再敢提离开,军法处置!”
卢克让将几个伙长全都聚在了自己的营帐之中:“如今可以看得出来,南华县的县令与县尉不是敌对关系,否则这次这么好的机会张正阳不可能不把握住,咱们现在要对付龚子都,联合县令的法子是行不通了。”
仲景耀想了想:“只是现在要对付龚子都没了罪证,咱们总不能冲进城里将他宰了,而龚子都只要不是脑子突然坏掉了,绝不可能只身来咱们军营之中,而且经过了这件事,他怕是也发现了咱们就是来对付他的。”
卢克让笑了笑:“这就是我准备让你去办的事情,咱们就用他们给的银钱砸死他们!”
南华县城之中,龚子都站在县衙的正堂之中,笑呵呵地说道:“明府今日相救之恩,属下铭记于心。”虽然说出的话很恭敬,但是看他的表情一点都没有恭敬的样子。
“龚县尉交代的事情我怎敢不办,只是他们会不会再次动手?”
“听闻他们买了好些肉回营,想必明府给出的银钱已经足够买通他们,若是他们还不识好歹,那可就别怪我鱼死网破了!”
本章完
第37章 登闻鼓()
南华县的县衙门外放着一面登闻鼓,这个年代的登闻鼓可不像几百年后那样形同虚设,永徽律疏规定:有人挝登闻鼓,主司即须为受,不即受者,加罪一等。
这一日一个人来到了衙门口,抽出了登闻鼓的鼓槌,狠狠地击打着鼓槌,嘴里大声喊着:“冤枉啊!”
这个时候路边的闲逛的人全都被他吸引住了,纷纷向着县衙门口涌了过来,在信息未曾爆炸的年代,人们的生活节奏缓慢,每日有大把的时间无所事事,这种没有风险的热闹最能吸引人们的注意。
衙门的衙役不敢怠慢,一边让人进了衙门通禀县令,一边过来拦着他:“你有何冤,明府来了再说,不要再敲了。”
张正阳穿好了官袍,到了衙门正堂之中坐稳,大声说道:“下站何人,有何冤情?”
“拜见明府。”此人向张正阳行了一礼,接着开口说道:“鄙人程乐青,本是南华县良善的百姓。”
他这话一说,周围顿时响起一片哄笑声,张正阳猛地一拍惊堂木:“公堂之上,不得嬉笑放肆!”
“一年之前,鄙人在街上行走,县衙的龚县尉无故将鄙人绑在了衙门口的木柱上面抽了一百鞭子,鄙人回家养伤,现在伤势刚好,便来状告龚县尉,要他赔我医药费,若是明府无法决断,我便告到曹州,告到洛阳也要申诉冤屈。”
审案的事情不归龚子都管,他只负责查案,但是登闻鼓一响他就得站在堂下等着县令吩咐,听到这话再也忍不住,猛地站了出来:“若不是你在街上欺压良善,某怎会鞭笞与你!”
“明府,鄙人状告县尉龚子都,按照永徽律疏,他必须置身事外。”
张正阳听到这里也是哭笑不得:“龚县尉,你先退下,此事本官自有决断。”
大庭广众之下龚子都也无法再打他一顿,只能狠狠地说道:“按照永徽律疏,诬告者与诬告之罪同罪,你等着认罪吧!”
“明府,他威逼于我!”
“龚县尉,我说过了你先退下!”
龚子都迫于无奈只能退到了堂下,张正阳看着程乐青:“龚县尉说你当日在街上欺压良善他才被逼出手,你有何话说?”
“既然是我欺压良善,当日便该将我押到朝堂之上,论明了罪过,无论是鞭笞还是劳役我自当认罪,但是龚子都依仗权势将我当街鞭打,根本没有按照永徽律疏断案便将我打成重伤,此为擅用私刑,我状告他也无不可!”
张正阳也犯了难:“既然当日你欺压良善,龚县尉便是路见不平,侠义相助,又有何不可?”
“永徽律疏规定,有人殴击他人折齿、折指以上,若盗及强奸,虽非被伤、被盗、被奸家人及所亲,但是傍人,皆得捕系以送官司。我当初不过是打了别人一巴掌,可没有犯以上的罪过!而且他绑了我可没有送官查办,直接鞭笞与我,便是滥用私刑!”永徽律疏的意思是,有人殴打别人,打碎牙齿或者折断手指以上的情形,或者偷盗和强奸这种罪过,就算不是直接受害人和受害人的亲属,也可以出手相助。
张正阳这下眉头可就皱紧了,原本以为龚子都揍得是一个恶霸,想不到还是一个会背永徽律疏的恶霸:“那你要怎么解决此事?”
“很简单,龚子都打了我一百鞭子,我也要打他一百鞭子,到时候我对此事概不追究,否则就是告上东都,也要讨回这个公道!”
“你往日欺压良善。。。。。。”
“我曾经是欺负过一些人,但是这些人有的告到了官府,官府让我赔偿银钱,我也都照价赔偿了,既然官府已经惩罚过我的罪过了,难道这罪过我还要一直背负么?大唐难道容不下一个犯过错诚心悔改的人么?”
张正阳揉了揉眉头:“本官今日甚是疲倦,明日再审此案!”
“若是明日再没有结果,我便告上东都,讨回公道!”说着程乐青大摇大摆地走出了县衙,留下了一脸无奈的张正阳。
龚子都眼见他离开了,大步走到了县衙大堂:“明府,此人明显是无理取闹。”
“可是人家句句都有永徽律疏为根据,你办的事情确实不合法,明日我若是宣判你无罪,他真的去东都告状我们该如何是好?”
龚子都握紧了拳头:“明府放心,我保证他再也不敢提告状之事!”
“你可别弄出什么乱子来。。。。。。”
“某懂得分寸!”说着龚子都大步迈出了衙门,立刻召集了几个衙役,直接奔着程乐青的家门而去。
程乐青回到了家中,迈步走进了厨房之中,将家中所有的瓷碗全都搬了出来,摆在了正堂之中,接着坐在了正堂的椅子上面长出一口气。
没过多时,屋外的房门猛地被人踹开,龚子都大步冲进了正堂之中:“你这贼厮,仗着读过几日书,竟然敢折辱于我,今日我非要好好教训你一顿!”
龚子都想的也很简单,当初他鞭打程乐青的时候便看出来这是个软骨头,只要一顿拳脚,让他承认自己是他老子他都愿意,今日狠狠揍他一顿,打压一下他的嚣张气焰便是。
程乐青呵呵冷笑着,举起了手边的一个瓷碗:“龚县尉,你当日好大的威风,我这一年来被街坊邻里冷嘲热讽,活得还不如一只老鼠,今日便将这一切都拿回来。”说着猛地将瓷碗砸在了地上。
龚子都的拳头已经到了近前,一拳便砸在了程乐青的脸上:“我先打你一个脑袋开花!”
身后几个衙役也冲了上去,这个时候程乐青已经被打倒在地上,嘴角渗出了血丝,竟然还在大笑不止:“龚子都,你这田舍郎,字也不认识,就知道拳脚逞能,这几年害了多少良家子!”
“老子打死你这穷醋大!”
“表弟,你们是什么人,竟然敢打我表弟?”
龚子都猛地一回头,卢克让出现在了他的身后,这一下他的心凉了一半,心说坏了,中了圈套了,这程乐青夹着尾巴做了这么久的老鼠,突然冒出来逞英雄,自己就该觉得不对劲了,谁曾想顺当的日子过得太多了,竟然失了警惕之心。
卢克让可不愿意给他反应的时间,大喊一声:“来人,把这些行凶者绑起来,我要去和明府对峙一番!”
本章完
第38章 麻烦()
“明府,出事了。”
张正阳放下了手中的碗筷,脸上露出了不耐烦的表情:“都不能让我清净的吃顿饭么?”
“真的是出了大事了,龚县尉不见了。”
张正阳垂着的双手不由自主地抖了抖:“什么时候的事情?”
“今日退了公堂。”过来禀报的衙役向旁边看了看,张正阳不耐烦地说道:“我家中的奴仆不会乱嚼舌根的。”
“今日退了公堂,龚县尉说要去找程乐青谈谈。”
张正阳知道这所谓的谈谈就是威逼程乐青一番,皱着眉头问道:“谈完了之后呢?”
“没了,找不到了,我们去程乐青家里看了,他家中已经被砸了一个稀巴烂,脸上青一块紫一块的,看样子被打的不轻。”
“他说什么了?”
“他说龚县尉打了他就走了,还说明日一定要在公堂之上讨回公道,他就不相信这世间没有天理了。”
“程乐青那条巷子里的人问过了没有?”
“问过了,那些人看到了龚县尉走进了程乐青的家中,紧接着便传来了程乐青的惨叫和砸东西的声音,为了不惹麻烦,都躲到了自己家里去了,再后面的事情他们就不知道了。”
“龚县尉寻常喜欢去吃酒的地方找过了没有?”
“还没有。。。。。。”
“那你们来找我做什么!”张正阳突然咆哮了起来:“他分明是打了人找地方吃酒寻开心去了,惹了一通麻烦要让我给他善后,还要耽误我吃饭!”
衙役不知道县令为何突然发怒,赶紧拱手:“我,我这就带着人去找,明府莫要生气。”
看着衙役远去的背影,张正阳的脸色瞬间变得很疲惫,重新坐下身来端起了碗筷:“竖子不足与谋。”
到了夜里时分,家中的老仆突然来到了他的书房之中:“郎君,郭方来了。”
“告诉他我已经睡下了。”
“可是他说有要紧的事情,要郎君无论如何见他一面。”
“在这家中我是主人,还是你是主人?”
“贱奴不敢。”说着老仆赶紧退出了书房,张正阳疲倦地揉了揉眉心:这么晚前来,定是没有找到龚子都,可是这深更半夜的,那些衙役找不到,难道让他这个县令亲自去找?
张正阳抬头望着窗外的黑夜,心神有些不宁,总觉得要出什么大事一般,随即苦笑着摇了摇头,就算出了什么事,龚子都自然在前面顶着,自己又瞎操心什么。
第二日清晨,还未等张正阳喝完手中的稀粥,衙门前面又响起了登闻鼓的声音,张正阳一边咒骂不知是那个缺心眼的皇帝非要弄什么登闻鼓,让这些刁民扰得自己不得安宁,一边赶紧擦擦嘴,快步走了出去,登闻鼓是朝廷的颜面,若是自己让朝廷丢了颜面,朝廷不会介意用自己的脑袋去维护它的颜面。
“堂下何人,因何事击鼓?”
“鄙人程乐青,昨日前来告状,谁曾想告状之后,南华县尉龚子都直接带着衙役到了鄙人家中,不光将鄙人的家里砸了一个稀巴烂,还将鄙人打成重伤,敢问明府,天理何在?”
龚子都被摘下头上的麻袋,抠出了嘴里塞着的破布,刚刚适应了眼前的光线,立刻大声喊叫起来:“你们要做什么?”
昨日在程乐青的家中,龚子都听闻卢克让要带他去找县令讨个公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