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汉宣帝-第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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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考校(三)()
“既然夫子了解的如此清楚,夫子认为,卫太子是真?是假?”刘强追问道。
这一问,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许公身上。许公看了一眼刘病已,说道,“公子觉得是真还是假?”
“我不知道。”刘强沉吟了一下,“既然这个卫太子已经被腰斩了,这件事情就算完结了,再追究这个太子是真是假,还有什么意义,所以,过去的就让他过去吧。”
说完这句话,刘强语气变的有些轻松了,这一天来,在他强大的心理调节力下,他渐渐的开始适应现在的状况,是啊,过去的就让他过去吧,再追究还有什么意义呢。
“重要的是活着,重要的是活下去!”像是在做说明,也像是在说服自己。
当刘强说完这句话时,许公跟淳于泽沉默下来,长乐却轻声的说道,“病已哥,可是你偷偷的哭了好几天啊。”彭祖听到,生气的压低声音对戴长乐警告道:“戴长乐,不说话你会死啊!”
“卫太子宽和仁厚,温文尔雅,无论是王侯百官,还是黎民百姓,都非常爱戴,也弥补了先皇孝武皇帝的某些缺失,可惜的是,为奸人江充所陷害。”
许公说完这句话后,刘强看得出,这老头对戾太子的感情是真的,估计是戾太子的死忠,但是他没有说话。
沉默了一会儿,许公说道,“小老儿有个不情之请,可否请公子将身上所佩戴之物让老朽观瞻一下。”
刘强没有拒绝,他知道,这是个信物,是证明他是戾太子遗孤身份最有力的证明,也可以说是唯一的证明。现在看来,对方应该是戾太子一党的,虽然一再试探,但没有表现出什么恶意。
刘强将自己认为的月光宝盒从脖子上摘了下来,递给了许公。
许公拿在手里仔细的看了又看,然后递给了刘强说道,“此乃身毒国的宝镜,是西方能够千变万化的仙人所有,他能够照见妖魔,也能够保佑人转危为安,福慧绵长。”说完将宝镜递给了刘强。“公子以后切不可随便将此物拿给别人,要好生保管。”
刘强心说,尼玛,你这要看,我就给你看了,给你看了,还得说我不要随便拿给别人,好赖话都你说了,但是嘴上还是说了句,“诺”。
彭祖将脸贴了过来,看着宝镜。他虽然打小就见刘病已戴着,可是从来没有听说过这个宝物的来历,没想到这宝物竟然有如此大的功德。刘强将宝镜重新挂在了脖子上,身毒国,也就是印度了,西方千变万化的仙人,难不成是佛祖!他心里不禁默念了一句,佛祖保佑!没想到,宝镜竟然闪出一丝光亮,吓了他一跳,赶紧将宝镜放回怀里。
夜色降临,微风习习,虫鸣声更加悦耳,栀子花的香气也浓郁了些。
“孔圣先师编订五经,究天人之理,而定世间伦常。子夏受孔圣先师之学,创春秋谷梁学而传授弟子,经周末之昏暗,暴秦之祸乱,虽然衰微,但也薪火未断。在我孝武帝时,更是得卫太子青睐并亲受,谷梁学前所未有之兴盛,可惜的是,太子遭遇大难,谷梁学人也遭受重创。”
许公顿了顿,站了起来,好像不知道下面要说什么了,“天色不早了,如果还有极缘,以后再来说这些东西。你们就在淳于先生这里住下吧,要是没有什么地方可去,也可以在这里多呆几天。”
说完,朝淳于泽拱拱手,向院落大门走去。刘强,彭祖跟长乐,忙起身长揖作别。淳于泽送许公往大门走去,两个人边走还边低声说着什么。
眼看他们三个去了大门那里,刘强与彭祖互相看了一眼,长乐笑开了,“哥,这就是说咱们有住的地方了。”刘强点点头。“我就知道,病已哥大富大贵,总能遇难成祥。”
“你呀,整个下午,就说了这么一句好话,还是个大大的马屁。”彭祖揶揄着长乐说道,他其实也挺高兴的,能够在这里住下,总好过住荒郊野外吧,再说,假如能够多住几天,还能同淳于珊多相处一下,淳于珊真的太漂亮了!
刘强看着彭祖陶醉的样子,满脸的花痴,他知道,彭祖在想淳于珊,于是用手刮了刮自己的腮,彭祖看到,不禁脸红了,打了个哈哈。
淳于泽从大门口走了回来,向刘强三个说道:“三位公子跟我来吧,你们就先安住在这里,小老儿这里虽然简陋,可也算是干净,三位公子不要嫌弃。”
刘强跟彭祖连忙客套了几句。
却说许公走出了淳于泽家,慢慢的踱着步,书童阿福在前面提着灯笼照着路。
他很少见自己的老爷,在晚上的时候走路这样慢过,虽然像是在散步,但是并不悠闲,他知道,老爷是在思考刚才见的那三个少年郎,准确的说,是在思考刘病已。
“老爷,刚才应该就是太子遗孤吧。”
“阿福啊,你感觉那个少年怎么样?”许公没有回答阿福的话,而是直接问道。
“看着机警,稳重,好像还比较老道,不像他这个年龄的少年郎。”阿福回答说。
“嗯,换做是你,生下来就在牢狱里度过,身边没有一个亲人,没有父母的呵护,家庭的温情,如果不机警一些,估计早就一命呜呼了,如果没有那几位老大人保护,也早就一命呜呼了。唉,也是个可怜的孩子。早熟,都是被逼出来的。”
“可是,看他那个样子,对卫太子好像没有一点感情。”
“是啊,从言语跟表情上来看,确实也看不出来,不过,那个叫长乐的孩子,不是说他还哭过几次吗。可能是被谁教导过吧,不能对太子显现出特别来,毕竟孝武皇帝没给卫太子翻案。这可能是他的一种自保方式。”
往前走了几步,许公说道。“确实也没有看出来,难道他的城府深到了我看不出来的地步。”
“阿福,回去以后,你还是派几个人过来,在周围看着点,保证一下这三个少年的安全,别出什么乱子。”
阿福答应道,好。
过了会儿,又说道,“回去以后,早点休息,记得明天一早备好马车,我要去江公那里一趟。”说完加快了步伐,向镇子走去。
刘强三个人躺在床上,他与彭祖各自想着心事,而长乐头一着枕头就鼾声如雷了。
“病已哥,你睡了吗?”彭祖呆了老大一会儿,看长乐死沉的睡过去了,这才低声的叫了下刘强。
“嗯。”刘强答应了一声。
听到回音,彭祖自言自语的说道,“我看今天下午来的这个许老头不简单。”
“嗯。”刘强还是简单的回应了一声。
“不过,像是挺有学问的样子。”彭祖又说道。“唉,伯父让我们去找什么江公,也不知道这个江公的学问大,还是这个许老头顶学问大。”
“嗯。”刘强还是没有聊天的意思。
“你倒是说句话啊。”彭祖见病已哥在应付自己,有些着急。
“你想让我说什么?”刘强问道。
“我看这个许老头也不像是坏人呵,淳于医师一家也挺和善的,如果说,我是说如果,许老头学问很大的话,要不咱们在这里跟他学一下。”彭祖试探着说道。
刘强没有接茬。
“你看啊病已哥,咱们什么都丢了。盘缠盘缠没有了,书信书信泡汤了,兖州离这里有多远,还不得而知,咱们还又没有了盘缠,就是再走到兖州,找到什么江公,没有了书信,人家相信不相信我们还不知道呢。”彭祖加强了游说。
“睡觉吧,有什么事明天再说。”刘强说了一句,然后转过身去。
彭祖见病已哥没有聊天的意思,只好闭上眼睛,在长乐的雷鸣声中睡过去了。
刘强其实跟彭祖想的一样,他也不想去找什么劳什子江公,最主要的问题是,来到了这个世界,他需要先适应一下。
自从河岸边醒过来之后,他就变成了刘病已,戾太子刘据的孙子,而且不断的有人提醒他这一点。自己熟悉的另一个世界,看来是回不去了,总不能再一头栽在河里,将自己淹死吧。
既来之,则安之,大不了就算当一回卧底了。刘强告诉自己,然后又在心里说道,我叫刘病已,我就是刘病已。从心里彻底忘记掉真实的自己,真正成为卧底的身份,这是做好卧底的第一条件,即使在睡梦中也必须做到。
我是刘病已。刘强告诉自己,然后在默念中也慢慢睡着了。
这是一个秋日美好的夜晚。
第6章 大汉秋天的早晨()
一觉醒来,刘强发现天已大亮,他发现彭祖跟长乐还睡的正香,尤其是彭祖,抱着长乐的胳膊还在咕咚着嘴,看来是把长乐的胳膊当火腿了。
轻手轻脚的起来,来到室外,这一时段的天气正是不冷不热的时候,深深的吸一口早晨的空气,打个懒腰,整个汗毛孔都透着舒服。
空气中栀子的香气,泥土的味道,甚至还含有青草的气息,当然,这里面还包含着淡淡的中药味。从昨天起,刘强就隐约的感觉着自己处在不一样的环境中,今天早上,他突然明白了为什么。在这个世界,没有高高的烟囱,冒着浓浓的黑烟,没有宽阔的马路,充满着汽车的嘈杂声,没有方方块块的工厂车间,夹杂着机器的轰鸣声,在这个世界,连空气都像是透明的能够看到。如果你肯闭上眼睛,你能够听见任何声音,感受到任何气息。刘强好像明白了,为什么古代社会在物质文明那么落后的情况下,精神文明却站在了人类思想的顶峰,不用刻意的做瑜伽,辟谷,闭关,只是简单的闭上眼睛,仔细的感受,整个心灵就能够与世界对话。如果心灵整个的打开了,什么样的思想宝藏挖掘不出来呢!
“你在做什么?”一个小女孩的声音在旁边想起。
刘强感到有些沮丧,这刚刚想与自然对一下话,就被小鬼头给打断了。
“我在晨练。”刘强顺口说道,“对,晨练。”
“晨练是什么?”淳于艳并不理解什么叫晨练,“看你的样子,好像喝醉了酒似的。”
“这叫陶醉。”刘强感觉到有些好玩。
“陶醉,陶是一种酒吗。你骗人,我们家没有酒的,酒很贵的,还得去专门的酒榷买。”小姑娘一付你骗不了我的样子。
刘强笑了笑,没有跟淳于艳纠缠,说道,“就是这个样子,动动胳膊扭扭腰啊,做做深呼吸。这就是锻炼。”
“这个样子啊,我知道了,我爹爹也经常做五禽戏,你这个一点都不像。”
“你们在做什么?”彭祖的声音从后面传了过来。
“锻炼!”小女孩显然学的挺快,用干脆的声音给向彭祖说道。
“锻炼?锻炼是什么?”彭祖显然也没有听过这个词。
“锻炼啊,你不懂的!”淳于艳带着骄傲跟不屑的声音说道。
彭祖有些哭笑不得,他问道,“你姐姐呢?”
“我姐姐,呀。咱们还是不要锻炼了,早上起来,不能吵的,连大将军都老老实实的不吵。”一提起姐姐,淳于艳想到了什么,立即严肃的给刘强跟彭祖说道。
“为什么?”彭祖感觉到有些好笑。
“因为姐姐在用功!谁也不能打扰,爹爹都不行。”
“奥,这样啊。那大将军是谁?”刘强感到纳闷,昨天淳于泽不是说,家里就父女三人吗?
淳于艳拉了刘强的手,说道,“你们跟我来。”她将两个人带到了院落西南角的鸡舍旁,指着里面的一只大公鸡说道,“喏,你们看,这就是我的大将军。”淳于艳得意的向刘强两个人介绍说。那个公鸡也是争气,看到淳于艳过来,还挺挺高高的鸡冠,昂昂鸡头,在几个母鸡中间踱着步,好像国王在巡视自己的领地。“怎么样?威风吧。”显然,淳于艳对大将军的表现也颇为满意。
“威风,威风极了。”彭祖感叹道。
“大将军每天早上都打鸣,很幸苦的。但是姐姐起来后,大将军就不吵了,害怕误了姐姐用功。”
“奥,你姐姐在什么地方用功。”刘强感到有些好奇。
淳于艳朝着刘强勾了勾手指,向着北屋走去,在西厢房的西墙与院落外墙之间是一条青石板的小路,上面还挂了几丝青苔,显然是少有人走。过了正屋,竟然还有个小院,小院里种着十多株芭蕉,在大大的芭蕉叶的掩映下,是一座小茅草屋。
淳于艳蹑手蹑脚的走到茅草屋旁边,只见半掩的窗户下面,一个少女正在聚精会神的看着简牍跟几味草药,边做比较,边在手底的竹简上写着什么。
少女偶尔停停,蹙蹙眉头,偶尔咬咬笔杆,看看旁边的简牍,思付一下,整个画面,美极了。
刘强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