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世桃花之凤凰劫-第3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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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槿清了清嗓子,高声问道:“诸位魔士,你们是否记得加入魔族的誓言?”
“誓与魔君同进退,誓与魔界共存亡!”众魔步调一致,振臂高呼响应道。
“很好,现在就是你们发挥作用的时候,魔族会永远记住你们的!”
弹指间,细碎的白光伴随利刃出鞘,剑锋所过之处,红花无声绽放,一颗颗温热的头颅滚落在地,站在后排的魔士面露惶恐之色,然,也只是一瞬,不消片刻,那些有时间做出慌乱神态的脑袋亦离开脖子,扬起大朵血色,逐个跌入草丛之中。
方才还奔走得欢快的人群,化为满地横七竖八躺下的无头尸身,木槿浅浅勾了勾唇角,用术法幻动神农鼎,血液化作一道道红光,缓缓汇入鼎中,嗜血之后转化为亮极的红色,随后抬手一挥,遍野尸体变为黑色浮尘,消散在丛林之中。
他十分满意的将三足鼎放入怀中,密音道:“启禀君上,法阵已经布好,一切准备妥当,只待八月初八来临,杀他们片甲不留。”
“很好,速速带上神农鼎回来,本君要去闭关。”宇文苍擎饮了杯清茶,慵懒回复道。
“是,属下遵命。”木槿拿着帕子擦了擦剑尖的血,将宝剑送回剑鞘,广袖一拂,伴随一团红光消失不见。
老友相会不欢而散,墨玉郁结难舒,百无聊赖的坐在玉案前,随意打开案上的折子扫了几眼,无非就是些妖魔两界的鸡毛蒜皮,又跪到玉案底下到处翻找,剑谱、法诀、史册之类均被掏出来又扔在旁边,光洁的白玉地面很快变得狼藉。
功夫不负有心人,她坐在乱七八糟的书堆中,终于在玉案最隐蔽处发现一本与众不同金箔卷册,年代似乎极其久远,名目曰《神仙志》。
心里猜想着会不会是天界的奇闻轶事亦或四方诸神的红尘小野史,不免有些期待,索性摊开来看,半册翻下来,不过是学堂里欣赏过的那些峥嵘岁月,垂头丧气胡乱翻过去几页,内容戛然而止,再向往后的页面翻去,竟然全是空白。
这却是为何呢?她找到带有内容的最后一篇,上面只有寥寥数字,页面仿佛被水渍过,字迹不十分清晰,经过仔细辨认,才勉强看出个梗概。
大约讲的是两万年前,兽族袭扰天界四柱,意欲与万物同归混沌,其中一柱坐落在大荒之中,而当时守卫大荒的正是盛极的凤凰族,凤神带领族人抵御兽族,鏖战整整半月,兽王战死,兽族溃败,至此,动乱平息。
她拄着脸,认真回想着曾经当做八卦来听的关于凤神的种种,开始迷茫起来,按照这本《神仙志》所述,凤神该是保卫天界的功臣,这样一个巾帼女子,如何成为众仙得而诛之的罪人呢?仙宴时,众神意欲斩杀她的场景还历历在目,因由竟只是因为长相与凤神相似。所有谜题答案似乎全都指向一个人,这人不是别人,正是那位思恋凤神多年的合虚少主。
她与他多番交道,从相识到相爱,只是短短数天时间,当中,她问过几次,他却从未正面回答过,仿佛那是一个禁区,任谁都踩踏不得。
正当她处在思绪混乱当中,外面四个高低不同的声音齐刷刷道:“拜见天帝。”
话音还未散得干净,门就已被强行推开,君泽紧皱眉头,怀抱美人大步流星走入殿中,顺手带上机关,门“咔嗒”一声关闭严实。
他径直走到玉案前,旁若无人的将桌案陈设全体扫到地上,随后“嘭”的将怀中之人搁在桌上,凝着一张冰脸,怏怏坐在侧席上,自斟一碗清茶,仰面灌下去之后,靠在椅背上闭目休息。
正在发傻的墨玉十分幸运的承接了几本丢下来的厚书,砸的有些发晕,又顺手接了个倒下来的青花瓷,摇晃着站起身来,幽怨的望向他,刚要开口,便被来自身后的凉薄声音抢了先:“唷,天帝大驾光临,请恕在下有失远迎之过,不过,您此番来得匆忙,怎不事先告之,瞧瞧这宫殿乱的,到叫您贻笑大方了呢。”
君泽略略变换一个角度靠着,眼皮都没抬一下,凉飕飕道:“不妨事,只是借你的地方歇上一歇。”
“师父,您怎么跑到这儿来了,不用处理公务吗?这个女人……是谁啊?”墨玉一脸茫然的望着双目紧闭的案上女子,顺口问了一句。
不等他做出回答,赤炎又抢先拱手道了一句:“看来我上次那番提议,天帝记得很是真切,现如今,我倒要先恭喜单了三十九万年的天帝终于抱得美人归,当然,还要祝贺我的下属成功傍上了天界的钻石王老五。”
“合虚少主,你想多了,本君不过是阻止她去魔宫要人罢了,又怎能算抱得美人归呢?合虚事务繁重,少主还能千里迢迢跑到课堂上掳走我的徒儿,拐来合虚不学无术,你倒是解释解释,这是个什么道理?”君泽额上青筋暴起,斜斜睨过去质问道。
赤炎只抱着臂,态度毫不客气:“尊敬的天帝大人,你的爱徒不可能跟着你一辈子,更何况,如今她已经有了归属,学与不学,似乎也该由她的夫君了算,你想收拾她,先过了我这关再说。”
“唉?”墨玉看了看他,又看了看君泽,完全不能理解他们在打着什么哑谜,只能在一旁发出毫无意义的语气词。
“归属?”君泽单手扶椅,冷哼道,“我的徒儿修行时日尚浅,不该为儿女私情所牵绊,应当好好练功,早日飞升。”
话还没等说完,肆虐的火舌自白玉地面凭空燃起,两个男人迅速站了起来,严肃的盯着墨玉,异口同声道:“莫要乱动,你的飞升劫来了!”
第059章()
“什么?!”墨玉被突如其来的火灼抖了抖脚,连忙将手中攥着的青花瓷稳妥立在一旁,快步上前推开他们,大义凛然道,“既然是我的飞升劫,便该由我自己来历,你们……都先出去吧。”说完,泰然自若站在火圈中央,准备承受即将来袭的地火炙烤。
“万万不可,大战在即,谁都不能受伤。”君泽径直向火圈行来,且十分贴心的为案上躺着的白锦设定一层结界,免她无辜遭殃。
赤炎挡在墨玉身前,抬臂阻拦,眯起眼道:“我的女人历劫,该是我来替她,天帝大人,您又是何身份呢?”
“本君是她的师父,师父代徒儿受劫实属等闲,而你与我的徒儿既未嫁娶,又无婚约,根本不存在任何关系,所以,请你让开。”他的冷眼轻飘飘点过去,推开阻挡前进的手,来到火圈前方,祭出丹炉将她吸了进去,自己站入圈内,任她在炉中如何呼喊也不肯打开。
赤炎青筋暴起,拳头攥得咯咯直响,天帝的私心他怎会不知,只是没料到竟然可以做到如此,倘还瞪着眼说不曾对她情根深种,这类言论怕也只有鬼才会相信了,如若再任由事态如此发展下去,还不得明目张胆拒绝他的求亲,更何况,仙宴时已经当着诸神的面上演了那么一出,如今还有什么做不出来的?
想到这,他冷冷看向圈里的泰然站着的男人,密音道:“君泽,你便是要与我死磕,我喜欢谁,你都要跟着抢对吗?”
他愣了愣,转而又淡淡然回了句密音:“赤炎,你可还记得仙宴上的赌约?你当时亲口承认自己输了,八荒众人皆可以作证。”
“玉儿并不承认当时的赌约,那只是你一厢情愿罢了,与她两情相悦的,是我。”
两个男人悄无声息的进行着唇枪舌战,平静丹炉里发出叮叮咣咣的声音,瞬间,他们皆抿了唇,终于不再说话。
“师父,您这是在谋杀徒儿,徒儿还没看够大千世界,不想就这么窝窝囊囊的给闷死了,师父,你放我出去!”炉子里发出墨玉闷闷的抗议声。
未等他有所反应,赤炎抢先一步转腕抬臂,将丹炉一把夺了过来,浅笑道:“强扭的瓜不甜,天帝大人,你放弃吧。”
火舌窜的越来越高,逐渐将两个人团团围住,君泽的脸色越发灰暗,见他正欲撬开丹炉一角,连忙伸手以内劲把将开未开的盖子镇压下去。
赤炎索性与他比划起招数来,你来我往的过程,合虚殿内凛冽的阴风四起,乌黑的浓雾集结在云顶之下,茫茫漠漠,一改殿内明明晃晃、光彩映人的风格,呈现一派肃杀之象。
炽热的地火道道飘落,两人皆面不改色,边承受着来势汹汹的火劫,边舞弄拳脚,伺机斗法,方形的丹炉盒在两人手上飞来又滚去,却是苦了里面的人。
黑咕隆咚的暗箱本就惹得人心生恐惧,不辨方向的墨玉已经在不停翻滚中丧失了思考的能力,只觉自己如同皮球,随意被踢来踢去,受到这般“非人”的虐待,不由怒气冲天,恨不得立即化作蜜蜂飞出去蜇人,无奈心在花丛身在囚笼,盒子还在两人争斗中高速旋转,脑袋迷蒙发晕,胃中翻江倒海。
她隐约曾在话本上看到过,有人晕血,有人晕马,有人晕船,大概她以后就要晕盒了。
索性,这种状态并未持续太久,地火劫结束,室内铺陈狼藉的书本被燎了个遍,除却那卷金箔制的《神仙志》还端端停放在原地,折子剑谱之类所剩无几,即便有个别未受牵连的,也被浓烟熏得发黑。
激斗的两个人终于收了招,后退两步,悬停在空中的盒子兀然开启,墨玉勉力从盒子边缘爬了上来,本想以个潇潇洒洒的姿态跳下去,奈何已然迷糊目眩,整个人仿佛熟透的面筋,软绵绵跌落下来,着地便瘫在那里,动弹不得。
赤炎连忙凑上前去,抬臂扶住她的肩膀,皱着眉,心疼道:“玉儿,你没事吧。”
君泽也矮下身子蹲在她旁边,拉住她的水袖,以从未有过的温柔轻声问道:“墨儿,你受苦了,等到大战结束,你想去哪里,师父都带你去。”
她左看看右看看,两张颠倒众生的脸,都是温暖关爱的模样,原本准备蜇人的蜜蜂,此刻已经“花力气为浆糊”,刚要张口说话,晕盒的感觉如暴风般来袭,一阵阵反胃,连忙捂紧嘴巴夺门而出,留下两个满脸不解的男人愣在原地。
她只急匆匆找个最近的地方,蹙着眉“哇”的吐了出来,随之干呕几声,难受的感觉略有缓和,吹了阵凉风,混沌的脑子得了几分清明,这才抹了抹嘴,重新返回殿内。
不想这全套动作被门外四根活柱子看个正着,他们几个面面相觑,心领神会地摸摸下巴摆出一副“我都懂”的姿态。
最终,心直口快的江尧一个没忍住,抢先道:“我倒是觉得,是时候建议君上安排娶亲之事了,拖得久了,肚子就显形了。”
“想不到冷静若君上这般也有如此失控之事,足见他是真的喜欢这个女人,孽缘啊孽缘。”应寒拢起袖子,轻咳一声补充道。
淮宁笑吟吟推了推他,接话道:“能做到先上车后补票的,也算是负责任之举,崇尚逍遥的天界往往都是些到处撒种又不想公开恋情的,相比之下,我们君上可敬多了。”
只有仓辰神色阴晴不定,拿着铁羽扇扇了半晌的风,才冷冷道:“君上怎会娶除了凤神以外的其他女人,我觉得你们想太多了,另外,君上的私事岂是吾辈可以随意讨论的,我看你们都活腻歪了!”言罢,猛然合上羽扇发出“刷”的脆响用来表示不满。
四大护法当中,他跟着赤炎时间最久,修为最高,因此地位较其他三人要高一些。
这冷冰冰的一席话下来,刚刚兴致勃勃的三位沉默下去,只不甘的撇了撇嘴,继续尽职尽责的充当合虚宫三大彩柱。
仓辰凉凉睨了那三位一眼,鼻子哼出些浊气,面上云淡风轻,老老实实守门,内心则在细细盘算着如何将这个碍眼的女人从君上身边赶走,本就阴冷的眼光逐渐凝起寒霜。
推开殿门,殿里的两个男人已经不见,只余桌子上依然沉睡的白裙女子。
墨玉本来有着一肚子的疑问,两本答案却同时玩起了失踪,只得压制住内心不满,扁起嘴蹲下收拾房间。
一面收拾还一面冷哼道:“这两个臭男人,刚刚折腾完我,又把满屋的烂摊子推得干干净净,真是……不负责任!”
“哟,我当是谁这么不知羞呢,是你,就不足为奇了。”白锦已经恢复了神志,慢悠悠坐了起来,肃穆着一张脸,仿佛俾睨天下的女帝王。
“敢问这位仙子,您是?……”她正在躬身清理地上的碎纸和灰烬,抬了抬眼皮,漫不经心问道。
“你这毛丫头真真不识抬举,睁大你的狗眼看看清楚,我到底是谁!”白锦身为青丘帝姬,无论何时,身边总会众星拱月般围着一群阿谀奉承的人,何时被人这样漠视过,心中自然不快,顺势捏起她的下巴,呵斥道,“不过就