备中的伊达独眼龙-第8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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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也怪不得逃走的农兵,本来就是不情不愿放弃开春种田的好时光,还被一下子打了个措手不及,领主老爷都“光荣”了,当时混乱的时候很多人都认为是这样,不跑留着被杀啊。
少了一小半的中山军在中山范时及时醒觉过来后发挥出了不同于铜山众的战斗力,混乱的队伍一下子整齐了许多,在武士老爷们的指挥下农兵三三两两的开始围攻体力和配合都无法跟上的铜山众。
铜山众比起农兵来有一个好处就是他们光鞋的不怕穿鞋的,打起来都不要命,如此一来倒是打得风生水起,场面一下子僵持了起来,当然胜利的天平还是朝着人数倍于铜山众的中山军的方向缓缓的倾斜。
山头上,望着山脚下横七竖八的战况,死伤人数已经增加到了三十余人的时候,野山益朝眼露精光兴奋异常的说道:“胜利是属于我们的,殿下是否冲杀下去,一网打尽。”
伊达政衡独眼中精光闪烁,死人和鲜血刺激得他同样热血沸腾,只是他临战时越发的冷静下来,按按手说道:“有意思,他们还没有分出最后的胜利,再看看。”
局势果然如伊达政衡的分析,再一次发生了变化。
第九章 黄雀()
果然如同伊达政衡的预测一样,局势再一次发生了变化,上野太郎被七人围攻却打得游刃有余,看的伊达政衡啧啧称赞比起自己来还要厉害的时候,他看到手下们纷纷落得下风,明白再不改变局势自己的败局已定。
一声清越的金铁交鸣声中,上野太郎的长枪以无可匹敌之势击打在了一名武士的太刀之上,一下子挡开了对方的太刀胸口空门大开。
“去死!”
上野太郎眸子里杀机闪现,提枪直刺,拼着一刀砍在身上的代价击杀了对方,打开了包围圈的空档,一击得中受得一伤的上野太郎踉跄了两步抬起饿狼一般的血眸如同盯上猎物一般盯上了大呼小叫的中山范时,提枪杀去。
中山范时一下子如同受了惊的鹌鹑一般提着太刀没有了声息,连连后退。
无论是士兵作战,还是市井斗殴,凭借的都是一股气势,狭路相逢勇者胜。中山范时未战先怯,犯了战场的大忌,哪里还有胆量上去单打独斗拼杀出一个未来来,他已经不复年轻时候的勇气了,年纪大了消磨了瑞麒。
一个农兵还没有反应过来,便遭到了上野太郎的攻击,一枪扎中了他单薄的大腿,好了也是残废,双腿算是彻底报废了,两眼一翻直接痛晕了过去。
现在上野太郎的眼中只有中山范时,武士们随着农兵的到底立即再一次冲杀了上来,他距离中山范时已经不足两丈,中山范时吓得绊倒在地,要不是武士们及时赶到,他的小命就完了。
带伤冲击眼看这就要阵斩对方主将却无法成功是很伤士气的,上野太郎终于狂暴了,在人数的劣势下,一个有一个铜山众倒在了地上,他终于无法忍受的爆发了,不顾刀枪剑戟的劈砍以一种大无畏的精神对于敢于上前围攻他的武士老爷们开始以命搏命的战法。
身陷绝境已经无路可退的上野太郎拼着受伤的代价一枪有一枪夺去了一个有一个鲜活的生命,中山范时连滚带爬终于爬出了危险地带,到了稍稍安全的后方,他声嘶力竭的大声喊道:“谁杀了这个贼首,谁就是甲笼城的城主,给我杀,给我杀,若是谁放走贼首的话格杀勿论。”
他也已经杀得冒了火,一旦也没有顾得随时到来的伊达军,将能够投入的兵力全部投入了进去。
这一声令下本来已经开始胆怯后退不敢上前的武士们纷纷如同生了狂犬病的疯狗又围攻了上去,就是农兵们也加快了剿灭铜山众,算计着依功成为武士老爷。
铜山众终于开始溃败了,特别是在首领陷入重围的时候,不管是武士还是农兵,或则是铜山众这些苦力,在面对一个又一个同伴死在自己的面前,别说他们只是一群乌合之众,就算是精锐也不可能和傀儡一般只知道厮杀,恐怕也早就忍受不住如此惨烈的打击。
一些人浑身颤抖着扔掉了武器朝着小阪部川的另一侧狂奔,边跑边大声喊道:“不打了,不打了,大家快爬吧!”溃败如同瘟疫一般在铜山众间散播开来,所有人都开始拼命的后退,转身朝着佐伏川奔去。
那些指挥农兵的武士老爷们已经顾不得去追赶逃跑的敌人,纷纷调转枪头对准上野太郎杀了过去,城主的诱惑是在是太大了,大到了已经顾不得去做其他的事情了。
没有一个人发现一群人已经出现在了原来伏兵的山腰处,虎视眈眈、冷笑连连的看着它们。
森冷的寒光在只剩下一只眼睛的伊达政衡的眸子亮了起来,他站起身来不顾敌人发现看着跃跃欲试的众人,四周一下子安静下来,一片肃杀之气弥漫,只有山下喊杀声和四周兴奋粗重的喘息声交织在一起的声音。
伊达政衡扯起声音大声喊道:“扯起伊达家的旗帜,然后跟我冲下去。”
一面打着赤红竹叶二羽飞雀家徽的旗帜出现在了山腰上,旗帜一侧写着“备中伊达氏武运长存”的字样。
“杀!”伊达政衡大声喊道,提枪率先冲杀了下去,一边冲杀一边喊道:“中山恶贼,伊达政衡再此,纳命来。”手中长枪在空中划出一道森冷的寒光,冲着一名愕然回首的武士的头颅直刺而去,武士的面门立刻一片血肉模糊,摔倒在地死的不再能够在死,野山益朝一行人也冲杀了下来,一支生力军的杀入瞬间打破了平静的局势。
败了!中山军败了!意外在伊达氏一族投入战斗的一刻就同时发生了,本来就已经开始放松下来的神经无法再一次绷紧,恐惧在农兵间四散弥漫,谁都没有胆量再扯枪战斗,有人往后退却一小步,更多的农兵跟着往后退缩。
如果这股退缩的风潮不能够及时的扼住,最终就会演变成大溃退,然后溃退变成溃败,溃败将变成屠杀。
中山范时此时此刻早已经肝胆俱裂,刚刚上野太郎的拼杀让他碎裂的胆子还没有恢复过来又遇到如此如狼似虎的伊达氏一族,哪里还有胆量上去拼命,武士老爷们正在包围着摇摇欲坠的上野太郎还没有反应过来想要去拦住农兵。
农兵门从退步变成骚动起来,开始惊恐的环顾四周寻找逃跑的方向,农兵就是农兵,永远和精锐扯不上任何关系,顺风仗打打边鼓鼓噪还有点用处,一遇到焦灼就会踌躇不前,面对一边倒的战局立刻望风而逃。
农兵门在如狼似虎的伊达生力军的冲击下开始了狂奔,一些没有勇气的浪人武士也放弃了成为城主的诱惑,先保住性命再说吧,转身投入了逃跑大军。
兵败如山倒。
“不要管他们,给我杀了中山范时,不要让他跑了。”
中山范时只要一死,中山军就会土崩瓦解,没有看到桶狭间合战今川义元堂堂东海道第一强人数万大军的统帅被讨杀后今川军立刻土崩瓦解狼狈逃窜。
伊达政衡已经顾不得其他人,眼中只有那个在两名武士保护下开始转身逃跑的中山范时,提着长枪冲入了拼死抵抗的中山氏亲族同朋,他们才是构成一个家族的基础和根本,正如野山益朝、二阶堂信弘等人至于伊达家一样。
一枪一枪发泄着伊达政衡热血沸腾的力气,熟悉着长枪,磨砺着长枪带给他的生疏感,一枪狠狠的扎进了一名死命挡住他的武士,扭动着扯出,那武士灰败的脸上竟然是一副解脱的表情。
伊达政衡哪里还顾得上去猜测那名武士的想法,大踏步的朝着中山范时冲杀过来。那两名武士拥着中山范时向着佐伏川狂奔,只是没有想到的是伊达政衡早已经发现了他们的动向,撑起长枪猛然跑动了两步,将手中的长枪朝着中山范时的方向投射了过去,如同一道黑色的闪电,在空中划过一道致命的弧线,立即便穿透了一名挡在中山范时身旁的武士的胸膛。
长枪远远超过箭矢的重量,加上投掷的惯性,杀伤力非常可观,别说他们只是穿了一身皮甲,就算是那些大地方来的身穿铠甲的武士也将射穿身体,只是身穿皮甲的他看着从背后穿透胸膛的枪尖,惯性使然朝着他掩护的中山范时冲去。
中山范时发现时已经没有办法躲避了,从射穿到中山范时刺到只是一两秒钟的时间,很幸运的是长枪已经随着肉体的刺穿没有了巨大的力量无法穿透中山范时的身体,毕竟有那么一两秒时间可以躲避没有直接从后背射进,而是射到了侧背当场竟然没有挂掉,很不幸的是他重重的被他的护卫压在了身下,那杆长枪直立着摇晃了两下炫耀着它的力量之大。
从中山范时开始逃跑到倒下也就是五六秒钟内发生的事情,但是就是这五六秒钟时间便已经决定了胜败,中山家除了几个决死的亲族同伴还在抵抗,其他人谁也不甘继续留在原地,一个个玩命的狂奔起来,地上留下一地死伤的家伙。
上野太郎看了一眼已经冲杀到了他附近的伊达政衡,脸上露出了惨然的笑容,他此时此刻哪里不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黄雀没有做成当了一会螳螂。
第十章 伙伴()
政衡失了兵器,眸子里却是杀机愈发兴盛,转眼环顾四周竟然无人胆敢上前一战,上野太郎的勇猛早就让人胆寒,一个比起上野太郎有过之而无不及的猛将出现在战场上更是将他们打得一颗心顷刻间沉到了,一枪击中中山范时,他们最后的一丝希望彻底泯灭,救出中山范时已经不可能了,现在该为自己的生存而了。
野山益朝早就带着众人扑杀上来,四十几人倒是将来不及逃走的三十几人团团围住,这三十几人大多带伤,神情惊恐却没有丧失最后理智,三三两两围在一起以作最后的抵抗,只是人数上相差不多倒是成为了劣势,一人胆颤人人胆颤,枪打出头鸟的道理他们都懂,没有人敢于上前振臂一挥奋勇突围。
要是有人振臂一挥,政衡还真没有能力拦住他们,他们自己的兵力也不足五十人,哪里挡得住三十多人的冲击,便一时间陷入了僵持当中。
政衡清楚围困的多是本地的土豪武士,也就是中山领地的精华所在,他微微眯了一下独眼,气定神闲的站在最前列,大声喊道:“中山范时勾结恶贼平川久亲杀我族人,灭我家园,天理不容,你们何必还要助纣为孽,快快弃暗投明,与我一同共享富贵。”
他的说话不知围困着的还是包围着的都精神振奋了一下,政衡的意思相当明了,他是只诛贼首不牵连众人。
围困的武士左右互相交流着该如何是好,听得政衡的话语早就没有了顽抗到底的想法。
战国时代武士的想法很简单,家主死亡就主家灭亡了,家主死亡后对于忠诚于谁倒是根本就不在乎,就算是敌人也一样。
主家灭亡后复兴主家四处奔走的毕竟是少数几个享有盛名的,大部分都是默默无闻的咽下苦果,面带笑容的迎接新的主子。
毕竟谁都有家人,他们都是各自家庭的顶梁柱,顶梁柱塌了,覆巢之下,焉有完卵,大家吞咽了一口气俱都看向了其中裹挟着的几名平时在他们中间有点威信的武士,哀求的目光谁都看得出来。
终于有人支撑不住了,瘸着一条腿的真兵卫被退了出来。他刚刚被上野太郎打得个稀里哗啦只等着死亡的降临,没有想到上野太郎被人给绊住了就无法脱身。他的腿伤就是那时候受得,如果及时治疗的话顶多修养个十天半个月就能够好转,毕竟不是直接刺中。
有些人就是这样,生死边缘走过一趟后,就什么都想开了,有些人胆小怕事,有些人和真兵卫一样想开了,死亡有什么好害怕的。只是他对于那个大呼小叫的中山范时实在是看不过眼,自己的这条性命卖给这样一个贪生怕死又野心勃勃的人到底值不值得,便早已经存了离开的念头。
在武士的字典中,永远都没有逃跑,在原来逃跑的位置上大概多为离开、撤退的词语。
真兵卫有心离开,伤腿让他无法狂奔,只得挨着一棵小树等待着战局的结束好跟随着伤兵返回家中。
哪里想到伊达家如狼似虎的冲入战场,一下子将他的所有念头都打闷了,只得结伴抵抗。
政衡的一席话再一次点亮了真兵卫的心思,中山范时此时此刻已经算是过去式了,为这样一个人卖命实在是不值的,他的心思正如大部分围困中的武士的心思一模一样。刚刚中山范时在时他们需要维护武士的道义精神抵抗到底,现在既然他已经死了,除了几个最为亲近的武士倒在了地上永远的解脱了,其他人等都没有殉葬的念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