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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节

荣门将女-第5节

小说: 荣门将女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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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荣姜想,如果这个人不是当今天子,她眼下就要杀了他泄愤了。这是什么话?不问是非,默认了谈广元所指“荣敏为人轻狂”,当着文武百官质问她的叔父。

    “臣府上家教素来严谨,荣家绝不出孟浪子弟,”荣济也不惶恐,也不生气,他就那样跪下去,眼底一片平静对上赵珩打量的目光,“若谈大人所指是实,荣敏便再不是我荣家人。”

    赵珩一时叫他噎住,面色有些不大好看起来,觉得自己很没面子,待要发火的时候,左侧臣工首位之人却挪步站了出来,老着一把嗓子调侃似的:“老臣一有实情相禀,二有本要奏。”

    荣济把手背到了身后去,悄悄的冲荣姜做了个手势,便很快地收了回来。上头赵珩“嗯”了一声,把身子都坐直了几分,听殿下人回话。

    “老臣与钱家通家之好,荣敏虽不是臣看着长大,却也比旁人更知他是什么心性。他虽时有顽劣行径,却绝非谈御史所说轻狂孟浪之人,”说着一回身,看着跪在地上的谈广元,打量了一番,兀自笑了一声,“你说他逞凶,我要问问谈御史,曹国舅尚能强占百姓未婚之妻,是哪里遇害?又是哪里不妥?荣敏逞了什么样的凶。二则你弹劾固宁侯,且不说荣敏家中尚有父有叔,便是荣府里也还没轮到固宁侯做主,谈御史倒不若弹劾荣国公,才更妥当些。”

    你道这人是谁?当今首辅阁臣——东阁大学士郑雍。他这番质问下来,谈广元只觉额角落汗,面色发白,哪里还敢理直气壮的去驳他。叫他弹劾荣国公?还不如直接叫他把头上这顶乌纱自己摘了算了。

    赵珩却有些不痛快,可又因郑雍其人正派,历两朝辅政,便不好多说什么。况他原本也没指望谈广元一个四品御史弹劾,就能把荣姜怎么样,当下便打了马虎眼:“既有郑卿作保,这件事就算了,闹的这样也太不像话。”其后不过斥了谈广元几句不痛不痒的话,便叫众人起身归位,才又问郑雍,“郑卿适才说二来有本要奏,所为何事?”

第九章 自去兵权() 
郑雍端的郑重其事,只见他神色肃然,一撩袍子往殿中跪下去,赵珩正要开口叫他起来回话,他便已经自怀中掏了份奏表出来举过了头顶奉上去。

    赵珩稍一抬手,卫津便已踩着步子下殿去接,待到赵珩看过了奏表,表情由震惊不解到拧眉深思,惹得殿内臣工面面相觑,一个个在心里暗自猜测郑雍究竟所奏为何,竟惹得天子如此。

    “你是说,你要参荣姜,自恃军功,不尊天子?”

    赵珩一句话说出来,殿下众臣不无倒吸一口凉气,尤其是谈广元,面色不可谓不难看。为什么?郑家和钱家乃是是三代的世交,如今钱直的长女就是郑家的宗妇,郑雍的大孙女,还定给了钱家长房长孙做正妻,只等郑宝芸及笄便可成婚,就方才谈广元弹劾荣姜,他还义正词严的相护呢,这会儿反倒跳出来参了荣姜一本?

    “自恃军功,不尊天子”这八个字,可比“纵弟逞凶”要厉害得多,这跟参荣姜拥兵自重意欲谋反有什么分别?这位首辅大人还真是不鸣则已,一鸣惊人呐。

    可众人还没回过神来,郑雍已经开口:“是。”

    赵珩把眼一眯,分明透露出天子不悦的信号来,冷着声质问:“你这是要告诉朕,荣姜拥兵自重?”像是确认似的,又问了一遍,“郑卿在朝数十载,你可想清楚了再回。”

    就连一向持重的荣济都难得的表现出一丝慌乱来,却听郑雍不急不缓地回话:“臣所指乃是她今次斩西戎三皇子于阵前一事,并非是要参她拥兵自重。”再一抬头,只看见赵珩把手里的那份奏表捏的很紧,大有一副要砸下来的阵势,他却也不慌,仍旧很平静的说道,“大捷的消息传回京都,众人只道她今次大挫西戎士气乃是大功一件,可是却都没想过,这场仗之后,若是再想与西戎谈议和,就是难如登天。大邺如今虽国富民强,可难道要跟西戎一直打下去吗?众位大人可为边境的百姓考虑过?”说着伸手一指荣姜,“你年纪轻轻却只想着战场立功,考没考虑过这件事的后果?再则你又有没有事先回禀陛下,请圣躬裁夺。我犹记得你初次披上铠甲出征时,你祖父曾再三的叮嘱,要你万事三思,不可贪功逞强,”说着很生气似的,一直端的很平的声调也猛地拔高了几分,“我看你是半个字也没记在心里!简直叫你祖父失望透顶!”

    荣姜张了张嘴,却没说话。众人心里也都只是暗自咂舌,心道这郑雍实在是不简单,难怪他能做首辅阁臣,仅仅是这样简单的几句话,就把原本天子所猜忌的拥兵自重,说成了是荣姜年轻孟浪贪功所致。

    可是这件事情,说轻可轻,说重却也可重。郑雍所说不是没得反驳——两军交战于阵前,荣姜身为三军统帅,哪里能分出心思上表回京来请旨,难道非要得到陛下的首肯之后才能砍了西戎三皇子的脑袋吗?战场上的形势瞬息万变,不会给她等天子发旨意的时间,她必须要抓住最好的时机,一举打乱敌军的部署,才能确保这场胜利万无一失。

    然而郑雍今日参她,又实在没什么好反驳的。因为这件事,她的确是先斩后奏,况且与她对阵的又不是普通将领,诚如郑雍所说,今后若赵珩为存国力想偃旗息鼓与西戎议和,大抵是要把她推到西戎王的王帐前砍了,才有得可谈。

    赵珩看看荣姜,见她有些惕惕然,伸手指她,叫她跪到殿前来:“郑阁老上表参你,你有什么话说?”

    这无疑是个极其聪明的皇帝,因郑雍所参之事可大可小,他便叫荣姜自己来说。他不愿就此开口斥责荣姜甚至责罚她,传出去叫天下百姓说他不容有功之臣,可也不愿就这样放过一个可以打压荣姜的机会。如果荣姜自己回话时出了错,那他正好借机罚了她,说出去也是她御前失态。

    一旁的荣济往外站了站,只是他还没有开口,赵珩便将他怒斥了回去:“朕在问固宁侯,荣卿可不要关心则乱,乱了这太极殿上的规矩!”

    荣姜心里过了好几个过,终于一抬头对上赵珩审视的目光,就那样不卑不亢的跪着,从容不迫的说着:“郑阁老所参之事,臣实没有什么好辩白的,可若是在战场上再来一次,臣仍旧会选择先斩后奏。”

    赵珩反笑了,连道了三声“好”,一时无人猜透他究竟什么心思,他却指着荣姜,眼中几要溢出杀意来:“你不亏是朕的大元帅!”

    这句话荣姜可不会当作是什么夸赞,她低下头去眼珠转了好几转,略略看了跪在他身前的郑雍,见他仍跪的笔直,心中拿定了主意。她朝着赵珩磕了三个头,行的是大礼,待礼毕才直起身来把腰间别挂着的令符取下来,复又拜在地上高举着,“这件事臣自知有过,请陛下收回三军统帅令符。”

    她不说有罪,只承认这是过失,赵珩看着她手里羊脂白玉制成的令符没有开口,而卫津自然不敢贸贸然下殿去收她手里的东西。太极殿中极是静默,甚至连呼吸声都听不到,这样君臣对峙的局面,没人敢开口,没有人敢上前求情,都唯恐惹祸上身,把天子的震怒引到自己身上来。

    有那么一盏茶的时间过去,太极殿外有人跪着回话,只说太后叫问固宁侯何时回銮驾前启程。

    赵珩却怒极反笑,一抬手的功夫便已经把郑雍的奏表砸到了荣姜脚边去,喊了声“卫津”,卫津立时下殿去收了那枚令符。赵珩看着荣姜,一字一顿地同她说:“你可以退出去了,朕的固宁侯。”

    却在荣姜一只脚踏出了太极殿时,听见赵珩在她身后对众臣工下旨,只说“固宁侯荣姜虽先斩后奏,可今次自去兵权,朕念在她刚退西戎实是有功,便功过相抵,着令卸去荣姜一切军中职务,今后无职参政,留守邺城,无皇命不可外出。”

    荣姜说不出此刻是什么样的心情,不带半分留恋的踏出了太极殿。

    太极殿外的阳光正好,洒在荣姜身上,把她的影子拖的很长。她站住脚抬头看了看四方的天空,眼底流出几分不甘和几分渴望,直到身旁小黄门颤着声催了她一句,她才一路往永定门去,再没有回头看太极殿一眼,或许是释怀,也或许是不屑。

第十章 预备好遗诏() 
太后仪仗起驾,荣姜本该随行走在最前面,而此刻她却安然的坐在太后的銮驾之中。

    韩太后是先帝发妻,因早年先丧一女,当年对荣臻便很是爱护,之后荣臻命丧江北一役中,她就对荣姜又多了几分怜爱。

    “你回自己车上,我这里有姜姐儿,不用你服侍。”韩太后一边把碟子里的糖抓了一把给荣姜递过去,一边吩咐淑妃下车。

    淑妃看了荣姜一眼,说了句“有劳侯爷”,便提着步子下了车去。

    荣姜有些为难的看看韩太后递过来的糖,伸手接下却并不吃。韩太后却不高兴似的肃着面皮问她:“你怎么不吃?我特意叫崔给预备上的,你小时候不是最喜欢吃这些糖啊果啊的吗?”

    我现在都十七了。当然,这句话荣姜只是在心里说了一遍。

    她才往嘴里塞了颗糖,韩太后说了句“今次委屈你了”,唬的她险些叫呛住,憋得面皮通红,太后觉得她这幅模样才有些年轻女孩的俏皮,当下笑出声来,伸手把茶盏给她递过去:“这么大的人,吃个糖能叫呛住?亏你还是领兵的大元帅呢。”

    我是叫糖呛住的吗?我是叫你吓住的。荣姜又在心里嘟囔了这么一句,却诚惶诚恐的接过茶盏,吃了几口茶水才顺下气来。复搁了茶盏才开口问:“太极殿的事,您都知道了?”

    韩太后点点头,爱怜的拿手摸了摸荣姜头顶:“记不记得我给你取的小字?”荣姜虽不解她怎么突然问起这个,却点点头,太后慈善的笑了,“瑛之一字指美玉,你是块美玉啊瑛娘。”韩太后看着她,似宽慰,却更像是叫她妥协,“不论是军中,还是在邺城,自然都是大邺最尊贵的姑娘。”

    荣姜有些惶恐,她是最尊贵的姑娘,那公主们是什么?可她听的出来太后是叫她安生留在邺城,心道天家无情,纵使太后对她诸多怜爱,在这件事上,一向不问政事的太后,都变着法子想扣下她。

    “您放心,今次是我做错了事,陛下未责罚已是天恩浩荡,”她笑一笑,适才面上的红晕皆已散去,只留下了一派柔和,“我就留在邺城,也好进宫多陪陪您呐?”

    韩太后因见她一副乖巧姿态,心中便很是受用,把她留在车上陪着说了好一会儿的话,才放她下去,令叫人招了韦淑妃来侍奉,便后话不提。一行人就这样走了大约两个时辰,便抵达了昌隆行宫处。

    此时的江州官道上,一架马车徐徐行进,那帷帐选的都是最上等的料,车顶上还嵌着颗琉璃珠子,叫人看了便知车内人的身份贵重。

    远处有快马急而来,在马车前停下,与马车左侧骑着马的魏鸣低语了一阵,复又策马扬长而去。

    魏鸣下了马,令车夫停下,自己翻身上车,因见车内的人正闭目养神,忖了忖仍低声开口:“殿下,邺城有变。”

    赵倧身上套的是宝蓝色长衫,玉冠束发,他生的俊美,如今有些睡眼惺忪的样子更平添几分别样的风姿。斜飞入鬓的剑眉微拧了一把,一双极好看的桃花眼中流露出些许不悦,斜睨了魏鸣一回,示意他说下去。

    “适才得的信,固宁侯今早的朝会中先被谈御史弹劾纵弟逞凶,后虽被郑阁老化解开,却反叫郑阁老参她先斩后奏,”说着话顿了顿,轻咳一声,“她自去了兵权,把令符缴了回去,陛下发了旨意,卸了侯爷军中一切职务,令她留守邺城,无皇命不可外出。”

    赵倧却像并不意外,只是哦了一声,许久之后反倒笑了。他这一笑眼波横流,魏鸣看的一怔,忙把头低了下去,却听赵倧开了口:“荣姜果然是个聪明的。这个丫头的本事,比之当年的荣臻,有过之而无不及啊。只可惜了她生不逢时,若她生在皇兄在位时”

    魏鸣这头正想问“若生在那时又当如何”,赵倧却已坐直了身子,魏鸣没顾得上问什么,上前了两步把服侍他吃茶,才听得赵倧又说道:“荣臻十七岁的时候,尚不知‘退’字如何写。她有那样好的本事,那样好的出身,又生在战乱年间,自然只知进,所仗的不过是皇兄信她重她。可是魏鸣啊,我来问你,若一味激进会如何?”

    “败。”魏鸣堂而皇之的随着赵倧评价荣臻,却没有一丝不敬,只是平静的说出这样一个事实。

    赵倧敛了笑,长叹一声:“荣臻当年若懂得这个道理,就不会也不该跟皇兄提借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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