抗战之三生传奇-第101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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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吉穿着睡衣走出了卫生间,习惯地走到梳妆台前去照照镜子。
她只要有机会就照镜子,要是能有人把她每天照镜子的次数统计一下,那数目字一定是很惊人的。
为了满足她这个嗜好,潘三省特地买了一架两米多高的穿衣镜,摆在梳妆台的对面。
这样,她往两面镜子当中一站,前胸后背,全身半影,就都可以一览无余了。
潘三省原本是海滩上一个有名的赌徒,飞黄腾达还是在上海沦陷之后。
他先是当了名小汉奸,又攀附上了原任日本陆军少佐的浪人佐佐木康五郎和沪西警察局长潘达,获得特许在白利南路(今长宁路)上开出了沪西越界筑路地区的第一家赌场。
随后,潘三省又在接踵开张的“秋园”、“伊文泰”、“惠尔登”、“荣生”等数十家赌场中都参加股份,于是骤然间成为巨商。
而黑猫王吉则打理着兆丰总会的一应事务。她经常穿着长及脚背的黑色旗袍,在各张赌台之间穿梭来往招呼赌客,遇到相熟的朋友有时会在身旁坐下谈笑会儿。
“阿吉,最近总会的生意还好吧?”潘三省睁开眼睛,看着王吉在卸妆,随便地开口问道。
王吉嗯了一声,说道:“吴世宝太贪了吧,他刚刚订出治安管理条例,凡赌场领到执照后,都得到他那里登记,视赌场的资本、门面规模及营业额,每月交纳保护费。而且,抱台脚的也要他来指派。”
上海沦陷后,在日军卵翼下,沪西越界筑路一带,赌场林立,一般梦想发财的人,趋之若鹜,因之倾家荡产,卖儿鬻女,甚至投入黄浦江自杀者,也时有所闻。
这批赌场要在日本宪兵队佐佐木大佐处领取营业执照,后台很硬,“76号”本是奈何它不得的。
但76号对这肥肉垂涎三尺,便找借口从赌场老板身上捞一票,反正赌场老板只是中国流氓而不是日本主子本身。找来的借口,当然是治安问题。
第一百四十四章 劫财,同行()
丁默邨与李士君,为了抬高身价,不愿直接去和赌场老板打交道,就把这项敲诈勒索的工作交给了吴世宝。
吴世宝按照丁李二人的授意和主意,便定出治安管理条例,要各赌场每月向“76号”交纳保护费。
同时,在吴世宝那里登记过的赌场,“抱台脚”的保镖,也要一律由吴世宝派小流氓去兼职。
这样一来,吴世宝无形中变成所有赌场“抱台脚”的总霸头了。
这批小流氓经吴世宝提拔,干上这么一个赌场的“美差”,对吴世宝每月自然少不了有所“孝敬”。
本来开赌场就要给日本人交上一大笔钱,才能办下执照。现在,吴世宝又伸过手来捞一票,自然令人不满。
潘三省当然知道幕后指使是谁,没有76号撑腰,吴世宝也不会这么胆大,更想到这个法子。
“破财免灾吧!”潘三省打了个酒嗝,无奈地说道:“吴世宝背后是76号,得罪了他们,动不动就搜查,说是防止抗日特务混入赌场,那也不用正常营业了。”
王吉哼了一声,说道:“吴世宝刚吃了瘪,还不消停,脸皮也够厚的。”
“你说的是巡捕房那个姓沈的?”潘三省用手捏了捏额头,见王吉没说话,就是默认的意思,便开口说道:“那种又臭又硬的人能有几个?躲过刺杀已经几次了,侥幸罢了。再一再二,还能再三再四?”
“好人不长命,祸害活不够。”王吉叹息一声,起身向卧室走去,脚步又停下,转身有些厌恶地对潘三省说道:“喝得一嘴酒味儿,今晚在沙发上睡吧!”
潘三省嘿嘿笑了两声,赶忙说道:“我喝茶,我刷牙,这样总行了吧?”
王吉翻了翻眼睛,刚要迈步,外面传来一声闷响,象是有人摔倒的声音。
她转过头,疑惑地望着潘三省,张嘴刚要问。房门呼地一下被打开,两个戴着头套的大汉持枪闯了进来。
……………
东方的天空,渐渐地由黑变白,由白变蓝,然后又由蓝变成了绯红……
一切都蠢动了,觉醒了,歌唱了,喧哗了,说话了。教堂清澄而明朗的钟声,仿佛也被早晨的凉气冲洗过一般,迎面传来。
沈宸打着呵欠,从洗漱间走出来。半夜回的家,也是他接任静安寺巡捕房后的第一次在家睡觉。
昨晚在法租界的巨泼来斯路201号潘三省家洗劫了一番,收获丰厚。除了干掉了三个保镖外,没杀潘三省和王吉,可也吓破了潘三省的狗胆。
相对而言,王吉倒是比潘三省有种些。当然,这不是指的要钱不要命的强硬,而是把钱财看成身外之物的洒脱,尽管这也没给沈宸留下什么好印象。
沈宸抢钱很上瘾,因为钱确实能办很多事情。比如76号网罗的一些地痞无赖,甚至是亡命之徒,还不都是金钱的力量。
你能收买,我当然也能照做。就象那些帮派分子,本就没有什么国家、民族的观念,属于有奶便是娘的类别。
当然,帮派头子是要望观风声的。日本人势大,他们也不敢得罪,行事也就有倾向性。
从目前看来,徐怀义还算是可以利用,完全信任和依靠,却还言之过早。
所以,沈宸决定继续花钱,利用徐怀义帮派中的人手,充当自己的耳目。曹炳生那边,自然不用花钱,只要稍微搞好关系就行。
又是一大笔钱财到手,沈宸还决定以血旗门的名义,慷慨捐出五万,作为基金的第一笔大捐款收入。
76号是早晚要动手的,沈宸个人倒是不怕。可要使手下的巡捕没有后顾之忧,基金就必须建立并运作起来。
尽管沈宸可以用个人的名义进行抚恤,但他哪来的这么多钱,就是个比较难缠的问题。
所以,基金就是掩人耳目的一个手段。同时,也是一种激励的方式。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特别是在那个时代,为了几百块钱就敢杀人的,大有人在。
76号不是也发奖金吗,杀一个人好象是两百至五百不等;基金建立并运作起来,沈宸觉得也可以加上类似的奖励。
沈宸边走边想,下了楼梯,到一楼的饭厅吃饭。
饭桌上,赵有才、何晓燕、黛妮等人都在。
对于沈宸半夜回来,何晓燕和黛妮已经睡着,当时并没有察觉。只是早上看到他的汽车停在院里,才知道的。
“回来不回来的,能不能打个电话?”何晓燕提着意见,“神出鬼没的,还以为你以后就住巡捕房了呢!”
沈宸莫名其妙,看了看何晓燕,说道:“我是二房东,你是房客,对吧?还以为你把这房子买下来,成了大房东呢!”
黛妮呵呵笑着,赵有才也有点忍俊不禁,端碗吃饭,掩饰一下。
何晓燕哼了一声,说道:“你可又出名啦,当街把吴世宝给抓进巡捕房,胆子比天还大。”
“他拿枪威胁我,没毙了他,已经是我克制了。”沈宸尝了一口菜,冲着二妮点了点头,夸奖道:“嗯,厨艺又长进了,这味道,挺好。”
二妮有些赧然地垂下头,低声说道:“俺爹想问问,要不要买些花盆?”
沈宸眨了眨眼睛,对赵有才问道:“我是住二楼的,你这个住一楼的,应该管园子吧?”
赵有才瞅了沈宸一眼,说道:“几个花盆嘛,想买就买,也不是多大的事情。”
“听见了。”沈宸对二妮说道:“该买就买,钱我给你。”
“俺爹还想问问,要不要在园子里挖个花窖。”
“不挖。”沈宸一口回绝,地里埋着人呢,一挖全暴露了。
赵有才也是抬起头,听沈宸拒绝,才稍微放下心来。
“坑啊,沟啊,在园子里都不能挖。”沈宸觉得要细致地强调一下,“这房子是人家的,不能大动。”
二妮点了点头,不吭声了。
“对了。”沈宸好象又想起什么事来,说道:“我在院子里、楼周围布的机关陷阱,都指给你们看了,可不要乱动啊!”
哦,二妮应了一声,又说道:“俺爹还给增加了两处,您有空儿时指给您看。”
赵有才冲着沈宸点了点头,表示知道此事。
“好,干得不错,过年发大红包。”沈宸赞扬着,把碗又递了过去。
何晓燕撇了撇嘴,说道:“职妇会要举行音乐义卖会,估计特务们会来捣乱。沈探长,你能不能派巡捕维持一下会场秩序,保证义卖会的成功举行。”
沈宸想了想,说道:“那里不是我的辖区啊,我派人去是不合适的。但我可以帮着打个招呼,让负责那里的巡捕房多加注意。”
何晓燕脸上现出失望的神情,可沈宸说得合情合理,并不是推诿塞责。
“今天你还是坐赵哥的车去上班。”沈宸继续说道:“给了吴世宝一个下马威,也打了76号的脸,他们是不会罢休的。坐我的车,太危险,也让我有心理压力。”
赵有才点了点头,说道:“这没问题,顺路,也方便。”
“好象只有你不怕死似的?”何晓燕觉得沈宸有点小瞧她,但也没坚持,那样可有点扫赵有才的面子。
沈宸笑了笑,对此不予置评。
黛妮吃饱了,放下碗,说道:“那个基金的事情,我听说了,觉得挺好。如果沈探长能把沪西的治安搞好,特别是愚园路、静安寺路,我想那些饱受困扰的西方人也是乐意捐款的。”
上海公共租界内除静安寺路沿线一带,大部分地区人口和工商业高度密集,建筑风格混杂不一。
但其西面静安寺以西的越界筑路地带,特别是愚园路、极司非而路、大西路、安和寺路、忆定盘路、惇信路等界外区域却展现出不同的风貌。
准确地说,有点类似欧美城市市郊所谓“如画的”郊区风貌,两侧是延绵不断的精致浪漫的花园洋房,多是华人、西人富豪的别墅。
但穿过洋房之间的弄堂进入街道后的小河浜边,(如东诸安浜),立刻就是天壤之别的棚户区景观。
而越界筑路区的治安,本就复杂,中国警察和巡捕时常因为越界问题而发生冲突。
76号这个怪胎出现以后,治安形势更加复杂,且更恶化。住在花园洋房里的阔佬、洋人也饱受其害,怨言很大。
但沈宸知道,沪西有意大利军队,有日本宪兵,有76号的特务,有各种帮派分子。凭他一己之力,凭静安寺捕房,是绝难有根本改变的。
“恐怕我不能做出什么保证,只能说是尽力而已。”沈宸有些无奈地说道:“即便是在租界内,我也不能彻底杜绝犯罪分子的潜入和作恶,更何况是沪西。”
黛妮点了点头,说道:“不是沈探长的能力问题,而是沪西形势太过复杂,连工部局都没有什么办法。”
大形势,小形势,都是日本人在步步紧逼,英美在步步绥靖。无论是国际上,还是上海滩。
但进逼,退让,并不是一下子就完成的,而是分几个阶段;同时,这也是有限度的。日本人不会贸然与英美开战,英美也不想完全丧失租界的控制权。
沈宸看似强硬,但却不鲁莽。他的行事总是有理可循,让日本人没有借口施压,让工部局有反驳并顶住压力的理由。
比如76号,日本人是幕后指挥,可还要蒙上一块遮羞布。表面上不承认,以逃避各方对76号所犯罪恶的指责和怨恨,以及工部局的抗议。
所以,沈宸杀人、抓人,都有着说得过去的理由。这样一来,不仅日本人无法公开发难,工部局也会对这样的尽职的巡捕持赞赏和支持的态度。
打击犯罪,这就是沈宸的法宝。只要不是想人心尽丧,包括日本人,汪伪政府,都不可能把指使、纵容犯罪的牌子顶在头上。
好,你们不是不承认吗,你们不是虚伪吗,那我就顺着这路子干下去,让你们哑巴吃黄连。
……………
风势越来越大,暴风雨的前锋不断席卷着大气。
挂在马路上的商店的广告牌发出嘎嘎的响声,几个等活儿的黄包车夫扭转了车身,顶着风在里面缩成一团。
楚娇熟练地驾驶着汽车,谢月华和尹志洪坐在车里,时而望向窗外。
“我爱暴风雨。”尹志洪突然说了一句,象是对自己讲的。
谢月华笑了笑,说道:“想一想,真是很长时间没有遇到台风了。”
楚娇慢慢停车,前方是红灯,尽管车辆很少,她还是很守交通规矩的。
“楚小姐,你和沈宸比较熟吧?”尹志洪没有叫楚娇的名字,两人之前有过交谈,并不十分融洽。
楚娇抬头从后视镜看了尹志洪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